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孩子
李子厚氣急,他是這個意思嗎,是這個意思嗎!
真想打開她腦子瞧瞧,裡面難道真的進水了?!
他黑著臉,許瑩然越發不安,在屋子裡東瞧瞧西看看,此時,她是多麼希望自己是條蛔蟲,還是子厚肚子里的蛔蟲,這樣,她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李子厚望向許瑩然,看著她水光瀲瀲的眼珠子四處亂轉,心中不由得氣悶!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他搖搖頭,無奈的看著許瑩然,她不解其意,低著頭,不停的玩著手指,像個做錯事忐忑的等待受罰的孩子。
自以為沒人注意,時不時偷偷的側著頭用餘光瞟他。每當這時她會露出雪白的脖頸,像是從地里拔出的蔥白,馨香,滑嫩,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人咬上一口。
實質上,李子厚也這樣做了,他一把撈過她纖細的腰肢,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埋首那誘人的雪白脖頸。
許瑩然怔怔的被李子厚抱在懷裡,這樣的懷抱冬日裡覺得溫暖,在這炎炎夏日,卻無異於一場折磨。
這人,又在發什麼瘋?
「子厚……嘶……」屬狗的啊。
就算是屬狗,她也不是周黑鴨啊!
她推開他的胸膛,輕輕的扶上被狠狠啃過的脖子,沒有鏡子,看不出到底被虐、待成什麼樣,但從那疼痛來猜,只怕沒個十天半個月肯定消不下印子!
她抬起頭,此時也顧不上李若水的事,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李子厚,滿是譴責。
不懂憐香惜玉的傢伙!
李子厚自知理虧,他也是一時情不自禁,自從知道許瑩然懷孕,又因為那晚差點出事傷了孩子,這段日子一來,他便是和許瑩然站在一起都萬分小心小心再小心。更別說碰她了。
天天吃慣了肉的人,現在天天吃素,咋一看到肉,那還忍得住!
「然然……我想你……嗯……想你……」李子厚恢復了理智。卻還是貼在許瑩然的耳際,訴說自己的「相思之苦」。
低沉的聲音帶著許瑩然喜歡的暗啞,彷彿大提琴在深林中演奏靜靜的演奏。
許瑩然抬起頭,回望他,眼神十分的迷離。
被心愛的人如此情意綿綿的望著,想必就是唐僧也不一定忍得住吧?
他身下的火熱緊緊的抵著她的柔軟,隔著薄薄的夏衫,他甚至感覺到了她那裡黏黏的濡濕!有了這個想法它越發堅硬,似乎給人馬上就會就要擦槍走火的錯覺。
自作孽不可活!
明明知道現在不能動,他幹嘛非要去撩撥她。現在好了,受罪的依然是他!
「該死!」李子厚低低的咒罵一聲,即刻退後一步,拉開了和許瑩然的距離。
許瑩然臉色酡紅,渾身軟綿綿的。彷彿隨時都能倒下去,軟成一灘春水。
「子厚……」綿糯的聲音帶著纏綿的尾音,明明是求助的話,停在李子厚耳朵里卻無時無刻不是一種誘、惑。李子厚沒有動,他怕自己一時忍不住。
許瑩然雙腿越發無力,卻見他沒有上前的意思,心下委曲。
難不成現在她懷孕了。人丑了,他就避之如蛇蠍!
這果然是個看臉的社會,太讓人絕望了!
這樣一想,她只覺得雙眼霧蒙蒙,彷彿被秋天的迷霧遮住了雙眼,澀澀的通著。眼睛里那不知從何處來的水滴,如清泉般涓涓的流出,細細無聲。
「然然,哭什麼,那裡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孩子怎麼樣?」
「來人,小四請大夫……」
許瑩然變臉太快,李子厚還沒弄清事情的子丑寅卯,便被她突如其來的淚水嚇得手忙腳亂,驚慌失措。
一聽他一口一個肚子痛,一口一個孩子,許瑩然覺得天都黑暗了。
她就知道他不愛她了,不來扶她一把,還避之千里就算了,現在眼珠子里只看得見她的肚子……
許瑩然想到這兒,眼睛里更像是裝著一片汪洋淚海,淚水根本停不下來。
「來,來先做著,然然,哪兒不舒服你說啊,我在這兒呢,不怕,乖寶寶,沒事的!」李子厚現在哪裡還有其他心思,一個勁兒的全撲在了許瑩然身上。
而許瑩然呢,覺得李子厚此時的所有關心全是為了孩子,心中越發失落。
終於,久久不肯言語的許瑩然憋不住了,站起身,大聲沖李子厚喊:「孩子,孩子,你就知道關心孩子!」
你再也不想以前那般關心我!
委屈,憋屈……
這日子沒法過了……
嚶嚶啜泣聲還在耳邊迴響,李子厚卻是僵在一旁,看著許瑩然,哭笑不得。
這是吃醋了,還是孩子的醋!
這天雷,不是一般的滾滾。
「然然,別哭了,哭多了對身子不好,我關心你,關心你呢!」李子厚抱住許瑩然,輕輕的拍著她的肩膀。
他將她潛意識的話說出來,又板正著臉,嚴肅的說:「還有,我什麼時候只在乎孩子,不在乎你了,你可不能這麼在孩子面前詆毀我不愛他娘!」
他擔心這樣嚴謹的語氣嚇到許瑩然,捧著她的臉,不停的啄著她的臉頰。
聽了這話,許瑩然雖然臉上沒有再哭,可是水光粼粼的大眼睛里還是擎滿淚水,彷彿時刻準備著再次水漫金山。
「剛剛……剛剛……」哭了這麼久,她突然有些詞窮,總不能說她是因為子厚不碰她,所以才腦袋一抽發瘋似的哭吧?
而且,這種時候,本就不該做那些事,子厚這樣做,完全是對的。
無理取鬧!
許瑩然腦中驟然出現這四個大字,這簡直就是她活生生的寫照啊!
「剛剛……你還板著臉,誣賴我詆毀你!」許瑩然環住李子厚的腰,將頭狠狠的埋在他的胸膛,只留出一個後腦勺給他。
聲音悶聲悶氣,李子厚擔心她又在哭,又害怕這樣會悶著孩子,但相剛才她像個孩子般吃醋的場景,已經到嗓子眼的話又被他吞了回去。
算了算了,還是先照顧這個大寶寶吧,其他的只有等會兒百里來了再說。
他嘆一口氣,額頭上滿是汗水,可見這一番折騰下來,他也著實不輕鬆。
許瑩然猛然想起這樣悶著會缺氧,對孩子發育不好,遂猛地抬起頭,心中又有些忐忑,這樣來回折騰孩子,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第一次做准媽媽,身邊沒有個長輩,許瑩然心中沒底,不由得暗自惱怒自己鑽了牛角尖。
她關心肚子里的孩子,不比李子厚少,頓時,淚水洗刷過的白凈臉龐慘白非常,倉惶的眼神中還帶著絲絲驚恐。
「然然來,快到榻上坐好,我拿扇子給你扇扇。」李子厚不敢太過焦急,他急忙抱起許瑩然,將她放到西窗下的竹塌上。
窗前正對三四株芭蕉,涼風習習的吹來,帶走了不少燥熱之氣。這樣的涼爽使得人精神為之一振。
現在時刻注意著許瑩然的情緒,發現她情緒不僅沒有好轉,連臉色也不對,急忙關切的問,「怎麼了,可是悶著了?熱著了?」
許瑩然聽到這話,內心越發不安,子厚這麼愛護她,她懷疑他不說,現在肚子里他的骨肉,也許因為她的任性而受到傷害!
「子厚……子厚……孩子,我我剛剛悶著,會不會悶壞孩子,孩子會不會有事?」她滿心愧疚的望著李子厚,彷彿自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李子厚也是頭一回當爹,心中不安,不會真的悶一下就出事吧?
但他顧著許瑩然,對他露出一個安定人心的笑容,細聲說:「然然多慮了,這麼一會兒怎麼可能出事,不要擔心,百里馬上就來,沒事的。」
許瑩然聽了這話,終於放寬了心。
孕婦嗜睡,在這習習涼風的竹塌上,她靠著李子厚的肩膀很快就睡著了。
天氣太熱,許瑩然最近一直睡得不安穩,李子厚見她今兒終於熟睡了,僵直的坐在竹塌上,一動也不動,生怕驚醒了懷中的人兒。
只有這時,他才有時間理清剛才發生的一幕幕,當時不明白,聽瞭然然的話,他對於剛剛那一場鬧劇突然又一絲猜測:這小妮子不會以為自己不碰她是不喜歡他吧?
李子厚渾身一顫,苦笑的望向懷中的人。
雪白的臉頰沒有一絲瑕疵,彈破可吹,彷彿是一擰就能擠出水的白嫩豆腐,長長的睫毛彎彎的翹起,在這雪白的臉頰上如同神秘的黑蝴蝶,晶瑩的紅唇水水嫩嫩,讓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天地良心,這樣的嬌美的妻子,他恨不得天天放在口袋裡帶著走,不讓任何人瞧上一眼,他又怎會捨得放手?
「沒良心的小妮子,你是沒看到我為你都快瘋了,還在這裡有事沒事的說風涼話!該罰!」李子厚處理的拇指戳戳許瑩然的臉頰,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屋外的蟬聽。
「嗯~不~」許是李子厚戳得太過火,許瑩然不耐的呢喃著。
李子厚以為打擾到她休息,恨不得剁手。
直到屋子裡出了她綿長的呼吸聲再無其他時,他才鬆了一口。
他望了望屋外依然熾烈的驕陽,想著如何安撫西廂房的定時炸彈林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