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極限 下
啊！
身體的疼痛，令楚河再也無法保持有規律的攻擊，他強攻不下，內火焚心，意志已然到了崩潰的時候，在童淵巨力反震之下，身體一晃，倒退了十幾步方才再次跌入了溪水之中。
童淵神色一怔，低頭看著那被打爛的衣服，心中露出了一股驚懼，眼前楚河的意志力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料，竟能夠在洗髓丹的丹火之下，保持拳法不亂達半個時辰，就算是當初的他，也僅僅是保持了一刻鐘的時間。
而無論是趙雲亦或是他中年收的兩個徒弟，都沒有如此的強大的意志力！
「老頭，他到底是誰？我可從未聽說過，你有一個師弟啊！」孫琳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童淵的身旁，看著在溪水中不斷滾動的楚河，略帶顫抖的問道。
周圍的村民都紛紛退後十幾丈遠，生怕發瘋的楚河，在慌亂中將他們殺死。站在溪水旁的童淵，扭頭看了一眼孫琳，輕聲說道：「他是道家仙人的弟子……」
此話一處，孫琳的瞳孔微縮，不禁失聲說道：「難道這天下，真的要亂了么？」
孫琳並非是童淵的門生，雖然有弟子名分，但並未有師徒之實，她乃是童淵的師父在臨終前，託付給童淵照顧的恩人之後，也正是為了孫琳，童淵才會答應了那樁事情，來到常山隱居。
這麼多年來，童淵雖不斷找人教導孫琳禮樂女紅，但孫琳卻並不喜歡，不僅偷學了他的輕功和槍法，還更加的肆無忌憚，幾乎成為了常山一霸，直到孫琳偷了洗髓丹，在丹火之下死去活來的暈倒之後，方才有了一些收斂，但在話語上，卻更讓人頭疼。
溪水中的楚河正抱頭翻轉，冰涼的溪水讓他感受到了絲絲涼爽，只是這丹火太過猛烈，溪水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需要。
滴滴黑色的雜質自體內排擠而出，楚河那白嫩的肌膚已經覆蓋了一層黑色的雜質，健壯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不斷的瘦弱下來。
洗髓丹是童淵師門傳承之物，起源已經無從考究，服用之後，可洗凈身體的鉛華，讓肉身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身體極限，達到最終的極限，是這天下最為霸道的養力淬體的丹藥。
而這丹藥的好處也是極大，能夠以強大意志，完全承受這丹藥之力的人，每一個都是一代領袖天驕，成就不弱於百家聖人。
只可惜，這丹藥的藥效太大，傳到童淵這一代，已經無人能夠在清醒的狀態下，完全承受住剛猛的藥力，服用之人一旦昏迷過去，洗髓丹便會失去效果，轉而成為培根增血的大補之葯，再也不復突破極限，淬鍊身體的效用。
「童老頭，你害我！」
楚河的聲音仍舊時而響起，雖然一句比一句難聽，但溪水旁的童淵卻並不為意，反倒是神情緊張，雙手握拳，似在為楚河加油。
「竟堅持了兩個時辰……」一旁孫琳的話語中帶著一股震驚，但眼神卻是有著一絲的欽佩。
在孫琳記憶之中，服用洗髓丹堅持時間最長的是趙雲，趙雲用了兩個時辰方才昏迷，童淵用了一個半時辰，而她和另外兩個師兄都是用了一個時辰。
孫琳佩服強者，尤其是比自己強的人，她本以為趙雲便已經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沒想到楚河竟更加的強大。
要知道服用洗髓丹后的痛苦，比那刀山火海，油鍋沸水；十大酷刑，地獄折磨還要痛苦萬千，能夠堅持一個時辰以上的，無一不是這天下間一等一的人物。
楚河的痛苦聲仍在繼續，翻滾的幅度漸漸弱小，但他的雙眼卻忽的睜開，內中爆發出了一團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
「不疼了么？……」堅持了四個時辰的楚河，忽然覺得體內的灼燒感沒有那般強烈了，麻木的身體竟漸漸有了知覺，一股清涼的感覺，正透過毛孔進入身體，附著體表的污漬在滾動之間，被溪水沖走。
一股用不完的力氣，自他的體內生出，強烈的飢餓感，讓他的肚子咕咕直響，呼吸之間，一股輕柔冰涼的感覺進入體內，匯入了孕養數年的內力之中……
「竟堅持了下來……」童淵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他只覺得這四個時辰，是他一生最難熬的光陰，看著不再翻滾的楚河，他的身體一軟，竟脫力的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
旁邊的孫琳更是目光流轉，除卻震驚，她以沒有了思考，後背的衣服被汗漬浸透，雙手因為長久緊握，而沖血不足，早就蹲坐在溪水旁的她，更是感到了一陣沒由輕鬆，似乎方才是她在承受堅持一般。
周圍的人群早就散去，唯有遠處佇立在院門前，背上扛著一隻無名野獸的趙雲，身體隱約顫抖的久久盯著這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呼！還真是爽快……」楚河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一邊彎身將身上殘餘的污漬洗去，一邊看向了溪水旁的兩人，不禁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了自己之前大罵童淵的場景，老臉一紅，尷尬的對著童淵抱手致歉。
而在另一邊，隱藏在樹叢的枯瘦佝僂老者，更是震驚的癱坐在地，眼中光芒大盛的看著前方晃晃悠悠站立起來的楚河，忽的抓起了地上的一團爛葉枯枝，費力爬起，轉身朝著林中深處而去。
咔吧！
老者離去時，踩斷的樹枝聲，將坐在溪水旁的童淵驚醒，童淵不禁抬眼望去，只看到了一個佝僂的後背，他的眼中不禁綻放出了一團奇異的光芒，而後又恢復了平靜。
溪水中的楚河被前方的孫琳吸引，那精緻的面孔，烏黑的秀髮，還有空氣中的一抹清香，讓他不覺多看了孫琳數眼。
「哼，討厭！」孫琳從未被男人如此看過，不禁臉頰一紅，不顧猛然站起帶來的一陣頭暈，轉身狼狽的朝著遠處村落中行去。
倒是回過神來的童淵，忽的暢快一笑，激動的看著楚河說道：「賢弟果真天人，如此資質，天下難尋，只可惜……」
「呃！老哥哥大海胸懷，讓小弟實在愧疚！請受小弟一拜！」楚河尷尬一愣，愧疚的抱手躬身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