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最早發現陸子伊和張言惜關係的人就是梁宏遠。他對陸子伊自然是舊情未了,難以割捨,一次次在她住的地方徘徊,當他看到陸子伊那麼親昵地摸了摸張言惜的臉,還情不自禁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的時候,梁宏遠驚呆了。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那個時代,女生和女生之間再親密也不會想到她們是在相愛。可是如此親密的舉動,就算是閨蜜也有些怪異吧。

於是,梁宏遠在陸子伊繼續避而不見之後,質問了張言惜。卻在張言惜的嘴裡聽到了令他咋舌的答案。

他的前女友喜歡上了自己的相親對象。

梁宏遠足足消化了一個多星期,才想明白其中的關係。他一度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或者陸子伊和張言惜瘋了。張言惜把這個事情和梁宏遠說了之後,也有些後悔。特別是生性善良的陸子伊更是覺得張言惜太直接了,沒有給梁宏遠留退路。

張言惜畢竟年輕氣盛,一旦陸子伊維護梁宏遠,她就吃醋地不行,吵架也是吵了好幾次。雖然也沒有什麼大影響,卻為以後留下了禍根。

梁宏遠雖然溫厚卻也不至於心胸廣闊到對此毫無反應,並且欣然接受。他極為正常地恨上了陸子伊和張言惜,但他沒有把這個事情說出去,到底還是保留了兩個人最後的安穩。

後來,伊夫林慢慢做大,突飛猛進,陸子伊的經濟狀況也有所好轉,小屋換成了大屋。梁宏遠和張言惜的相親拉鋸戰也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的家庭幾乎都在催促他們趕緊成婚。

就在這個時候,江立成出現了。他是陸子伊的老鄉,帶著一身才氣倒也是風度翩翩,因為對字畫玉石的了解和當時市場的不成熟,江立成靠眼光倒是賺了不少錢。他心高氣傲,對別的女人完全看不上眼,卻對住在他家樓下的陸子伊心動不已。

只是陸子伊經常和張言惜出雙入對,也讓他少了接近的機會。

紙畢竟包不住火,張言惜和陸子伊的事情被張言惜的家裡人發現了,大罵陸子伊這個狐狸精,勾搭了梁宏遠還連張言惜也給拿下了。張言惜自然是百口莫辯。而這個時候的她早已離不開陸子伊了。

張言惜被囚禁在了家裡,當時也沒有手機,只有bb機,通訊工具一被沒收,張言惜便聯繫不上陸子伊了。而陸子伊也只能幹著急。江立成本就對陸子伊虎視眈眈,見到張言惜消失了,便順勢安撫起了陸子伊的心情,趁虛而入。

「其實那個時候我知道,子伊是不會背叛我的。」張言惜的話淡得幾乎聽不出所有情緒,但梁宏遠和張言惜都知道,他們的心裡永遠有一塊最大的傷疤是陸子伊造成的。「阿遠,你是真的看到他們在一起了嗎?還是騙我的?」

「有誇大的成分,但我確實看到子伊倒在江立成的懷裡。」梁宏遠苦澀地笑了一下。那個時候氣得怒火攻心,被逼著見了張言惜之後,更是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

一氣之下,梁宏遠便說陸子伊找了新的男朋友,她對張言惜也不過是一時寂寞,找得陪伴,當不了真。當下,張言惜就慌了,那是梁宏遠第一次見到張言惜蒙圈了神情,傻傻地站在原地連回嘴的反應都停滯了。梁宏遠後悔了,可是他到底是被妒意沖昏了頭腦,還是咬牙肯定自己看到了。

當年的張言惜敢愛敢恨,一想江立成還真是經常來和她們搭訕,曾經還打趣得說起過到底是看上她們倆中的誰了。說來也湊巧,張言惜找遍了機會,才好不容易打電話給陸子伊的時候,旁邊正好有個男人的聲音,氣急攻心的張言惜下意識地就以為是江立成在她們的家裡,怒地直接掛了陸子伊的電話。

被憤怒和妒意沖昏了頭腦的兩人,做了一個最錯的決定,那就是同意了長輩的婚禮。

「現在想起來真就像做夢一樣。」梁宏遠感嘆道。心裡卻依然像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一樣,疼得發憷。「我確實不應該在那個時候說那樣的話刺激你。」

「都是陰差陽錯。她也恨極了我們吧。」張言惜的眼眶濕潤了。她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就像是每次回憶一樣,只要一想到她,自己就忍不住落淚,彷彿死後的陸子伊住進了她的淚腺里。

「都過去了。」梁宏遠走了過來,拍了拍張言惜的肩膀,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愛情不止讓人盲,還讓人寧可自虐虐人,也不想在彼此的世界里低頭。

她們活生生地錯過了。陸子伊嫁了江立成,還先於梁宏遠和張言惜懷孕了。惡性循環愈演愈烈,便有了江千凝和梁傲晴。

現在,江千凝和梁傲晴又是這般的關係,兩人更是覺得宿命地可怕。

「晴晴和千凝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張言惜開口問道。

「能怎麼處理?我也是真不知道啊!」梁宏遠看向遠方,目光變得深邃渾濁。他的內心一定是拒絕的,可是真的拒絕得了嗎?他深知張言惜和自己愛著陸子伊的時候的面目是多麼地相像,在江立成和陸子伊結婚的時候,自己和張言惜哭得幾乎站不起來。

所以,愛也是相差無幾的吧。

但梁宏遠覺得讓自己接受梁傲晴和江千凝在一起卻也是辦不到的。溫厚的他講這種矛盾深深地埋入了心裡,當年意氣奮發的少年也彎下了腰肢,難過得像個孩子。

「難為你了。」張言惜抱住了梁宏遠的臂膀。她和梁宏遠,還有陸子伊,江立成,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時間磨平了很多東西,包括對生活對世俗的稜角。

可是梁傲晴和江千凝卻是時代的弄潮兒。她們將會書寫她們自己的篇章,或許,不插手便是最大的恩賜了吧。

「所以,我們就靜觀其變吧。」

梁宏遠過了半餉,才點了點頭。張言惜明白,對這個男人來說,能夠靜觀其變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要知道,這幾乎是要重新把他心裡傷疤再挖出來割上幾刀啊!

兩人沉默地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室。但或許真的是說開了過往,他們倒是比起前段時間的尷尬要舒服多了。連下人們都覺得梁宏遠和張言惜回到了最初相敬如賓的狀態。

張言惜拿著照片全都扔進了壁爐,燒成了灰燼,她沒有告訴梁宏遠照片的事情其實自己也下手了,並且時間幾乎和他差不多。多年的默契讓他們養成了幾乎相同的思維模式。而奇怪的是,自己這邊也說明了底片已經到手,只是還在核實。

到底是梁宏遠找的說了謊還是自己找的說了謊。張言惜心頭一片謎團。

於是,張言惜撥開了自己手下的電話。而那個電話最終轉到了洛雨紛的手裡。洛雨紛聽完之後驚呆了,她第一反應就是顧清舒將照片賣給了兩個人。但老闆說金主收手了,只要調查清楚是不是底片,找到的那份自行銷毀即可。

洛雨紛的目光變得凌厲了起來,那是蕭寒沒有見過的一面,也是洛雨紛隱藏極深的一面。顧清舒這樣的人洛雨紛最看不起,下三濫的手段威脅別人,做交易都不誠信,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蕭寒的洞察力一向很好,看到洛雨紛接了個電話之後突然變得臉色鐵青,不禁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

「嘴硬什麼呀?明明就是一臉『我有事』的樣子。」

「我真沒事。」洛雨紛想了想,並沒有理會蕭寒的關心,而是思考著要怎麼讓顧清舒說真話。

如果軟的行不通的話,洛雨紛不介意用一些尋常人家不知道的手段。但是洛雨紛已經決定和過去的身份告別了,突然被這件事情引出了不少戾氣,洛雨紛也覺得自己的城府太輕了些。

洛雨紛打開了那個抽屜,整理了起來,蕭寒一眼就瞥到了那個儲存卡。她想了這麼多天,可就是為了這張儲存卡。蕭寒的眼睛都直了。洛雨紛隨即將儲存卡放到了自己衣服的口袋裡。

她是要帶著儲存卡去哪裡啊?蕭寒可不想在最後關頭失敗了。要是洛雨紛帶著儲存卡出去,她也非跟著不可。

「紛紛,你有事情可不要憋壞了。」蕭寒吸了一口氣,坐到了洛雨紛的身邊。

這些天里,洛雨紛倒是已經習慣了蕭寒時不時黏過來的樣子也沒有在意,不得不說,蕭寒還是挺軟綿綿的,抱在懷裡就像一隻雪白的狐狸一樣,會讓人愛不釋手。洛雨紛雖然不明白這種情愫出自何方,但是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工作上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洛雨紛知道蕭寒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個性,便搪塞了一句。

洛雨紛站了起來,離開了蕭寒的懷抱,站在客廳的中間思考了好一會兒。蕭寒也是有眼力見的人,見洛雨紛一臉凝重,便不再開口,只是盯著洛雨紛看。

最終,洛雨紛還是從口袋裡摸出了儲存卡,走到了廚房。在蕭寒極度震驚的目光下,將儲存卡放到了點燃的火焰上,烤的塑料變了形,裡面的線路板也融了。

蕭寒愣住了,她沒有想到洛雨紛是要把這個卡毀掉。但明明這就是她要做的事情,可偏偏洛雨紛做了之後,蕭寒卻覺得不自在極了。

這就意味著,她的工作結束了,就這樣……結束了?蕭寒還不明白,那種失落的情緒到底所謂何事,明明值得高興的是不是?

「你這是?」蕭寒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問道。

「沒用的東西。」啪的一聲,變形了的儲存卡被丟進了垃圾桶里。洛雨紛隨口一說,蕭寒的心裡卻翻江倒海。

「那……看你心情不好,我帶你喝酒去。」蕭寒甩了甩頭,把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開提議道。

「啊?」

「走吧,反正也不晚,正好開始夜場。你也不用愁眉苦臉了,一醉解千愁嘛!」蕭寒抵在洛雨紛的肩膀上,一想到這任務就這麼容易結束了,蕭寒就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或許,在內心的深處,她並不想這件事情就這麼快完結了。

洛雨紛剛想拒絕,卻被蕭寒青蔥般的食指點住了嘴唇。吻上那手指的片刻,洛雨紛的心慢了半拍,一轉眼便看到蕭寒希冀又迷樣的眼神,真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走吧。」蕭寒又嬌滴滴地嗔了一句。

洛雨紛確實心情不那麼美好,見蕭寒堅持,便又一次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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