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窮追猛打

042 窮追猛打

南宮詩琦見哥哥幫她,開心地跑上來與樺逸王搭腔,哪想宇文樺逸沉著臉像沒看見她一般,竄進飛奔上來的第一輛馬車之中,順著大路離去。

南宮詩琦不死心緊跑幾路,噘著小嘴恨恨跺腳,樺逸王曾經不是這樣對待她的,對她雖然話不多,但總會禮貌地應付一句,可現在,卻把她當空氣。

宇文樺逸斜靠在車上,眸光沉黯,手裡把玩著一寸小枝條,當馬車飛速靠近南宮槿榕的馬車時,他手指輕輕一彈,枝條快速飛進旁邊轉動的車軸中……

南宮槿榕的侍從秦孟見車輪滯轉,迅速剎車,車體瞬間傾斜。

宇文樺逸隨即跳下車,伸手拉住險些側翻的馬車,車內的人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南宮槿榕拽著婉奴同時從車裡躍了出來。

馬兒對突然向後的勁力煩躁異常,來回踐踏著馬蹄,秒秒鐘之後馬車終於停穩下來。

「什麼事?」南宮槿榕望著秦孟沉聲喝道,然後再回頭斜睨著宇文樺逸緊拽著車轅的手,看他這姿勢一定是他搞的鬼。南宮槿榕的銳眼從宇文樺逸強硬地拽著馬車的手移了上去,二人眸光對峙,火光四濺,迸發出『呲呲』星火。

「少爺息怒,左輪子出了些狀況,可能要等一下。」秦孟恭敬地回過自家少爺后,回頭對宇文樺逸抱拳謝道:「謝謝樺逸王相助,如不是王爺出手及時,馬車可能會側翻。」

「分內之事,不足言謝。」樺逸王鬆開手,瀟洒地拍拍手上的灰狀,向南宮槿榕挑釁地揚揚眉。

「呵,王爺的威力還真不小,你這一追上來,嚇得我的馬車車輪都不轉動了?」南宮槿榕譏誚著,低頭查看車軸,從裡面抽出一截斷枝……

婉奴正不明所以地瞅著樺逸王挑釁的眸子,聽著哥哥夾槍帶棒的話,突然感覺身子一輕,被樺逸王攬著腰躍進了他的馬車之中。

秦孟看著自家大少爺臉黑得像要殺人,心裡就納悶了,少爺與王爺從小就耍得來,對王爺的婚約從不發表意見。就是他母親西門氏讓他去說服樺逸王,幫肋大小姐南宮詩琦,他也是不聞不管。後來他還對大小姐說什麼感覺對了一眼就喜歡不需旁人多言。

可是,現在樺逸王好不容易對二小姐有了心思,他從中參合什麼?

——尼瑪,這是搶親的節奏么——

「鬆手,還摟著做什麼?」婉奴打開樺逸王的手,坐了下來,環視車內,裡面裝飾華麗,對坐的兩頭貼心地放著四個抱枕。

婉奴見他慵懶地靠著,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想必哥哥的馬車是他動了手腳無疑了,嗔道:「你的四輛馬車中,不是有兩輛專乘從不搭乘別人么?為何又拽我上來?」

「你又不是第一次坐,何雖在乎,再說你在我眼中根本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禽獸。」婉奴一個抱枕砸了過去。

「你是仙女,我的寵物,不算外人。」

「我是仙女?你的意思是說你是神仙了?神經還差不多。」

婉奴挑開帘子,向後看去,望見霍霍緊跟的另三輛馬車,「喂,禽獸,聽說你的另兩輛馬車中裝有侍衛,我怎麼從來沒有見到過?」

「讓你見到了那還叫神秘侍衛?車行動時他們會想方設法跟上,車停時他們會散去。」

打什麼化學?回來散去總有影子吧,分明是嚇唬小孩,也許根本就是虛張聲勢,並沒有那群人。

婉奴回頭翻了個白眼,不再理睬他,打望欣賞趕車的幾位帥哥爺,今天他們沒戴斗笠,將冷肅的俊臉全都暴露在她的面前。

最醒目的還有他們瀟洒幹練的身形和整齊劃一的趕車動作和那套肅然的服裝。

昨日見他們身著統一黑色對襟中衣,紅色包邊盤扣和後背赤紅碩大的繁體刺繡『楊』字,整齊劃一,從街上霍霍掠過,拽出一道亮麗風景線。

而今日,因去東陵祭祀,黑衣換為白衫,雪白對襟立領衫衣,左胸與後背各綉著一個繁體幽黑的『楊』字,前胸右下綉著楊氏集團的雄鷹圖標,與中縫的幾顆黑色盤扣遙相對應,黑白分明,看上去異常莊重。

服飾質地優良,款式直袖寬擺,休閑寬鬆,加再上幾位習武之人硬朗挺直的脊樑,衣衫平直洒脫,豪邁雄風,給人凜然氣勢,讓人望而敬畏。

樺逸王並沒有打著皇家旗號,而是打著外公江湖的楊氏商號。既莊重又低調。

宇文樺逸將手裡的抱枕放回她的位頭,從暗箱里取出毛毯,抖開蓋在她身上,關心道:「路程還遠,先休息下,晚上在鄉下過夜可能會不太適應。」

婉奴見他動作溫柔,行事妥帖,沒有先前的那份躁動。把毯子蓋好后自己坐回對面,閉目養神,與先前認識的他判若兩人,活妥妥一副正人君子樣,與以前認識的他差不離。

她翻了一個白眼,裝君子最好,管他葫蘆里賣什麼葯是想殲還是想盜,反正昨晚沒睡好,補補覺再說。

她拉上毯子安心地躺下,瞧著他長長的睫毛蓋出一彎漂亮的剪影,不禁感慨,長得真是妖孽魅惑,怎樣才能真正征服他呢?

車內靜謐,聽見她輕淺均勻的鼻息聲,他才睜開眼瞅著她,她只有在他視線範圍之內,才會覺得真正的安心。

車內的光影漸暗,馬車穿行濃蔭棧道,林中寂靜,偶有幾聲鳥鳴,顯得格外清脆,更增添了林中的寂靜。

須臾,光影漸明,他挑開簾幕,龍泉山一望觸目。

馬車飛掠竹林,一曲潺潺流水,隱約可聞。平樂山莊近在咫尺,此庄六年前修建,專為守陵而設。

徐管家回頭望來,四輛赤紅馬車緩緩駛近,他詫異樺逸王今日提前到來,後面跟來的還有大少爺和大小姐的馬車。

每年祭祀,徐管家領著一批家僕打前站,準備各種祭品,檢查通行路面,陵園內外設施的齊整,以及為主子們準備食用的齋飯。

往年主子們都是臨日才到,今日幾位年青人先來,顯然是來玩樂的,平樂公主已逝去六年,悲傷已淡去。

馬車駛入平樂庄后,宇文樺逸也沒有再多糾纏,各自下了馬車,婉奴去收拾往年做過的房間。

宇文樺逸與南宮槿榕在亭下搏棋,那肅殺的氣氛,能震懾數十米外,讓人不自覺敬而退避。

賀媽媽他們的馬車到達后,各自在院子廚房收拾打掃,忙到很晚才休息。

次日,宇文樺逸負手站在寢院廓頭,面色清冷,側著頭幽幽地瞅著婉奴和恆乙親熱地走來,那親熱自然的交談,突然特別刺眼,他眸子里瞬間淬出火焰。

待婉奴二人走近,王爺仍站在廊中,並沒有讓路的意思,寒冽的面容望著半空,沒有回頭,聲音沉冷,「恆公子,你就不用上山了,你又不會侍候人,去了也是多餘。再說,院子也是需要人手照看的。」

婉奴也覺得這樣好,去年他也沒上山,被管家留在山莊為他們第二天準備齋飯打雜。

「也好,恆乙,就在莊上等我們,院子里還晾著我們的衣裙,晾乾后幫我們收進去。」

恆乙不放心看著她,遲疑道:「那好吧,小姐多加小心,別像去年一樣迷路了。」

「好。」

她眸色微凝,想起去年自己在龍泉山祭陵之事,當時她站在崖邊眺望,有人躡腳走到她背後推了她一把,還未看清是誰,就滾下山去。

當時滾到茂密叢生的山坡下,方向不明,枝葉繁茂,豺狼追趕,她憑藉小時在城外林中摸鳥蛋的經驗,爬樹,盪藤,折騰了半晚才逃出林子,找到了有人跡的住戶,幸免於難,后才狼狽而歸。

後來她爹爹問及,由於不知是誰推的她,又不敢妄加猜測得罪人,只好說迷路了。

恆乙見自家小姐應允,今年又有王爺自陪,便放心下來,「樺逸王金安,恆乙告退。」

樺逸王輕哼一聲,聽他腳步遠離才轉過身來,看也沒看她一眼抬步邊走邊說道:「走吧。」

出了小院,荷香與其他奴僕正在大院忙碌,準備著上山的祭品。

南宮詩琦站在自己的車旁,嫉妒的眸子淬出毒光。

南宮婉奴迎著她的恨意,勾唇輕笑道:「王爺,我姐姐詩琦喜歡你,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去搭乘我哥哥的馬車。」南宮婉奴抬眼與哥哥南宮槿榕對視,他眸光複雜難辨,渾身上下透出一股距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意。

「槿榕看你的神色超出了兄妹,我勸你離他遠點。」宇文樺逸並沒有看南宮槿榕,只是認真地盯著前方的路。

婉奴心裡咯噔一下,抬眸再看向她的哥哥,觸擊到他幽瞳的深處似乎有一抹痛楚,被冰冷清華的俊容掩飾。他對婉奴探究的眸光毫不避諱,幽幽凝視。

「別胡說,他是我的親哥哥,不過不坐他的車也罷,從小就是一副愛理不理人模樣,誰稀罕,我還是去和荷香她們擠著乘坐自己的舊馬車自在。」婉奴見荷香正在往馬車上放東西,向她走去。

「你那馬車上裝滿了雜物,本王不在乎帶你一段,又不讓你付車銀,你還想怎樣?再說,何三爺今兒早上從林子里採到一顆奇異果,你不想上去瞧瞧?」樺逸王的眸光不再冰冷,唇角漾起淺淺笑意。

「是嗎?什麼奇異果?吃了功力會大增嗎?」婉奴眸放霞光。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果?你上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前面第一輛馬車。」溫潤的薄唇輕輕揚起,長長的睫毛緩緩叩下,妖嬈幾許。

婉奴從他的俊容收回目光,向第一輛馬車走去……

何三爺迅速擺好踩腳凳,手挑朱簾,殷勤哈腰,風流一笑,「婉奴小姐,請高抬貴足……」

南宮婉奴異樣在看了他一眼,傳說何三爺風流倜儻,洒脫俊逸,果然不假,在主子面前也能對他的女人魅惑一笑,將風流演繹到極致。

宇文樺逸面色並無不悅,反而笑意深了兩分。

「何潤東……」

婉奴隨著王爺磁性的聲音回頭四望,「何潤東?在哪裡啊?」勒你個妹兒,肯定是同名同姓,她自嘲地笑笑,道,「他永遠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樺逸王一轉不轉瞅著她,他已捕捉到剛才她聽到這個名字時眼睛亮了一下。

「因為他不在這個世界。」

「過逝了?」

她默了一下,「嗯」了一聲。

「何三爺的大名就叫何潤東。」樺逸王淡然地應了一聲,率先蹬上馬車。

「哦,」婉奴恍然大悟,「是說不得也有這麼一口好看的白牙……」她花痴般瞅著何三爺笑笑。

何三爺受寵若驚般哈哈腰,臉上笑意不減。

婉奴躬身上車,轉身落坐,何三爺待他們坐定,緩緩拉平帘子,將南宮詩琦生動的表情和南宮槿榕沉寂的面容隔在幕外。

馬車緩緩啟動,宇文樺逸打開盒子,一股清甜香氣四溢開來,露出一個潔白桃心形果子,她不禁咽了咽喉頭,此果她雖然不認識,但一看這形狀應該是風花雪果沒錯,今天定要親口嘗過。

雪果白皮沾染露珠,似乎剛從樹上摘下一般,新鮮欲滴。

「風花雪果!」南宮婉奴輕輕念著,沒有伸手去拿,她知道,相傳,如果第一次與自己心愛之人同食此果,將永結同心,心想事成,許多女孩都虔誠忍著,盼望能與心愛之人攜手共食人生中的第一枚雪果,故而也成了洞房花燭之夜必不可少的聖果。

「嘗嘗。」宇文樺逸見她沒有動手之意,眸色溫清語氣淺淡,並不催促,看似隨意。她應該知道風花雪果的珍貴,也應該知道它的寓意,因為世人都知道,只是有些人不信仰罷了。

南宮婉奴猶豫再三,最後經不住好奇心誘使,伸手將雪果拿在手中,細膩光滑,清香沁人,她小心看著,想嘗嘗它是啥滋味,反正自己也不信那個傳說。

她湊到嘴邊輕輕咬了一口,細嫩化渣,脆甜爽口,甜而不膩,水分充足,她又咬了一口。見樺逸王俊俏的容顏笑得迷醉,修長的睫剪眯成一彎小扇。

「好吃。王爺,你應該吃過吧?」南宮婉奴故意一問,想必他一定吃過,看他如何回答。

他誇張地咽了口唾沫,猩紅的舌尖在唇邊滑動了一下,無比惆悵地說道:「沒有。」

「嗯?」南宮婉奴不以為信,瞅瞅雪果,歉意地說道:「沒嘗過也沒辦法,我已經吃過了,你等來年讓何三爺再幫你摘吧……」

還未等她把說話完,他歪過頭飛快地咬了一口,恬不知恥地說道:「不怕,吃過也沒關係,本王不嫌棄。」

「你不嫌棄我嫌棄。」南宮婉奴瞪著他嗔道,舉著雪果瞅了幾下,在沒開墾過的地方大大地咬了一口,將剩下的雪果扔了過去。

他優雅一抬手,甚是寶貝地接過雪果,毫不浪費地吃起來,似乎越嚼越有滋味。

「丫頭,請珍惜,扔了可惜,一棵成年的百年巨樹,兩年才長兩顆並蒂雪果。樹高千仞,荊棘混生,一般人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他慵懶地靠著,慢慢咀嚼。

「一棵百年大樹真的兩年才長兩顆?它什麼時候開花?什麼時候結果?你說說看,我以後進森林特意留意一下。」婉奴好奇地問著,如此漂亮好吃的果子,能親眼見到兩顆心緊挨著掛在樹梢,那景象一定挺美。

「風花雪果,顧名思義,生長在高樹寒風之中,嚴寒冬日裡開花,潔白如雪,次年嚴冬結果,這一去一來就是兩年,滿樹雪花僅結兩顆並蒂心形雪果,傲立枝頭,無畏風雪,獨可見他們的忠貞不渝的愛情是經得住考驗的。周圍樹枝伴生無數芒刺,你如見那樹上樹下無數禽鳥屍首,那便是風花雪樹沒錯了。」他珍惜地將風花雪果吃盡,唇角微漾,垂眸再不語。

「既然是兩顆並蒂,請把那顆也拿出來吧,我還沒吃夠呢,就被你糟蹋了。」南宮婉奴挑釁伸出小手,冷笑亦然。只拿一顆出來與自己搶著吃,居心明顯。

「沒有,何三爺給我的就這一顆,或許雪果難摘,另一顆掉下去摔碎了也有可能,也許他為自己留了一顆也說不定,你就等著洞房花燭之夜再品嘗它的滋味吧。」他雙手枕到腦後,然然一笑。

「為何要等到那時?雖然摘不到,銀子也是能買到的。」她不以為意,什麼洞房花燭夜,現在年齡尚小,玩夠了再說。

「錢能買到的,就無趣多了。」

「那是你有錢才這麼認為,像你這麼說,我們沒錢之人天天過著有趣的日子。」

對她的譏諷,他不以為意,他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王爺,你騙過多少小女孩和你一起吃過風花雪果?」婉奴話畢,聽到馬兒一聲嘶鳴,隨之而來是伴隨馬車的動蕩顛簸,顯然是何三爺聽到此話,將馬鞭抖到了馬背上,馬兒受驚騰飛所至。

樺逸王噎了一下,沒有出聲,望著她,無語。

「何三爺好生揮鞭,不用心虛,不是說你。」南宮婉奴學著樺逸王的樣兒懶懶地靠在軟墊上,瞅著他,將他剛才品嘗風花雪果的浪漫心境擊得粉碎。

「是,何三失誤。」何三挺了挺腰板,馬車微微顫動,隨之平穩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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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當道渣女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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