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循環不息

「兄弟，你這一次太衝動了，你沒必要殺死一個失敗者。」

屠洪天臉色相當的難看，但是他跟李少光說話的語氣很是委婉，雖然有一點怪責，但是沒有太多的嚴厲。

畢竟比武對決，拼的就是一線生機，如果對敵人留情，那就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以屠洪天很理會李少光的困境。

「他不死，我心難安。」

對於一個沒仇沒怨就想將自己置於死地的敵人，李少光根本不會有半點的留情。如果讓這種瘋子活下去，李少光的心肯定難安。

「哎，既然如此，我們也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雖然少林寺室與華國的關係甚為密切，在港島的勢力又根深蒂固，對我們很是不利。不過夏侯猛風是死於公平決鬥，他們只能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向你挑戰，暗中做手腳的事情只會讓人鄙夷的。」

屠洪天思緒了一下，將自己的分析說出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李少光知道自己就要進入最為關鍵的時候了，所以答話很是簡明。

這個時候，屠洪天終於感覺到李少光的微妙，神情一動，恍然之中帶著驚喜，也不多說，馬上退出房間為其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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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

剛剛冒出來的那團淡淡紅色光暈，天空盡頭的雲霞由一開始的紅艷，到接下來的金黃，如真似幻，令人震撼。

李少光目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感受著眼前的一切。已經完成了易經鍛骨、洗血換髓過程的他。只要他再完成最後的一步，跨過了這一步，他就是名副其實的丹勁大師，此時此刻，他的內勁已經能與四靈之力形成一個微弱的平衡。

「在生活中尋找感動，事實上，自己未必就不是一個感動。自從我練武以來，大大小小的事情已經經歷無數，生死邊緣的徘徊與留戀也都嘗試過來，偏偏就是在這剩餘的最後一步卡住，當真是世事無常。」

「生活中的感動，天地間的奧妙。」

李少光喃喃自語著，這已經是他第三天站在這裡看日出了。李少光的功法繁雜，有來自古武的，有來現代國術的，也有自創的，還有來自神話世界的力量，不言而足。可惜李少光自始至終都沒有一個完整的體系，讓李少光可以完整的修鍊下去。

雖然到現在為止，李少光也沒找到最基本的路線，但他已經看到宗師的境界是什麼樣的了。

「朝陽，殘陽……」

「每一天都如此輪迴！」

呢喃到這裡，李少光想到龍華園裡的一個對聯：生死循環便是道，生老病死即是佛。

「生死循環便是道，生老病死即是佛……朝陽，殘陽……」

「其實道理很簡單…」

李少光領悟了萬物循環不息的自然定理。

自己一味追求的是生生不息，但這個世界哪裡有永遠的存在。有生必有死；有年輕自然有老弱；有朝陽，那麼自然就有殘陽。這個道理雖簡單，但是有多少人能看破呢。

既然宗師境界的「生生不息」只不過是一個笑話，那麼古人前輩所說的「真人之吸以踵」那就指的就是生死循環的不息，而不是一味的長盛不息。

呼！

自此，李少光不再壓制、調節自己的氣息，而是任由自己的身體伴隨著自然大地而呼吸，彷彿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能呼吸，每一次呼吸都能帶給他一分能量，整個宛如就成了一個連綿不絕的生命吸收體。

李少光記得曾有一位偉大的武學宗師說過這樣的話：從全體八萬四千毛孔雲霧騰起而為呼吸，乃是精神真正呼吸，非有真傳難入其道，非有恆心難達其境。

這就是拳術中的宗師境界。

現在，李少光的確達到了這個境界。雖然只是剛剛接觸，但已足夠他受用終生的了。

******

數日後。

「恭喜你真正踏入丹勁大師的行列！」

屠洪天看到一個氣質比以前更為祥和的李少光，就知道他真真正正地踏入丹勁大師的行列。不過屠洪天很快就發覺其中的不妥，連忙改正道：「不對！你的氣血、內勁、氣息比我所見到的丹勁大師還要來得神秘，幾乎完全感覺不到，如同一個最正常不過的普通人。如果這是一種斂氣技巧的話，那我不得不說，你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殺手。」

雖然屠洪天對於李少光以前的景況很是好奇，但再好奇也沒用，除非李少光自己肯說出來，否則是沒有人能讓他說出來這個秘密來的。

「這一次承蒙屠兄替我守護，我才能如此順利達到如今的境地，在此請接我的一禮。」

李少光不是傻瓜，他知道自己閉關的事情肯定會讓人知道，而那些人多數會以為李少光是在休養療傷。那樣的話，很可能會引來一些宵小之輩想占李少光這個便宜，以達到功成名就的效果。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特別是這個虛妄的物質世界，一些想出名想瘋了的人就經常這樣。也正是如此，就出現一些武術名家敗給一些籍籍無名的武者拳下的事情。

而替李少光守護的屠洪天自然是為他抵擋了不少麻煩，也結下了許多的仇家。所以李少光才有如此一謝。

「兄弟之間，客氣什麼。」

屠洪天可不大敢受李少光這一禮，現在李少光已經是各方關注的焦點，在武學之路上又是自己的前輩，所以屠洪天萬萬不敢受。

可惜李少光是一個堅持的人，施禮道謝。

屠洪天受了一禮之後，這才對李少光說道：「少光，自從夏侯猛死後，少林寺和國家安全局的人已經來了四次，差不多兩、三天就來一次，不是說要跟你挑戰，就是要找你理論。只不過其中都沒有一個真正值得你出手的人，至多就是一個來自國家安全局的小和尚強悍一點。」

「小和尚？」

李少光倒是奇怪了，少林寺來找麻煩是正常的，不來反而是反常。不過一個小和尚就敢出來挑戰，那也未免太看不起自己了。

屠洪天倒是很有印象，說：「這個小和尚是夏侯猛的師弟，年紀輕輕的，大約比你還要小一、兩歲，但已經修到了化勁的境界，相信再過幾年他就是你的勁敵了。」

「原來是他的師弟，難怪了。」

李少光倒是沒有太大的激動，畢竟自己見識過江小月這樣的天才，尋常的武學人才倒也覺得不是什麼好奇怪的事情，至多就是稍微留點心神罷了。

屠洪天早就料到李少光會有如此表情，就繼續說：「你殺死夏侯猛之後，也不儘是壞事。至少港島不少家族、集團的得意子弟，或者刻意培養的種子高手在夏侯猛的切磋中被打殘，甚至打死，若不是有少林寺和國家安全局一直庇護著，否則各大家族早就殺上門了。現在你殺了夏侯猛，這些家族自然是對你感激不已，前些日子就有數人前來道謝，若不是你在閉關，我肯定會讓你們見一下的。」

臨末，屠洪天還補了一個數字加強說服力：「這樣的事情，前前後後共有六撥，可見這個夏侯猛所作的孽。」

「看來我真的是殺了一個惡人。」

李少光聽得是直搖頭，勉強他人比武也就算了，但動輒讓人殘廢甚至是陣亡，這樣的人的確是死不足惜。

屠洪天將一張請柬般的東西拿了出來，問：「這些都只是次要的，這張請柬才是今天的重點。這一次董家宴請你，不僅是因為你打出來的名聲，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想請你收他們的一個孩子作為徒弟。」

「似乎我今天才二十一歲噢。」

李少光拒絕的意思很直白。

但是屠洪天還是搖起頭來，說：「相信你也知道港島是什麼樣的地方，若是沒有這些隱藏勢力的協助，單單是我們，是很難與少林寺相抗衡的。他們把你看成是投資，你把他們當成暫時性的保護傘，這樣的買賣不錯的。在百年前，連宗師級人物也要藉助大軍閥大家族的力量，更不說現在了；況且董家乃是港島首屈一指的大家族，雖然他們的家族歷史不是很濃厚，但他們的家族底蘊和影響力不是一般大家族所能比擬的，甚至連一些太子堂在董家的核心成員眼裡也不值得一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李少光也是明白其中的要害。

不過李少光也不想隱瞞自己之前所作的安排，說：「我也不怕告訴你，在我與夏侯猛比武之前，我就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死亡感。自我出道以來，還是第一有這樣的恐懼感，所以我也就作了一些布置：比如我委託了集團和趙前輩將這一次比武的地下賭注收攏，將所有下夏侯猛贏的賭注儘可能的吃下來；另外，我還將上一次在罪惡之都所賺到的錢全部投給我自己。雖然我不知道這一次贏了多少，但是我現在的身家已經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存在了，至少沒必要犧牲自己的利益為求保全。」

「破釜沉舟！」

屠洪天馬上領悟出李少光這一著的意思。

李少光笑著道：「不全是！這一次有人存心想要我死無葬生之地，我不讓他出一次大血，怎麼對得住自己呢；而且我這樣做也可以通過他給對方施加壓力，從而蔓延到夏侯猛身上。」

屠洪天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嘆息道：「我之前就聽說你的動作了，當時還好奇你幾時變得那麼好賭呢。」

李少光繼續交代自己再一次瘋狂的緣由：「原本我不想這麼做的，但是我們集團一個人提醒我，我也就順著他的意思辦了，反正不用我費心費力，而且還可以打壓到敵人。」

屠洪天倒是愣住了，連忙追問起李少光的幕後軍師來：「沒想到你公司里還有這樣的人才，他叫什麼名字？」

「秘密！」

李少光神秘一笑，算是敷衍過去。

屠洪天倒是沒怪李少光裝神秘，這樣的事情的確是不方便說話的，只能順著李少光的意思說道：「無論你想不想收徒弟，這個邀請肯定要去的。不過你現在既然賺到了這麼多的錢，那麼就得找一個可以將錢洗白的途徑，畢竟地下拳界在華國都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你氣運實在是太強了，還是這個世界真的這麼湊巧。」

「嗯？什麼意思？」

李少光越聽越糊塗了，他也是為自己的金錢洗白而頭疼呢。畢竟要名正言順，錢洗白是最為重要的事情，不然就要面臨空有錢但不能用的尷尬了。

屠洪天指著盤邊一張海報，說：「之前不是送你一個禮物么，這個禮物就是你將錢洗乾淨的一個重要途徑。」

「能源貿易？」

李少光知道屠洪天之前贈送給自己的禮物，也就是一張能源貿易的准可證而已，也就是經營能源貿易的資格。

可別小看了這個准可證。

在華國，能源方面可是禁忌，是國家壟斷的東西。如果沒有了這個准可證，無論你的貿易團隊多麼龐大，金錢如何充足，都不會得到官方的承認和保護。可以說，這張能源貿易准可證就是一個身份，一個只屬於官家的門面。

這張能源貿易准可證原本是一間蠻有名氣的公司，但因為一次突如其來的經濟事故使得他們的團隊覆滅，資金周轉變得緊缺，不得已之下，只得出售手中的一些固有利益向各方面求得資金援助。

也正是因為港島華夏在的巨頭地位，李氏集團才能這麼便宜地揀了一個熱煎堆。又很巧合，這正正是給李少光一個將黑錢洗白的難得機會，要知道這個世界最暴利的行業不是什麼毒品、軍火，而是壟斷。

這也是罪惡之都黑拳界洗錢的最常用手段，李少光的運氣還真不錯，瞌睡就有現成的枕頭在眼前。

「少光哥哥出來了么？」

江小月的聲音打斷了李少光與屠洪天的對話。

屠洪天倒也是會做人，說：「好了，這個小美.女在你受傷之後，整天都是寢食不安，甚至還偷偷為你流淚。如果是我，我就不會讓我的女人為我哭泣，好好珍惜她吧。」

屠洪天是一個妙人，明知道李少光與韓香、白沉香等女人的感情，又見江小月對李少光的牽挂，倒是覺得李少光可以享齊人之福。對於他來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觀念，甚至男人就應該風流行事。

也正是這個觀念，他以前才會那麼的濫情。

屠洪天退出，江小月進來。

李少光看到眼眶本就是紅紅的江小月看到自己之後眼眶又開始濕潤了，心中一個溫暖的愉悅浮現出來，瞬間溫暖了他的心靈。之前所有的煩惱，在這個溫暖之下完全銷聲匿跡。

一陣讓人迷醉的香風沖入李少光的懷中。

李少光有點感動，有點震驚，但更多的憐惜。李少光輕輕的抱住江小月，將他抱坐在自己的雙腿之上，說：「小月，我沒事，只不過是突破了一個重要的瓶頸，不得不馬上閉關。」

江小月依然沒發覺兩人的姿勢實在是太親密了，親密到超越了他們之前的所有感情，只是抽泣著道：「天哥說你有大事，但就不告訴我是什麼事情。我見你被那個壞蛋打上天，以為你……」

原來是一個誤會啊。

不過李少光沒有說話，他的心現在正被一種幸福包圍著，這是一種被愛的幸福感。一直以來，李少光都有點漠視身邊女人的感受，特殊是江小月，總覺得自己與她的感情還沒達到與白沉香那種聯繫的級別，但是現在他才發覺自己對江小月的感情已經不遜色於白沉香了。

良久。

江小月終於知道自己是在什麼狀態了，全身迅速發熱，臉蛋紅撲撲的，可愛極了。不過她也不想脫離這種親密的狀態，因為這樣的親密是她一直想要的，現在終於得到李少光的認同，她真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這種哭，是感動的哭。

李少光何嘗不是有一種幸福的感覺。他知道自己花心，但他就是不能拒絕韓香、白沉香、江小月等人的魅力。而伴隨著日久的積累，之前那種微妙的尷尬已在這麼密切的關係里銷聲匿跡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擁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