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過年了。」賈芸聽著眾人忙碌的準備,心中還是一陣感嘆,不管是經過了多少年,過年還是這麼的熱鬧,富有民族性。不像現代那會兒,過年，最熱鬧的就是到卡拉ok去玩，不管街上的店鋪弄的多喜慶，他也無法感受到過年的氛圍。

「芸兒你在去趙公子跟劉公子那裡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順便把這些年節要用到的拿過去給他們。」賈太太指著馬車上裝的滿滿的物資對賈芸說。

「好的,我這就去。」賈芸道，也有兩三天沒見著他們了，希望他們不會又是宿醉。

「要早點回來，今天要開始祭灶的，可不能缺了的。」賈太太叮囑道。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了，官家一般是從今天開始祭灶，之後的什麼貼門神，小除夕，賈芸也就聽聽就過了，每年都有，但他就是不記，一切都讓母親來辦，需要他做什麼，他就聽從做什麼。

「知道了，我去看看他們就回。」賈芸笑著答應，不就是前兩天他在他們那裡喝醉了，現在就不放心他出去，就怕錯過了什麼儀式。

「你知道就好。」賈太太冷哼道，想想過年，可不能生氣的，又笑開了。

一路上，本來十分鐘的路，硬是用了半個小時才到趙松他們那裡，路上實在是太多人了，賈芸決定了，等回去的時候，說不定自己走路還比馬車要快呢。

「侍墨你下去買點熟食，說不定他們還餓著肚子呢。」賈芸笑道，想起他們一屋子都是男的，就連伺候的人都是小斯，有心要送幾個丫鬟給他們，他們又不接受。

「這個還真是有可能。」侍墨笑著下車，自家主子如果缺了他們這些小斯丫鬟，一定不會餓死就是了。

「原來是賈公子來了，我們少爺剛才還念著你呢。」小竹正好從外面回來，見者賈芸，立刻就上前問好。

小竹是劉銘的小斯，他帶進京城的四個小斯分別以梅蘭竹菊命名，前面加個小字，賈芸跟趙松沒少吐糟劉銘竟然用四君子給小斯起名字。

「是念著我的酒吧？」賈芸故意道，身後的一馬車的東西自有人來處理，他就率先進去了。

「賈公子，我們少奶奶跟趙公子的夫人在昨天也到了京城了。」小竹笑著在前面引路，一邊說道。

「真巧，兩位嫂子同時到的？」賈芸問，趕巧在過年之前到了。

「可不是，不過，聽說是相約好的一起上京的。」小竹打起帘子，讓賈芸在大廳等候，他讓人通知趙松跟劉銘了。

賈芸一拍大腿，可不是了，他們都是金陵的，想來寫信回家的時候也提到了，一起上京好歹有個照應。

「那些東西讓伯母費心了，明天我讓你嫂子去好好謝謝伯母。」劉銘先到了，進來就是對著賈太太一同感謝。

「也好，讓嫂子多來往，母親經常是一個人，沒有人陪伴，兩位嫂子也是初來京城，正好作伴了。」賈芸笑道，「兩位嫂子到了京城，母親想來也是對你們放心多了。」

「緊趕慢趕的終於是在過年之前到了。」劉銘嘆道，沒有女人的家中就是麻煩，很多事情都很難辦，他們這些爺們根本就不懂得怎麼辦。

「還真是多虧了伯母的那一馬車的東西，過年要備的東西都齊了，剛才你嫂子還說，她們不用那麼趕了。」趙松走進來，哈哈笑道。

「有妻子就是好啊，看你們現在這樂的。」賈芸笑道。

「不用很久你也要娶妻了還是駙馬，公主的教養，不用說都是好的，你在羨慕個什麼。」劉銘道，當然心裡對賈芸的同情就不用說了。

公主是高貴，但是公主跟駙馬也是君臣的關係，想想以後駙馬見到公主還要問安，他就覺得這真是受不了啊。

賈芸一個眼神鄙視他們，都知道娶公主可不是簡單的娶妻這麼簡單的。

「奶奶說可以開飯了。」

吃飯前，趙松跟劉銘請出各自的妻子，跟賈芸見個面，認認人，互相問好之後，她們就到後面的廂房去用餐了。

「先說好啊，今天不喝酒。」上桌前，賈芸說道，每次喝酒，總是他們兩個合夥起來灌他酒的。

「今天本來就沒想著喝酒，單純的吃飯。」趙松笑道，以往他跟劉銘聯合起來，那是因為賈芸的酒量比他們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賈芸放心的說。

賈芸放心的太早了，有劉銘這個酒鬼在，怎麼能不喝酒呢，他離開那會兒，人已經有些暈暈的了，淺醉。

「不坐車了，一路走回去，等到家那會兒，想來酒意也淡了。」賈芸道，讓侍墨扶著他，街上行人太多，以免撞到人了。

「原來是賈兄，我就說呢，背後看起來這麼熟悉。」馮紫英走到賈芸的前面喊道，接著熱情的拍著賈芸的胳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馮大哥？」賈芸搖搖頭，看清楚了才喊。

「可不是我，你這是剛從哪裡出來啊，走，到茶館聊聊，我們好久沒見面了。」馮紫英說完就拉著賈芸走進邊上的茶館。

讓小二送上強力的解酒湯，賈芸鄒著眉頭喝下，聽著下面的說書先生的說書，腦袋清醒了不少，至少不會覺得腦袋沉沉的了。

「聽說伯父讓你到兵營去了，過年了才讓你回來的？」賈芸揉揉額頭問。

「可不是，真是狠心呢，這兩個月就一直呆在兵營裡面，根本就不能踏出一步，如果不是過年，也不知道老頭子還要我在裡面呆多久。」馮紫英抱怨道，當然不能對賈芸說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看起來壯實不少。」賈芸羨慕的看了下馮紫英壯實的身體，作為男子，都會希望自己的身體健壯一些，最好還是有肌肉的。

「到了軍營你就知道辛苦了。」馮紫英笑道，壯實的身體是要經過艱苦的訓練的啊。「不說這個了，還沒恭喜你高中探花呢，不到二十歲的探花郎，少見呢，嗯，還有，恭喜你要娶公主了。」最後一句，馮紫英有些調笑的說。

「多謝了。成親那天記得來啊。」賈芸笑道，可惜馮紫英是個男子，不能從他這裡打聽純寧公主，黛玉那邊就算是他問了，說出來的恐怕也是要經過公主同意的，等不到最真實的。

「當然，一定會到的。」馮紫英拍拍胸膛承諾道。

「對了，上次拜託你幫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賈芸問，一顆珠子，勝過他不知道連續煉丹多少年，為了解開空間的秘密，他把希望都放在了尋找更多的同類的珠子上面。

「這個。」馮紫英擺手讓其餘的人出去，才低聲對賈芸說：「有些眉目了，那是一個老人拿出來賣的，現在那個老人不知所蹤了，而且，我還發現了好幾波人也在查珠子的下落，不過你的那顆珠子我給你掩蓋了，後面牽扯的人太多了，我就沒再查下去了，你實話跟我說，那顆珠子到底是有什麼作用，怎麼那麼多的人在查。」

馮紫英沒說的是，真正給賈芸掩蓋痕迹的是聖上。

「什麼，可知道是什麼樣的人在查？」賈芸大驚，那天那顆珠子一點異樣都沒有，所以才讓他那麼輕鬆的競拍到手了。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那顆珠子是有什麼用處，我是給一位前輩買的，至於是誰，我不能說。」馮紫英不說話，一直盯著他，賈芸只好這麼說，反正那一僧一道現在都出現了，而且紅樓也大不一樣了，他感覺，好多的事情走向詭異的方向。

「那天在拍賣會的人都被人調查了，我能給你掩護多長時間，也不一定了，而且，按道理說，我給你掩蓋的痕迹應該不能撐這麼久的，恐怕還有人給你掩蓋，至於是誰，我都沒察覺到。」馮紫英低沉的說，他也是從這件事中，見識到了另一個世界。

賈芸深深的吸了口氣，原來自己早就在別人的眼中了，也不知道是誰，知道了多少，幸好自己對空間的掩蓋一直都很小心的，真正流傳出去的恐怕是那些有特殊效果的丹藥了。

「我會小心的。」賈芸道。「如果有什麼消息的話，請大哥一定要告訴我，不過，珠子的事情，由不得我不查，那些珠子對我很重要。」

「事情太重要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跟大哥好好喝一杯。」賈芸道，心裡雜亂無章，他要回去好好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馮紫英也不挽留，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意料，同時也超出了聖上的意料，難怪太上皇要禪位，還對佛法那麼熱衷了。

賈芸現在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他也要告知聖上。

一路上，腦子的混亂不已，回到家，賈芸一個人靜靜的呆在書房，他要思考接下去該怎麼走了，珠子一事，自己是避不開的。

直到母親讓人來通知他，祭灶的時候到了，賈芸才揉揉想的快要破了的腦袋。

「母親現在在哪裡？」賈芸望著陰沉的天空，他的心情也是跌落到了谷底去。

「太太在廚房等著少爺。」侍墨抬頭答道，不知道馮公子跟少爺在後來說了些什麼，出來后少爺就這個樣子了。

祭灶，往年都是在明天開始的，只是今年賈芸有了官職了，所以就在臘月二十三祭灶了。

賈芸走到廚房，廚房沒有了平時的忙碌，收拾的很乾凈，下人們都在靜靜的等候，。廚房的鍋台上面的牆壁上供奉著祭灶王爺跟灶王奶奶的神像，神像的兩側還貼上一副對聯，上聯寫著「上天奏好事」，下聯寫著「下界包平安」，橫聯是「一家之主」。本來賈芸是不了解，為什麼橫聯要寫「一家之主」，但是後來明白了。一直以來，民以食為天，天大地大，吃飯最大，所以，恭敬的把灶王爺奉為一家之主，這就是人民最樸實的思想，也是最迫切的，一年之中，吃飽飯最要緊。

「芸兒來了，快站好。」賈太太道，說完，她就領著丫鬟婆子們出去，只留下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僕在裡面伺候。

賈芸點點頭，陰沉的面容被看成是肅穆，是對灶王爺跟灶王奶奶的尊敬。

恭恭敬敬的灶王爺上好了香，給灶王爺沾上灶糖，說了幾句報平安之類的吉祥話，賈芸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有下人們來做。

賈芸出去后，賈太太神色高興的讓廚房的人準備晚飯，祭灶的順利讓眾人都很是開心，過年的喜慶氛圍感染著每一個人。

賈芸依然陰沉的面容在這個時候特別的明顯。

「芸兒，可是出了什麼事？」賈太太問，出去之前還是很好的，回來后就變了副模樣。

「無事，只是聽了個不好的消息。」賈芸擠出一絲笑容，「對了，趙兄跟劉兄的夫人已經到竟成了，明天她們會來拜訪。」

賈太太見賈芸不願意說，就順著賈芸的話，不再追問，說「那真是好，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他們這個年過的不好了。」

想想自己很快也會有兒媳婦進門，這個年過的越發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