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儘管胸中涌動著一股奇異的暖流,可眼見著花滿樓還沒有放棄思考這個在他看來非常令人無奈的問題,而且還要繼續深入下去的意思,等了一會兒后終於等不下去了的蘇密爾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花滿樓,別再胡思亂想了,我真的真的可以保護好自己,不會有事的。」
諸如此類重複過很多次的單薄的口頭保證是完全說服不了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困擾中,難以自拔的花公子的。
他有些敷衍地拍了拍蘇密爾腦袋,依然維持著一幅神思不屬的狀態,而且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臉色甚至愈發地差了起來。
蘇密爾覺得自己被徹底地打敗了。
萬萬沒想到,素來溫和的花滿樓也會有如此執拗的時候,感覺真是蠻複雜的啊。
只是……
他往半開著的窗戶那兒望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連先前明亮如水的月色都黯淡了下來。
都已經這麼晚了啊。
花滿樓這一想都想到了後半夜,要是再不休息的話,明天一定打不起精神來,他們明天還要起早趕路,一整天可都有得忙,太疲累了身體可受不了。
一想到這個,蘇密爾也顧不上其他,只想著怎樣才能讓花滿樓快點兒去睡覺。
要是再不睡的話,天可都快要亮了。
「花滿樓。」看著因為自己的呼喚而疑惑地偏過頭的花滿樓,蘇密爾輕輕打了個哈欠,又往花滿樓懷裡拱了拱,「我困了,我們先休息好不好?」
「困了?」
聽蘇密爾說困,花滿樓想都沒想,先把懷裡的小貓拎到一邊放好,動作迅速地鋪好了床,緊接著又給還沒有反應過來,正迷糊著的貓兒剝去外衣,塞回到了被子里。
「快些睡吧。」摸了摸蘇密爾的額頭,花滿樓笑得溫軟。
他話雖然這麼說,而且也躺在了床上,將手臂像往常一樣搭在蘇密爾的腰間,可是卻沒有什麼打算要入睡的意思。
明亮的貓瞳將花滿樓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蘇密爾頓時覺得很是頭疼。
看來不把花滿樓的那點兒擔憂給解決掉,這事兒就沒個完。
心裡一急,蘇密爾一下子坐了起來,也不顧花滿樓因為他突然的動作而連連的詢問聲,就直接在自己放在床邊的那堆衣服里翻找起來。
「找到了,就是這個。」看著自己手中的東西,蘇密爾的眼睛亮了亮。
「在找什麼?」聽著蘇密爾的聲音,花滿樓有些好奇,而他才剛剛問完,就被人把左手給拉了過去,「蘇密爾,你……」
蘇密爾小心地捋好他從衣服里拿出來的金鏈子,把一頭系在自己的手上,而另一頭則被纏到了花滿樓的手腕上。
「這樣就沒問題了。」用力扯了扯兩人之間相連的金鏈子,在感覺足夠牢固后,蘇密爾又重新躺了回去,他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這樣花滿樓你可以放心了吧?」
蘇密爾不是不知道這種方法極為不靠譜。
先不說活動起來有多不方便,真要是遇到什麼危險,恐怕他和花滿樓的武功都施展不開,到時候一個也跑不掉。
現下他這麼做,僅僅是為了讓花滿樓安下心來,好好睡覺罷了,甚至也有幾分像孩子撒嬌賭氣時胡鬧之舉。
出乎他的意料,花滿樓並沒有無奈或是糾結什麼的,反而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似乎對蘇密爾替他想出來的這個主意滿意的很,就連一直微蹙著的眉心也放鬆了下來。
「嗯,這樣很好。」花滿樓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玩笑的意味。
他把躺在身邊,因為計劃出乎意料的順利而還有些愣神的貓咪往懷裡摟了摟,閉上眼睛輕聲說道:「已經很晚了,快點兒睡吧。」
到底是誰總是想些有的沒有的,才拖到這麼晚不能睡覺啊。
蘇密爾撇了撇嘴,忽然很想往花滿樓那白皙清俊的臉上咬上那麼一口來泄泄憤。
不過雖然連嘴都張開了,可湊過去之後卻還是狠不下心咬上去,只得磨磨牙,又縮回到了花滿樓的臂彎間。
連在兩人手腕上到底金色鏈子在黑暗中閃著光,蘇密爾側眼瞧了,忽然覺得這個樣子似乎奇怪得很。
但他的確是困了,也就沒有再多想些什麼。
看著花滿樓平靜的睡顏,蘇密爾動了動身子,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好,也就跟著閉上了眼睛。
感受到身邊人在一連串的動作之後平穩下來的呼吸聲,花滿樓微彎了嘴角,在吻過光潔的額頭后,他把人往懷裡摟了摟,也跟著睡著了。
……
他們這一覺也只睡了短短的幾個時辰而已。
因為知道第二天還要起早趕路,蘇密爾是早早地就醒來了,只不過花滿樓比他醒得還要早那麼一點兒。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花滿樓正半靠在床頭,含笑撫摸著他因為睡了一宿覺而胡亂翹起來的頭髮,間或挑起一縷,放在指間細細把玩。
「還早著呢,要不要再睡一會兒?」花滿樓柔聲問道。
「嗯?不用了。」
因著剛剛睡醒的緣故,蘇密爾的嗓音中還有些糯糯的沙啞。
他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想要去拿放在床頭的衣服,可他卻忘記了他昨晚一時興起,把自己和花滿樓給綁到了一起,這才剛一起身,就一個不穩跌到了花滿樓的身上。
「嗚,好痛。」揉著磕在花滿樓胸口上的下巴,蘇密爾的一雙貓瞳中都閃爍出了幾點淚花,「花滿樓你沒事……哎?」
這個感覺……應該不是錯覺吧?
他略略撐起身子,往下面瞄了一眼,果然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畫面。
這幾天他們一直都在外面,確實是有好幾天都沒有做過了
花滿樓的胸口也被蘇密爾尖尖的下巴磕得發疼,只是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聽出了蘇密爾聲音中的隱含的意思,花滿樓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了一絲尷尬。
清早本就是事故高發期,在聽到蘇密爾軟軟的聲音的時候,他便剋制不住地產生了些許衝動,更不要說現在火氣的源頭正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
這個時節天熱得很,蘇密爾不是中原人,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要不是現在是在外面,他連睡覺的時候連單衣也是不願意穿的。
可現下他們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既便是隔著一層薄薄的單衣,肌膚細密緊實的觸感也依然清晰鮮明。
「蘇密爾。」花滿樓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放柔了聲音說道:「你先下來,我幫你去拿衣服。」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現下他們是在外面的客棧里,而且今天還要趕路……
要是他真做了點兒什麼,恐怕蘇密爾的身子會吃不消的。
花滿樓是勉力壓抑著自己,生怕蘇密爾會委屈到了,但蘇密爾完全沒有體諒到他的那份良苦用心,非但沒有乖乖聽話,反倒是變本加厲地蹭開了他本就有些鬆散的裡衣。
當著外人面的時候,蘇密爾的麵皮還是很薄的,經常會因為花滿樓的某些舉動而紅了一張臉,可如果只有他和花滿樓兩個人,他又覺得怎麼親近也不過分。
再加上蘇密爾是西域人,對中原的那些禮教不甚在意,因而有時倒也是會主動些的。
往常遇到蘇密爾的主動,花滿樓通常都會笑眯眯地將送到嘴邊的貓兒一點兒不剩地吃干抹盡,至於這次花滿樓為什麼沒有立刻應承下來,其中的原因蘇密爾大致也能猜到幾分。
而那些理由,在蘇密爾看來並不需要去分心在意。
柔軟的捲髮垂落下來,輕輕磨擦著花滿樓的脖頸和半露出來的鎖骨,麻麻痒痒的感覺讓他的喘息不由得加劇了幾分。
「蘇密爾……」
「嗯?」
微微上挑的眼角暈開了一片緋色,尚有些迷濛的異□□瞳從下向上望去的時候,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艷麗。
儘管花滿樓看不見,但想像力在這種時候反而更有用處。
屬於夏日的暑氣好像忽然間就爆發了出來,不知不覺間,花滿樓扶在蘇密爾腰間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
覺察到了這種微妙的變化,蘇密爾臉上的笑容愈發地燦爛明媚,他抬起手,想要去勾花滿樓的脖子索吻,結果再一次被腕上的鎖鏈給阻止了。
「真是麻煩。」搖了搖腕子,蘇密爾不禁埋怨起昨晚的自己。
他一邊想著,一邊就想要把手腕上纏著的金鏈給拆下來,畢竟這東西除了添亂外,並沒有什麼實際的用途。
花滿樓也知道這條鏈子只是自家貓咪惡作劇性質的玩笑,要是在平時不僅沒有什麼作用,還會帶來不少的麻煩,可是不得不說,他對這種偶爾體會一下能夠把這隻貓兒牢牢拴在身邊的感覺還是挺滿意的。
尤其是在如此時此刻這般的情況下。
這麼看來,自己還是很有些惡趣味的啊。
聽著蘇密爾扭動手腕時所帶來的細碎聲響,花滿樓動作輕柔地按住那隻蘇密爾正在拆解鏈子的手。
「花滿樓?」蘇密爾望著花滿樓帶笑的臉,貓眼兒中滿是困惑。
「一會兒我幫你解。」
原本攬在蘇密爾腰上的手不知何時移到了上方,五指在順滑的髮絲間穿過,又略微施力,將貓咪的腦袋壓了下來。
微微發燙的面頰和凌亂的呼吸聲令花滿樓好心情地笑了笑,唇也按照自己的心意貼了上去。
……
作者有話要說:me簡直就是在作死……破壞和諧啊……
果然人一上火就容易z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