18第 18 章

鑒於朱顏靈根的特殊性，朱穆不想讓她隨便找人拜師，所以朱顏現在名義上的師傅只有武當一個。武當剛聽說朱顏是雷靈根的時候呆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還好我下手早。學陣法這種雜學的基本上很少有單靈根的人，但是單靈根的人往往學起陣法來比較輕鬆，因為他們不需要分出很多時間來修鍊。蕭遠山聽說當年那個女娃娃已經測靈根還是雷靈根后嘆息了一聲，看著自己身前五靈根的關樂清說：「師傅知道你一直都很努力，但是修仙一途往往只有努力是不夠的，陣法的天賦和雷靈根的仙根，這是有大氣運的人所具備的啊。樂清，不要去羨慕嫉妒別人的氣運，那是天道所選擇的人，人力往往不可改變，你只要堅守本心，就算處處不如她，終有一天會修成無上大道。」關樂清本身就是個成年人，修仙使她更沉靜，這種道理她當然明白，而且她的目標是報仇，不是和別人比天賦，也沒興趣和這種人做敵人。所以她很乖巧地答道：「是，師傅，弟子明白。」蕭遠山看她果然沒有異色，很欣慰地笑了：「好，好，孺子可教啊。」

今年招徒大會又開始了，但是正一峰的各位真人真君都沒有再收徒的打算了，朱桓帶著追風一起閉關去了，朱華裳也去衝擊元嬰了，楊笑經常不在山上，於是這次教導五個蘿蔔頭的重任都壓在了朱穆身上，偏偏他有精神寄託——朱顏，樂呵呵地每天查看孩子們的修鍊情況。朱顏少了豹子的陪伴很是孤單，閑著沒事便去靈獸園逛上兩圈，掏了好幾個不知名的蛋回來想孵出個寵物玩。

朱穆對於如此破壞紀律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惹得方緣不滿地嘀咕：「都是徒孫，怎麼得這麼偏心？」他眼饞師傅的雪狼好久了，好幾次想要抓個靈獸來著，但是朱穆都沒答應。在方緣的嘀咕下，朱穆終於忍無可忍了：「臭小子！也不看看你小師妹掏的都是什麼蛋？一些鳥蛋能跟你要的狼崽比嗎？她這是打算敷不出來就吃的啊！」朱顏聽到這話，老臉一紅，有這麼明顯嗎？方緣瞅瞅朱顏的包子臉，嘴角扯了扯，他不該跟這貨比較的。於是朱顏心安理得地出門生了把火，把鳥蛋放在盆子里掛火上了……

聽說朱顏要烤鳥蛋，柳惜川和硃砂也跑了過來，方緣想想，鳥蛋自己好久沒吃過了，也蹲在一旁不走了。不得不說，當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任何物種的爆發力都是驚人的，這不，在這幾顆蛋中，有顆灰色的小蛋不忍被吃，生生地被催熟了……

「啵！」朱顏向聲音發源處看去，一個肉肉的鳥頭露了出來……「哎呀！這小鳥怎麼這麼丑？」柳惜川蹙眉。硃砂盯著剛出生的小鳥看了會兒，默默地把眼光放到了還在烤的其他蛋上，還是吃吧……方緣嫌棄地轉開了眼。朱顏汗，剛出生的鳥都這樣好嗎？還沒長毛呢！看它長毛后你們還稀不稀罕？哼！接著便把小鳥從盆里抓到了早就準備好的小鳥窩裡，對其他幾人說：「我有小鳥了，剩下的給你們吧。」便蹬蹬跑遠了，留下的幾人繼續對著鳥蛋流口水。

接下來的日子，朱顏是這樣安排的：修鍊，吃飯，喂鳥，修鍊，吃飯，喂鳥……朱穆對於真的有鳥孵出來感到很不可思議，明明那些蛋自己都看過，不像成熟了的樣子啊，怎麼就孵出鳥了呢？現在鳥都長毛了，自己還沒看出是個什麼品種，不管了，只要那鳥生命力夠強，別被玩死就行。朱穆肯定不會想到這個他不在意的鳥的生命力已經強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對，這個朱顏掏鳥蛋時順回來的蛋就是大名鼎鼎的不死鳥，當然，現在的不死鳥還處於嗷嗷待哺，好像隨時就會上西天的樣子。朱顏屬於特別不會照顧動物的類型，以前都是動物照顧她來著，所以再對唧唧（鳥的名字）親切了幾天之後，立馬進入了放養模式，現在唧唧已經能自己飛著去找吃的了，沒辦法，生活所迫啊！好在靈獸基本上都有靈性，本來朱顏以為鳥丟了，想再去抓一隻來著，晚上唧唧又自己飛回來了，這樣朱顏就更放心了。

自從朱顏會進入冥想了之後，她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修鍊了，坐著上課打打瞌睡就會進入狀態，朱穆還不能去打擾她，每當這時，唧唧就會從外面飛進來停在她肩上休憩，那畫面要多和諧就有多和諧。唧唧當然不會告訴別人它也在修鍊，況且它還不會講話。

朱顏學習修鍊的進度很快，三年不到就進入了開光期。這次六大派舉行了一次交流會，地點在蜀山。大致目的就是各派看一看其他派的未來好苗子，再和自家的比一比，把幾個精英都記住，以後殺人劫寶的時候避著點，別一不小心惹上惹不起的人，還有就是想要嫁女兒娶媳婦的都來瞧一瞧看一看。齊大柱今年已經十八了，柳惜川也已經十六了，硃砂和方緣都十四了，都應經能拿得出手了。這四個人都已經進入了融合期，可以上台跟別人切磋切磋了。所以朱穆也在受邀之列，而大家去又不能把朱顏給扔下，所以，三年之後朱顏又重新踏上了蜀山的地盤。

本來朱穆他們應該住在崑崙駐地的，但是對於朱顏來說，這也是一次走親戚，所以正一峰的人都住在了問道峰，好在地方也夠寬敞。三年不見武當的暴躁脾氣一點沒改，這次遭殃的是武當的三徒弟崔金。崔金今年三十歲，但長得跟十八歲一樣，關鍵就是他很注意保養，因此他的眼裡容不得醜人。所以崔金用探照燈似的雙眼將朱顏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吐出一句「有發展空間」就走人了。朱顏淚，這是誇她還是損她？柳惜川現在也頗具愛美之心，所以感同身受似的安慰朱顏：「沒關係，以後瘦下來就好了。」武當受不了朱顏控訴的目光，狠狠瞪了柳惜川幾眼，後者立馬眼淚汪汪，武當額角青筋直跳，最近的娃子怎麼都這麼嬌弱？安頓好了之後才聽前來探望的古玄楨說，古玄機被他老爹扔後山去了，要等到交流大會開始才會放出來。朱顏在心裡對古玄機說了句節哀，便帶著他妹跟大家一起玩去了。

古玄楨也是個標準的顏控，一見到方緣就死都不走了，再見到柳惜川后眼珠子都不會動了。好吧，雖然朱顏知道自家師兄師姐是帥哥美女，但你的反應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古玄楨幽怨地跟朱顏解釋，原來萬丈峰上修士無論男女都被訓成了漢紙，唯一的老媽是個妖嬈美人，所以對於嬌弱的柳惜川和文弱的方緣才那麼……（方緣：我哪裡文弱啊？你妹！）朱顏目光順到了硃砂眉心的痣上，瞭然了，她就說嘛，忽視齊大柱就算了，幹嘛連硃砂都忽視掉。比起柳惜川那種清淡的美，硃砂美得熱烈，整張臉跟會發光一樣讓人不忍直視啊。其實古玄楨和他哥一樣，都繼承了他們娘的美貌，只不過五官都不如自家的幾個來得精緻，有的美人乍看很美，但經不住細瞧，而有的美人五官無論組合分開都是那麼好看。柳惜川和硃砂就是這樣。如果說柳惜川是天生麗質，那硃砂就是後天養成，現在她的樣子跟她剛來那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知道她修鍊的功法的整容效果怎麼會那麼好……朱顏摸摸自己的臉，要不要跟華裳師叔也要一本那個美容功法？

武當抽空檢查了一下朱顏的陣法進度，結果很讓他滿意，那本上次留給她的陣法大全已經解得差不多了，這次再給她本陣法精編好了。朱穆聽武當誇朱顏，樂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還是自家娃子有出息啊！像想起什麼似的，朱穆問武當：「你知道有哪些出名的道紋師嗎？」武當一愣，道紋？思索了一番，他問：「你想幹什麼？想讓誰學道紋？」朱穆就把朱顏抓周的事跟他說了，聽完后武當也變得嚴肅起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顏兒學了陣法又學道紋先不說她是否吃得消，就說其他人能同意嗎？你不要把顏兒推到風口浪尖上。」朱穆體會了一番，「你是說？」武當壓低了聲音：「你知道為什麼修仙界道紋師少之又少嗎？不僅僅是因為道紋難學，其中更有人禍啊。」朱穆一驚，這他倒是不知道，武當繼續說：「尋常人只知道道紋一道玄而又玄，相傳道紋乃是古時天神們感悟天地有所得后『摹刻』下來的東西，其實深奧的『道紋』更是非凡，具有不可揣測的異力，刻印下去后，能改變萬物屬性與結構，調節生機與死亡。甚至，有些神異的『道紋』布下后，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影響時間的流轉，真正做到『時間於一念間捕捉』。還有些玄奧的『道紋』只能刻印在稀有的材料上，進行精密無誤的排列后，如果再能為其提供強大的神力，則可以貫穿天地，橫渡虛空。」朱穆已經聽愣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道紋竟然跟神界有關。上神那都是脫離天道的存在啊，如果說飛升還是有點盼頭的話，那麼成神完全就是遙不可及。「如果道紋領悟得透徹，你說成神還是遙不可及的嗎？」武當搖搖頭：「這種事誰知道？道紋師的命運不可測啊！我也贊成讓顏兒學，只不過，不能像學陣法一樣，光明正大地拜師了……」朱穆蹙眉：「不拜師？你是說讓她以後自己去碰機緣？」武當笑笑：「你不會到現在還認為你孫女只是個普通孩子吧？雷靈根？有雷靈根的人哪個不是大氣運加身的人？」朱穆無言。

遠處朱顏墩園的小身體還在蹦蹦跳跳，誰又知道以後等待她的命運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