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0.6
三人繼續往前走,娃娃可以聽見生靈之戒在微微顫抖,裡面傳來眾鬼惶恐的聲音:「小主人哇,不要往前走了!前面有你對付不了的鬼哇!」
自從知道娃娃是只魍之後,眾鬼對她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對付不了的?」娃娃低聲皺眉道,「阿影對付得了嗎?」
「我們不知道男主人的實力咧…」眾鬼很白痴地冒了一句。
「額…」娃娃摸著下巴,倒是對這個冢裡面的鬼越發地剛興趣了。
「我們出去吧,這裡好嚇人。」袁圓瑟瑟地拉著娃娃的衣袖,哀求道。
「要出去你自己出去。」千慕異影十分不耐煩道,這個死女人,特地跑來當電燈泡!
「我不要…」袁圓的小眼睛冒出了點點淚花,扭著胖胖的身子,撅著嘴道。這個美男好嚇人…人家幼下脆弱的少女心被摧毀了嗷嗚嗚。
是吃貨心吧…
周圍的玉璧幾乎沒走十米就會有一具屍體鑲嵌在裡面,袁圓終於受不了了,彎腰吐了起來。
大約走了百米,娃娃的視線落在了玉牆雕刻的一幅小小的壁畫上,這裡的玉牆布滿了錐形的小浮雕,浮雕周圍是一些細小的爪子,尖錐出都有個小小的漩渦,擴散著寒冷的陰氣。
娃娃皺著眉,指尖戳在了那小漩渦之上,嘶——白色的氣流注入她的身體,讓她輕微地顫抖了一下,感覺到了森寒的冰冷。體內的惡魔精魂快速運轉著,這些白色氣流湧入體內之後,並沒化為娃娃的靈力而是到處亂撞著,化作利刃切割她的靈魂。
娃娃趕忙收回了手,體內的白色氣流很快變緩了,惡魔精魂飛快地將它們吞噬,化為了點點溫潤的靈力流淌在娃娃的脈絡之中。
「這是陰氣,對娃娃你有好處。」千慕異影看著娃娃受了輕微的傷,皺眉道,心中忐忑。他還不能出手,墓里可有個超級boss要讓他擒拿來送給娃娃呢!
袁圓膽戰心驚地盯著娃娃,咽了口唾沫,看著娃娃又將手指戳在了那漩渦上,少女的黛眉微蹙,扁著朱唇,冷哼一聲。
陰氣撞入體內,惡魔精魂運轉地更加快速,它們先傷她一分,惡魔精魂就將陰氣盡數吞噬。
過了一會,漩渦漸漸變淡了,這裡的溫度漸漸身高了。
悉悉索索,有什麼在腳下蠢蠢欲動。
袁圓無意望向了通道伸出,原本黑暗的通道火光延綿,明亮了許多。前方很遠有一個轉折處,袁圓疑惑地望向了頭頂,只是一望,讓她的瞳孔皺縮,像被人塞了包子,哽咽地支支吾吾:「頭…頂…有。」
娃娃聽著她驚恐的話,猛然望向了頭頂,何時沒有注意頭上已經這般開口,玉牆不過4米高,但是頭頂的洞壁已經有百米高,意思是說,他們進入了一個迷宮嗎?仔仔細細看著,覺得頭頂上方漆黑的洞壁有些古怪,好像在一棟似的,火光照不亮。
細看之下,娃娃大驚,那蠕動的黑色,是一條一條…蛇!
不知道有幾萬條,一隻在洞壁上蠕動,一條蛇爬開了,它下面是層層疊疊蠕動的黑蛇,悉悉索索,便是它們吐信子的聲音!
「好…恐怖。」袁圓癱軟在了地上,眼睛絕望地閉著,嘴唇已被嚇得青紫。
「你如果想死,你就懦弱地呆著。」娃娃望著這上面密密麻麻的東西,冷冷道,奇怪的是,這些蛇並沒有掉下來,也沒有一條一條垂直懸空,彷彿它們就在地面上爬行。那麼。如果這麼龐大數量的蛇掉下來呢?先不說有毒,恐怕她們會被這周圍上方上萬條蛇給埋死吧!
「老婆,你不害怕么?」千慕異影在娃娃耳邊柔和道。
娃娃咽了一口唾沫,想起當初在末世見到的變異怪物,那觸手,就像是從一大貨車裡倒出來的蛇一樣,層層疊疊,不過這裡,更為壯觀!
「我…不想。死。」袁圓欲哭無淚,扯著娃娃的裙擺,幾乎哀求到,艱難地站起來,挪移著步子。
娃娃冷冷地掃過玉璧,她視線所及處,總有一團一團陰影在晶瑩剔透發著光的玉牆裡存在著。
袁圓屏氣靜音地跟著娃娃走,她看到了許多裹在玉牆之中的屍體,大多都是奴隸工匠。
在拐過一個彎之後,通道的直徑漸漸變長,這裡就像是鼴鼠們的地下城堡的某一儲藏室。
不知道什麼時候,通道被遮擋住了,層層暗紅色的布匹垂落下來,彷彿是被鬼魂的手指所波動,輕輕蕩漾。但是這迷宮一樣的通道內,沒有風。
娃娃突然有中不祥的預感,她伸手隔空抽來一座青銅燭台,站在通道中央,回頭看了一眼千慕異影,發現後者神色鎮定,拉著袁圓往那紅色布幔而去。
他們穿過一幅幅垂落的紅色布幔。
娃娃聽到了滴水聲,源源不絕,她定了定神,發現所有的布匹都在滴下暗紅黏膩的血,原來這裡每一幅布匹都是懸挂起來的人皮!
布匹飄蕩,袁圓似乎看到了被光線扭曲的景象,幾天台上,一群穿著暗紅衣袍的男女正跳著奇異的舞蹈,他們的臉被塗得雪白,繪上奇異的紋路。袁圓的小嘴長大了,連忙扯了扯娃娃衣袖,示意她往前方看。
洞壁上還是源源的蛇在扭動,遠處一座高高的祭天台,一層一層木搭的台階,那台階彷彿是中間鏤空的,嘎吱嘎吱——祭天台搖搖欲墜似的,上面一群紅衣的人,跳著奇怪的舞蹈,上面,光霧瀰漫,折射出仙境似的幻影,這讓她詫異地挑了挑眉。
這些事巫鬼?身前是巫師,生前如果是邪巫師,死後也成為極為厲害的巫鬼,當然他們變成鬼的可能性比普通人少一倍。
身後的通道,血紅的布幔已然隱去,換上的是一扇輝煌的宮殿,白玉的門正在緩緩打開,八頭黑馬拉著一副棺材,渾身陰冷之氣,讓袁圓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呼嚕嚕——八馬拉棺的幻影朝前奔去,馬蹄似乎帶上了沙場上的鐵勁,袁圓嚇得趕忙將身子蹲在地上,抱著頭,那馬就從娃娃身上穿了過去,娃娃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吸力。
低頭看袁圓,發現她的臉是死人的清白,定睛一瞧,她的靈魂正在擺脫身體,娃娃的鬼力呼出竭力將她的靈魂壓制回去。
呼嚕嚕——八馬拉棺朝著祭天台而去,一去,那般身影就消失在了遠處祭天台的黑暗裡。
想不到這幻影如此厲害,袁圓是她用鬼力護住的人,靈魂還是被硬生生地扯了出來。
袁圓的腦袋暈乎乎的,起了肥肥的屁股站起來,靠在瘦弱的娃娃身上,覺得旁邊的女子一點都不受,覺得靠著她,像靠著一座堅實的大山。
祭天台的台階上已經出現了累累白骨,那些白骨散發著森寒的銀光。血色的彎月升起,那些跳舞的巫鬼動作慢下來,一個站在祭天台最邊緣的巫鬼,緩緩睜開了那細長的眼睛!
》》》百銖西子《《《
一身戾氣的宮晟走進了營帳之中,裡面的一個嬌小女子正抱著一盆蘭花,給花澆水。
琴兒看見了宮晟,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去時還曖昧地朝自家小姐眨了眨眼睛。
「西子,」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脫了金麟防具,一身紅袍,將嬌小的女子攬在懷裡,他已經去了他溫文爾雅的氣息,高貴的氣質卻還是存在,幾天的勞累,他俊美的臉有些枯槁,下巴也生了鬍渣。
西子抬手用手帕拭去他臉上的黑血,不嫌棄他一身血腥。低頭靠在他的懷裡,「我相信你會贏!」
聽著心愛女子的話,宮晟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瞬間寧靜下來,思路也更加清晰,拍了拍西子的肩膀,吐了一口濁氣,「我父王要我死,我又怎麼可能活?」
他懷疑這次的援軍不會來,八成可能性不會來。
西子理了理他的衣領,吐著蘭氣,「你父王對大唐的仇恨多些,還是對你這個兒子的仇恨多些?虎毒不食子吧。」
再次淪為大唐的附庸國?被削去一國之主的地位與權力,任誰想,誰都會選擇前面拚死一搏,實在打不過,一封降書遞上去,換掉對方口頭上的保命,然後再行走天涯,打仗觀察形勢的這些日子,也足夠他準備後路了。
宮晟的粗手撫摸西子滑嫩的臉蛋,他的手這幾日持兵器,已經長了剝繭,俯身低頭吻在了那濕潤的紅唇上,撬開她的貝齒,吸允她的香氣。
懷抱著自己的男子霸道,西子一愣,卻小心翼翼的回應。
兩人長吻了好一會,知道彼此不能呼吸,才鬆開了這口。西子紅著臉,將頭垂到了胸口。
「這幾日敗戰連連,士氣萎靡。」宮晟嘆了一口氣,將軍情毫無保留地說給她聽。
西子聽了之後,心中高興,宮晟居然對她毫無防備之心,兩人的心簡直要貼到了一塊,她不是尋常女子那樣出口顧忌,也將心中的想法說給宮晟聽,「大唐軍隊不熟悉我南唐之地的地形,這是一大優勢,你們在一山前挖一巨坑,巨坑下埋下鐵刺,他們來襲,先派個幾萬人與他們開戰,再做出實在不敵,落荒而逃的景象,對方必定乘勝追擊。在山頭擺起軍營的帳篷,做出凌亂逃跑的景象,馬上就可以一鍋端了,敵人怎能不受誘惑?」
「挖坑,恐怕有些難,怕敵軍突然開戰。」宮晟皺眉道,「不過我和唐將軍聊過這裡的定型,前方的大山有一萬鬼冢,是萬萬去不得的,傳說萬鬼冢就是個大坑,我看能不能讓人前去鬆動一下泥土,然後這邊也挖坑。」
「萬鬼冢?裡面豈不是有鬼神?」西子的眉頭皺了一下,鬼神可是得罪不得的,萬一找上他們,可就…
「我們是戰場上的人,殺了多少人,要是有鬼,早來報復了。」宮晟對於這種說法可是嗤之以鼻。「我讓人準備水,這幾天下雨,山上的沙石也有鬆動。」
「嗯。」西子還是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報——」外面又是將士報捷信的聲音。
「我軍成功抵制了第二波大唐軍攻擊!」
「哈哈哈!好!」老遠就聽到了唐理成的笑聲。
》》》夜玄娃娃《《《
那巫鬼睜開細長的眼睛,裡面沒有眼白,血紅的雙眼彷彿流動的血,身形爆射,朝娃娃撲來!
娃娃一揮袖,鬼鏈呼出,纏繞上了那巫鬼,將它狠狠地勒住,那些祭天台上跳動的紅火人影慢了下來,紛紛睜開了細長的眼眸,血一樣的眼睛充滿煞氣,都飛向娃娃。
砰!娃娃的一隻眼睛蛻變為紫色,靈魂之絲射出,形成了一個牢籠,將巫鬼所在了裡面,把鬼鏈縛住的巫鬼朝裡面一扔,那靈魂之絲形成的鳥籠迅速縮小,成一個銀白的金屬籠子只有巴掌大,剛好被娃娃所拿住。
她的眼睛繼而慢慢褪回黑色。
「這變異之瞳,很厲害。」千慕異影淡淡地讚揚了一句。
對啊,這可是娃娃的一大底牌!她的最終王牌,是曼陀羅禁域,那只有生死一戰的時候用,那太消耗鬼力了。
袁圓驚訝地望著娃娃,鼻涕眼淚都快流了出來,晃了晃娃娃的衣角,「我拜你為師好不好,師傅——」
(覃戮:尼瑪,誰跟我搶師傅呢!一個包子撐死她!)
「我有徒弟了。」娃娃不著痕迹地皺了一下眉,鋝開了袁圓的手。望著那空空如也的祭台,眼神越發的寒涼。這些巫鬼的等級大概有50級左右,可是卻敵一隻100級無心境的鬼王!數量有30隻之餘,鬼與巫鬼是質上的差異,她怎麼覺得,這份大禮,僅僅是一個開始呢?
「娃娃,我們上天台。」千慕異影溫涼如玉的手指牽起娃娃的手,不知怎地,娃娃心中的忐忑全然消失。
她要自強的,三次元的敵人那麼強大,如果沒有千慕異影在身邊,她該怎麼辦呢?
咬了咬牙,娃娃認真地盯著千慕異影:「這裡,無論我受何等傷,你都不要幫我,只要我沒有飛灰湮滅,我想看看我真正的實力!」
袁圓睜大了眼睛,雖然他倆的話她聽不大懂,卻驚訝道,「有人保護不是挺好的嗎?」
千慕異影的臉上異常的寒冷,眼中是柔綿的情意,紫眸閃過一道心疼的微光,他什麼時候有這樣糾結過,薄唇微啟,一個涼涼的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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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將軍冢,萬鬼冢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