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疼孩子的父親

「丫頭，看什麼呢，這麼入迷。」坐在李嫣身邊的一位白髮老人睡醒了，拿下眼罩問道。

「哦，我在看唐史，閑得無聊，在飛機上也睡不著，讀史使人明智，這不靜下心來想著看看，舅舅，您渴了嗎，我讓空姐給您拿點水。」李嫣晃晃手裡的書，別看錶舅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可是他的文學功底很深，要不然也不會娶了私塾先生的女兒唐媽媽，兩人志同道合的很。

她小的時候爸爸很忙，媽媽隨軍跟在爸爸身邊，她和哥哥就住在表舅家，唐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教她古文，想要她成為一個淑女，那時候抱著她都是手裡拿著一本詩集念給她聽，可惜文化學來了，卻沒有變成淑女，這讓唐媽媽很困惑，唐媽媽是典型的江南柔美女子，說話永遠是細聲細氣的，軟糯好聽，她跟在唐媽媽身邊這麼長時間，就是沒有把唐媽媽的性格學來，反而跟個男孩子似得，什麼都不怕，整天跟在二哥後面搗亂，唐媽媽也只能感嘆李家的基因太強大了。

「不用，我不渴，多看看書好，你唐媽媽收集的那些孤本珍本都給了你，有時間多看看，那都是好東西，飛機快該降落了吧，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還真是累得慌，唉真是老了，忙了一段時間身體就有些受不住了。」老人揉揉額頭，之前在美國參加醫學交流會忙了一段時間，這有緊趕著來非洲，他真的覺得有些累了，不服老不行啊。

「應該快了吧，舅舅等到了駐軍部隊，我親自給您做您愛吃的東西去，前段時間太忙，你都是跟著那些洋人吃工作餐，身體肯定難受了吧，我可是答應了我媽，要好好照顧您的，您的身體有一點差池，我可沒有辦法給我媽交代，出門之前我可是再三保證會照顧好您的。」李嫣趁旁邊的乘客不注意，一個閃神，手裡的書就進了她的空間里。

「你媽媽就是太厲害了，風風火火的性格一輩子都沒改，控制欲還特彆強，也就是你爸爸脾氣好，你老說你像你爸爸，其實你的性格最像你媽媽，用你唐媽媽的話，永遠成不了淑女，用現在的詞怎麼說來著，對，女強人，女漢子，不知道將來什麼樣的男人把咱們家的小公主娶走，舅舅還真是拭目以待呢。」孫斯轉動身子調整一下坐姿，雖然是頭等艙，但是長時間的飛行，身體還是累，還是趕緊下飛機吧。

「是嗎，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爸爸也就是對我媽媽脾氣好，對我們幾個孩子可是嚴格要求的，他要不是因為常年在部隊，我和我二哥肯定沒有好日子過，用我爸爸的話說，我和我二哥就不是當兵的料，還好前面還有我大哥在，要不然我們三個可就被批評的體無完膚了。」家裡老爺子退休了，對他們幾個孩子就是軍事化管理，嚇得她和二哥早早的搬出去單住了，老爺子的脾氣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除非拉著媽媽這個滅火器。

「你爸當了一輩子軍人，習性已經深入骨髓了，講話習慣用喊的，各方面都要規規矩矩，要求是嚴格了點，不過他是真的疼愛你們這三個孩子，尤其是你這個老丫頭，你小的時候發燒，鬧著不肯喝葯，大晚上嚷嚷著要吃罐頭，那時候可沒有二十四小時超市，大晚上的人家都關門了，敲門那時候院子深裡面聽不見，你爸就翻牆進去，撬開門去拿，給人家寫了個紙條放下錢才走，也就是那時候民風淳樸一些，人家店家沒有計較，要不然以你爸這不告自取的行為，被部隊知道了肯定要處罰他。」孫舅舅想起妹夫當年做的事不由笑了出來，妹夫確實是一個疼妻子疼孩子的好男人，這也是為什麼妹妹願意放棄國外的好生活，跟著妹夫吃苦，好在現在苦盡甘來了。

「是嗎，還有這樣的事呢，我還真不記得了，我爸媽怎麼沒跟我提過，也讓我感動一下。」李嫣不好意思的笑笑，小時候的事她記得的不多，倒是自己調皮搗蛋跟在大哥二哥後面做壞事倒是記得不少。

「這樣的事他們怎麼會告訴你，尤其是你爸那好面子的人，他可以給你講他的豐功偉績，給你講他的軍功，但是有損他威嚴的事他肯定不會告訴你們，連你媽媽肯定也被他要求封口了，這還是你媽媽私下跟你唐媽媽聊起來的時候說的呢。」妹夫確實是一個可愛的人，他們一個脾氣火爆，一個性子有些慢的人，倒是相處的不錯，就是喝酒的時候，老是嫌棄他酒量差，他一個醫生能比得過喝酒跟喝水似的軍人嗎。

「也是啊，回頭給我爸打個電話，好好謝謝他，我估計我要是跟他說謝謝，他會不好意思的，我這次趁著出國，給家裡人買了不少的東西，還沒來得及給他們運回去呢，我爸就是給他買了新衣服，他也不願意穿，都退休了，還是穿便裝和軍裝，給他買的好衣服都放在柜子里等著發毛。」李嫣無奈的笑道，老爸真是沒救了，看看舅舅，多會享受生活，這樣過一輩子多好，幹嘛對自己那麼嚴苛，二哥的錢不花白不花，她手裡拿著二哥銀行卡的副卡呢，沒有上線的額度讓她消費起來很痛快，等二哥找到要攜手一生的二嫂，她再把卡還給二哥吧，這個時候還是她這個寶貝妹妹重要，要是靠著自己掙得那點工資，真是不夠啊。

「從我們那個年代過來的人，生活都比較節儉，尤其是你爸這樣接受部隊教育，經過戰火洗禮的軍人，對外物要求並不那麼看重，要不你爸老說你們兩個是資本家養出來的孩子，不像是他的兒女，你爸這麼一說，你媽媽一瞪眼，你爸立馬老實了，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嗯，還真是，舅舅，您跟我說說，我爸媽是怎麼走到一起的，我爸爸嘴上批評資本家，還不是娶了資本家小姐，他們是誰追的誰啊。」李嫣好奇的問道，這些事爸媽不跟她說，她只好問別人了，以前她問過唐媽媽，可唐媽媽結婚比爸媽晚，對裡面的內情並不清楚。

「好啊，我跟你說說，我可是他們夫妻婚姻的見證人呢。」孫舅舅很有興緻的打算跟外甥女聊聊過去，人老了，就喜歡回憶過去，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

「尊敬的各位乘客，飛機還有十五分鐘就要降落了……」廣播了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可是這話還沒有說完，正在往外看的李嫣看到一個閃電奔著飛機就來了，強烈的光芒讓李嫣瞬間失明，接著轟的一聲，李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只記得緊緊的抓住了身旁舅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