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新人分宮
寶珠醒來,已是夕陽西沉,身體已清理乾淨,卻是渾身酸痛嬌軟,想到自己竟然做了一次惑主妖妃,這等窘態又被下人看到,臉頰隱隱有些發燙。
「娘娘,您醒了。」,歡樂眉開眼笑,帶著宮女端著清水洗漱工具魚貫而入,為主子梳洗裝扮,又依次退了出去。
寶珠看著銅鏡里模糊的影像,點了點頭扶著歡樂起身,想到皇上白日里肆無忌憚的索要,自己最終疲憊睡去,有些事情未來得及處理,轉身對著歡樂道。
「將宮裡的人好好敲打敲打,今日之事,如果哪個不長眼的亂嚼舌根子,休怪本宮心狠手辣!」
「是,主子!娘娘您就放心吧,皇上臨走前已經敲打過了,除了近身伺候的李總管還有奴婢,沒有任何人知道。」
歡樂紅著臉,想到寢宮裡羞人的呻吟,想到為主子換衣服時身上嫣紅的痕迹,雙手拘謹的搓著束腰,窘迫道,哪裡還有半點殺伐果斷的女漢子形象。
寶珠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神色柔和了很多,歡樂更是窘迫的無地自容,寶珠輕嘆一聲,歡樂也不過是個二十齣頭未出閣的女孩而已。
如果在現代,還在大學里無憂無慮談情說愛,在父母膝下撒嬌吧,雖說自己對她有知遇之恩,總歸是因為自己才將她拖入這殺人不見血的泥潭。
「歡樂,再有幾年你就到二十五歲,可以放出宮了,本宮雖然捨不得你,卻不忍心將你束縛在這紅牆綠瓦中凄苦一生,本宮已為你做好打算,到時候定為你送上一份可觀的嫁妝的。」
「主子,奴婢要留在宮中長伴娘娘。」,歡樂撲通一聲跪下,沒有什麼豪言壯語,只是眼神中的堅定卻不容忽視。
「歡樂,本宮知你忠心,又何嘗捨得你離開呢,罷了,左右還有幾年時間,接替你和歡喜的人本宮已經提前預備,培訓一段時間了,你回去和歡喜說說,好好想想再回答,這可關係到你們一生的幸福。」
「是,主子,奴婢明白。」
「起來吧,內奸的排查要抓緊,本宮不在意你用什麼手段,要儘快看到結果,明白嗎?」,想到暗處潛伏著一條隨時傷人的毒蛇,寶珠緊抿雙唇,臉色陰沉下來。
「是,主子。」
是夜,皇上宿在依柳軒,寶珠平靜的斜靠在床榻上,靜心看著手中的話本,夜明珠瑩潤的光華下,女人白衣輕紗,風輕雲淡。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溜走,半個月內,新一批的秀女皆封賞完畢,依次入宮,除卻每隔一日入宮的四位婕妤,其餘的二十九名秀女並無特權,在昨日全部入宮。
一代新人換舊人,皇上接連招新入侍寢,已經半個月未招老人,這時候便體現出了皇子公主的重要性,皇上隔三差五便會到有子嗣的嬪妃宮中用膳,雖未留宿,卻也比其他人待遇好了不知多少倍。
寶珠對皇上強壯的精力敬佩不已,接連半個月不停歇,哎,怪不得帝王都短命啊。
「娘娘,打探清楚了,周婉兒周寶林被安排到了柔福宮,與楊美人住一起。」,歡樂幸災樂禍道。
幾日前,皇后在請安時,提及新人入宮宮殿的安排,欲將周婉兒安排到清風宮,寶珠只得在坤寧宮應下,承諾但憑皇后安排。
關於周婉兒盜用她的詩詞一事寶珠並不確定皇后是否知情,畢竟此事十有*是李府的人暗中操作,未到用人的一刻,不一定會及時告知皇后。
然而,皇后卻極其聰明,從周婉兒殿選時的一舉一動以及穿著打扮,察覺出了端倪,周婉兒在刻意模仿德妃,賢德的皇后又怎麼會放棄如此好的機會給德妃添堵呢?
為嬪妃安排宮殿這類小事自是由皇后全權負責,皇上從不過問,所以皇后對這種無傷大雅的小把戲很自信,德妃便是知道自己故意添堵也無可奈何,本宮安排新人名正言順。
但是皇后千般算計未曾預料到,皇上對周婉兒不屑一顧,以及對德妃動了真情,又怎會如了她所願呢?
所以,在皇上到清風宮用膳時,寶珠委婉、委屈而又單純的表現出了對『竊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的痛恨,皇上略加思索便猜出了皇后的計劃,寵溺的保證絕不讓這等宵小之輩擾了他的寶兒清凈。
午膳后,皇上親宣皇后,並提出有子嗣嬪妃宮中暫不安排其他嬪妃,以免新人不懂規矩,衝撞了皇子公主。
千里挑一,精心教導的嬪妃怎會不懂規矩呢,不過是為德妃出頭而已,她剛剛在請安時給德妃添了堵,皇上便為她找補回去,皇後生生憋出內傷,面子裡子盡失。
「奧?呵呵,同有了身孕的楊美人一起入住柔福宮,皇上可真是用心良苦啊。」,寶珠莞爾一笑,對皇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感到心情舒暢。
「主子,皇上自然是心疼主子的。」,歡樂眉開眼笑,繼續道。
「呵呵,皇上的確是為本宮出了頭,卻也將本宮又一次推向了風頭浪尖,雖然借口是所有有子嗣的嬪妃宮中均不安排新人,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是因為本宮。
況且,皇上可是讓皇后顏面盡失啊,經過這一年多,皇后是越發的隱忍了,誰知道哪天會突然發難呢?並且,你真的以為皇上會緊緊為了本宮,便如此不給皇后臉面嗎?」
「主子?」,歡樂略顯擔憂,不知怎麼開口安慰。
「不過是皇后和太后的嫉恨,其他嬪妃的嫉妒而已,本宮已經習慣了,皇上的如意算盤可是打的叭叭響啊。」,寶珠略微沉思,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繼續道。
永壽宮,太后一身明黃宮裝端坐上首,眼眸微眯,無聲轉動手中的佛珠,殿內的下人早已遣退,落針可聞,無聲的壓抑讓人喘不過氣。
「皇后,你從小到大,一路順風順水,雖然聰慧,卻造成了今日的不懂隱忍,難道這三年你還未成長起來嗎?」,太后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卻自帶威嚴。
「母后?兒臣知錯。」,皇后低頭垂眸,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長袖中纖長的手指緊握泛白。
「蕊兒啊,枉你與皇上少年夫妻,卻太不了解皇上了。」,太后微微嘆氣,罷了,左右是自己至親的娘家人,多多幫襯吧,繼續道。
「你有沒有想過,皇上為什麼會如此乾脆直接,站到德妃身後?」
「德妃,哼,妖言惑眾。」,皇后紅著眼,咬牙切齒道。
「你啊,想的太過簡單了,咱們的皇上會是那種耳根子軟,被婦人愚弄之人嗎?」,太后恨鐵不成鋼,盯著皇后道,「別整日紀想著爭風吃醋,好好想想。」
「兒臣魯莽了。」,皇后沉思片刻,低眸垂淚道,她本就極為聰明,只是陷進了感情漩渦,又沉寂一年多,急於對付老對頭德妃,這才犯下錯誤。
「蕊兒,你要知道,皇上後宮的女人,一言一行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人,還代表了她背後的家族勢力,遇事要三思而後行啊。
蕊兒,哀家再勸你一句,在這後宮,愛情是奢侈品,誰陷入了誰便落了下風,便已經輸了三分。
皇上是哀家的兒子,哀家自是偏心的希望你們能真心實意待皇上,他也能輕鬆點,卻又不想你泥潭深陷,你好自為之吧。」
皇后惶恐的抬頭,看向太后那雙經歷世事滄桑波瀾不驚的眸子,淚水無聲滑落,這是太后第一次推心置腹告訴她這些,但是已經晚了,她已經愛上了,又怎會那麼容易忘掉?
「你難道就沒想過皇上為什麼偏偏將周婉兒放到楊美人身邊嗎?」,太後繼續道。
「母后?」,皇后騰然瞪大雙眸,難以置通道,「楊美人懷的可是皇上的孩子啊」。
「蕊兒,別自欺欺人了,皇上什麼時候重視過未出生的皇嗣,唯一一次,恐怕便是當日的德妃了。」
太后後半句呢喃自語,眼中閃過一道亮光,德妃,在禎兒心中果然是不同的,也不枉哀家做了小人,對付一個小輩了,哀家不過是擔心禎兒,『出借』了幾個下人而已。
「可是母后,楊美人已經暗中投靠了兒臣啊。」
「你以為你那點小心思皇上會不清楚嗎?正是因為如此,皇上才將周婉兒安排過去,周婉兒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體現她自己更大的價值,你說她會如何做?」
「母后?兒臣需要一個皇子啊。」,皇后哀嘆一聲道。
「哀家又何嘗不知呢,但總歸不是自己親生的,你父親已為你尋得一名神醫,哀家最近幾日會找機會為你查查的,你還有機會。」
「是。」,皇后握了握拳頭,李採薇那個賤人也有機會吧,你們不過是更想要一個李家血脈的皇子而已,反正李家雲英未嫁的女兒多的是。
「你自己把握分寸吧,要知道,周婉兒利用好了,會是你手中的一把鋒芒畢露的利劍,會為你解決很多的難題,要不然怎會花費你父親如此多的心思,確保她入宮呢?」
「可是…?」
「好了,不必再說了,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周婉兒會如何做,咱們也只是猜測,皇上只是藉此事給你和你父親警告而已。
連你都能察覺出周婉兒的不妥,一向寵愛德妃的皇上又豈會看不出來?」
「母后,您的意思是…?」,皇後腦海閃過一絲亮光,又抓不住。
「哎,你總算開竅了,你本該靜觀其變的,德妃又怎會輕易放過一個如此明顯的模仿者,你太著急了,好好的一招棋差點被你廢了。」
「母后。」
「哎,你父親籌謀一年多,還不是為了能幫你,可你偏偏因為採薇,對家人產生了隔閡,採薇她不過是個庶女,現如今的修容已是她的極限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母后,兒臣知錯了。」,皇后低眸,斂下眼中的嘲諷,真是如此嗎?當初那個賤人懷孕時你們是怎麼做的呢?可曾考慮過本宮的感受?
「皇上已察覺周婉兒是你父親為你安插的助力,卻遲遲未對她下手,想來是不甚在意這等小人物,該如何把握利用,你自己看著辦。」
「是,母后,兒臣尚有一事請教,周婉兒不過是封了寶林,而且才貌並不突出,父親和爺爺為什麼要選擇她,而不是才貌雙全的周妙彤周婕妤?」,皇后頗為不解。
「你還是太嫩了,考慮問題欠妥啊,回去再多想想吧。」,太后並未回答問題,而是下了逐客令,皇后只得起身行禮退下。
作者有話要說:假期到山裡玩了,未更新請各位讀者見諒,但是不要評價負分啊嗚嗚,作者傷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