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異象

此時此刻，帝國宇航總艦的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儲備室，有人在盡情發泄著，灌裝著紅色顏料的無傷害槍彈，一發接著一發的毫不留情的向四周噴射著，一頭金色的刺頭在一片紅霧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啪啪啪」幾聲掌聲突兀而起，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從角落裡走了出來，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著，說出來的話確實諷刺意味十足，「喲喲，我們的南柯少尉怎麼一副失落的樣子，莫非是你姐姐還不願意回家？這也難怪，明明都在同一航艇上的少尉，偏偏那人得了『帝國英雄』這樣的榮譽回來，而你卻是因被停職三個月而被遣回來……」

「雅，夠了。」南柯卻是猛力一甩，手中的能源槍便脫手而出猛地撞上了一台放置在一旁的能源儲存機，『砰』地一聲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冒出了幾朵『茲茲』的電花，一下即滅。

但這些都沒有影響到沉默對峙中兩人的注意，雅隨意的掃了兩眼對面那人的面色，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煙，『啪』地一下給自己點燃了一支，「怎麼，冷靜點了嗎，要不要來支煙？」

南柯也沒有答話，卻是順手抽走了雅手中的煙盒，拿出一支煙就給自己點燃，卻沒想到才剛吸上一口，就被嗆了個踉蹌。聽見身後傳了隱隱地悶笑著，南柯隱藏在陰影中的臉不自覺地羞紅了，「笑什麼笑，還不快走！」

「是是，我的聽你的，我的長官……」

『篤篤，篤篤』兩個人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了直至消失不見。

不一會兒，又有人來了，這次來的是一群人。走在最前頭的那個士兵指揮著幾個人將放置在那裡的能源儲存機搬走。

忽然其中有一人道，「兵頭，我怎麼覺得這機子和昨天的有點不一樣了，你看這裡的機殼都有點凹進去了，而且，這四周的都是假彈的痕迹……」

「小甲，就你多事，這機器本身就是壞的，一樣不一樣又有什麼關係，快點搬，那個考試的人就要來了。」

「是，兵頭。」

陸陸續續地，一群人就走了出去。室外的光線斜照，地上忽然有些什麼金屬的物件閃爍了幾下，旁邊，還有一支用過的能源槍靜靜地躺在那裡。

唐堂現在超級鬱悶地坐在懸浮車的後座里不住頻頻地向駕駛位上穿著風騷的男人望去，不死心地再問了一次，「我最後的實體操作真的不是在學校里？」

「我的小大姐，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第十次了。」貓子沒口氣地應著，實在對身後的反覆提問的小姑娘表示毫無辦法，「我現在最後一次，萬分確定地告訴你，你現在需要到帝*區進行最後一次的考試才有可能進入帝國學院的資格，明白了吧，別再問了。」

我也不想問啊，唐堂嘀咕著，要是誰剛考完痛苦的筆試就突然被通知自己最後一次的考試的考場並不在學校而是在軍區，不暈死才奇怪呢？

帝國學院果然離帝*區很近，唐堂的抱怨剛下去，懸浮車就已經到達了軍區了。貓子像守門的士兵點了點頭，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證明，很快的，兩人就被帶了進去。一路上，唐堂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觀賞用的猴子似的，不斷有著各種好奇的眼光向自己望來，而且，越走下去，軍服的顏色也越來越多。當唐堂還以為這是這個時代軍服的人性化設計的時候，就聽到旁邊的兵蛋子嚷著大嗓門就說，「訝，老子終於看到這一回的『特殊』後勤兵長咋樣的了，怎麼還是個沒長大的丫頭，還虧得老子午飯都沒吃上兩口就大老遠從別的軍隊里趕過來……」

「……」現在，唐堂還真的不知自己面上會是什麼表情了。

「唐堂，跟著進來吧。」

「是。」

貓子帶著唐堂走進了軍部臨時設下的考場，裡面只有一台機械放置在中央，旁邊還零零散散地放置著需要用得上的工具。

「因為將近十年都沒有『特殊』後勤系的人出現了，軍隊里也沒有；但不同於其他所設下的別系，都需要極為豐富的理論知識，即便是機師也需要完全掌握熟練相關的機甲理論知識，而『特殊』後勤系卻是特例，它不需要很強的理論知識，它只需要你，唐堂，不僅能配合後勤的分配工作，還要配合其他部門的各種不同的工作，所以『特殊』後勤還有一個別稱就叫做『全能』後勤。好了，這些也是在你通過這次考試之後的事了，加油吧唐堂。」

說完，貓子拍了拍呆愣著的唐堂的肩，簡單地說了下考試要求就走了出去，卻沒有人看到他眼睛里富含著深意。『全能』後勤聽著是好聽，卻除了留下這個名字的那一幫初代，多年來不是沒有人報名而是終以失敗告終或者是轉到了其他的系別，所以即便將門檻降低再低，十年了，無人問津。私底下他們都稱這個職位為『廢材』後勤。

對於這些事，天真的唐堂一點都不知道，不過可能她知道了也別無選擇。此刻，她只是將全部的精力都擺在里眼前的這損壞了的台能源儲蓄機上，考試的要求很簡潔，只要在五個小時內將這個能源儲蓄機修整到再次運作起來，那麼恭喜你，你這次考試你就合格了。

但是，這個能源儲蓄機的左後側為什麼出現這麼奇怪的，像是人為的凹痕？小心地將機殼拆開，沒想到就這麼觀察了一眼，唐堂的臉色就變了。不，這根本已經不是機器的零件損壞只要跟換零件這麼簡單的事了，而是能源機的核心運轉晶元已經遭受了類似物體撞擊式的嚴重線路損壞，如果不把這個晶元修好，想運轉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冷靜下來，唐堂，冷靜下來，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要你將核心晶元修好接下來的一切都好辦了，對，就是這樣。唐堂深吸了一口，慢慢地將自己的呼吸調整到平穩地狀態，大腦高速地運轉起來。漸漸地，唐堂的眼裡就只看見了核心晶元的線路的存在了，其他無關地的零件已被唐堂的大腦有意的忽略了。

忽然，她手一動，拾起手中的鉗子就開始動作了，開始時還有些阻滯，漸漸地，多日高強度訓練地效果便顯示了出來，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流暢，如行雲流水般那般自然毫無不協調感。

「咦？」在另外一個監控室觀察著的人中有人輕輕地發出了一些疑惑，在其他人不解的眼神中命底下地人傳來了那台能源儲存機的掃描圖，才看了那麼一眼就發現了問題了。

「搞錯了，那台能源儲存機已經不是輕度的零件更換配置的問題了。它的核心晶元幾乎已經完全損壞了。」

「什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貓子搶過了掃描圖，橫豎都看不懂，便迅速招來了軍隊里專業維修師，讓他下個定論。

不一會兒，維修師也便肯定地點點頭，這已經不是初級的修理了，而是已經上升到中高難度了，沒有二三年的維修功底想修好，難啊。

這時，唐堂已經進行到最後的階段了，動作確實不自覺地慢下來了，將近四個小時的高強集中已經讓她的精力吃不消，眼前之感覺到了一陣陣的發黑，雙手還不受控制地發抖著，堅持住，還有最後一點點，只要找出最後的的癥結就可以了。這樣想著，唐堂便咬緊了牙關，竭力地控制著發抖的雙手，忽然，感覺到雙眼一熱，眼前的畫面一變，其他無關的什麼全都消失了，視網裡只剩下一條一條清晰無比地線條，甚至連隱藏在內里的機構都看得一清二楚，在哪裡，在哪裡，在這，終於找到了，手一動，飛快地將最後地一條線路接上，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卻是沒有人看到，在最後的那幾秒的時間，唐堂的瞳孔竟然漸變成了神秘的，冷冷的銀色雙瞳，不過就那麼剎那間，又恢復成了平常的黑色，一點痕迹也沒留下。

「叮，考試已完畢，能源儲存機已成功運行。」

本是在監控室考慮要不要重新進行這一場的眾人，忽然聽到了主機的提示，都一下子愣住在那了，修，修好了，就那個小丫頭？

趕快地，那個被召喚過來的維修專業一下子擠掉了貓子，霸佔了他的位置，雙手操作著就將修好后的掃描圖傳送了過頭，足足看了三次還是不相信，嘴裡還念念有詞，怎麼會這麼快就修好了，那個丫頭應該接觸這些東西不久啊，而且不是專業的。

沒有人知道，雖然唐堂是個初學者，但在對各種武器的熟知度不是一點半點，幾個月不眠不休地練習和最後宛如神助般的能力，還是讓她艱難而又順利的過了考試。

再三確認唐堂考試過了的事實，貓子眼神複雜地走到一旁，沒想到今年的『特殊』後勤系終於有了通過者，還是以這種出乎意料的方式，那麼我應該對你有所期待是么，唐堂？

「醒來了？你還是別動的好，你的體能太差了。」

唐堂剛一想動，全身的酸痛就猛地襲來，她便乖乖地重新躺了下去，抬起腦袋向貓子眨著眼睛詢問著。

「你眨了，恭喜你，考試合格，不過從你入學的資料來看溫斯特上校的……」貓子適時地沒有接下去。

「是養女，和這個有什麼問題嗎？」唐堂明顯不解。

「這下麻煩了，你應該沒有告訴溫斯特上校你報考了『特殊』後勤系吧？」

「沒有，上校只是要求我必須進入三大學院之一……」

聽到這，貓子的眉頭越皺越緊，想了想，還是將通知書放到了唐堂手中，說道，「『特殊』後勤系並不是在學院授課的，而是跟在軍隊的後面直接經驗教授的，溫斯特上校的本意並不是想讓你進入學院而不是軍隊吧？」更何況，初代的『特殊』後勤兵就是讓溫斯特上校給撤職趕離帝都的，到現在也不知到那一幫人到底去了那個宇宙角落了去。

貓子看了看皺著包子臉在思考的唐堂，還是嘆了一口氣，獨留下給唐堂一個安靜的思考空間，靜靜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