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a市,提起江家,可是根正苗紅的家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江家老爺子戎馬一生,從渡江戰役到遠征軍再到越南戰爭,身上數十疤痕手上蒼繭遍布,為國家不知做了多少貢獻,上將的銜位掛在肩膀地位擺在那裡,披掛上陣當年的勇猛任是誰來了都要尊一聲江老的。
老爺子有三個兒女,都出息的不得了,一生也算是風光無限。
江老爺子的二兒子江振國,在b省任□□一職,仕途廣闊平步青雲,正當如日中天的年紀。兒媳喬皖是舞蹈學院的高級教授,原是江南大家出落的女兒,舉手投足間氣質風情皆是學不來的。
在這樣一個家族裡,卻出了個劍走偏鋒的人,便是江老爺子的孫子,江振國夫婦的兒子江北辰。老爺子每逢見到他都要孽障孽障的罵上一會兒,氣的鬍子鼓鼓。但是誰都知道枝葉繁茂的江家最疼的就是這個孫子。
江少爺打小就是被捧在手心兒里長大的,二十歲留學美國。三年後歸來已經是常春藤畢業在華爾街小有名氣的華裔天才。歸國幾年始終與紈絝子弟胡混卻也是將生意做的風生水起,更別提京城根兒下人人驚羨的身姿相貌和手段。
在這城根底下,人人都知,江少笑的越深沉,就越是危險的信號。正如現在。
今天本來是為著公司一個項目來的,批文一直卡在上頭遲遲不放,那邊又要著急立項開發,耽誤一分鐘就有大筆大筆的錢損失出去,江北辰在桌上和一幫年過半百的老滑頭們觥籌交錯,恭維場面上的話說的自己都噁心了,沒想到他們就是不答應,難搞的很,他喝下第四杯酒時想著要是這幫老東西再不吐口乾脆翻臉回去央了二哥解決算了,心裡不禁暗罵了一聲。
「北辰,今天你這局叔叔們可是看在眼裡了,你放心,批文明天我就讓秘書給你送過去,哈哈哈」
虛偽的乾笑早已是飯桌上聽慣了的,說話的人是主要負責這個項目的城北的張廳長,見著江北辰已好酒好言相待半天,雖說是上頭抻著東西不放手,但萬一惹怒了這個祖宗,只怕日後也沒自己的好果子吃。
「既然張叔叔都開口了,那我可就等著您了。」
燈光下,江北辰禮貌謙和的笑著,襯衫袖口的黑曜石在水晶燈的折射下熠熠生輝。乾淨修長的手指舉起面前裝著特供的酒杯,起身。
「感謝各位叔伯的支持,我公司還有事兒,先走一步。」仰頭干下一杯酒,與一眾人道別,身後的特助沈為弈適時的拿起他的外套隨他出了包房。
正值初冬,夜色里江北辰在路燈下等著司機開車過來,頎長的身影在酒店大門下的射燈里顯得格外溫柔。
沈為弈抬眼看了看他,猶猶豫豫的說道。
「這次,是故意的。」
江北辰雙手隨意的插在褲兜兒里,望著從遠處駛來的車,不疾不徐的開口,。
「鄭玉坤既然想跟我斗,那我就跟他玩兒到底,查清他去年報交的那個項目到底是多少」
「好」
打蛇打三寸,更何況還是鄭玉坤這樣的毒蛇。
酒過三巡,就是午夜。時差pub里群魔亂舞,dj放著震耳欲聾的曲子,到處可見放蕩的公子哥兒。二樓的包廂里,戰騁和紀珩東一左一右的坐在江北辰旁邊。戰騁摟著剛剛出了名的小模特,一邊掐著串兒葡萄往小模特的嘴裡喂,一邊跟著江北辰扯老婆舌,
「這回你可把城建局那老東西弄慘了,聽說他老婆看了之後直接送急救室去了,到現在他連醫院的面都沒露,部里也給他停職了。」
紀珩東在一旁接過話「估計正想著怎麼弄你呢,實在不行你把你那項目買給我?本來也不幹凈」
江北辰咬著根煙轉頭讓一旁的美女點了,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著,長腿往茶几上一搭,典型的混不吝二世祖。
「你怎麼就占我便宜呢?戰騁那個軍械的活當初說給你你怎麼不要啊?」
紀珩東邪邪笑了笑「武警叔叔的便宜我哪敢占,也就你這種無恥的資本家我還將將玩得來~~」
「不給,」江北辰頑劣的舔了舔嘴角,「我得把他弄服貼了,什麼時候拿著批文我膩了,再送你吧。」
戰騁拍著大腿痛心疾首的看著他。「嘿!你說你這脾氣啥時候能改改,把那老東西搞死對你有什麼好處啊,現在你家老爺子要是知道了,不扒你層皮也得家法伺候。」
江北辰玩兒著手機不知道跟電話那邊哪個美女*,恍若未聞。
紀珩東像想起什麼似的忽然轉過頭,嘴一張一合的。
「怎麼了,跟個大金魚是的,想說什麼。」江少專心的看著屏幕,反出來的白光襯的他一雙認真的眼睛十分明亮。
「那個。。。。我前兒個遇見楚晗了。」紀珩東猶猶豫豫的開了口。
玩手機的手指一頓,隨即又恢復正常。
「現在不太好,聽說她在德茂找了一份調試技術員的工作,天天在泡工地里風吹雨淋的,整個人跟以前都不一樣了。沒法說。。。」
「跟我有什麼關係?」江北辰偏頭看看了他,好看的眉毛不耐煩的皺了起來。
「好歹她當年對你還死心塌地的,她爸乾的那些事兒與她也沒什麼關係。。。。」紀珩東不死心的說道
戰騁梗個脖子火上澆油的問「真這麼慘啊?想當年那姐們可是大院一枝花啊,傲的很。」
江北辰啪的一下把手機扔在桌子上,煩躁的掐了煙問他倆「丫兒還有完沒完了?」
戰騁和紀珩東都知道,這是他發脾氣的前兆。只是沒想到事兒過了這麼久,江北辰還是放不下。兩人對視一眼,誰都敢沒開口再提。
楚晗和江北辰之間的事兒,旁觀者再清,也是說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