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結局(上)
章節名:第117章大結局(上)
不多時,兩張已經盡數畫好,蕭瀟放下手中的筆。拿起那小的畫放在青蘭的面前,道:「這張上面畫的是一個蝴蝶面具。而另一張是一件衣服,你將這個送去制衣店,讓老闆按照這個款式給我做一套女裝和一套男裝,記住顏色要是黑色的,最好是能在十天之類趕製好。」蕭瀟將兩張畫交給青蘭的手中。
青蘭拿起那張蝴蝶面具的畫看來,只見上面只有半截的面具,但是跟別人的面具不太一樣。只有下半截,上半截鏤空的設計,露出光潔的額頭,但是卻有一半只眼,耳畔上有一隻蝴蝶展翅欲飛的蝴蝶。蕭瀟又看著那黑衣的款式,整個衣衫就是猶如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衣衫在紙上無風,但是在青蘭眼中卻是猶如在舞動一般。
蕭瀟見青蘭陷入沉思,清冷的開口道:「十天可能做好?」
青蘭回神,她也不知道十天是否能夠做好,而且這件事情的話,還能稟告自家的公子,要得到公子的應允才行,當下還是點點頭。「你要記住,這衣服上的花綉一定要蝴蝶樣式,男裝女裝都一樣,順便還要買些黑色的散花綾回來。」蕭瀟又補充的說道。
青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宣紙放在懷中,道:「姐姐交代的事情,青蘭一定會辦好的,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姐姐該用膳了!」青蘭提醒道。蕭瀟轉頭看了看天色,天邊投下了一抹嬌羞的紅暈,蕭瀟眸中一沉,的確是不早了。
蕭瀟點了點頭,便同青蘭回到了自己的居處,用過晚膳之後,天色已是全黑了。外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蕭瀟屋內燈火通明,躺在床上,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手也不自覺的跟著舞動起來,口中喃喃:「靈虛頂勁,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墜肘。」這十六字要訣便是這無極劍法的訣竅嗎?
如今這無極劍法一招一式她都已經全部學會,不過卻還沒有顯示出多大的威力。但是只要練得純熟,到時候信手拈來,運用自如,也是遲早的事,這段時間莫離不在,我便暫且留在這裡好好的練功,等到莫離回來之後,我便跟他辭別。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要離開,蕭瀟的心中便不是個滋味。索性也不再去想,還是想想怎麼快點練好武功才是正經事。
她還記得當年看笑傲江湖的時候,風清揚老前輩曾經說過,任何精妙絕倫的劍招都有破綻,都能被破。精妙的招式雖然變化詭異繁複,但是制敵卻只有最為關鍵的一招,其他的便是虛招,只是迷惑對手的眼球。如果對手他並不上當,那麼所學的招式卻起不到什麼的作用。如果一個人招式不成章法,已經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地步,那便沒有招式可破。獨孤求敗老前輩一生縱橫江湖,從未遇到過對手,便是憑著這獨孤九劍劍法!破盡天下劍法,從此高處不勝寒!但是獨孤九劍的要訣便是只有一個快!只要達到了料敵先機的地步,任何劍招在他手中自然就一眼覽盡無餘,也根本就無所畏懼!
只可惜自己既不知道的獨孤九劍的劍訣,也沒有令狐沖那般的悟性!但是如果自己能將這套無極劍法練得像獨孤九劍如此之快,是不是也能料敵先機,一招制敵?
有了劍招沒有內力也不行,哪個成名的武林高手不是內功卓卓,深厚無比。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內力到底有幾成。蕭瀟突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坐起身來,看著琉璃燭台上面燃著的花燭,伸手右手,一掌平推而出,那蠟燭只是微微晃動一下,便又將頭昂得高高,好像在對著蕭瀟挑釁一般。
蕭瀟眉頭微擰,寒霜一凜,定了定心。然後又是一掌平推而出,卻是猶如一道勁風拂過,頓時房內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蕭瀟一雙琉璃般晶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更是瑩然生光,兩隻眼睛看著那熄滅的燭火,還在升騰著縷縷黑煙。蕭瀟眉頭微蹙,又環視了一眼四周,房間一切盡覽無餘,她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她能看清黑夜中的東西?
蕭瀟心中咯噔一下,自從這次醒過來之後,她好像變得不再那麼平凡了。眼睛變成了褐瞳,而且似乎記憶比以前更加的好了,還練成了無極劍法,現在既然能在黑暗中視物,而且看得清清楚楚,就像是在白日里那般清晰。蕭瀟清冷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難道這便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這種後福在自己的身上應驗了!
蕭瀟現在腦海中最記掛的一件事便是輕功!飛檐走壁,健步如飛,行如鬼魅的輕功。她記得最有名的輕功便是武當派的梯雲縱,要怎麼樣才能學會像梯雲縱一樣的輕功?只可惜啊以前她並不知道這種武俠的世界真的存在,如果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怎麼說她也會把這些武功秘訣,招式劍法什麼的全都要牢牢的記在腦海中,為自己所用。
她記得以前曾經看過一本小說,裡面寫到,要學會輕功,首先要學會心無所念,什麼也不想,將自己整個人放空!反正蕭瀟現在沒有睡意,而且又不知道這種方法能不能奏效,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萬一瞎貓撞上死耗子,豈不是便宜了自己。想到這裡,蕭瀟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試驗一番。
當下起身來,盤腿而坐,雙手放在膝蓋上,閉上雙眸。腦海中什麼都不想,心中完全的放鬆,完全用意念在支撐。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瀟漸漸的睜開了眼睛,一睜開眼睛嚇了她一跳,卻見她的身子果真漂浮在半空中,已經離著床鋪很遠了。蕭瀟清冷的臉上滿是欣喜,太神奇了!
突然之間,身子微微一晃,便摔了下去,「哎唷!」蕭瀟的屁股摔在了軟軟的床榻上,也將她整個人拉回了現實中。蕭瀟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又端正的坐起身來,只是腦海中有一點雜念,這個方法便已經不奏效了。若真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每次使用輕功的時候便要將自己的身心都放空一遍?萬一飛到半空中的時候突然摔下來,可就沒有那般好運了,尤其是被人追殺的時候,還怎麼才可能做到心無旁騖?
蕭瀟突然之間犯難起來,到底要怎樣才能練就一身輕功?難道一定要背著很重的東西負重跑?跑上十幾年?蕭瀟頓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發起呆來。既然睡不著,也就起來練劍吧!想到此處,蕭瀟也不含糊,立即起身來。反正她的這雙褐瞳夜能見物,倒是不用什麼要什麼光亮。開了房門,只見天邊一輪孤寂清華的明月,夜裡卻是比白日里涼爽的多,清風還帶著絲絲的涼意,吹起蕭瀟的青絲,頓時之間,衣衫輕舞,青絲飛揚。就像情人的手在撩撥著脖頸間的肌膚,那般酥酥麻麻的感覺。
蕭瀟來到院中。月光打在她的身上,白皙的肌膚瑩白如月,對上那清冷的臉上仿若染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美麗和撲朔迷離,宛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蕭瀟身子在院中穿梭,院中的古樹淡淡的黑影灑在蕭瀟的身上,如暗夜魅影,嬌嬈而妖冶,同時又帶著深深的危險氣息。
蕭瀟輕車熟路的來到海棠花海中,摘下一跟花枝,花枝上的枝椏都沒有摘掉,上面還有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朵。蕭瀟脫掉身上的衣衫,將內衣也解了下來,然後將她變成了抹胸捆在了胸前,露出兩條精緻如瓷的玉臂。胸前那大凹洞暴露在空氣中,投下一道斑斕森然的印跡,顯得猙獰而可怖。蕭瀟清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身形一動,玉臂橫揮,身子隨風而舞。在月光的清輝下,翩然起舞。
一舉一動,仿若輕雲出岫。一躍一動之間,在地上投下一點斑斕的黑影,只瞧見在月下里,那輕靈的身影如仙如魅,耳邊全是揮舞劍招的聲音。蕭瀟越舞越快,一遍又一遍的練著無極劍法,不知為何,想當初初學劍法之時,一個動作招式要很久才能學會,而今天白日里只是練了兩遍。現在劍法每個劍招的反覆變化就好像在心中根深蒂固一般,一點也不亞於那種苦練十年的弟子!又或許,更勝一籌!
她記得爹爹曾經說過,十年磨一劍!一個人習武看得不光是勤奮程度,更重要的是要看一個人練武的天賦,是不是骨骼驚奇的奇才!但是就算是骨骼驚奇的奇才卻是要大成,沒有個三五年的功夫也不可能成,更別說常人。看來自己雖然說一朝一夕間大成,那也是不成的,若不是有高人指點,自己根本也不可能進步的如此的神速。她只記得在這段昏迷期間,有個白髮老者,在夢中為她指點武功,想必自己能如此之快的原因便是如此吧!只是,那白髮老者是爹爹口中的爺爺嗎?
自己現在沒有深厚的內功,若是能在招式上取勝也就罷了,但是如果一個高手不僅劍法又厲害,內力又深厚,那自己豈不是要吃虧?
武學上有一種叫『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的打法。便是武當始祖張三丰研製出一套太極拳法。在二十一世紀,太極拳已經成為了一種養生的拳法,她還記得上學的途中到處都能見到有大爺大媽在公園裡面練太極劍法,耳濡目染,就算不會也知道該怎麼練。
無極劍法和太極劍法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當下蕭瀟將手中的花枝放在插在海棠花叢中,立定身形。太極的起手式:雙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兩足分開平行。接著手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環,掌與面對成陰掌,右掌翻過成陰掌。腦海中回想著當年張三丰給俞岱岩傳授這套拳法的時候,那一招一式是怎樣演變的。接著又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分別叫出了招式的名稱:攬雀尾、單鞭、提手上勢、白鶴亮翅、摟膝勾步。這套太極拳法的來歷是從書法之中演變而來,還記得當初俞岱岩被大力金剛指折斷了筋骨,張三丰悲痛之中便從那『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研製出來這麼一套以快打慢,以靜制動的拳法。然後太極劍法便在拳法上加以改造,這太極拳太極劍從此後世流傳,也奠定了武當派與少林派在武林中的地位成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
忽而蕭瀟左掌陰,右掌陰,目光凝視左手手臂雙掌慢慢合攏,竟是凝重如山,卻又輕靈似羽,這招手揮琵琶過後又是一招進步搬攔捶、如封似閉、十字手、抱虎歸山,高探馬,雙風貫耳,雲手。突然之間蕭瀟一手抓起花枝,以拳法的招式結合著無極劍法的步法,然後又將攬雀尾、單鞭、提手上勢、白鶴亮翅、摟膝勾步、手揮琵琶、步搬攔捶、如封似閉、十字手、抱虎歸山,高探馬,雙風貫耳,雲手這一招一式通過劍法演示出來。腦海中只想著無極劍法的十六字訣竅「虛靈頂勁,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墜肘」,純以意行,最忘用力,形神合一。
蕭瀟心中欣喜不已,這無極劍法與太極劍法卻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即使招式不同,訣竅竟是一樣,兩種劍法相輔相成,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蕭瀟心中大喜。
就這樣,海棠花叢中那條雪白的玉臂在月光的清輝中揮舞,那手中的花枝卻是如一把寒光四射的劍,寒光凜冽,殺氣四起。海棠花落,伊人蹁躚起舞,在這朦朧清冷的月光中化為一道道銀白色的劍影。清風起,又吹落了誰的思緒,撩撥了誰的心神?
暗夜中,看著那舞動的人影,心潮如潮水般湧起。他就這樣遠遠的瞧著她,漫天飛舞的海棠花瓣飄飛,包裹著那美若天仙的女子,沒有女子的矜持,嬌羞,只有她的豪邁不羈和那清冷的容顏,青絲飛揚,素手翻飛,皓腕如白雪般的玉臂,蹁躚飛舞的身影,那高深莫測的招式,這是什麼武功,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招式,她為何突然之間會有這麼高的武功?完全不是一個初學者!
清風吹起那一身妖嬈嬌艷,鮮紅如血的紅袍,在暗夜中彷彿與夜色融為了一體。白髮被裹在了紅色的披風裡面,卻還是隱隱可見額前那白雪垂下了眼帘。那雙如暗夜的星空還要幽沉深邃的眸中除了驚艷和疑惑,更多的是寵溺和深深的柔情,還有心痛!今天的事情他已經聽青蘭說過了,他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聽著青蘭訴說著蕭瀟前後的變化,他的心卻是在隱隱作痛,同時還有難以言喻的哀傷!
這個可憐又美麗的白痴女人,今後不是朋友,便是敵人!
他就這樣遠遠的遠遠的失神的看著蕭瀟舞動的身形,如此的美麗,他很慶幸此刻能獨自欣賞著她的美麗,但是心中卻還是隱隱著怒氣,這白痴女人,能不能注意一點形象,有點女子的矜持?隨隨便便的就脫了衣服,自己看到倒是沒事,萬一要是給其他的男人看見,這成何體統!以後哪個男人要是看見你的身子,一定要將他眼睛給挖出來喂狗。
蕭瀟每天就只有重複著一件事情,便是練武。時間一晃,已是過了七八天,她的無極劍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還按照記憶中的招式還新創了許多劍招,無極劍法和太極劍法相輔相成,二者合二為一,蕭瀟更是使得行雲流水。
此刻蕭瀟正在花園中練劍,青蘭高高興興的跑了過來,但是還未走近只是在迴廊上便已經住腳,有了上次的教訓,她再也不敢在蕭瀟練劍的時候走近,只是遠遠的觀望,等著姐姐練完劍法之後自行過來。
卻見蕭瀟手中花枝一挑,收劍回刺。如不倒翁在地上歪七倒八,卻怎麼也不會倒在地上,只見她的身子就靠著那一點上在四處飄蕩,只見她手上的花枝變幻著各種的奇招。只看見一道道光影,身形快如閃電,這樣的嚴密的防守,就算再厲害的武林高手想要一舉攻破,一招制敵也必定要找出突破點,而此卻是防守的滴水不漏,就算四面八方有千萬之劍朝著他攻去,也傷她不了絲毫。這一招正是無極劍法中的『太公倚劍』。這套劍法本是為了女子所創,所以蕭瀟演示出來,比二鍋頭手中威力更勝。
突然之間變幻奇招,衝天而起,忽而又轉折回來飛速而下,劍尖一刺,劍尖彎曲撐地,整個人倒立在空中,忽而劍尖一挑,一片花葉已被劍尖挑起,朝著假山飛舞而去,只聽得錚的一聲,那支柳葉鏢已經釘進了假山之中,霎時之間石屑粉末紛飛。蕭瀟身子半蹲落在地上,左腳一蹲,右腳橫掃,一個橫掃千軍之勢,如一陣旋風蹬地而起,長劍略過頭頂,向房檐刺去,速度之快可達兩倍,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快到房檐之時,凌空一個后翻,腳尖一蹬房檐,又折了回來。這便是迴風舞雪,迴風舞雪的招式更是繁複奇詭,招招便是迷幻對手的招式,猶如十個幻影一起出現,尤其是其中一招『鳳舞六幻』更是駭人,這鳳舞六幻是蕭瀟自創的招式。
只見蕭瀟折回來的身子穩落在海棠花上,就這樣足尖輕點站在海棠花半晌,猶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蕭瀟清冷的臉上那雙褐色的琉璃眸凌厲的看著四周,就好像是四面八方全被敵人包圍。突然之間殺氣橫生,蔓延著蕭瀟的幾丈之外,強大的內力給人一種凌厲的威懾之力。蕭瀟的雙手懸在腰間,只見腳下的海棠花瓣就像受到蕭瀟的召喚一般,朝著蕭瀟的手心飛去,蕭瀟手型晃動,那花瓣被蕭瀟的內力牽引,跟著蕭瀟的手型而動。猶如一條靈動的銀蛇般柔動。突然蕭瀟的身子飛身而起,用力一推,那海棠花瓣就像被定在了空中一般,一動不動。
蕭瀟凌空穩穩落在地上,一個橫掃千軍,地上的海棠花瓣隨著勁力飛升起來,停在在蕭瀟腰身周圍,蕭瀟握著花枝的右手翻飛,所到之處形成一道道劍影,海棠花瓣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跟著劍飛舞的方向飛舞猶龍。蕭瀟一個旋身,長劍一掃,所有的花瓣全都朝著四面八方飛馳而去,軟軟的樹葉瞬間變成了一個個毒辣凌厲的暗器,只聽得叮叮叮嗖嗖嗖如冷劍的聲音在花叢中穿梭,所到之處,花木盡折,花瓣盡落。釘在樹上的花瓣,震落了一地的花瓣。這招『漫天飛花』的招式也有所改動,若是一個人身入千軍萬馬之中,或者被數十人包圍,亦可憑著此招脫險。
幾枚花瓣朝著青蘭飛射而去,青蘭驚叫著出聲,眼看著那幾枚花瓣離著自己越來越近。青蘭只見眼前紅影一閃,那幾枚花瓣瞬間已變成粉末飄散在空氣中。青蘭驚魂未定,聽見蕭瀟清冷中略帶關切的聲音傳來:「你沒事吧?」聲音雖然清冷,卻是掩飾不了那語中的關切之意。
這些日子以來,青蘭也習慣了蕭瀟這種淡漠清冽的性格,只是讓她傷心的卻是,自那以後,從未見姐姐笑過!青蘭感激的看著蕭瀟,滿臉欣喜的笑道:「我沒事,謝謝姐姐!」
蕭瀟只是點點頭,淡淡道:「何事?」
這些天來她卻發現這府中只有青蘭和她兩個人,竟是連其他的家丁守衛也不曾看見,更別說是莫離。如果說這真的是大戶人家的府邸,就算沒有幾十人,也不至於只有兩個人。說是兩個人卻又不只有兩個人,因為無論蕭瀟有什麼要求,青蘭都會辦到。這些時日,蕭瀟卻是對青蘭很是留心,發現她並不是一個很有心計然後深藏不漏的武林高手,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鬟。但是一個丫鬟又怎麼可能做到自己無論有什麼要求都能滿足自己,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性,青蘭的背後一定還有另厲害的人物莫離?
這些時日不論蕭瀟怎麼問莫離,青蘭總是說不知道,蕭瀟看著那張澄凈的眸中沒有半點驚慌之色,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便是青蘭真的不知道莫離的下落,第二種便是青蘭的演技很好。反正又詢問不出個什麼結果,蕭瀟索性就不在問莫離的行蹤,而是專心的練武功,不論是白日還是夜晚。而青蘭在她練武的時候從來都不來打擾她。但是如果說出現在院中,那便是有事情,當下開門見山的問道。
青蘭笑著說道:「姐姐,你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聽到青蘭的話,蕭瀟清冷的眸中快速閃過一絲晶亮。只是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帶我去看看!」
於是青蘭便引著蕭瀟回到了寒月居,蕭瀟剛一進門便看見了桌上放著兩套衣服和那蝴蝶面具。青蘭道:「我現在立即去給姐姐準備洗澡水!」說完便已經退了下去。
蕭瀟拿起那黑色半截面具,凝視半晌。從此以後,蕭瀟已死,這世界已經沒有蕭瀟這個人,只有鬼卿!
下午,天色漸漸的沉了下來。黑雲席捲,狂風四起,不久便下起了雨來。看著大雨從房樑上飛速而落,蕭瀟也沒有在練武,而是在府中轉悠起來。她雖然在這裡面住了十幾天,但是對府中的環境並不熟悉。
信步而行來到亭中,看著院中的海棠花枝折了一地,整個海棠花在雨中忍受著大雨的摧殘,地上已是落了一地的殘花狼藉,一條小路上已被海棠花瓣鋪成了花毯。看著這些天練功的地方,蕭瀟的唇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只是可憐了這院中這般嬌艷的海棠花,被自己這個不懂惜花之人給糟蹋了!
蕭瀟坐在亭中,這些天以來用脫胎換骨來形容蕭瀟一點也不錯。無論是無極劍法還是太極劍法,都已經練得十分的純熟且出神入化,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實力到底如何,算不算當世武功一流的高手行列!
夜,漸漸的襲來,但是雨卻是還未停下,聽著門外雨打屋檐的聲音,蕭瀟早早的便上了床。躺下床上,思潮如涌:已經是第九天了,明天便已經是十五了,為什麼莫離還沒有回來?莫離到底是在搞什麼鬼?是真的像青蘭所說,莫離不在府上還是根本就是不想見到自己。如果是真的不想見到自己,那又是為什麼?而且,莫離怎麼將自己從連城璧的手中給救了出來?
蕭瀟直到現在才發現,這個才見了兩面的白髮男子是如此的神秘,而且以前根本也就沒有聽過這裡面有個名叫莫離的白髮男子啊!就算她知道所有人的事情,而對這個莫離卻是一無所知。蕭瀟想著想著,突然聞到了一種奇異的花香,心中暗暗奇怪。難道這是迷魂香?到底是誰?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當下假裝昏睡過去。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細微的聲音便朝著蕭瀟靠近。蕭瀟自從醒了過來之後不僅視力變得能在黑夜中如白晝一般,而且這聽覺也是十分的靈敏,只要一點細微的聲音就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也變得越來越警覺。
蕭瀟就躺在床上,雙眸緊閉,一動不動,儼然已經昏睡的模樣。但是他卻是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那人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站在床前,蕭瀟已經感覺到了那道炙熱凌厲的視線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她暗運勁力,這些日子以來,隨著武功的精進,她夜裡都在修行著內功,所以內力也增進了不少,至少能夠運用自如,不如以前那般時有時無。她將內力集於手掌,只有那人有絲毫的動作,她便能瞬間出手,一招制敵。
正在蕭瀟一晃神間,那人漸漸的朝著蕭瀟的床前走來,步子很輕,微弱得彷彿聽不見,但是蕭瀟卻是聽得一清二楚。手掌心傳來一片細密的汗珠,整個神經都變得戒備起來,心中卻是大聲的喊道:「不要過來!」但是那人又如何聽得見蕭瀟的聲音,還是朝著蕭瀟的床前走來,最後停在了蕭瀟的床邊。再也沒有多餘的動作,但是蕭瀟也覺得那雙凌厲的視線實在是讓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定也不敢動。
就在蕭瀟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忍不住想要出手的時候,蕭瀟卻聽見黑暗中的一絲陳郁悲戚的嘆息聲。蕭瀟的心中咯噔一下,這聲音好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莫離?不錯,正是莫離!
莫離回來了嗎?不知道為什麼,蕭瀟一想到莫離回來了,心裡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而她的心更是忍不住的砰砰直跳,全身都熱血沸騰起來。但是一想到莫離已經有心上人,蕭瀟心中猶如一把尖刀在割他的心,那般隱隱作痛。為什麼會這樣?
蕭瀟只感覺莫離坐在了床邊,更加清楚地聞到了莫離身上的獨有的龍涎香的味道。突然之間只覺得薄唇一涼,唇間兩瓣溫涼溫涼的東西觸上自己的唇瓣。蕭瀟嚇得不敢張開眼睛,但是眼睛卻是找眼皮之下滾來滾去,全身上下突然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連呼吸也都變得急促起來,她自己都能清清楚楚的聽見自己心狂跳的聲音,瞬間清冷的臉上似火在燒,一瞬間腦袋失去了意識,變得一片空白。
鼻尖觸上莫離那張光滑細膩的臉,鼻息噴洒在蕭瀟臉上,而莫離的額前的白髮垂下來灑在蕭瀟的臉上,酥酥麻麻的感覺。而這個味道,的卻是莫離無疑了!蕭瀟的心止不住的狂跳,在這靜謐的黑夜中,在她的耳邊,卻是顯得如此的響亮。不知道莫離有沒有感覺到她的變化,她現在又是緊張又是羞憤。明明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還要對自己這般?這是對愛情的不忠!不知道為什麼,蕭瀟的心中卻是隱隱作痛。
突然之間唇間那兩瓣溫涼的薄唇張開了他的雙唇,整齊如白玉般如牙齒輕輕的在啃咬著她的唇瓣。蕭瀟的心中卻是越來越痛苦,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排斥莫離,她很想自己能夠鼓起勇氣一把將他推開,然後狠狠的甩他一巴掌,然後狠狠的罵上一通。但是她卻做不到,全身沒有了一點力氣,整個身子卻是猶如釘在了床上,一點都動不了。但是只要一想到那畫中的女子便是莫離的心上人,又想起為她準備的一見鍾情的熏香,她的心就猶如千萬隻螞蟻在撕咬。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突然之間,蕭瀟的眼角流出了兩滴晶瑩的淚珠,『答吧』一聲滴在浸濕綉枕上。莫離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怔怔的看著那眼角的濕潤的痕迹。既然醒著為什麼還要假裝昏睡?那滴熱淚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心也跟著深深的刺痛了起來這個笨蛋白痴女人,就這麼輕易的被人的佔了便宜,不是身懷武功嗎?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會流淚?
蕭瀟不知道莫離是不是發現了自己的假裝,但是她卻不能睜開眼睛,現在若是睜開雙眼,一定會陷入尷尬的境地。蕭瀟緊緊的閉上眼睛,莫離的雙唇離開蕭瀟的唇瓣,唇瓣上還有莫離溫潤的味道,但是蕭瀟的心卻是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莫離是個好男人,但是卻不是自己的,而自己也終究不過是過客而已,想到這裡,眼淚更加肆無忌憚的從眼角湧出來。心卻是在滴血。
莫離的身子一怔,看著淚如泉湧般的從眼角滴在枕邊,他的心簡直比那一刀還要來得那般生疼。伸手撫上蕭瀟的眼角,拭乾了蕭瀟流出的淚水,但是眼淚卻是猶如珠簾一般,拭乾了又流出來,莫離心中驚慌失措,有些手無足措起來。他從來都不是個遇事驚慌之人,但是現在的卻是手誤無措。
感受著那滾燙的熱淚在自己的手中變得冰涼,淋濕了耳邊的青絲。莫離躬下身來,溫涼的唇吻上那滾燙的淚水和滾滾而動的眼珠。只想將眼前的女子摟緊在自己的懷中,但是女子卻是依舊不動聲色,唯有那滾滾而落的淚水和轉動的眼珠提醒她其實是醒著。
蕭瀟這些天來委屈和害怕還有這些天的偽裝,在一瞬間頃刻的崩塌,莫離這個男人的名字好像已經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見不到時卻是深深的想念,一聽都他有深愛的女子之時,她的心卻是深深的疼,還有不甘。
正在這時,忽然門外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傳來,外面的大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莫離似乎也聽見了。起身來,心痛的看著床上的蕭瀟,長長的嘆出一口氣,輕聲喃喃:「所有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聽到莫離的話,蕭瀟的心中一怔。
莫離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蕭瀟,然後蕭瀟又聽見了細細碎碎的聲音,片刻之間,房內又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半晌,蕭瀟才睜開雙眸,那雙被淚水洗過的琉璃眸子分外的明亮,就像是星星一般,閃亮燦爛。但是眸中依舊清冷,剛才因為緊張,全身都已被汗水浸濕,而且身體有些僵硬。蕭瀟暗運勁力,立即推宮過血,活血過後竟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漸漸起身,看著屋內的一切,然後縱身一躍到房樑上,站起身來。剛一揭開房頂上的瓦片,只覺得灰塵撲面,接著便是大雨簌簌而落,撲面而來。蕭瀟微皺眉頭。伸手快速的拿掉房頂上的瓦片,身子縱身而上了屋頂,又快速的將瓦片蓋上,省的水淹寒月居。
蕭瀟趴在房頂上,憑著一雙慧眼,掃視了一眼四周。除了暗夜耳邊全是大雨的聲音,蕭瀟來到房檐邊上,看著迴廊,院中的動靜。不一會兒的功夫,蕭瀟全身都被雨水濕透,但是她卻渾然不覺,犀利的眸子如一頭雄健的老鷹一般,匍匐在暗處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只是卻是不見莫離的身影,蕭瀟在房頂疾步而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如一隻蝙蝠。星月無光,誰也不會瞧見房頂上還有人。一連轉過了好幾個房頂,連她也不知道到底在什麼地方,好像是另外一個別院。因為院中已經沒有了海棠花海,而這院中卻是光禿禿的只有幾棵大樹。蕭瀟只覺得有些眼熟。突然若有若無的聲音從遠方飄進了蕭瀟的耳中,蕭瀟循著聲音的源頭而去,遠遠的瞧見那一頭銀白色的發在黑夜中放肆而張揚的飛舞。
蕭瀟遠遠的趴在房頂上,忍受著大雨的沖刷,雨水的浸濕,身體更是一片清涼。卻見莫離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身穿著褐色衣裳的男子,男子是背對著蕭瀟而立,看不見面容,但是他的背影卻是如此的熟悉。正在蕭瀟沉思之際,突然傳來一道魅惑的聲音,道:「看來今夜這場夜雨下不了多久了!賈信,人手都準備得怎麼樣了?」
突然聽到賈信的名字,蕭瀟的心一下子猛地如墜入了萬丈深淵,莫離,賈信?莫離還是莫離的模樣,賈信不是連城璧身邊的人嗎?為什麼會對莫離如此恭敬的說話,難道莫離跟連城璧勾結在一起?難怪他能夠輕易的將自己從連城璧的手中救走,原來一切都是一個陰謀,蕭瀟唇間盪出一個淺淺的笑意,而這笑意卻是說不出的苦澀,他的心中竟是如吃了苦膽一般。
又聽得賈通道:「少主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而且我們早已在連家堡的四周全都埋上了陷阱埋伏,到時候就算他們人數再多,武功再高強,畢竟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且武器裝備上都餵了毒,到時候他們中了毒,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連家堡無法置身事外,就算是不用我們出手,連家堡的氣數也不長了!」
本來蕭瀟的心中對莫離的身份還有一些期許,或許他不是跟自己自己所想的是同一個人,但是賈信一聲少主便打破了蕭瀟心中所有的期許,莫離便是連城璧,連城璧便是莫離!哈哈哈哈……蕭瀟好似聽見了一個多麼諷刺的笑話,自己怎麼會如此的愚蠢……
正當自己發現有一點愛上那個見過兩面,紅衣白雪般溫柔的男子時。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在騙著自己,而他才是那個自己時時刻刻想要殺了自己的人……而他才是那個自己最恨的仇人……蕭瀟啊蕭瀟,為什麼你總是那麼的傻!
淚無聲的落下,蕭瀟趴在房檐上,無聲的痛哭……
連城璧點了點頭,手一招,賈信便已經退了下去,連城璧晶亮的眸中閃過陰謀算計的光芒,唇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突然之間人影一晃,便已經消失在了方才的地方。
靜謐的夜中,滂沱的大雨在耳畔迴響,雨水冰涼,而她的心猶如置身冰窖之中。哪怕牙關打顫,她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
莫離,連城璧,蕭十一郎……蕭瀟抬起頭來,那琉璃般晶亮的眸中猶如披上了一層薄霧,卻是更加的清冷。雨水混合著淚水,早已分不清到底是什麼,而淚水已流盡,從此以後,他不會在輕易的流淚。
莫離一走,蕭瀟在房頂上疾馳,幾個閃爍已經進入了另一座別院之中,而這座別院卻是如此的熟悉,蕭瀟站在房頂中,冷眼掃過院中的每一件東西,沒有絲毫的偏差,她終於知道這些日子自己身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玩偶山莊!
原來玩偶山莊並不是只有一座別院,而是兩座,難怪她不曾看見過。也難怪別院之中只有她跟青蘭兩個人,不害怕她私自逃跑,或許他知道自己對莫離的信任,而且玩偶山莊是一個及其隱秘的地方,有的人可以在裡面困一輩子也找不到出去的機關。但是連城璧想錯了,任憑他千算萬算怎麼也算不到蕭瀟會知道他的陰謀,莫離的真實身份。更是不會想到區區一個玩偶山莊,又怎會困得住蕭瀟!
夜未央!蕭瀟沒有去尋找出去的機關,而是漸漸的原路返回。現在她還在連城璧的手中,目前還不能撕破臉皮。連家堡?一定是連家堡出了什麼事情,看來,有好戲又怎麼能少的了蕭瀟?
蕭瀟一個縱身躍到了海棠花海中,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站著,一動不動。當連城璧找不到蕭瀟的時候他的心慌了,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在腦海中縈繞不去,好像隨時都會失去蕭瀟一般。他著急的滿院子里奔跑,青蘭也在到處尋找著蕭瀟。
當他來到海棠花的院子中,一眼便看見了站在雨中被淋得通透的蕭瀟,他的心驀然生出滿心的怒氣。蕭瀟自然已經感受到了那一道凌厲的視線,但是她已經沒有了精力再去轉過頭來看上一眼。連城璧便是莫離,莫離便是連城璧!呵!多麼嘲諷……
莫離一個箭步竄了過去,緊緊的將蕭瀟摟在懷裡,那放肆而張揚的白髮已經被雨水浸濕,溫順的垂在胸前的兩側。蕭瀟以前很喜歡這白髮,如今看上一眼便覺得是如此的刺眼,心也在狠狠的被有種叫做恨意的東西刺得生疼。
索性閉上眼睛不在看,她不願看見莫離那張假惺惺關切的眸子,她更不願意相信,莫離便是連城璧……
莫離看著蕭瀟那雙有些蒼白的臉上,雙眸緊閉。滿臉都是心痛,心中有個名叫怒氣的東西滋長蔓延,吼道:「你這個白痴女人!」
蕭瀟不理她,只是閉著眼,任由著雨水沖刷,而她的整個身子,裡衣外衣都已經被雨水浸濕得通透,一碰就能擠出水來。蕭瀟的臉是冰涼冰涼的,就像她的身子一樣,已經不知道淋了多長時間。雨水從頭上流下,額上的流海緊緊的貼在臉上,雨水順著臉頰到下顎,就像是串了線的水珠一般流下。蕭瀟對連城璧的吼聲置若罔聞,心痛蔓延全身!
連城璧看著蕭瀟痛苦糾結的臉上,心中也在狠狠的抽痛著!一咬牙,俯下身來,上那張薄薄的朱唇!放肆而帶著懲罰性的深,一寸寸的攻城略地,沒有給蕭瀟一點迴環的餘地。他的心在這個吻中,徹底的淪陷。蕭瀟沒有反應,眼睛依舊緊緊的閉著。連城璧的心中升起了薄怒,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總是隱隱覺得不安。這個女人,他現在變得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卻是越發的讓他著迷……若是一刻不見,他會很想念!很想念!
青蘭也在尋找著蕭瀟,但是聽見自家主子那一身大吼,立即來到院中,只是剛一走進,便看見相擁在一起的二人,還有那……她的臉一下子倏地變得通紅,心更是不停的狂跳著!立即躲在柱子後面不敢再看下去。
連城璧自然也聽見了腳步聲,但是他卻不在意,他現在的心中只被眼前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佔據著所有的心思。突然之間閃過一個字愛!這真的是愛嗎?真的愛上了這個白痴女人?
連城璧微愣。突然之間唇角一痛,唇瓣相離,淡淡的清香,濃濃的血腥。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咬他!連城璧心疼的看著這個雙眸緊閉的女子,滿心的怒氣再怎麼也發不出來,將蕭瀟輕輕的摟緊懷中,下巴抵在蕭瀟光潔冰涼的額頭上,薄唇上她同樣冰涼的耳畔,柔聲道:「對不起!」
當他說完這句對不起的時候,他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懷中女子身子的輕顫,或許今晚是他太情不自禁了,才會不顧她的同意上了她的唇,這些日子遠遠的看著她,看著她那般辛苦,他的心中更是說不出的心痛。
他更是不想要騙她,只是錯誤已經開始,只希望這個錯誤能夠晚一點被揭開。如果蕭瀟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她會如何?是不是兵戎相見,反目成仇?
他不敢想象,只想好好的珍惜現在的時間,只想一輩子就這樣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然後遠遠地看著她練劍,她的美,他不想別人男人覬覦窺視,只想自己獨自收藏!
這個女人的身子好冷,莫離朗聲喊道:「青蘭,立即準備熱水!給姑娘沐浴!」莫離的聲音遠遠的蓋過了這淅淅瀝瀝的雨聲,傳到了青蘭的耳朵裡面。青蘭慌慌張張的提著燈籠去了。
連城璧將蕭瀟打橫抱起,越發現這個女人的體重是不是太輕了?雨水打濕了衣裳,本來就能夠增加人身體重,但是連城璧懷中的蕭瀟身子輕盈似鴻羽,好像隨時都會羽化飛走一般,連城璧將蕭瀟緊緊的抱著,輕車熟路的往漱芳齋走去。
來到漱芳齋類,連城璧來不及點上燈火,兩個人便已經身在了浴桶之中。連城璧坐在蕭瀟的對面,一手握著蕭瀟的手,源源不斷的真氣便往蕭瀟體內輸送。直到蕭瀟的手漸漸的便得溫暖起來,直到他有一些睏乏的感覺,連城璧才收回手。
黑夜中,連城璧見著蕭瀟那雙靈動晶亮的眸子掙了開來,緊緊的盯著連城璧的臉,連城璧的心中大喜,高興的說道:「蕭瀟,你感覺怎樣?好點了嗎?」語中滿是關切之意,那邪魅的聲音就像毒蠱一般,絲絲帶著沁人心脾的魅惑。若不是蕭瀟知道了這一切都是連城璧的惺惺作態,恐怕她無疑會淪陷在莫離那俊美溫柔的魔音里。
蕭瀟看著那張莫離一模一樣的臉,但是臉皮之下卻是另一張妖冶眾生的臉,她的心中竟是說不出的難受,伸手撫上連城璧的臉,輕輕的撫摸著,好像眼前的莫離還是以前的莫離,而不是連城璧。
看著蕭瀟那張心痛的眼,感受著那粉嫩白膩的柔荑在日子臉上的輕輕的愛撫,就像是情人之間那般相惜相依的纏綿,連城璧瞬間心花怒放。卻聽見蕭瀟帶著哭腔開口:「莫離!莫離!莫離!」一遍又一遍的喊著的,只是莫離這個名字。
叫喊聲中竟是無盡的心痛,眼淚也答吧答吧的往下掉,熱淚滾滾。連城璧看著蕭瀟又哭了,他的心又在一瞬間慌了起來。伸手拭淚,而手卻被蕭瀟緊緊的握在手中,放在臉頰上,眼淚從他的掌緣傾瀉而下。
連城璧一把將蕭瀟撈進自己的懷中,輕輕一躍,坐在房樑上。俯身上蕭瀟那雙紅潤的雙唇,緊緊相擁,相濡以沫。蕭瀟緊緊的抱著連城璧的腰間,回應著。連城璧感覺到了蕭瀟的回應,幸福之花綻放在這暗夜中,薄唇微張,輕輕的啃咬著蕭瀟的嘴唇,不時的伸出舌頭在蕭瀟的朱唇上挑逗。溫柔的親,有一種情愫在二人心中滋長,心痛也隨之而生,蔓延全身。
哪怕今後會萬劫不復,這一刻只想緊緊相擁……
青蘭來到漱芳齋的時候,卻發現房門是大開著的,點燃桌上的燭台,瞬間房間被照的通亮,地上有一攤水漬的痕迹,水漬的痕迹一直蔓延到了浴桶裡面。上次的浴桶早已經換成了新的,青蘭端著燭台來到浴桶邊,卻是發現浴桶裡面全是水漬,青蘭好生的疑惑,拿起干帕子擦乾浴桶裡面的水,然後便出去將熱水提進來。
大約半盞茶的時間,青蘭已經將水兌好了,大半桶的熱水正在冒著騰騰的熱氣。試了試水溫,擦了把額頭上的薄汗,又看了一眼要準備的東西,一拍腦門,驚叫道:「哎呀,忘了撒花瓣了,也不知道姐姐在哪裡!要是水涼了就不好了!」說完便又提著燈籠出去了。
青蘭一走,連城璧緊緊的抱著蕭瀟柔軟的腰肢,又輕輕的落回浴桶之中,熱水也將熱吻中的二人拉回了現實中,燭光的跳躍下,蕭瀟的臉上才帶著朵朵的紅霞,尤其是那被吻得紅腫的紅唇,更是帶著魔力般的誘惑力。連城璧大手一揚,只聽得吱呀一聲,門已經被關上。
剛走到門外的青蘭嚇得一顫,以為是風將門吹了過來,剛一伸手,便聽見裡面一個魅惑的聲音傳來:「你下去休息吧!」青蘭卻聽得出這便是自家少主的聲音,自家少主吩咐,青蘭驚詫,方才房內明明沒有人,少主是什麼時候進去的?不是說給姐姐準備沐浴的嗎?突然之間,她好像想通了什麼事情,燭光之下的她臉色印的快要滴出血來,胸口也跟著劇烈起伏,然後掩面快速的奔走了。
青蘭是個機靈的丫頭,也就是因為青蘭的機靈,連城璧還會放心的讓她來伺候蕭瀟。等到青蘭一走開,連城璧看著懷中的蕭瀟,伸手為他認真清洗著濕潤的青絲。青絲白髮漂浮在這與桶之間,悱惻纏綿。蕭瀟埋在連城璧的胸前,緊緊的抱著連城璧的腰,蕭瀟的身子蜷縮在連城璧的懷中,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連城璧邪魅的唇角一勾,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狹長的丹鳳眼中全是柔情與寵溺。
熱氣迷離,騰騰的升起一片片白霧,仿若置身雲端之中,與自己心愛的女子攜手共看一場盛世煙花。俗世雜念,一切都與他們無關。風花雪月不過一場虛幻,功名利祿更是一場浮雲。蕭瀟感受著連城璧溫柔的撥弄著自己耳邊的發,那般溫柔親昵,就像是一對戀人之間的調情一般。抬起頭來,看著莫離的臉。
那雙迷離琉璃眸中在燭光的照應之下更顯得水霧迷離,讓人心疼,卻見蕭瀟的薄唇半開半合,好像是在說話,但是卻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連城璧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鼻子,溫柔一笑,薄唇親啟:「白痴女人!」語中竟是帶著無限的寵溺!
當蕭瀟聽見這四個字的時候,突然之間鼻子一酸,滾燙的淚水從眸眼中傾瀉而下。心中既是痛苦又是一陣的甜蜜,一張小臉頓時變成了梨花帶雨!連城璧看著蕭瀟又流淚,心底又是焦急又是心疼,頓時手無足措起來,慌忙的為蕭瀟擦拭著眼淚。
蕭瀟紅潤飽滿的紅唇半開半合,輕靈的聲音在連城璧的耳邊響起:「莫離!」聲音中卻是無盡的痛苦讓連城璧一怔,一個莫離卻是狠狠的刺痛著他的心。莫離,只有莫離在她的心中,雖然他便是莫離,但是在蕭瀟的心裡,莫離與連城璧根本就不可能是兩種人。
越是害怕失去,卻越是害怕知道真相,蕭瀟和連城璧都是……
連城璧低頭狠狠的上了那微腫的紅唇,那霸道狠決而帶著連城璧的狂妄氣息在二人之間流轉。只聽得咚的一聲,頓時水花四濺,此刻浴桶中只剩下了青絲白髮漂浮在水上,幸好這浴桶夠大!
愛上一個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愛上一個自己不該愛的女人。一旦深陷,便是萬劫不復。哪怕就算是萬劫不復,可他現在卻是依舊義無返顧!或許,從她那一句『這果子不酸的!』開始,這個笨蛋白痴女人,已經就像中了蝕心草的毒一般,深入骨髓之中!
以前想方設法的想要手刃了這個女人,可是越到後來,越是不想讓她死,因為他不想讓她死!他想看著她活著,聽她說話,看她白痴傻笑的天真模樣,看著她乾淨的笑容。看著她生死一線之際,誰又能明白他心中是怎樣的焦急?但看不到她的那一刻,瘋也似的到處尋找,生怕她遭遇了什麼不測!白素素曾說,他根本就是愛上了蕭瀟!
直到這一刻才真正的看清自己,而他卻是真正的愛上了這個白痴女人!他想要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只屬於他自己!如果可以,他願意將她的美獨自收藏,不準任何人窺視。而她的心中與口中,卻是永遠只有一個人的名字莫離!
緊緊的抱著蕭瀟的身子,更加放肆的激吻著她的唇,好似要將她的每一滴甘甜都要融為自己的血液,大舌卷著小舌,在熱水中激吻,簡直就是引火自焚。
連城璧沉厚霸道的呼吸在蕭瀟的耳畔響起,胸口也因為水中的激而變得急促起來,他現在就想把懷中的這個女人給生吞活剝了!大手一揚,用力一扯,在水中只聽得嗤嗤聲響,素手一揚,蕭瀟身上的衣衫已經飛了出去,身上只剩下了那件鮮紅如血的片片肚兜遮住了胸前的春光,香肩玉臂在燭光的照耀中更顯得誘惑迷離。
在水中激了半盞茶的功夫,連城璧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快要炸裂開來,而熱水漸漸變涼。蕭瀟的小手卻是依舊緊緊的抱著連城璧堅實精壯的腰間,直到一張白皙的小臉憋得通紅。連城璧一把將蕭瀟從水中打撈起來,緊緊的抱著蕭瀟的身子飛身而起,便已經穩穩的站在了地板上。微微一用力,只聽得刺啦刺啦的響聲,他身上的大紅錦袍已經變成碎片,露出了那精裝結實性感的身軀。那是一個美得像人羨慕又讓人猛噴鼻血的身軀,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二人的肉體緊緊的貼在一起,蕭瀟的發燙的臉頰緊緊的貼在連城璧發燙的胸膛上,聽著連城璧的心跳聲,自己的心也是這般砰砰亂跳!誰都沒有說話!
連城璧來到衣架上,從衣架上取下長袍,將蕭瀟嬌柔的身軀裹在長袍之下,抱著蕭瀟便走了出去。只剩下滿室的曖昧氣息和滿地的水漬,還有地上破碎凌亂的衣衫!
連城璧抱著蕭瀟一直便往寒月居走去,一路上,微風斜雨卻澆不滅連城璧身體那快要破體而出的熊熊慾火。這女人一定是個妖精,連城璧也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純男人,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在自己的懷中,還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他又怎會無動於衷?腳下健步如風,很快便來到寒月居,一腳踹開房門,連城璧來不及點亮燈火,直接便往床榻走去。輕輕的將蕭瀟放在床上,袍中的人兒,嬌小的身子,蜷縮一起,連城璧縱身壓上那嬌小的身軀,將她抱在懷中。薄薄的涼唇朝著蕭瀟微腫的紅唇吻去,不知道為什麼,今夜的人兒跟這段時間見到的那個清冷漠然的女子不一樣。
今夜的她熱情似火,連城璧剛一碰上她的朱唇,蕭瀟便已經欺身上前,主動的索吻起來。連城璧好不容易壓制的慾火瞬間又被點燃,熊熊的火焰好似要爆體而出,低沉壓制的身體哼出一聲悶悶的低吟,就像魔音一樣,蕭瀟嬌小的身子如火一般滾燙,雙手緊緊的扣住他的脖子,深吻淺嘗,時而瘋狂,時而溫柔如水,那般炙熱纏綿。懷中的人兒已經開始不斷的扭動著身軀,鼻中時而發出一朵淺淺猶如魔音的魅音,正在一點一點的蠶食著連城璧的理智。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嗎?
連城璧伸手想要推開蕭瀟的身子,如果在這樣下去,他可不敢保證他不會吃了她,趁著他還剩下最後一點理智沒有被情慾迷失的時候,他要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推開她!
但是他只要只想到要推開,他的心卻是深深的痛,痛的他無法呼吸……狠狠的瘋狂的吻著懷中的人兒,緊緊的抱著她那不盈而卧的纖腰,二人緊緊的相擁,好似要將懷中的人兒揉碎在自己的骨子裡,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胸膛的柔軟,那個狂躁猛烈的心跳。
連城璧不知道是怎麼將蕭瀟推開的,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背對著蕭瀟站起了身。看著這黑暗的屋子,心中突然只感覺空空蕩蕩的!是因為沒有那個人兒在懷中了嗎?一行清淚從眼角滑過。
儘管屋外秋雨綿綿,雨打屋檐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連城璧早已聽不見。鼻尖上還縈繞著那淡淡的女兒清香,唇上還有那人兒口中的甘甜,手上還有那熱血如火的餘溫,只是心中卻是空空蕩蕩。現在的他只覺得周圍很靜,靜得甚至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音,還有……身後人兒的低吟抽泣的聲音,蠶食著他的心痛!為何心會如此痛?
走吧!還趁著自己還沒有喪失人性的時候不要在傷害她!
可是為什麼心不願離開?為什麼腳好似有千斤重,卻是無法移動半步!好像自己已經走了好遠,但是卻是一直停在原地。耳邊女子哭泣的聲音充斥著他的腦海,縈繞在他的耳邊。心痛蔓延著全身,他的心被一點一點的包裹,這個女人……
轉身,緊緊的抱住……離不開!丟不下!
伸手撫摸著那濕潤的發,下巴抵在她的頭頂,心痛的開口:「留下來,我怕自己會忍不住…傷害你…」一開口卻發現,聲音略帶沙啞,低沉魅惑的聲音在狠狠的壓制著,那般讓人心痛,又那般讓人沉淪!
懷中的女子輕輕的抽泣著,臉埋進了他的胸堂,濃密卷翹的睫毛上已經沾染上了濕潤的痕迹,熱淚凝在連城璧的胸膛,融化著那一顆顆堅決的心。
連城璧扳開蕭瀟的身子,低下頭來,讓蕭瀟正視著自己,暗夜中,卻見那眸中霧水暈染,在一雙妙目中滾來滾去。怔怔的看著他,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憐惜,四目相對,深情無限!
一個如天上那眾星所捧的明月般,光彩照人,鋒芒萬丈,時而清冷,時而溫柔,又時而活潑可愛,一娉一動,婀娜多姿,深深的牽動著他的心。
一個如霞光萬丈狠戾絕情的六月太陽,絕情時如修羅場上那手握死神鐮刀索命的嗜血狂魔,溫柔時如汪清潭中那無波無痕的聖水,清風起,瀲灧華彩,溫柔如水。
連城璧輕聲開口:「我……給我好嗎?」這句話好像已經醞釀了許久,想說又不敢說出口,最後才是說出了口,但是語中卻是無盡的期待與深深的害怕。
是的,他害怕,他在害怕!害怕她會被拒絕他……但是他還是滿心期待的看著蕭瀟。
良久,蕭瀟的眼睛突然垂了下來,就像他的心一樣。呵,結果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唇角僵硬的勾出一個似有似無的苦笑,輕撫上蕭瀟的頭髮,在額頭上淺淺的印出一吻,起身,離開……
他剛一起身,突然之間,他心頭一怔,他的大手被一隻粉嫩柔膩的小手拉住了!轉過頭來,卻在暗夜中看見那個安靜如水的女子點了點頭。連城璧的心頓時猶如撥開雲霧見青天一般,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這般的幸福……
狠狠的緊緊地將懷中的女子抱在懷中。今生,我定不會負你……
床幔落下,暗夜中,只聽得耳邊傳來的低沉淺唱。春宵一刻,灑下了一地的旖旎春光和那些喃喃叮鈴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