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回家

其實莫瑞很想說，為什麼每年過年都要回老家，老家的冬天不僅冷，還特無趣，他一點也不想回去。

從小在粵市長大，可是卻從來沒有在粵市過過年，每年開學的時候聽到班裡的同學說珠江河上的煙火如何如何好看，他只能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也插不上，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莫瑞越想越不願意回老家，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地粗魯了起來，最後簡直就是發泄似地把自己房間的玩具扔進行李箱里。

在客廳收拾著行李的莫國勝聽到莫瑞房間傳出來的聲音，推開門一看，頓時怒由心生，「叫你收拾行李，不是叫你搞破壞，還不快給我把房間收拾好，不收拾好今晚就別吃飯」

莫瑞本來就一肚子火，聽莫國勝這麼一說，立馬扔掉手上的玩具，怒吼道「不吃就不吃，誰怕誰啊，家裡又不是只有你才會做飯」說完，砰地把手上的機器人扔在地上，繞過莫國勝往外面走去。

莫國勝看著零亂的房間，怒火更勝了，一把揪過莫瑞的衣領，把莫瑞拖回了房間，指著地上的玩具說「就算家裡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會做飯，但是那也不是你自己會做飯，有本事自己去弄吃的，看你有沒有錢買米買菜回來，你要是沒有這個能耐，就給我乖乖地收拾行李」

剛出去買東西回來的陳麗偉一進門就聽到莫國勝這麼對莫瑞說話，忙放下手上的東西，換好鞋子進了屋，像護崽的母雞一樣把莫瑞抱在了懷裡，「你罵什麼罵啊，瑞瑞還小呢，也不怕嚇到他，瑞瑞乖，來媽咪給瑞瑞買了好多好吃的，你去拿來吃吧，媽咪幫瑞瑞收拾行李」說完，把莫瑞推到一旁的沙發上坐著，把買回來的零食都放到了莫瑞的跟前。

莫國勝看到陳麗偉這麼護著莫瑞，氣急敗壞地說「你再這麼**著他，他遲早會被你**壞」

陳麗偉嬌嗔地瞪了莫國勝一眼，心裡帶著點氣說「我**瑞瑞又怎麼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不**他難道還**別人啊，真是的」說完，起身去廚房裡做飯。

莫國勝看著陳麗偉進了廚房的背影，無奈地搖搖頭，繼續收拾行李，而一旁的莫瑞捧著自己心愛的零食，正吃的不亦樂乎，直接無視莫國勝透射過來的銳利眼神。

中午一家三口草草地吃了飯，莫國勝連午覺都沒有誰就出了家門，準備去車站買回家的票。

寒風蕭瑟的粵市到了臘月二十七依舊熱鬧非凡，路上的公車一如既往地來回穿梭著，街道兩旁開始掛起了彩色的燈籠，到處都洋溢著一股喜慶的氣息。

「唉」莫國勝無聲地嘆息了一下，他何嘗不知道莫瑞不想回家的心情，可是古語有言「父母在不遠遊」，身為大山裡的娃，他為了自己的前程離開家興出來打拚，一年到頭本就沒有多少能看到家人的日子，過年了自然是要回去的，千里之外的那個小山村是他的根源所在，那裡有他的家人，有他兒時的回憶，就算離家再遠，他也不會忘記，更不願意忘記，要是忘記了，他就不再是他了。

莫國勝的思緒慢慢飄遠，彷彿又回到了快樂無暇的童年時代，只是沒想到，眨眼間，他的兒子也已經八歲了，歲月真的是不饒人啊。

父親已經去世，他還有多少時間能夠陪陪自己的老娘，他一點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須珍惜過年這十來天與家人相處的日子，不過莫國勝更希望的是從小在粵市長大的莫瑞也能夠把他心中的那個地方裝在心裡，不然，莫國勝不敢想象，百年之後，莫瑞還會再踏足那個小山村嗎？光是這麼想著，莫國勝就覺得心碎，但是按莫瑞現在的模樣，恨不得一年到頭都不用回老家。

「唉」莫國勝又嘆了一口氣，把頭轉向窗外，看著兩旁不斷飛逝而過的綠化樹。

到了車站，莫國勝排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長隊才買到回家的車票，把車票放好，出了車站，上了回租房的公交車。

和安縣崖下村

莫然難得小孩子性起，跟在莫彩霞身後出去逛了一整天，出了一身大汗才回來，回到家的時候，王淑婷也沒有打罵莫然，只是讓莫然把髒了的衣服都換掉，讓莫然徹底傻了眼。

王淑婷不知道莫然的心裡活動，只知道莫然難得一次玩得那麼開心，她又怎麼會責罵莫然呢。

莫然要是知道王淑婷會這麼想，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也許會想子女的變化父母是一點一滴都看在眼裡的，或許自己突然間變得這麼老成，無形中讓王淑婷和莫永恆憂心了。

晚上，莫然躺在**上，想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些小事，在心裡暗暗地告訴自己，不能再讓爸媽擔心自己了，這些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就睡沉了。

清晨，莫然在清脆的雞鳴聲中睜開了雙眼，眨眨迷濛的雙眼，莫然眯著眼看到了從窗戶的縫隙里透露進來的一縷陽光，「今天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啊！」莫然心裡不由地這麼想著。

掀開身上的被子，莫然從暖和的被窩裡鑽了出來，飛速地穿好厚重的衣裳，莫然對著全身鏡舒適地伸展了一下腰身，然後精神爽朗地走出了房間。

「早上好，大山！」站在家門前，看著不遠處的連綿群山，莫然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媽，我起來了」莫然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邊擺動著自己的手臂，一邊對著廚房喊著王淑婷。

莫然來到廚房裡一看，廚房裡空無一人，只有灶爐里的柴火在燃燒著，時不時地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一大早的，老媽去哪兒了？老爸也不見人影」莫然自言自語。

莫然屋前屋後走了一圈也找不到王淑婷和莫永恆的身影，最後便自己舀了熱水洗漱好，靜靜地呆在廚房裡看著灶爐里的火勢。

王淑婷和莫永恆直到鍋里的飯差不多好的時候才回來，「爸，媽，你們去哪裡了？我都找你們好久了」莫然故意孩子氣地說。

莫永恆脫掉腳上的水靴，笑著對莫然說「爸和你媽去政府的魚塘放水了，今年輪到我們莫家乾魚塘，一大早我和你媽就去挖水渠，放水了，估計吃過早飯，魚塘里的水也流的差不多了，待會兒你可以去看看，可熱鬧了」

「嗯，我一定回去看的」莫然點點頭，乾魚塘這麼熱鬧的事，莫然自然是不會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