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通天寺掌門

石月害怕，口稱不去。石星說道：「隨你吧，那我去了。」接過靈玉斑指，拿起拂塵，轉身便走。

石月本是沒人跟她玩，才來找哥哥石星的，這時聽說，跌了幾回腳，只得跟去。

兄妹二人到了那裡，石豐、寧氏、石陽及七八個僕人都在此房之中。

石豐回頭看了他二人一眼，忽然瞥見石星手中的那個拂塵，當即不悅，說道：「星兒，我昨晚不是跟你說過了么，叫你把那物送還回來，你怎麼不聽？」

石星知道爹爹誤會了自己，覺得委屈，便將昨晚與定毅師太的事全盤托出。說完，將拂塵與靈玉斑指都交給了石豐。石豐眼見二物，哪能不信，只是驚奇不已。

過了約莫一柱香的時間，石豐吃了早點，叫人餵了馬料，又將石星叫到面前，道：「星兒，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想必這個道理你也懂的。」

石星點頭道：「爹，星兒知道的。」

石豐點了點頭，又道：「那定毅師太留有遺言，想必她跟通天寺的方丈認識，眼下為父就往通天山走一趟，將這定毅師太圓寂之事報於通天山掌門。本來我該只身前往，但你與通天寺的金杖大師大有淵源，所以為父今日想將你也帶去，不知你可願意？」

石星一聽，滿心歡喜，忘乎所以，不禁手舞足蹈起來，只叫道：「我願意，我願意！」

便在這時，寧氏帶著長子石陽與女兒石月過來。石月見石星歡喜之狀，便問緣故。石星眉開眼笑答道：「爹說要帶我去通天山玩呢！」當即，石月兩手就去扯父親的衣袖，搖啊搖的，抬頭相望，撒起嬌來，道：「爹，月兒也想去！」

石豐不禁一怔，苦笑道：「月兒乖，今天爹有要事，改天再帶你出去玩，好不好？」說著向妻子寧氏使了個眼色。寧氏見了，便過來牽著石月的手，帶到一旁，溫言阻勸。怎奈石月任性起來如石星一般，只是不依，叫道：「爹有什麼要事？既然有要事，為什麼哥哥去得，偏我去不得！」

石豐與妻子聞言，不禁互視一眼，滿面無奈之色。

隔了片刻，石豐嘆了口氣，也不理會女兒胡鬧，叫道：「星兒，我們走吧！」轉身便走。石星哦了聲，瞥了眼泫然欲泣地妹妹，只得轉身跟上父親。

石月兩手亂掙，卻甩不脫母親的手，大叫道：「爹……爹……爹……」只見哥哥石星面回頭看了一眼，卻不見父親回頭，頓時兩湖泓清波如決堤一般，滾滾而下。

石星知道父親平時最疼愛妹妹，不料他今日竟對妹妹的哭喊置若罔聞，不由得大為不解。耳聽得妹妹哭喊得傷心，忽然止步，向前面的父親道：「爹，能不能把妹妹也帶著？」

石豐一怔回頭，先看了石星一眼，隨即又忍不住朝女兒看去，沉默片刻，卻向石星緩緩地搖頭。

石星微感失望，低頭沉吟，忽然說道：「那我也不去了。」說時，轉身回到妹妹跟前，給她擦了擦淚，道：「你別哭了，我也不去了。」

石豐呆在那兒，怔怔地與妻子對視著。

寧氏嘆道：「這兩個孩子要能跟老大一般聽話就好了。」一邊說，一邊向立在身旁默默無語的石陽看去。

石豐一臉的苦笑，說道：「還是我一個人去吧。」一聲興嘆走了，到前方從一僕人手中牽過馬匹，翻身上馬，出了莊院，拍馬直往通天山而去。

石豐走後沒一會，石月也不哭了。石星就問母親道：「爹一向最疼愛妹妹了，為什麼他要帶我去，卻不願意帶妹妹呢？」寧氏聞聲，只是一嘆，默不作答。

不出半個時辰，石豐便回來了，還帶來兩名老僧，一進莊院，就直奔那定毅師太圓寂的房間而來。兩僧一床上盤坐著的白頭老嫗，俱吃一驚，道：「果真仙女山通玄門的掌門人定毅師太！」

此時，石陽三兄妹正捧著書簡讀書，寧氏在旁相教，忽一小鬟來報，東家歸來。石星、石月一聽，立馬坐不起了，拋下書卷就跑了出去。寧氏看著屋內默然端坐的石陽，暗嘆一氣，道：「陽兒，你也去看看吧！」石陽道：「他們兩個去了，我就不去了。」寧氏微感欣慰，道：「你不想去看看么？」石陽沉吟不語。寧氏微笑道：「想去看就去吧！」石陽道：「孩兒還是繼續跟著娘讀書吧。」

石星、石月出了書房，一路小跑，來到前院西廂房，進了那間屋子，只見除了父親外，還有兩名老僧，一人手拄金杖，另一個人，赫然可見兩道金黃色的眉毛長長垂下。

石豐一見兒子、閨女風風火火地馮進，一怔之餘，向二僧道：「兩位大師勿怪，此二子一為犬子，一為小女，他二人生性一向魯魯莽莽的。」

那金眉長垂的僧人便是通天寺如今的掌門方丈，法號金眉禪師，俗稱金眉和尚，另一人正是當年收下小皇子的金杖禪師，俗稱金杖和尚。

二僧聞說，道：「原來是令郎、令愛！」

金杖和尚神色異然，往石星、石月看去，隨即目光落在石星身上。他看了一會，忽然眼中金光一閃，卻是暗開了天眼，再往石星、石月看時，頓時一喜，但隨即又是大驚。

他喜的是，他看見石星前額正中有著一個火焰狀的不知名東西，若隱若現。而驚的是，另外那個女童兩眉之間竟然亦有一個火焰狀的東西，與男童的大同小異，亦是若隱若現。

金杖和尚驚過於喜，駭然收了天眼之術，當即向金眉和尚道：「掌門師兄，請開天眼看此二子。」

石豐聽了這話，微感奇怪，看了看二僧，再去看看子、女，見他們也是一臉茫然之色，心中更奇。

金眉見金杖狀，心中一奇道：「三師弟，此子就是六年前你送來寄養的那孩子么？」

金杖道：「正是，曾經我跟掌門師兄說過，此子前額有一火焰狀，不知何時物，只是想不到，另外那個女童兩眉之間，竟然也有一個火焰狀的東西隱隱而現。」

金眉聞說，吃了一驚，忙開天眼相看，眼中精光閃閃，看了片刻，神色駭異之極，只喃喃地道：「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