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紫霧迷蹤（下）
茫茫的紫霧裡，維多拉看著最後一點乾糧與乾癟的水袋，疲憊地拖動著腳步。
他們一行人已在這片荒蕪的霧地里兜轉了三天，更可怕的是除了身上帶的那麼一點食物外，再也找不到任何能食用的野味，這一個連魔獸也避而遠之的死地。
露西的堅強也被一點點地消磨著，但她還沒有放棄，仍腳不停歇地尋找著，尋找著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中會出現的那一個出口。
令維多拉感到驚訝的是艾美，這個柔弱而又可愛的小魔法師更是有著不遜於露西的極其韌性的堅強。在眾人茫然失措時，是她在一邊以她獨有的方式鼓勵著眾人不要放棄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
「再找找看吧，或許出路就在前面的不遠處。」甜甜中帶著一絲疲倦的聲音讓誰也無法忍心加以反駁。
肯亞與貝麗雖看起來還是一副老樣子，但維多拉還是看出他們隱藏在眼眸深處的一絲絕望。不過對於把他們拖到如此境地的露西，他們不存在一點點的抱怨。特別是肯亞，反而更是緊緊地跟在露西的身後，以其獨特的方式默默地支持著露西。在這個沉悶的氣氛進里，他還不忘從維多拉那裡支取一點感情的調劑。
「都怪那個笨蛋，最後的決定權在他手裡時，竟說什麼『即來之，則安之』。還有平時總表現得無所不知的樣子，在關鍵時刻卻總是掉鏈子。」
維多拉也聽出這極富挑釁的話里，卻沒有一絲責備的語氣。這傢伙的說話方式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維以接受呢。維多拉如是想，還是忍不住反駁道：「某個只有力氣的傻瓜的作用似乎也大不到哪裡去。」
「你說誰是傻瓜？」
「這也不知道？只有傻瓜才在乎別人叫他傻瓜。」
「好了，一個傻瓜與一個笨蛋。」露西沒好氣地轉過頭來說，「我們再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沿直線走也走了，標記也刻過了，仍找不到出路。我認為想從這裡走出去，可能得有某種決巧。所以笨蛋也罷，傻瓜也罷，都想想吧，特別是笨蛋。」
「的確，我老師說過，越是不可思議的東西，破解地方法就越簡單平凡。」維多拉右手托著下齶說。
「哈哈，承認自己是笨蛋了！」
「滾！」維多拉裝腔作勢地對肯亞大吼一聲后又馬上換回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說，「發現沒有，在這裡我們沒有看見過一頭魔獸。但是之前的那一頭冰寒虎顯然是從冰湖那邊過來的，那就說明它是有辦法穿過這片霧區的。那麼只要我們找到魔獸是如何穿過霧區的，或許我們也可能做到。」
「我們怎麼樣也是沒法與魔獸天生的直覺相提並論的。」貝麗微微地皺著眉頭說，「如果能找一頭魔獸的話，那麼跟著它走，或許能走出去。問題是我們連魔獸的毛也沒有看到過。」
「魔力！」露西驚喜地說，「將魔力散發出去，魔獸對於魔力波動最為敏感，也最具誘惑力。艾美，拜託了。」
「嗯！」艾美右手舉起維多拉修改過的短魔杖，左手微微按在胸前。神情肅穆，剛還略顯稚氣的小臉蛋，此刻也顯得恬靜自然，猶如仙女下凡。
魔力主要是用來凝聚周圍的魔法元素，人擁有魔力的量越多，就越能凝聚更多的魔法元素，從而施放出來的魔法就越強大。但是想要將魔力直接散發出來，這可是很不可思議的。因為魔力的恢復是相當不容易，沒有人會將自己的力量白白地消耗掉。也只有露西這樣對魔法一知半解的人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艾美雖然魔力深厚，顯然對魔法方面的知識也相當貧乏，不然也不會這樣馬上答應的，因為單純地散發出魔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維多拉雖然無法做到離體操控魔法，但從卡洛那裡了解到的關於魔法的知識，無論是縱度與深度都絲毫不差於一個大魔法師。他獃獃地望著艾美，這個小可愛竟如此簡單地散發出如此濃郁魔力，看來她的魔力修為遠高於她對魔法技巧的應用。
一個擁有毫不遜於大魔師的魔力，怎麼可能只會施放幾種簡單的冰魔法？維多拉真的有點後悔幫助艾美擦去那個魔杖上的收縮魔法陣了，她的老師絕對不會是想陷害她那麼簡單了，可能是為了保護她也不一定。
濃郁純正的魔力讓維多拉差點不由自主地想要吸收為已有了，同時他更感困惑。如此純正的魔力怎麼可能是一個人類的魔法師能擁有的？難道她……
「艾美，夠了，快停下！」維多拉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麼自己幫艾美擦去那個收縮魔法陣可不是幫了她，而是害了她。
「怎麼了，找到走出去的辦法了嗎？」貝麗問道。
「沒有，艾美，你知道這樣地散發著魔力，會有什麼後果嗎？」維多拉望下眾人投來不解的眼神說，「你知道嗎，一般魔法師如果散發出如此多的魔力后，可能導致他幾個月內都無法使用魔法了。可是你呢，精神還不見一絲疲憊。」
「這又怎麼了？」露西看著維多拉這樣的一副認真嚴肅表情，感到他定又了現了些什麼了不得的事了。
「之前我可能猜錯了，艾美你的老師也是你叔叔的那個人可能不是要害你，而是為了保護你也不一定。對不起，那個，我了解得不多就亂下結論了。」維多拉不由想到了自己的記憶被篡改的事，也許是有人同樣是想要保護自己也不一定。這一刻維多拉對於想找回記憶一事，有點猶豫。
「艾美的事么？你又發現了什麼了？說出來啊！別裝著一副智者的嘴臉。」露西不由得有點火了，她本想這次回去，定要狠狠地揭露艾美被害的事，好好地出口惡氣，並在心裡咒罵艾美的老師不知多少遍了。而現在聽維多拉的口氣，似乎自己怪錯人了。幸好還未有回去，要不然事情就大了，都怪這個笨蛋。露西看著眼前一臉沉思的笨蛋，越想越想揍這個笨蛋。
「那個，有些事不知道可能還好受一點。艾美，你的那根魔杖上的收縮魔法陣，我再會幫你刻上去的。」
「別以為這樣你就是為別人而想了，同伴之間就該絕對信任般地以誠相待，而不是惺惺相惜。」肯亞捆著手，別過頭望著遠邊紫色的霧氣，裝著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同伴！竟是這個傻瓜首先承認我是同伴。維多拉心裡莫名一曖地想道。他看著艾美那迫不及待的眼神，捫心自問道：我有什麼資格認為艾美她不想知道事實，而喜歡生活在別人為她高高築起的象牙塔里？每個人都有權去決定自己想要的生活，同樣每個人都有義務去面對自己追求過程中出現的困難。這種時候，同伴更是要相信對方有這樣的一種能力去面對，而不是似過於仁慈的父母去溺愛。
「什麼，你說艾美擁有著妖精一族的血統？」露西聽了維多拉的分析后，驚叫著。
在一片暗紫色的迷霧中，艾美微微地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所有人也不開口，靜靜地坐在原地陪著艾美。
維多拉再確認地想一遍，以艾美散發出如此純真的魔力，這根本不可能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因為人的魔力來源於他們日常間的冥想，就算最單純的人也不可能沒有一絲雜念，那樣一來，魔力必會不純。純潔的魔力只能如同魔獸一樣靠魔核來聚集，但是魔獸的魔力是無序的，它們並不能自如地控制魔法，只能靠本能施放出特定擁有的魔法。所以它們的魔力很難為人們直接所用。
但是妖精不一樣，他們的骨頭如同魔核一樣擁有著貯藏魔力的能力，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不用特意去修練，魔力也會隨著增加的。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他們能自如地散發出自己的魔力，而不像人類魔法師那樣需要特定的義式才能抽取出自己的魔力。
正因如此，曾有很多魔法師想要捕捉妖精，以便吸收其散發出的魔力。據說開始也是有一些魔法師成功與妖精簽訂到契約的，但很快就受到了妖精毀滅性的打擊。成年的妖精實力絲毫不遜於人類中最強大的魔法師，而且傳說中成年的妖精還擁有一項特別的能力。要不是他們的生育能力過於低下，也許夢羅大陸上的主宰就不是人類了。
「這也僅是我的猜測而已，照你所說的話，那你的老師真的是想保護你了。想讓你真正地以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那樣地去生活吧。」
「我不是人類嗎？」
面對艾美的所問，維多拉發現自己還真是不懂得安慰人，反而拍到了別人的傷口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說。」
「妖精不都是尖耳朵的嗎？」貝麗問。
維多拉總算找到了台階下了，忙答道：「尖耳朵的是精靈，妖精的耳朵雖然也很長，但並不尖，身上的某些地方還覆有磷片呢。」維多拉回想起自己看過卡洛老師給的那一本《大陸生物通鑒》上妖精的插圖。
「那為什麼艾美沒有這些特徵？」露西問道。
「我也只是說她可能擁有妖精的血統而已嘛。可能，知道不。」
「哼，你傢伙的話可不能太過於相信，艾美，對吧，不用管他的。我們回去一問你叔叔就知道了。」露西怒目直視維多拉。
「擁有什麼血統有什麼關係？要是給我力量，擁有惡魔的血統，我也不在乎。」肯亞如是說。
「嗯，我也不想總是被你們保護，我也要努力。」艾美握住短魔杖要強地說。
露西愛憐地望著艾美說：「傻瓜，你才不被我們保護著呢，你可是和我們一起戰鬥著的。」
「對，那個笨蛋才老是被我們保護著呢。」肯亞總是忘不了嘲諷一下維多拉。
「我可是魔法鑄造師呢，受保護也是當然的吧。」口雖這樣說，但維多拉還是難以接受自己需要保護這一事實，猶豫了下說，「貝麗，你能不能教我劍技？」
「你想跟我學劍術？那沒問題，不過你得做好吃苦頭的心理準備，我可不准你半途而廢！」
「這想法不錯，我也可以來幫忙的。哼哼，包你學得很快。」肯亞嘿嘿地笑道，維多拉不由感到一陣惡寒。
「我也幫你吧，反正你也要幫我修劍。」露西也顯得很感興趣。
「你們也太客氣了吧，我天賦不怎樣，貝麗一個教我，我都不知道學不學得來呢。」維多拉不由想象出以後的日子中，在這些人的摧殘下，自己將過怎樣的日子。
「我也要幫忙，維多拉也幫了我很多。」
……
「今晚的月光好美啊，我有多久沒有留意過月亮了？」維多拉半躺著，透過淡淡的紫霧，遙望著掛在一邊的淡紫色新月，喃喃自語。
新月？有月亮！維多拉一把翻起身，一一叫身眾人，大叫著：「月亮，有月亮！」
「月亮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睡，我們還要睡呢。還明可還要趕路的。」露西半帶著怒意，半顯疲倦地說。
「有月亮，那就是說我們就能確定方向了，那麼我們就能走出這霧區了！」貝麗越說越精神。
「真是怪了，白天太陽都被紫色的霧遮住，晚上竟能看到月亮？昨晚我也很夜才睡的，怎麼看不見？」肯亞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細心。
「管他呢，我們出發了！」露西一掃所有睡意，習慣地一揚右手，高聲喊道，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嘹亮。
透過紫色的霧氣，倒懸在半空中的新月顯得異常綺麗。此時它如影隨形地伴著一行正在快步趕路的一行人。
「我們得快點，有殺氣！」肯亞微微地加快了腳步。
維多拉也同樣快步緊跟上，他也感到周圍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一種無形的力量正在加速逼近。更讓他不解地是，背後背著的雙魔刃竟微微地擅抖著。
「汝等擅闖吾領地，意為何？」蒼老撕啞並帶著濃重的鼻息聲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詭異的聲音讓眾人更是加快腳步。
紫霧漸漸變得稀薄，彎月的光越來越亮，亡命奔跑中的維多拉半抬著頭，心裡疑惑著：新月的光怎麼會這麼的亮？
「啪」維多拉一頭撞在貝麗的身後，剛想道歉。發現肯亞正雙手舉著火焰暴起的劍，神情緊張地戒備著，其餘幾人也一樣。在正前方，由紫霧漸漸凝成的一個披著長袍樣的紫影，骷髏狀的臉部與已成形的袍袖裡伸出某種野獸的爪子，在淡紫的月光下，顯得異常陰森恐怖。
「汝等擅闖吾領地，意為何？」同樣的聲音再次在四周回蕩著。
肯亞他們是一副戒備的樣子，微微地呼吸聲泄露了他們內心的不安。維多拉摸下左右兩腰間的短劍與匕首，不知該握著哪一把武器來給自己一點安全感。但細一想，這樣的問話，不正有商量的餘地？
「我們只是迷路而已，並不知道這裡是閣下的領地，還請見諒！如果可以的話，還請閣下帶我們走出去。」維多拉恭敬地說。
「亂闖吾領地者，獻上汝等靈魂與記憶。」重重的鼻息聲讓眾人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這兩樣就是我們的全部了，能不能只獻上一樣？」維多拉用出他多年在武器店賣武器試探客人最低底線的經驗問道。
「准，汝想獻上哪一樣？快快獻上來。」
維多拉差點高興得想笑出來了，他越發確認眼前的怪物沒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們的力量了，要不然也不會同意自己討價還討價的。哼，跟我斗，相對店裡有時出現的那些挑剔刁蠻的客人，你還嫩多了。維多拉暗自嘀咕著。
「肯亞，去砍了他。」維多拉揮揮手得意地說。
肯亞一愣，瞪了眼自信滿滿的維多拉，還是衝上前，一劍橫掃而去。紫霧受火焰劍的衝擊，微微地晃動了下，又重新凝成怪物樣。
「汝竟敢對吾出手？」詭異的聲音中夾帶著酸酸的磨牙聲，表示出它的憤怒。
聽到這樣的質問，維多拉舒了口氣，更加肯定這東西對自己產生不了任何威脅的，於是說：「我們走吧。」
眾人頓時也明白了什麼事，雖確定這東西對自己沒有威脅，但還是很想離開這種莫名其妙的怪物。
「等等，我們做個交易吧。」還是那個詭異的聲音，但語氣卻完全變了。
維多拉愣了下，而前面奔跑的肯亞他們似是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往前走。
「放心，現在只有你才聽到我的聲音。」
維多拉緊跟著隊伍邊跑邊問：「什麼交易？」他也不怕這怪物有什麼企圖，只要是交易，那麼小心一點話自己就未必吃虧。
維多拉聽了后，微微撥動一下背後雙雙魔刃的劍柄，嘴角彎出一絲難以覺察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