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帝都

第十七章 帝都

「哇,好多馬車,還帶篷的!那是人住的房子么?好高啊,還有這麼大的庭院,比塔北鎮的教堂還大!」

維多拉剛下馬車就手舞足蹈的,興奮地四處張望,恨不得將一躍而起,將一切都收進眼下一般。

露西他們很有默契地站開一邊,與維多拉保持著一段的距離,就差臉上沒寫上幾個字:我不認識這傢伙。

他們實在不明白,這些房子與馬車為什麼會讓維多拉進入如此興奮的狀態中。自一進帝都以來,這傢伙都開始興奮不已了,一直在馬車的窗口處大呼小叫的,惹得旁人連連側目。當時如果不是教主在場,肯亞就想敲暈這個丟人丟到帝都來的傢伙了。就連露西也多次考慮是否下馬車,自己步行算了。

這時從旁邊的府邸里走出一個挎著搖子傭人裝束的少女,她看了一眼連蹦帶跳的維多拉也忍不住地了聲:「鄉巴佬!」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到維多拉的耳里,他微微一愣,訕訕地摸著腦袋笑了下。

「十公主殿下!你回來了!」少女一臉興奮地走到露西前面說。

「嗯,讓你一直照看府邸,辛苦了。」

「哇,露西,你看,那個房子好高哦。」維多拉剛靜了一會,又興奮地指著遠方那一排高聳的半圓形白色房頂說。

那少女倒了愣了下:這個鄉巴佬竟直呼公主的名字?

「那個皇宮!」肯亞沒好語地說。

「哇,那邊的也是,咦?好像是教堂,比塔北鎮的那個高得多了。」維多拉的語氣一變,很感慨在說,「好想爬上去看看上面有沒有鳥窩呢?」

「鳥窩?」貝麗很不明白地問。

「是啊!」維多拉又興奮起來了,「以前我就常上到鎮上的那個教堂上邊掏鳥窩的,不過以後就沒機會了,那個神父不讓我靠近教堂一步。」

「不讓你靠近教堂一步?」露西也很感興趣地問,教堂可是讓人們進去祈禱的,怎麼會不讓維多拉進去,難道……露西神色變得有點凝重了。

「就是啊,那個混蛋神父!我只不過是在在掏鳥窩時,不小心踩斷了那個天使雕像的鼻樑而已。」維多拉突然顯得憤憤不平,想了下又說,「還有就是借用了下那個十字架來捅下鳥窩。」

……如果你敢在神殿這麼做的話,那麼你早就被以瀆神之名在廣場上活活燒死了。眾人面面相覷,然後心照不宣地想道。

「哇,那上面還有一個大鐘啊!」維多拉再一次興奮地指著那神殿高聳的樓閣嚷道。

肯亞再也忍不住了,身體一閃到維多拉的後面,一個出乎意料的刀手直敲在維多拉的後頸處,維多拉突然感到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一把將維多拉扛上肩上的肯亞很不以為然地說:「他太吵了。」

就連艾美也連連點頭稱是,弄得那個女傭一愣一愣的。

這也怪不得維多拉,在他的記憶中還真沒有見過如此高大雄偉的建築物。他一直以來可都對建築物情有獨鐘的,在塔北小鎮時,維多拉除了在武器店工作與往卡洛老師家外。他就愛去鎮上的那個小酒館,雖然他不喝酒,但每次那些旅行家談起各地的建築與人文風情時,他總是很嚮往地聽著。

在小鎮上,除了卡洛的神秘小木屋最讓人們畏懼外,其他人第二不願靠近的就是維多拉的小屋。明明是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維多拉總是突發奇想地裝飾著它。不是往屋頂放置個人們棄置不要的雕像,就是往上邊移上一棵大樹。不倫不類也就算了,但那種令屋子好像不甚重負,隨時會倒下一般的搖搖欲墜感讓人不由敬而遠之。

不過他卻沒有想過要離開小鎮到各地去看看,那個時候的他實在太忙了。每次從店裡回去,都得練習卡洛老師教的東西。而這次來到帝都,看到如此雄偉的建築物怎麼不讓他興奮?

當維多拉睜開朦朧的雙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小而潔白柔軟的床上,側面望著緩緩地飄動著的窗帘,外面的天氣真不錯,和煦的涼風,久違的柔和陽光。

維多拉靜靜地躺著,想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自從與弗蘭奇他們穿過霧區后,就沿著北幻森林的外圍走整整一天。走出時才發現那裡並不是塔北鎮,而是一個小村莊,在那裡有幾輛馬車地等候著。

接著就乘著馬車直奔帝都,雖然維多拉很想回一趟塔北鎮,並有很多事想當面問一下卡洛老師,雖然他並不一定會說。但在看到露西很想快點回去帝都修好她的劍后,維多拉就沒有提出想要繞回塔北鎮的請求了。維多拉很不想讓別人為了自己的意願而犧牲他們的意願,哪怕僅僅是暫時的,不過他自己放棄自己的意願去幫助別人倒是很爽快。這不得不說這也是他性格懦弱的一方面體現。

在剛進帝都時,維多拉就被那雄偉壯觀的建築物深深地吸引住。這時他才想起自己到底是想要些什麼?以前在塔北小鎮酒館里,聽著旅行家們說著各種地方的風光人情時,那一種心弛神往的感覺再次衝擊著他的心靈。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走南闖北親身領略世界各地的風光,那該是多麼美好的事!在馬車裡的維多拉突然在心裡發出這樣的感慨。

在與弗蘭奇分別時,當他第一次走下馬車。有機會仔細地感受著與自己一直生活的小鎮不同的環境,看著來來往往的豪華馬車與嶄新風格的建築時,他馬上意識到他也正在領略著異地風光呢。

帶著愉快的心情,維多拉連在告別時弗蘭奇說了些什麼都忘了。僅僅記得露西她們露出一種很驚訝的表情。到底說了什麼?維多拉怎麼也想不起,倒是那第一眼看到白色圓頂的房屋時那種雀躍的心情歷歷再現。

再想下去時,維多拉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自己的後頸部:肯亞這傻瓜還真下得了手!

帶著憤憤不平的心情一躍而起時,看著床上那編織著華麗花紋的被單與自己身上那一身破舊的布衣時,還真感到些很不自在。

「公主殿下已回到皇宮去了,如有什麼事的話,我可以幫你傳達!」

「不用了,那我明天再來好了,麻煩你了。」

是那個說自己是鄉巴佬的女傭的聲音與一個一聽聲音就讓人很有好感的男音。維多拉細細聽著從門外傳來的聲音,於是馬上一躍而起,走出房門去。

摸著打磨得光鑒照人的鐵木做成的樓梯扶手,維多拉望著這府邸里的豪華裝飾,腳僅僅是機械般地往下走,當走到最後一級樓梯時,重重的踢著地板的聲音才讓他回過神來。

「請問這位是……」

「我?那個……」維多拉打量了下眼前的年青人。

這青年一身騎士服打扮,袖口和領口都有著秀氣的蕾絲花邊,腰間一柄騎士隨身的標準細長劍,臉色的點白晰,鼻樑挺直身影挺拔,眼睛亮如星辰,舉手投足間,使人如浴春風。就連維多拉看到他時也不由愣了下。這就是傳說中的美男子?

「他是公主殿下請回來的鑄造師,因……突然暈倒了,所以就讓他睡在客房裡。」女佣人好像怕引起什麼誤會時說。

「鑄造師!難道是那位據說能幫公主修復那柄名劍的鑄造師?想不到閣下年紀輕輕,本事卻是如此了得,在下佩服。」這青年說話讓人無法挑剔。

「誰說我是暈倒的?肯定是肯亞那個傻瓜對我下的毒手。」維多拉絲毫不顧及風度,大聲地嚷著,讓女傭與眼前的青年紛紛側目。這位就是公主請來的人?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下喬治?里德,也擁有一柄好武器,不過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傷,不知能否請閣下幫忙,與我一同去看看?」喬治再次介紹下,他實在不知剛才的話,眼前沒有絲毫貴族風度的小子能否聽到。

「喬治么?那個沒問題,不過上門服務的話,收費可能貴上一點點,具體還要看了武器再說。」維多拉習慣地認為自己在社拉格武器店裡一樣地說。

「那個……當然沒問題。不過在去之前,你不需要換套衣服么?」喬治實在不敢讓一個貧民裝束的人與自己同乘一輛馬車,那樣的話,不用到明天,他相信自己定么成為整個帝都貴族的笑柄。

不,現在他感到自己已成為一個笑柄了。自己一名堂堂的貴族騎士現在竟為一名平民等候著,還得忍受著他那無比粗俗的吃相。

就在維多拉表示沒必要換什麼衣服時,另一個中年婦女端來了一盤美味的食物。維多拉才感到自己餓極了,問及那個女傭時,對知自己竟睡了兩天了。面對美食,維多拉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就在兩眼放光下客氣一就開始飛快地揮動著刀叉了。

喬治一早就來找露西的,連早餐還沒有吃,但現在看到維多拉的吃相,他早已沒有了食慾。要是這種吃相被自己的禮議老師看到的話,那定能將他活活氣死,就算不死也剩不了幾口氣了。喬治莫名其妙地想到。

最後維多拉還是換上了一身男佣的裝束才與喬治一同出門。一名男佣跟隨倒是讓喬治能夠接受。一名貴族帶著一名男佣是很正常的事。但不正常的是一名男佣將束的少年卻背著大劍,兩腰還分別系著短劍與匕首。

喬治實在無語了。露西是怎樣找到這樣一件活寶的?想必他還是有點真本事吧!喬治安慰自己道。

這一次他來找露西,的確是為了維多拉,他同樣擁有一柄損壞了的名武器。

在喬治的勸說下,維多拉還是進了趟服裝店,出來時全換了一個人一樣。經過一翻華麗的包裝后,維多拉本來就不算很高的個子在純黑的襯衣與黑色的披肩下顯得那麼勻稱。一眼看去,還以為他是一名貴族公子哥呢。但背上的劍與腰間的短劍與匕首還是讓維多拉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他總是忍不住地拉扯一樣過於貼身的襯衣,臉上皺著眉顯得很彆扭的表情,讓喬治感到很可笑。

「貴族都得穿得這樣不舒服么?」坐在馬車上的維多拉有點不滿地說,他看了下這寬大又舒適的馬車又說,「老實說,你們貴族很懂得享受生活。但同時也很無聊,可以是太舒服了,又找點讓自己受罪的東西。」

「比如這舒適的馬車與你這裝束?你可真會從小事裡邊看出大問題來,那個叫什麼來的?」喬治笑著問。

「從一滴水珠里,看到整個大海。」

「對對,你說得對。貴族很多時候都是很無聊的!」喬治聳聳肩,「到了。」

維多拉實在無語了,坐馬車的時間還不到一不會,那就說明了這裡與露西那裡的距離並不遠,為什麼還要坐馬車?

當維多拉將他的疑問說給喬治聽時,喬治僅了笑了下說:這也是貴族的無聊把戲。

進入喬治領進的府邸時,維多拉實在無語了。這裡的豪華裝飾絕非不是露西的府邸能夠比擬的。望著四周古樸與豪華相得益彰搭配,傭人們如在軍人般的統一服裝樣式與站姿。維多拉只有嘖嘖地感嘆著。

感嘆著豪華的場面,更感嘆著維持這一場面所需的人力物力,甚至是不舒服的忍受。在維多拉看來,為了表現得有風度而委屈了自己,這實是得不償失。

在一間大書房裡,當喬治打開他拿來的一個刻著古樸花紋的木質錦盒,露出裡邊一把小巧的匕首時。維多拉不由後退了一步說:「這……這是一把邪匕首!邪惡的匕首!」

「什麼!」喬治也吃了一驚,邪不邪的,他就不知道了,但這把匕首的神奇他是知道的。當這把匕首劃過人的身軀時,並沒有留下任何傷口,但人卻死了。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匕首的前端卻有著一個V形缺口。

維多拉從錦盒中取出小巧的匕首,小心地握在手裡解釋說:「這匕首上的氣息很邪惡,恐怕它的本身就擁有了某種力量。」

「你是說這匕首,它自己擁有力量?」喬治難以置信地問,對於武器他很有自己的見解的。但武器的力量一般來自外部,如人注入的鬥氣等。就算是魔法武器,它的力量來源也得限於鑲鉗著的魔核。本身就擁有著力量的武器?這怎麼也是無法想象的。

「對,這匕首的不尋常之處就是在此,它本身就是一個生命體!」一旦涉及到自己專業知識,維多拉總是不由自主地表現出高深莫測的一面。這一種專心致至的凝重神情瞬間就讓喬治產生一種將可以將生命托負給他的信任感。不僅是喬治,露西他們可不止一次產生這一種感覺,只不過深知維多拉性格那一面的他們實在很難相信他們那一時的感覺罷了。

維多拉將匕首舉至到自己的雙眼前方,眯著眼靜靜地盯著。

喬治不由後退一步,他看到維多拉的雙眼裡竟燃燒著暗紅的火焰,他很不相信地揉了下眼睛,再細看。

這個是維多拉最新發掘到冥暗之火的一種奇特的用法,是從卡洛那次教給他那個名為「破祟」的法術中得到的靈感。維多拉發現,只要他的雙眼聚上冥暗之火,竟讓雙眼能看到某些物體的本質。

就如這一柄匕首,在他聚上冥暗之火的雙眼下,一絲微弱的波動在匕首出現,猶如是匕首的一種獨特的呼吸一般。

維多拉露西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收起冥暗之火,看了下喬治那急切的神情,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這匕首看似是某種金屬,其實不然?到底是怎麼一樣東西?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你想修復這個缺口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了。」

「就因為這是把邪惡的匕首?」喬治在心中搖了搖頭,他相信無論怎麼邪惡的武器,只要用的人心正,那它也會是正義的。更何況這麼一種強力的利器,哪有棄之不用之理?

維多拉沒有說話,將匕首握在左手並將刃面朝上,右手撥出腰間短劍,高高舉起,在喬治的驚訝中,猛地劈下。

「叮」兩武器的刃面相碰后,在匕首與短劍上各留下一個小小的卷口。

「你!你幹什麼,這可是我的家傳寶物。」喬治對著維多拉吼道,但他什麼任何動作,在他的潛意識裡,他還是相信維多拉這樣做是有他的緣由的。

維多拉神秘兮兮地收回匕首,指著了下匕首示意喬治看。

「咦!」喬治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直盯著這柄匕首。匕首上的那個卷口突然就像某個生物一般,以肉眼可見的緩慢速度慢慢地蠕動著。不消幾分鐘,那個卷口就消失不見,一點痕迹也沒有留下。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喬治確定匕首不再有什麼動靜了,以急切的眼神望著維多拉,想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維多拉重新將匕首放進錦盒裡說:「果然是這樣的,雖然我也不清楚這匕首是什麼材質的,但它的力量相信必是那樣的。」維多拉想到這也不由感到一絲懼意。

這是一柄能直接抹殺掉人的靈魂的匕首。它在划進人體的那一刻就會瞬間發生了變化,變成另外的一個形態,這一種形態對人的**沒有顯出傷害,但人體里的靈魂卻會被它直接切到。那樣一來,被這匕首劃過的人,就會一絲傷口也沒有,就變成了一體屍體。

聽著維多拉以凝重的聲音說出這一切,喬治也不由感到背後升起的陣陣寒意。靈魂這一種東西,向來是被人們所諱忌。

維多拉與喬治都沒有說話,各有想法地看著靜靜地躺在錦盒裡的匕首。瞬間感到它似是一名正張牙舞爪的惡魔。

突然間,維多拉與喬治感到一陣風從兩人的旁邊壓來,接著一個黑影如閃電般從兩人間的桌面一閃而過。

待兩人回過神來時,除了瞥見那個黑影帶起的一絲殘影外,就什麼也沒有了。而桌上的的錦盒空空如也。

「有剌客!「喬治首先大叫,頓時整個府邸引起了一陣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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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鑄造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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