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朱峰紅葉
「師傅，將來我的繼承人叫葉紅紅這個名字怎麼樣？朱峰紅葉不好嗎？」少年期盼的看著她，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滿含璀璨星光。「將來你可是師公，可不能像欺負我一樣欺負紅紅啊。」
……真的叫紅紅了啊，葉秀彎了彎嘴角，幸好不是男孩。
「秀兒，她說的都是真的？」燕子拽了拽跑神的葉秀，臉色不善的問著「你就是因為這個跳河的？」
「什麼？跳河？」葉秀回過神眨了眨眼睛，想清楚燕子的意思訝然失笑「我哪有那麼脆弱。」
表白失敗就去跳河，這丫頭都是受了什麼東西的毒害會這樣想？再說她剛剛從這具身體上醒過來時那種憤怒絕對不是什麼情傷的體現。她到底是怎麼掉到河裡的呢？葉秀微微皺了皺眉，便又放下，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燕子你跟我來。」葉秀看了眼四周拽著燕子就向乞靈園門口走。
「幹什麼秀兒？測試馬上就要開始了。」燕子被葉秀拽的一愣，連帶剛才的想要好好質問葉秀一番的打算都忘了「你要去哪裡？」
「別說話，信我你就盡量減慢呼吸，不要張嘴。」葉秀的語氣仍舊淡淡的，但是燕子看著葉秀的平靜無波的臉一時間竟沒有敢再開口問為什麼，乖乖的聽話閉嘴減慢呼吸。
「剛才你有聞到那個葉紅紅最後走的時候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氣傳過來吧？」葉秀見燕子聽話的屏息，笑了笑解釋了起來，不然等會這丫頭才不會聽話吃那些奇怪的東西呢「點頭或者搖頭就好，不要開口。」
「恩……」燕子剛想開口，聽到葉秀的吩咐又閉上了嘴點了點頭。剛才那個葉紅紅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確聞到一股很特別的香氣，她還想將來自己要是成了靈術者也要用這麼好的香囊呢。
「那不是香囊，那是靈藥的味道。」葉秀繼續拽著燕子向前走著，繼續輕聲說著「叫做褐尾草。專門用來製作治療靈脈紊亂的藥物，算是一種很珍貴的靈藥，有些小的修靈世家都未必見到過。」
珍貴？燕子一聽珍貴兩個字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從小苦慣了，對值錢的東西極其敏感。
「不過像我們這樣沒有開始修靈的普通人若是接觸了的話……」葉秀看著燕子的反應好笑的搖了搖頭，給興奮的燕子澆了一盆涼水「按照藥量，而有不同程度的封靈效果。」
「封靈，就是封閉靈脈，以我們的情況具體來說就是試靈石有可能會檢驗不出我們身體裡面的靈脈。」葉秀給出已經眼露驚恐的燕子最後的答案。
「什……」葉秀伸出一隻手指抵住燕子的嘴唇阻止她喊出來。
「信我嗎？」葉秀問燕子，見對方雖然驚恐卻還是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那在這裡等我。別說話，別亂走，盡量閉氣，相信我會沒事的。」
葉秀安排好燕子，轉身就走出了乞靈園，褐尾草只是一味配藥，雖然稀少珍貴，藥性卻很溫和，只需要過兩天藥性自然會消退，若不是在今天就要進行測試對他們倆的身體也根本沒有任何影響。這真是朱羽峰一貫陷害人的手段特點，沒有什麼身體上的損害，卻有著讓人難以承受的後果，讓人恨不得衝上去掐死對方。
葉秀想著當年那個被無數人告狀上門，自己拎著耳朵狠狠教訓的徒弟搖了搖頭，本來她是最恨這種同族相殘的事情，即便她如今沒有實力也沒有依靠，她若是想還是能讓葉紅紅付出代價，可想著葉紅紅從小到大可能受到的不靠譜的教育她又不得不嘆了口氣，告訴自己這孩子沒有直接在外面直接把她葯暈讓她連乞靈園都來不了就算是本性純良了。更何況她給兩人下的藥量也並不大。
「就看在你叫紅紅的份上，暫且記你一回。」葉秀蹲在一叢乾草前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仔細的撿著乾草上同樣乾癟的黑褐色草籽。這種驚鑼草散發的味道提神醒腦，她當初一時興起隨意在乞靈園附近撒了一些種子，如今倒還算幸運能找到一些。
「測試已經開始了」一雙黑色的鞋子出現在葉秀的視野里，冰冷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想采些東西」葉秀仔細的將最後一粒草籽收入手帕里，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黑衣少年，每天都有正式的葉家弟子在離山內外巡山檢查，自己如今不在乞靈園內看起來也算是可疑。唔……不過眼前這個雖然看著有點冷倒真是好俊的娃啊，掃了一眼對方腰間代表巡山弟子的腰佩上綠倚峰的標記，暗嘆綠倚峰這麼多年喜歡選長相俊美標緻弟子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葉秀淡淡一笑站起身沖著對方微微欠身「我現在就回去。」
黑衣少年沉默的點了點頭，卻是抬了抬手示意她先行。
葉秀倒是對對方不信任的舉動無所謂，仔細的收起了草籽就向乞靈園正門走回去。一進乞靈園，葉秀便見到燕子還在原來地方嘴巴緊閉神色極為焦急的等著她。急得臉色都有些變了。
「沒事，我回來了。」葉秀拍了拍燕子的肩膀，回身看那名黑衣少年已經離開了便也不再在意，打開手絹撥出一半草籽掃到燕子的手裡「吃下去。」
燕子毫不猶疑的張開嘴將草籽倒進去，然後就只聽見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聲響了起來。
「啊…」燕子被衝進嘴裡的那股極為強烈的味道刺激得連連大叫，眼淚噼里啪啦不要錢一般掉了下來，想張嘴吐，但是葉秀的手更快，極有技巧性的一拍一按，燕子嘴裡的草籽就全下去了吐都吐不出來。
「咳咳咳……你這是……這是什麼啊秀兒！」燕子一邊咳嗽一邊扶著牆眼淚汪汪的問著葉秀「實在是太難吃了！！」
「噓……」葉秀對燕子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卻有點晚了，燕子這一叫算是把全場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大家都想看看誰敢在這種場合這樣大叫，甚至試靈台上剛做完測試的人和試靈台上的各峰峰主還有長老們都望了過來。葉秀一側身將燕子擋在自己和牆壁中間，面色從容的對四周投來的各色目光。直到大部分人都因為下一個測試者的上台而移開目光這才拽出了身後自知惹禍了的燕子。
「都吃下去了？」葉秀摸著燕子的脈門一邊檢查一邊問著。
「對不起秀兒。」燕子耷拉著腦袋認著錯，秀兒一直讓她謹慎不要惹事，可是剛剛她還是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叫嚷完葉秀示意她噤聲才反應過來自己闖了禍，卻又嚇傻了沒有第一時間承擔，反而沒膽的躲在了秀兒的身後。這讓一貫敢作敢為的燕子有些慚愧的抬不起頭。
「以後進了乞靈園別總這樣闖禍就是了。」葉秀看著燕子懨懨沒精神的樣子笑了笑摸了摸小丫頭的頭，她如今雖然也變成個小丫頭，但是仍舊將燕子一直當做自己喜愛的晚輩來看待，自然是要有所照拂，這次找褐尾草解藥也好，剛才將燕子護到身後也罷也都不過是出於她這個長輩對小丫頭的疼愛而應有的維護罷了。
葉秀覺得這些都很正常，卻沒有去想她如今瘦瘦小小黃毛丫頭的模樣做出這樣維護同伴的舉動是有多麼特別。
「那個女孩倒是不錯。」試靈台上葉輕彥側身對身旁的好友葉柳河低聲說著「關鍵時刻知道維護同伴，面對眾人的目光也還能鎮定自若，小小年紀能做到這兩點也算是少見。」
「恩。」葉柳河一貫少言寡語，漠然的向下看了一眼，正看到葉秀淺笑著在安撫燕子，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好友輕彥的評價，語氣卻仍舊沒有什麼變化，僅開口問了三個字「你想要？」
「若是能通過測試，我倒是真想收下她這麼個徒弟。」輕彥早就習慣柳河的冷淡模樣，依舊很有興趣的注視著遠處的葉秀，以他的境界，這點距離當然不算什麼，對葉秀的模樣看得是一清二楚。葉秀雖然瘦弱，但是眉宇間自有一股清靈之氣，以他的經驗來說這樣那個的孩子十有*是能夠通過測試的。而乞靈園啟蒙一年之後，這些新進的葉家弟子就要進入離山七峰進行學習，他們今天來與其說是見證葉家子弟的測試結果，不如說是提前為自己挑選合適的弟子，這個孩子倒是頗和他心。
「徒弟？」不過柳河卻是從輕彥的話里聽出了不同，徒弟和記名弟子可不是一個概念，到目前為止自己也僅有兩個徒弟，而輕彥卻是到如今都沒有收一個，今天竟是看中了這麼一個乾瘦的黃毛丫頭嗎？
「我也該收兩個徒弟了，省得年年大比我們橙陽峰內的弟子都被你們的那些徒弟欺負得找不到北又報不了仇。」收徒可不是光看天分的，相比來說輕彥更願意相信緣分，這個小丫頭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卻莫名的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他覺得這就是他們之間師徒的緣分了。輕彥略帶期待的看著下面笑容依舊姿態從容的葉秀，這也許就是他葉輕彥的首席大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