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待寢

康熙在佟菀珍心裡始終是哥哥，剛才的關切之語，讓佟菀珍放鬆最後一絲緊張，也不再小心翼翼，自顧自的用膳，吃的不亦樂乎，李德全看的冷汗直冒，從未見過這樣的妃子，誰看見皇上來了不是百般討好？哪有她這樣無視的？

在旁的李嬤嬤急的不停攪動手中的帕子，什麼時候她家主子對皇上能有對美食的這份激情，她一定感謝神明。

佟菀珍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拿著筷子的玉手僵了僵，眨眨清澈的黑眸，「表哥不喜歡么？」佯裝疑惑，心裡卻知道自己忽視了他。

她還是一樣，在她眼裡自己從來都不是皇上，她不會因為身份的改變而改變自己，這很好，只是在這深宮之中，她真的能一直不變嗎？後宮那些女人剛進宮也是很單純，最後為了自己的寵愛，為了權力地位變得毒如蛇蠍，只要想到小珍珠也會如此，他的心悶悶發疼，「朕很喜歡。」

康熙那心痛的樣子讓佟菀珍不解，做皇帝的思維是不是都是跳躍性的？吃個飯會心痛難過？「表哥喜歡就好，快吃吧。」佟菀珍溫柔的給他添菜。

康熙並沒有用多少，倒是佟菀珍吃撐了，很想再吃，胃已經在跟她抗議，佟菀珍依依不捨的放下筷子，筷子剛落桌，李德全就使眼色，奴才們連忙撤東西，李嬤嬤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去整理好床鋪，「皇上娘娘早些安置。」李嬤嬤他們拂拂身子全都退下。

這就要滾床單了？才吃完呢！不利於消化吧？佟菀珍這傻樣，並沒有逃過康熙的眼睛，康熙牽起她的手，帶她到椅子上坐下，詢問她近年的情況，佟菀珍暗自鬆了一口氣，在談話中慢慢放鬆下來，倆人都了解到彼此近年來的情況，天色也漸漸深了。

康熙看了看天色，帶著她進了里殿，佟菀珍愣愣的站在一旁，玉頰染紅，微微發燙，低著頭，手指交錯攪動，睫毛顫動，偷瞄康熙，當倆人四目交匯時，佟菀珍羞得急忙撇開視線，臉紅的更厲害。

她這嬌羞小兒女的模樣更增添幾分【誘】人，讓康熙更加憐愛，十二歲大婚開始，他的身邊有著各色各樣的女人，也有嬌羞的，但她們嬌羞之中都帶著幾分得意算計，失了幾分真意，佟菀珍卻是毫不做作的。

康熙慢慢走近她，佟菀珍心跳的厲害，康熙發現她耳根都紅了，康熙此刻的眼神十分溫柔，只可惜太過緊張的佟菀珍沒有看到，康熙慢慢捧起她低垂的頭，強逼她跟自己眼神交匯，康熙那深邃清亮的黑眸彷彿有魔力一樣，好像會把她的靈魂吸進。

「小珍珠對朕還沒滿意嗎？」康熙調侃道。

佟菀珍羞的恨不得鑽地洞，害羞懊悔的撇開視線，她怎麼會如此花痴呢？「表哥笑話人是不對的！」佟菀珍嘟了嘟嘴抱怨，不知是抱怨他還是抱怨自己不爭氣！

「哦？那還是朕的錯啰？」神情忽明忽暗，讓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佟菀珍瞪著他，他絕對是故意的，「臣妾不敢！」

「那剛才是朕聽錯了？」康熙眯了眯鳳眸，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佟菀珍有些氣弱。

囧了，「表哥哪會錯，都是臣妾的錯！」佟菀珍在心裡咒罵這個萬惡的皇權社會，謊話就是這麼逼出來的。

康熙非常享受這逗人的滋味，尤其是她這麼可愛的反應，完全取悅了他，康熙突然抱住她，「小珍珠。」康熙在她耳邊吹打熱氣。

佟菀珍幾世為人，從未跟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那種痒痒熱熱的感覺，讓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表表哥別這樣。」

「傻瓜。」康熙不在給她機會反駁，這一天他等的太久太久了，堵住那【誘】人嬌嫩欲滴的紅唇，芙蓉帳內**無限·····

天剛亮不久，康熙便去上朝，臨走之時嘴角微微翹起，眼神柔和，李德全知道佟菀珍在皇上心裡不一般，卻不知道這麼的不一般，皇上今兒心情十分好，這都是托娘娘的福。

康熙剛離開不久，李嬤嬤就叫醒了她，佟菀珍只覺得渾身被分解一樣，想到昨晚，臉又紅了紅，也在心裡抱怨康熙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可很快她就明白，其實初夜康熙已經非常憐香惜玉了。

「娘娘要不再睡會？」李嬤嬤心疼她初經人事，主子的身子也不是很好，別落病才好。

「不了，給我梳洗。」今兒她要去拜見皇后，主要要見見其他妃子，今兒要是去晚了，會被人拿短，於情於理都不合。

也因為佟菀珍之前交代過，李嬤嬤覺得卻有道理才會叫醒她，李嬤嬤扶她下床，佟菀珍倒抽一口涼氣，「娘娘小心。」李嬤嬤早讓人準備好熱水，好讓她解解乏。

泡在熱水中，身體的酸疼好多了，佟菀珍在水中慢慢閉上眼，暗自流動體內氣血，緩解身體的不適，等待身體好多后，佟菀珍從浴桶中出來，梳洗打扮用膳后就去了坤寧宮。

赫舍里皇后聽到通報時，拿著杯子的手抖了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來的這麼早？就連坐在一旁鈕鈷祿氏的冰山面容也出現崩裂，「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起來吧，你倒是來的早，這是馨妃鈕鈷祿氏。」皇后心裡對佟菀珍還是比較滿意，不驕不躁，恪守禮儀，大方得體，最重要的是把她放在心裡了。

佟菀珍起身上前拂拂身子，「見過姐姐。」

「都是姐妹何必這麼客氣。」鈕鈷祿氏依舊面無笑容。

佟菀珍仔細打量眼前這位鈕鈷祿氏，康熙的第二位皇后，如歷史所言是一個嚴肅的人，但她能感受到那冰冷的眼神下有著一顆柔軟的心，修鍊這麼久，她除了身體脫胎換骨，就是能感覺到身邊人的善惡之氣。

鈕鈷祿氏也在打量，覺得她很奇特，坤寧宮頓時冷清下來，很快其他的庶妃們貴人們也都來請安，正式拜見佟菀珍，她們的妒忌，她並不在意，「菀珍本宮你商量件事。」

「皇後娘娘有什麼吩咐，但說無妨。」佟菀珍並不知道皇后想做什麼。

「吩咐談不上，之前選秀進了不少姐妹，這不宮裡還沒徹底整理好，其他能住的宮殿都滿了，本宮想讓幾個人暫時住到你那去，這幾位妹妹還沒有住處，你自個選！」皇后拿起茶杯，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佟菀珍。

皇后這是想在她身邊安插人？她能拒絕么？當然不能，「一切旦憑皇後娘娘做主。」她真要選了，就是她不識大體，得寸進尺。

「既然妹妹這麼說，那本宮......」皇后的話還沒說完，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她的話語，慈寧宮派人傳她們去。

皇后帶著她們去慈寧宮，「臣妾參見太皇太后、太后。」

「都起來吧，賜坐。」孝庄看了看後宮的女子。

赫舍里皇后心裡也拿不住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太皇太后今兒召見臣妾不知道有吩咐？」

「也沒什麼大事，今年剛選秀，後宮人數增多，有些話想跟你們說，你們剛進宮，要恪守自己的職責，照顧好皇上，尊敬皇后，皇后乃六宮之首，母儀天下，自然也會愛護你們。」孝庄一語雙管，就是想讓她們和平相處。

「臣妾謹記太皇太后教誨。」眾人拂拂身子回答。

「都坐吧，皇后今兒可有什麼事？」太后適合的出聲詢問，畢竟她掌管後宮，不可沒了太后的威信。

「回皇額娘的話，沒什麼大事，只是今年秀女剛進宮，有幾位住處還沒定下，如今只有佟妃那空著，臣妾想讓......」皇后恭敬的稟告。

「哪幾位沒有定下？」太后自然知道皇后的心意，幾位答應走出來，其中就有妍婷，「佟妃的意思？」

佟菀珍可以想到所有人都注視著她，估計國家領導人都沒這吸引力，「回太后的話，一切旦憑太皇太后、太后、皇后做主。」

孝庄只是靜靜看著她，佟菀珍頭皮發麻，壓根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看沒敢看她，對於這個輔佐三代帝王的女奇人，她真是捉摸不透。

在兩位祖宗面前，皇后自然不會出聲，孝庄撇了一眼赫舍里，再看了看秀女，「就你們倆先住到佟妃那吧！」孝庄指著妍婷跟另一個答應。

「謝太皇太后。」妍婷自然非常開心。

佟菀珍對於妍婷是沒有意見的，但另一個答應，明顯是皇后的人，倆人眉間眼底的交匯雖然隱秘，卻不難發現，她不相信精明的孝庄會看不出來，她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防著她？她剛進宮不至於，那是對她有意見？她自認為沒有得罪她，那到底為什麼呢？佟菀珍捉摸不透這其中的奧妙，皇后的用意她心知肚明，想監視她是否本分。

赫舍里皇后暗自鬆口氣，「皇后剩下的就交給你。」她剛才的神情並沒有逃過她的法眼。

「臣妾遵旨。」皇后的目的達到，自然沒意見，如今是太皇太后親自選的，總比她選的好，到時候出事，也算不到她頭上。

皇后她們各懷心思，這時康熙進來了，「臣妾參見皇上。」

「都起來吧，孫兒參見皇祖母皇額娘。」康熙今兒本來是來請安的，沒想到她們都在。

「快起來。」孝庄對待康熙那跟對她們完全不是一個態度，相當慈愛。

「皇祖母這今兒倒是挺熱鬧，有什麼事嗎？」康熙看她們這情況就知道有事。

孝庄把事情跟他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康熙馬上就懂，心裡對赫舍里難免有想法，但也知道這無可厚非，康熙一邊跟孝庄她們聊天，一邊關心皇后、鈕鈷祿氏還有詢問納喇氏關於保清的情況，被點到名的納喇氏很開心，覺得相當有面子，聽到孩子，皇后眉宇之間難掩傷痛。

而未被康熙點名的佟菀珍也不在意，非常淡然的靜靜坐著，好像聽不到任何聲音一樣，她的淡然讓想炫耀的納喇氏感到不甘，讓皇后她們感到驚訝，讓康熙有些不悅，哪個做丈夫的看到媳婦不吃醋能開心？但康熙也知道她從小就如此，除非她想說她想動，不然不管你做什麼，都不會引起她的注意，這樣的性子讓康熙有些挫敗感。

佟菀珍無聊的聽著她們爭強好勝虛偽的關心，看了看窗外的小鳥，嘴角微微上揚，只有康熙注意到她這個小舉動，她老毛病又犯了，康熙嘴角抿著笑，「皇祖母朕還有政務要處理，朕先回乾清宮了！」

「去吧，你國事繁忙，注意身體。」孝庄自然也不留他。

所有人彎下身子，「恭送皇上！」

康熙離開的時候，看了佟菀珍一眼，這讓後宮不少女子暗自咬唇，佟菀珍覺得壓力甚大，這種似有似無的曖昧最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