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我們十指相扣一輩子
喬澤直看著傅向晚閑親昵地把切好的牛排送到談希越夾的面前,而談希越臉上帶著對她無比寵溺的笑容,張口含住了那塊牛排,慢慢咀嚼。而喬澤軒喉間苦澀,他垂下眸子,切了一塊牛排送到嘴裡,味同嚼蠟,沒有味道。
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受些刺激,喬澤軒才能更清楚的明白傅向晚已經真的離他遠去,那時曾經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已經假手他人。他該清醒了,不能再做這樣虛幻的夢了。
為了回敬傅向晚,談希越也體貼地替傅向晚舀了蔬菜湯送上,這頓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吃過後,散了席。
「服務員,結帳。」談希越叫了服務生就要買單。
服務生一上前,談希越就從西裝袋裡抽出了皮夾準備拿卡,對面的喬澤軒看著他的動作出聲阻止了他。
「說好這一頓飯是我請晚晚,所以該我來買單。」喬澤軒提醒著談希越是他請的客。
「為了感謝你這麼熱情地款待了我們夫妻兩人,而且今天對於喬公子來說是重獲陽光的大好日子,該是我們請客替你洗塵。」談希越說人這個理由好像也不錯。
「我堅持我買單,希望七少能給我這個機會,不要和我再爭了。」喬澤軒不想出獄后第一次請傅向晚的機會就被談希越給奪走,「七少若是要請客就下次吧。」
然後他對著服務生道:「不要收七少的錢,收我的。」喬澤軒把卡送上。
談希越也沒有和喬澤軒再爭下去,不然真顯得沒有風度了,畢竟是他先開口請客的。
結完帳,兩方互為告別,喬澤軒看著談希越擁著傅向晚一起離開,而他也一個人開車離開了餐廳,準備去看母親,她一定在焦急地等待著他。因為母親不喜歡吃外國料理,所以他去私房菜館打包了一些宋芳菲吃的菜離開,驅車往母親的別墅而去。
到了宋芳菲的別墅后,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屋子裡的開了燈,一片明亮璀璨。
喬澤軒的車一開進去停好,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張等待張望的宋芳菲,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誰最愛他,那就是她的母親。喬澤軒的眼眶泛起了傷感的濕潤,曾經他不聽母親的好言相勸,執意要和沈詩雨和好,才讓傅向晚絕望地轉身離開。而現在物事人非,他的身邊也只有他的母親一個。
他的父親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想必和自己的愛妻正恩愛不離,哪裡還會想到他這樣兒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傷感,提著打包的家常菜下了車,宋芳菲也步了過來,看到高大俊挺的兒子就這麼站在自己的眼前,她淚意上涌。
「媽,我回來了。」喬澤軒對母親揚著難得的微笑。
「好,回來就好。」宋芳菲抬起手,撫上兒子消瘦的臉龐,顴骨都突起了,看著清瘦的兒子,想到他受的罪,心窩裡一陣陣的疼,這淚水就難發自禁地落下了臉龐,「你看你瘦了好多,在裡面一定吃了很多苦,以後媽讓張嫂多做些好吃的,把你的身體補補。」
「媽,我雖然瘦了一些,但精氣神十足,身體好著呢,你別擔心了。」喬澤軒看著落淚的母親,心進而也泛起了酸澀,從今以後,他們就要像曾經一樣相依為命,「媽,這一次換我好好孝敬你。你的話我都聽,只聽你的。」
宋芳菲看著眼睛閃爍著黯然淚意的兒子,知道他的心裡此刻應該也傷心著:「澤軒,你這麼晚才來看媽,是不是在這之前去見過晚晚了?」
「嗯。」喬澤軒沒有隱瞞,如實回答了母親。
「晚晚她現在很幸福,七少對她很好。」宋芳菲斂下了睫毛,「我前幾天還打電話麻煩她,真怕替她惹麻煩,可是這個城市裡,我除了她再也找不到人說話了,雖然你們分手這麼久了,晚晚也嫁人了,可是在我心裡我還是把她當成了女兒看待。我舍不下晚晚,是我們對不起她,她是一個好姑娘,值得七少對她好。」
「媽,是我對不起她,與你無關。」喬澤軒伸手放在母親的肩頭,「今天我和晚晚還有七少一起吃飯了,晚晚是很幸福,這份幸福卻是我無法給她的。雖然現在我很想給她,可是我知道她已經不需要我了,看到她能幸福我是高興的,卻又是疼痛的。媽,我多希望能回到從前,那樣的話,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開她的手,把她放在我心裡的第一位。就算失去喬氏也該把她留住……」
經歷了這麼多,喬澤軒已經不再那麼偏執,心中也不全然都是仇恨了,傅向晚都可以原諒他的曾經,那麼他也該學著她對從前釋然,也許心裡就不會那麼苦,身上也不會有那麼大的負擔和壓力了。
人就活這麼短短几十年,他都快三十了,也該想想自己的人生了,還有自己的母親。年輕的時候她就一直活在病痛的折磨里,這後半身他要讓她過快樂的日子。
「媽也想回到過去產,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葯,時光也無法倒流,我們要做的就是祝福晚晚。如果你真的為她好,就把這份感情都變成對她的祝福。」宋芳菲拉著兒子的手,「人生總是讓人措手不及,但我們也要學會隨機應變。」
「媽,我知道。」喬澤軒知道母親擔心他會控制不住對傅向晚的感情,「我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讓自己快樂,讓你快樂。」
「我的兒子真的長大了。」宋芳菲的唇角拉開了這麼久以來最愉悅的微笑。
「媽,進屋去,這是我替你買的私房菜,你喜歡吃的菜品。」喬澤軒暫時把一切煩惱都拋到了腦後,伸手擁著母親的肩便往屋內而去。
親密的母子兩人相擁的畫面格外的溫馨。
喬澤軒把菜都裝到了盤子里,替母親拿了碗筷,讓宋芳菲嘗著菜色。
在這裡的張嫂早上七點到,下午六點就回家了,所以晚上都是宋芳菲一個人住。
「媽,好吃嗎?」喬澤軒看著母親。
「好吃,滿滿都是兒子的孝心比什麼都好吃。」宋芳菲吃得格外的香,「你也吃點。」
「好啊。」喬澤軒點頭,雖然他陪了傅向晚吃飯,可是那頓飯他卻沒吃多少,現在聞到菜香才覺得自己餓了,「我陪你。」
然後喬澤軒盛了一碗給宋芳菲:「媽,這湯是家店的招牌菜,味淡卻很香。」
宋芳菲接過去抿了一口,細細地口味,果然不錯。
「今天你爸給你打過電話沒有?」宋芳菲放下湯,想起了這件事情,本來剛才就要問的,卻先把話題扯到了傅向晚的身上。
喬澤軒盛湯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語氣輕淡:「媽,我們的世界里不需要他的施捨,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雖然我和你爸離婚這麼多年了,可你終究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對你竟然可以這麼冷漠不問嗎?」宋芳菲眉心微蹙起來,對於前夫她是絕望之極,對她這個前妻不聞不問就算了,可是對他的親生兒子也要這樣冷血無情嗎?
「媽,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失去了父親,以後我們都不要談到他好嗎?也別為他置氣,我要的是你開心。」喬澤軒伸手去握著宋芳菲放在桌面上的手,「媽,就讓我盡點孝心吧。」
宋芳菲看著兒子,反握著他的手,點了點頭:「好。我們再也不提他了。」
是啊,那麼些苦日子都挺過來了,現在總比曾經好太多,人真的要學會知足,知足常樂不是嗎?
喬澤軒滿意一笑,而宋芳菲又繼續道:「你明天就要去公司嗎?」
「嗯,離開了半年也夠久的,公司我自然要回去,那是我的工作不是嗎?兒子我還要掙錢養家糊口。」喬澤軒說得輕鬆,其實對於離開這半年裡再回到喬氏,他雖然是喬萬海的兒子,但他相信今非昔比。因為那裡有陳俏俏動手腳。
「你離開這半年裡,喬氏和法國的安德魯集團合作了,你爸爸好久沒有露面了,全是那個女人一手代理,我真怕喬氏會變了天。」宋芳菲雖然不參加喬氏,但是她為了兒子堅守了半年,時刻關注著喬氏的新聞,「我怕她會耍心眼,到時候你在喬氏待不下去。雖然錢財乃身外之物,但是喬氏是姓喬,你是你爸唯一的兒子,再怎麼說喬氏也該是你的,是姓喬,總不能讓那個女人白白地佔了去,改了姓。」
喬澤軒把母親的擔憂看在了眼裡,握著她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媽,我不會讓這個女人得逞的,喬氏也有我的心血,我不可能讓那個女人敗了它。你放心吧,我現在回來了,就不可能讓她為所欲為。」
「嗯,就是,幸好你才離開半年,若是再久些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宋芳菲看著兒子,心裡才找到一絲安慰。
「好了,從現在開始,就不要想別的事情,我們母子兩人好好了吃這頓飯。」喬澤軒鬆開母親的手,開始專註在飯菜上了。
這一頓飯,真的特別的香。
而另一邊,談希越已經開車與傅向晚一起回了聖麓山一號,開了門后,兩人先後進了門,傅向晚換上了拖鞋,然後替談希越拿出他那一雙放在他的面前。
談希越換上鞋后便伸手過去扣住她的手指,她微笑著看他:「幹嘛啊?」
「般恩愛。」談希越回答地理所當然。
「幼稚。」傅向晚輕斥著他,但心裡卻無由地甜蜜起來。
「我高興。」談希越不由她分手的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向了客廳。
傅向晚鬆開他后,把電視遙控器拿起來替他打開了電視:「我去泡些花草茶來,你看你最喜歡的頻道吧。」
「真是我的好老婆。」談希越上前擁著她,「來,親一個獎勵一下。」
說罷,他的唇就吻上了她的唇瓣,還用牙齒輕咬了一下才滿意地鬆開,這讓傅向晚卻羞紅了臉。
「別沒正經了,說吧,受什麼刺激了。」傅向晚的手指抵在他的胸膛之上,只著一件白色襯衣的他,那緊繃的肌理十分柔韌性感。
「親你也需要理由?」談希越卻退開身,坐進了沙發里。
傅向晚沒理他,去廚房泡了一壺花草茶出來,倒上兩杯,想到剛才吃飯時喬澤軒把杯子都捏碎了,太不穩重冷靜了,抬頭看著面前的他問道:「你今天是故意要和喬澤軒抬杠的是吧?」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老婆,我是不是該誇你火眼金睛?」談希越微微側眸,爽然一笑,大方的承認。
傅向晚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水:「你幹嘛這樣啊,好好一頓飯弄到鮮血淋漓,你好像還挺開心的。」
談希越這才斂去了眸底的笑意,坐到她的身邊,雙手握在她的肩頭上,眸光認真在看著他的眸子,幽幽道:「你知道的,我怕失去你,我怕你離開我。」
傅向晚微怔,看著他有些憂鬱的臉龐沉默了,她緊緊地捏著衣角:「希越,我怎麼會捨得離開你?你想太多了。」
「你曾經因為應熊一事而想要離開過我一次,我怕會有第二次。這讓我很不安。」談希越濃眉一蹙,潭底幽光流轉,看得傅向晚心疼。
傅向晚羽睫纖長,輕輕顫動,彷彿蝴蝶的薄翼在翩躚。她的目光在她英俊清朗的面容上細細流轉,她放下水杯,伸出白皙的手撫上他稜角分明的輪廓,把他的模樣鐫刻在她的心版上。
她和他的臉貼得好近,近到他們的鼻尖都觸到了一起。傅向晚捧著他的臉,彼此的呼吸都纏綿在一起,她輕輕道:「我沒的告訴過你嗎?我愛你。」
多麼輕柔的一句話,卻彷彿像千斤的巨石砸向了談希越柔軟的心窩。他的心猛地震蕩了一下,就這樣失去了平衡,心湖開始蕩漾起漣漪,層層擴散開去。
「你沒告訴過我,真的。」談希越倒是賴皮的笑了起來,然後雙臂緊緊一收,便抱住了她。
傅向晚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雙臂也圈著他的腰身繼續道:「經歷了這麼多后,我才發現放棄幸福的人最傻了。我不想做一個愚笨的人,我要牢牢抓住能讓我的幸福的人,而你就是這個人,你說我怎麼離得開你,離開了你我的幸福又去哪裡圓滿?」
「老婆,謝謝你給我的愛。」談希越心中的花海已經綻放開來,溫暖如春,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他的春天終於永遠定格在心裡了,他內心的欣喜是無法形容的。
他抱她抱得好緊,唇瓣在她的耳邊吻了吻:「晚晚,我也愛你。」
談希越的吻從耳畔移到了她的唇上,深深在吻上去,卻又輕柔要怕弄碎了她,是那樣的小心,那樣的虔誠。他的吻更像是一種聖潔的膜拜,他心中對她的近已經成了一種信仰,他要用生命去堅持的信仰。
一吻即罷,談希越摟著她在懷裡,聲音自她的發頂傳來:「其實我更多是想提醒喬澤軒你是我的,你已經是我的老婆了,他曾經放棄了你,傷害過你,他就再也沒有重新擁有你的資格,而我也不會給他任何一點機會。希望他能明白如果他不對你動別樣的心思,我可以做個大度的人,如果他敢對你的一絲的賊心,我寧願做個壞人。」
「其實看到現在的喬澤軒,我覺得他變了許多,以前的他總是冷漠無情的,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讓你一起吃飯。」傅向晚窩在他的懷裡,對於喬澤軒她已經恨不起來了,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恨一個人,她說過她不想成為第二個喬澤軒,所以對於他,她可能對他有著多於一個陌生的感情,但絕對不會因些而打亂自己現在的幸福。
談希越也注意到了:「我也看出來他是變了許多,可是最重要的是他已經認清了對你的心,他後悔了,他想和你回到從前。」
「難道想回到從前就能回去嗎?時間怎麼可能倒流?」傅向晚笑了一下。
「如果時光倒流的話,你會怎麼做?」談希越的手指纏繞著她一縷髮絲把玩著。
「沒有如果。」傅向晚拒絕這種假設性的不存在的問題,「我只見在我身邊的人是你,別人都是不存在。希越,你怎麼能對自己那麼不自信,對我也那麼不相信呢?」
「有危機感是好事。」談希越倒不認為是他不自信,「這樣才能更加促進我們之間的感情整合,讓我更加對你無法放手。」
「對,別放開手,要牢牢握住。」傅向晚與他手與手相扣,舉起來,「像這樣握一輩子。」
「對。」談希越就災樣扣著她的手指,然後攔腰就抱起了她,也不顧客廳里的電視還開著,燈也亮著,便抱著傅向晚步上了旋轉的樓梯。
傅向晚依偎在他的懷裡,乖順著,談希越一腳輕踢開卧室的門,步向大床,將她放了上去。
兩人四目相對,在彼此的眼睛里只看到對方,世界一片寧靜,只有他們是存在的。
他的唇溫涼,可是他的吻卻是火熱的,在她的雪膚上流戀,灼熱的火焰和濃烈的愛意把她的靈魂都輾碎了,他織出溫柔情網,讓傅向晚沉溺,在他的身下嬌羞的綻放。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喬澤軒就起床上,去跑了步回來,沖了澡,然後換上白色的襯衣,墨藍的修身西裝,配上一條暗酒紅的領帶,高挺筆直的身材,加上眉眼間的冷銳,他依然那麼帥氣,只是多了一分人生的歷練后,成熟了一些。
喬澤軒步下樓的時候張嬸已經做好了早餐,而宋芳菲也看到了他:「兒子,快來,就算工作再忙也要把身體養好,所以這早餐是非吃不可,這可是一天的能量來源。」
「好。」喬澤軒走到了餐桌邊上拉開了靠椅坐了進去。
「媽一定要把你養胖點,把掉的肉全給你補回來。否則媽看到你這瘦瘦的模樣,真是心疼。」宋芳菲把親手盛好的瘦肉繼送到了喬澤軒的身邊,「我讓張嫂一會兒去買老母雞回來燉一下午,你下班可要刻按時回來吃。媽等著你一起吃晚飯。」
「是啊,少爺,太太很關心你。」張嫂把小菜端了出來。
「好,媽,我一下班就回來。」喬澤軒體諒著母親的心情。
吃過早餐,他便開車去了喬氏集團,他的出現立即引來了喬氏集團總有職員的的側目。有些人則上前招呼:「喬總好。」
「好。」喬澤軒難得地回應了職員。
而他卻在大廳被前台攔下了,就連稱呼也從總經理改成了少爺:「喬少,你不能進去。」
「我為什麼不能進去,我是停薪留職了。從今天開始我恢復在喬氏的工作。」喬澤軒質問著前台,「所以你沒有阻攔我的理由。」
「不好意思,喬少,你的職務恢復必須由股東們投票決定。」前台有些為難,「現在正在召開股東臨時會議,正在對你的職務恢復進行投票決定,所以請你耐心地等待幾分鐘。」
喬澤軒勾起了薄唇,冷笑出聲:「我也是喬氏的股東,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要開股東會議?」
「這……」前台支支吾吾的,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這是因為都不知道喬少你回來了,所以……」
「所以就在我的缺席下就召開了這樣的股東會議?」喬澤軒更是覺得諷刺無比,眸光暗冷,覺得這喬氏真的是在他不在這半年裡翻天了。他的母親說對了。
前台不敢應聲,低下了頭。
喬澤軒掏出手機打給了喬萬海,接通后那頭接電話的竟然是他的助理,還是他不認識的助理:「喬少,喬總身體不好,吃了葯睡得沉,所以還沒有睡,等他醒了,我第一時間通知他回你的電話。」
喬澤軒眉頭一蹙,父親生病了:「我的父親生病了,不在公司?」
「是的,喬少,喬總不在公司。」助理冰冷機械的回答他,「公司的一切喬總都授權給陳總處理。如果你有事請找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