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孤獨的山峰（下）
雅佳迪斯峰上的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明媚，白雪反射著陽光閃亮耀眼。突然這一切不知怎麼就失去了光澤，一切都變得灰濛濛的。
一朵，兩朵，三朵……晴朗但灰濛濛的天空飄起了雪花。雪花隨著猛烈的山風橫飛，毫不憐香惜玉的打在菲奧娜細膩白嫩的臉上，碎成晶瑩剔透的粉末。
「雪……下雪了……」菲奧娜抬頭仰望天空，臉上露出了驚愕之色。萬里無雲的朗朗乾坤下，莫名的掀起風暴，下起大雪，場面煞是詭異。
雪下著下著，更大了，鵝毛般的大雪隨著狂風上下翻飛，左右挪移，模糊了視線。二女緊了緊身上的斗篷，用迷離的眼神盯著瑞農，望著他寬闊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白茫茫的世界中。
雖然暴風雪已經席捲整座雅佳迪斯峰，但瑞農卻彷彿置身於春暖花開的世界。雖然狂風暴雪已經將他團團圍住，但他卻沒有感到任何一陣凜冽的狂風，沒有任何一絲刺骨的寒冷，更沒有那打的人臉陣陣發痛的暴雪。
瑞農睜開眼，視線開闊明亮，他能清晰的看到雙目迷離的菲奧娜和西爾芙，能清楚的聽到她們關切的呼喊聲，但西爾芙和菲奧娜她們卻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
山坡下的雪堆中冒出一個黑色的腦袋，上面有一隻烏黑髮亮的尖角。那是傳說中的魔獸夢魘，它抬頭仰望那被暴風雪包圍的雅佳迪斯峰，紫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無盡的憂慮之色。「我有不詳的預感。瑞農……你可要小心啊！」
瑞農望著菲奧娜和西爾芙那焦慮的面龐於心不忍，便向二女伸出手，提醒他們我在這，一切都很好。但當瑞農的手與菲奧娜和西爾芙的身體接觸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他的手竟然如幻影般的沒入菲奧娜和西爾芙的身體。「這是……」瑞農愕然呆住了。
突然。山峰開始微微顫抖，傳來一股瑞農無比熟悉的念力波動。那宛如毒蛇纏身的陰冷感讓他無比親切。
「我居然會喜歡這感覺？我是不是有點變態？」瑞農深吸一口氣自嘲道。其實這也不能說瑞農心裡不正常，因為那股念力波動與瑞農的一模一樣。
「瑞農……瑞農?斯達莫科……」那顫顫巍巍的聲音又來了。彷彿是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籠罩其中。「你終於來了！」
那緩慢的語速，斷斷續續的聲音著實耗盡了瑞農的耐心，「靠！甭管你是不是曾經的中洲最強，要來快來。再墨跡我就走了……快出來！」他繼續是用吼的方式將話喊出來的，聲音很大，但近在咫尺的菲奧娜和西爾芙都聽不見，依舊兩眼迷離的望著前方。
緊接著一個飄飄忽忽的黑影出現在潔白的大地上。「不要著急……不要著急……靈魂石……」他話音剛落，瑞農空間戒指中的七塊靈魂石化為七道靈光從中竄出，飛上天空。它們互相追逐，纏繞嬉戲。宛如七隻綠色的小精靈。
瑞農盯著那七塊靈魂石，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你跟我說的，收集齊這七塊靈魂石，並將它們帶到雅佳迪斯峰上，我就能獲得最強的力量。」說著他想施展漂浮術。飛到那七塊旁邊，仔細觀察，但是不能。他感覺到自己的一切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控制了，除了呼吸、思考、說話和簡單的動動手腳。
「不要著急……不要急……哦！真是太美妙啦！」那模糊的黑影緩緩飄上天空來到那飛舞的靈魂石旁，「真的太美妙啦！」說著它伸出一雙半透明的黑手。輕輕的撥弄那七塊青色的石頭。
「什麼是宇宙的真理？什麼是時間和空間的奧義？還有……寒霜之淚是什麼？可以告訴我了嗎？」回想起過往的一切，回想起這一切開始的那一天，瑞農知所有的答案都在眼前的黑影里，「還有宙斯和撒旦，還有那創世神的謊言。」
「真是好奇心旺盛的孩子啊！」黑影搖搖頭說，「你問的這些問題，我就算花上一年的時間也沒法像你講清楚。」他將兩小塊靈魂石撥弄到一起，輕輕一扣。只聽得「叮」一聲，兩塊靈魂石發出一陣刺眼的綠光后就合併到一起。
合併到一起的兩塊靈魂石忽明忽暗的閃爍著，時而青得發亮，時而暗得發白。黑影滿意的點點頭說：「不錯！嗯……我先跟你解釋什麼好呢？啊！那就從簡單的開始說起吧！我跟你講講宙斯和撒旦的故事吧。」
瑞農沉默的點點頭，「也好！但是希望能快點……你了解我的。」
「那是當然，因為我也快有點著急了。」黑影一陣恍惚，漸漸地它那薄霧般的身軀似乎變得更濃了，「你聽說過創世節嗎？」
「當然。」
「那你也一定聽說過創世節的由來。我很負責的告訴你那故事是假的，騙人的！」黑影又拉過一塊靈魂石，把玩著，「不過也不全是，宙斯與撒旦的決鬥是真的。他們兩的確交過手，且撒旦輸了。」
「這我知道。」
「宙斯是個騙子，他騙了除他以外的所有人。開天闢地，創造日月星辰？那都是狗屁！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由來，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切於宙斯無關！」
「我已經不止一次聽你這麼說了。」
那黑影開始激動起來，「我也不止一次的告訴過你，神也是人。同樣惡魔也是……」
瑞農點點頭，「你跟我說過，他們都是人，只不過他們的實力超乎一般人的想象，超出了普通人的認知。」
黑影再次將兩塊靈魂石融合，瑞農頭上只剩下一大四小，五塊靈魂石了。「你聽說過時間和空間魔法嗎？」黑影漸漸變得清晰，形成一個人的輪廓。
「不但聽說過，也學過。」
「不！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以外有誰告訴過你時間和空間魔法，你可曾見過時間或空間魔法？」
「空間魔法見過不少，但是時間魔法……」猛得瑞農想起一個人，「梅洛?普洛斯！但這和宙斯、撒旦有什麼關係？」
黑影沒有直接回答他，接著問：「源力呢？」
「遇到過一個同族，還有生命女神米雪爾。對了！梅洛?普洛斯……他用的也是源力。」
「沒錯！你注意到了嗎？所有懂得源力的人，除了斯達莫科家族後裔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老骨頭和教皇了。」
「念力和鬥氣本出自同源……這句從史前流傳至今。」瑞農又想起了他領悟源力的那一天，「宙斯奴役和愚昧了中洲的人民，並利用宗教進行統治。」
黑影點點頭繼續說：「沒錯，所以除了史前的老怪物，就只剩下教皇能夠接觸到他們口中所謂的邪術。」說著他再次伸手捏住一塊靈魂石。
瑞農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細細思索著創世神宙斯與惡魔撒旦的傳說。他想了想又問，「能跟我說說惡魔撒旦嗎？」
「還有什麼好說的？撒旦和宙斯不就是最早一起領悟宇宙奧義的人嗎？」
「不，我是說後來。你只跟我說了撒旦被關押在大海的對岸……後來呢？撒旦怎樣了？康拉德?斯達莫科前輩，你又如何接觸到撒旦？」
黑影猶豫了會，再次將一塊靈魂石扣在最大的那一塊上，空中飛舞的青色精靈還剩下四個。「那就是人們口中的地獄……天堂不在天上，地獄也不在地下，它們都在你們無法到達的地方。」黑影手中的靈魂石漸漸變成了墨綠色，「你見過地獄嗎？」
「沒有，但聽游呤詩人們說過。」
「那純粹是狗屁，嚇唬老實人用的。不過，我去過地獄，雖然不像游呤詩人們說的那樣，但的確是一個危險的地方。」說著，黑影的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那裡沒有傳說中熊熊燃燒的地獄火，沒有烹煮罪惡靈魂的油鍋，更沒有無盡的大小惡鬼向你咆哮，向你伸出尖銳的利爪……」
「哦！」黑影的描述激起了瑞農的好奇心，「那你怎麼進去的？地獄又是怎樣的呢？」
「在我成為康拉德?斯達莫科之前，我只是一名充滿熱情但沒有天賦的魔法師。我熱衷於研究空間魔法，喜歡探索真相。」聊起往事黑影的聲音變得溫馨緩和，「那是我年輕的時候，一次失敗的空間魔法實驗讓我偶然進入了地獄。」
「空間魔法實驗？然後就進去了？」
「是的，當我從魔法學院畢業那一天開始，我就對教廷的理論和傳說產生了懷疑，同樣我也有我自己對宇宙和世界的理解。那次實驗就是為了探尋宇宙的真相。不過陰差陽錯的，我進入了一個新世界。」
「那所謂的地獄……」瑞農接上黑影的話說道。
「有一種恐懼叫做孤獨，有一種折磨、懲罰叫做緩慢的死亡。」黑影的聲音中透露出無盡的恐懼，「地獄里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個人……一個瘦骨嶙峋，全身上下只剩下皮和骨頭的人。」
「的確，孤獨會讓人感到恐懼，緩慢的死亡也算得上是折磨。但究竟是什麼樣的孤獨和緩慢死亡能讓你這樣的高手都感到恐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