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3章 量劫計時
風燁證道成聖，並且將兩種完全不同的混元聖道相互融合，其道行實力直追鴻鈞和明垠，即便是元虛老祖亦不會強他多少。如今的他，總算是在最後一站中具備了自保的實力，也站在了問鼎鴻蒙道果的最上一層階梯。
太恆本是元馗留在混沌中的伏筆，被風燁收為弟子傳下都天聖道之後，風燁便將他帶去了阿羅開闢的太極境，讓他執掌都天道宮，而風燁本人則回去了盤古宇宙。畢竟混沌之中有著種種危險，除了最古老的太易之境不能輕易踏足之外，那些演化出來的混沌元氣也因為屬性不同而威力各異。當初鳳翼龍首兩位魔神便是從混沌演化而來的真火神水中誕生的正統神魔。太恆倒也罷了，其他那些不完全狀態的神魔還是不要亂跑的好。
剛剛來到盤古宇宙周圍的那一片混沌時，風燁明顯感覺到此地的混沌元氣比原本濃郁了許多。原先的太素玄白混沌氣也悉數轉化成太極之境特有的混沌鴻蒙之氣。而在盤古宇宙外圍，還有三座宇宙拱衛這一座古老的宇宙。
「星辰宇宙，正覺宇宙以及太素雲界所在的那個新生宇宙？」風燁溝通太素雲界中的那一尊化身。在風燁轉生混沌之時，他的幾尊化身可以說都已經陷入了沉睡，太素雲界和盤古宇宙中的化身還好，唯一一位難做的便是元虛宇宙的那一尊化身羅穆。
那一尊化身，在救贖了一方魔界作為元虛宇宙的橋頭堡之後，便被魔域中的幾位魔神聯手擊殺，只留一道真靈遁入地獄核心處留待復活重來。當然，這也是風燁在準備混沌轉生之時順勢而為，不然這一尊神靈脫離了風燁掌控怎麼辦？而且要是被元虛老祖青睞作為第九位聖人，那麼羅穆的真身必然要瞬間暴露。所以再將剛剛凝聚的救贖凈化神格拋向人界之後，羅穆便躲在地獄中沉睡了。
在風燁重新證道歸來之後，在地獄核心處的一座神域中羅穆也重新蘇醒了過來。
「太始神域，幸好當初在地獄之中留下了這一處地界，不然也不能在本尊歸來之後瞬間復活了。」羅穆蘇醒之後並沒有刻意彰顯人前，而是在太始神境中又待了一段時間，打一個時間差。
盤古宇宙的狀況並不好，風燁僅僅在混沌胎膜外也感覺到了一股遲暮死亡的氣息。
「如果貧道不趕緊歸來，恐怕再過幾十個元會也要被強行給拉回來了。」風燁周邊籠罩鴻蒙紫氣落入盤古宇宙靜觀如今的宇宙變化。
如今的宇宙中天地人三主界先且不論，那包圍諸大世界的無盡星辰海已經開始了崩潰。一顆顆恆星堙滅，一顆顆星核漸漸消亡，整個宇宙充斥一股遲暮的味道，在這個星辰海之中已經不見多少生靈存在，那曾經稱霸整個星辰海的符文文明也已經龜縮在了最初的太一星系不敢妄動。
「你總算是歸來了。」刑天輪從風燁懷中飛到了一位聖人手中，九天真王元馗帶著幾位天道聖人都走了過來。
「正好吾等在天道宮商議盤古宇宙何去何從，你不妨也來吧。」伏羲指著如今即將崩潰的幾大世界道：「吾等如今正在商議，目前是靜待其變還是順行動手。」
天界、地界、洪荒大地、仙界、佛界這些大世界都有自己的存在意義。天界乃是天庭運轉天道所在，在眾生漸漸消亡之後此天庭的權柄也漸漸消弱。而地界輪迴更是如此，在眾生死了七七八八之後，地府的權能也直接癱瘓了大半，陰山地獄幾乎空閑了下來。而洪荒大地中的那些大陸如今也僅僅留下了七八座，其他大洲都已經沉入了歸墟之中化作元氣回返天地，推延毀滅的時間。
仙界是仙道匯聚之地，佛界是佛門婆娑凈土所在，這兩方世界雖然有三清聖人和釋迦如來鎮壓，但其中也漸漸開始出現了天人五衰的情況。
風燁嗯了一句，跟著幾位天道聖人來到了天道宮中，而此刻天道宮中聚攏了洪荒諸多神聖，除了聖人們之外那些混元大能以及大羅仙真也都匯聚在此刻，商議盤古宇宙的未來。
風燁施施然做到了右邊第二尊位上面，鴻鈞道祖的下首后便靜靜聽著諸多大能的討論。
而風燁靜靜聆聽的同時，不少人也在暗中打量他的周身。那些非聖之流連風燁身邊的鴻蒙紫氣都看不透，自不用談。但是幾位聖人的神念籠罩過來之後便看到這位聖人仿若一片鴻蒙世界一般，將所有投射過來的神念抹除。
鴻鈞好奇之下也將自身神念試探了過去，他所看到的情況和其他幾位聖人又有所不同。
「這是……」鴻鈞窺探風燁本源的同時，立時間感覺自己來到了混沌初開之時，先天五太一一演化的時刻。而在五太演化至太極之後，又有一方混元宇宙生成和周邊的五太混沌環境相輔相成。
納整個混沌而於一心，風燁效仿那位聖母神將整個混沌生靈平等而視之後，距離鴻蒙道境也是越發臨近，只可惜不管是混沌混元之道還是天道混元之道，風燁都沒有徹底圓滿，所以他自開的鴻蒙世界已有所缺漏。
風燁有感鴻鈞的目光，也扭頭用神念望向鴻鈞。鴻鈞身後有一道太極圖演化鴻鈞天道，其中的那一方天道世界又有造化玉牒鎮壓，其完善程度猶在風燁的混元天道之上，也具備了問鼎鴻蒙道境的資格。
二聖相視一笑，風燁問道：「道祖認為如今盤古宇宙是應該靜觀其變還是吾等推上一手？」
成住敗空，這個佛門的理念在道門同樣也有，一個天道宇宙既然有了繁榮那麼必然要迎來衰敗，只不過這量劫的來臨猶有磋商。
是讓天道一點點崩潰，先是生靈，然後是物質，最後是法則……
還是強留眾生到了最後一步，讓他們體驗一把末日浩劫？
「如果靜待量劫來臨，那麼眾生之中必然要先將後天生靈滅絕，然後先天生靈開始和天地一起慢慢崩潰腐朽，直到最後天地重新化作清濁陰陽元氣，才算是量劫的真正到來。」鴻鈞沉吟道：「雖然此舉正是天道演化之天數，應對了昔年宇宙開闢之景，但如此一來吾等量劫到來之日絕對瞞不過那些對頭。如果按照貧道意思的話，能夠提前將量劫引動最好。」
「只不過那些天道聖人們不同意？」風燁傳音道。
「九天真王倒也罷了，其他幾位聖人對這個時機的把握各有意見。神農陛下和軒轅陛下等人族出身，希望目前便將量劫引動，可以順勢保下來一些人族。而孟章神君之流希望將這個時間再度緩一緩，在後天生靈死絕之後再度迎來量劫。至於後土娘娘這種先天神祗，便無所謂先天後天生靈，希望在生靈滅絕之後再度引來量劫。」
雖然人族的氣運龐大，但不得不說人族算不得先天生靈，不能先天具備採氣煉神的本領。在宇宙即將覆滅的時候，當然不會有多少人族可以食用的東西存在。便是太一星系如今龜縮的符文文明，如今也是有一些修鍊者轉化靈氣作為營養劑給人族苟延殘喘。
可孟章率領的先天神獸一脈可都是先天之屬，他們當然不需要什麼食物進補，只需要天地間元氣存在便可以存活，孟章神君等人當然希望量劫能夠拖延一下，然後讓先天神獸們得到量劫洗禮進入下一個宇宙。
但後土娘娘和赤帝祝融都是先天本源之神，他們更無所謂這種量劫的時間了，所以他們認為當生靈死絕，只存陰陽天地的時候再行使毀滅之道，正迎合了天地大勢不存一點私心。
「女媧娘娘呢？」風燁轉而問向下手的女媧娘娘。
「本宮沒什麼意見。」女媧搖搖頭：「不過，若是人族憑後天生靈的身份活到下一個量劫，那麼得到天地本源洗禮之後也會成為先天生靈，那麼到時候還是人族嗎？」
風燁心思一動：「娘娘的意思是，當天地之間只存先天生靈的時候？」
「不需要如此吧？天人，以天人為界限如何？」女媧和鴻鈞、風燁商議了起來。
以幾位天道聖人為界，左邊那些尊位以五帝君為首，是和天地大有淵源的仙神，而右邊這些都是因果寥寥的古老散人。但鴻鈞、風燁、女媧三散聖一致認同天地之間僅留天人之後，即便是上座幾位聖人亦不會違逆。
「日後兩界之戰，吾等同樣需要一些人手攻伐元虛宇宙，那麼就刻意留下天人之流好了。」元馗拍板決定，隨後對太素元君道：「如今女媧娘娘將那一道門戶交給你執掌，你且拿著朕的符詔敕命去歸墟靜守，待天地之間僅存天人之輩后就請那位陛下出世吧。」
天人，這是一道坎，天仙也好，天生也罷，還有那些羅漢菩薩或者天妖天鬼，只要進入了天人境界便會得到天地的一次洗禮，在攻伐異界的時候也能成為戰力。
又是五百年，所有天人之流都匯聚在了天道宮中，各種道氣靈光沖霄而起，一位位仙真天人靜默不語，坐等最後之日的到來。
「開始吧。」元馗看赤縣神洲上面最後一個人族閉上了雙目，對幾位聖人詢問道。
女媧娘娘閉上眼，面帶不忍之色點了點頭。人族到底是生命力頑強的智慧生命，在大地各種毒氣瘟疫爆發滅殺了一切生靈之後，僅僅存活了幾個風氏族人躲到了燁龍廟中。
「貧道的這一座神廟古迹沒想到居然能夠存在了這般長久的時間？」風燁目光頗為複雜。
那燁龍廟底下有著一座神舟，這是風氏一族在無數年間效仿昔年風燁斷指救世的傳說重新打造的救世之舟，據說是天皇伏羲以神念託夢讓風氏一族所造。在大災難之後，這些人得到了天皇伏羲的指點躲到了被深埋在山川下面的燁龍廟遺址處，藉此受到伏羲、女媧、風燁三位古老祖神的最後一點庇護。
「多謝陛下了。」風燁對伏羲道謝，這些風氏一族和他之間因緣頗深，如今悉數閉目沉眠在了燁龍廟下面的建木之舟中，那麼在量劫之後或許可以真正重生呢。
「畢竟是風氏一族啊。」伏羲感嘆道：「也算是朕的一份私心吧，畢竟這些風氏人族也是唯一仍然祭祀吾等三人的人族了。」
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女媧娘娘和燁皇風燁的信仰早已經破滅，僅僅是伏羲以天皇之名受奉香火。但是這風氏一族繼承了媧皇精血，又以風燁一族傳人自居，仍然祭祀了人族古老的三祖神，即便是伏羲這種永劫不滅的聖人也不由震動。
在風燁和女媧歸隱的無數個元會中仍然保持了這一份微弱渺小的香火祭祀，即便是伏羲也存了私心希望救下這些人。
事關三位聖人，倒也沒有人敢於多嘴說什麼廢話。畢竟紫光夫人和東皇太一不也施法將太一星系的人族帶去了星辰宇宙？而佛界和仙界不是也將虔誠信眾給帶走了？所謂不留天人，但幾位聖人仍然以自身執念私心打了一個擦邊球。
或者帶去了正覺宇宙和星辰宇宙，或者便學著風氏一族般將所有人陷入沉眠假死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