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不堪弄情愁
次日,趙匡義醒來之時,發現躺在自己剛健身體之下的竟是正在入睡的美色冠絕天下的小周后。小周后的確是秀色可餐,但她不是窅娘,自己還不至於糊塗到為了這樣一具漂亮的外皮而背負搶奪人妻的罪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經意瞄到了桌上茶杯,他想到了昨晚自己是喝了茶之後,才意亂情迷的。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周后,趙匡義懷疑到這可能是李煜和小周后的陰謀,心中不覺來氣。
「鄭國夫人,你給朕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匡義命人叫醒小周后,待她穿好衣服后,便怒聲責問道。
小周后本就一肚子委屈,如今還被趙匡義如此責罵,就像是她是倒貼著的妓女似的,只覺羞怒萬分。緊接著頭便要往柱子上撞,幸得趙匡義及時阻止。
不過趙匡義可並不覺得小周后這是貞烈的表現,他覺得小周后這是想來誣陷自己不僅奪人之妻還逼死其妻。「來人,秘密送小周后回違命候府中。」趙匡義覺得此事不宜鬧大,最好能息事寧人。
「陛下,我知道窅娘的下落。」不將窅娘送入虎口,小周后誓不罷休。
趙匡義示意小周後繼續講下去。
「二皇子將窅娘關在一處偏僻的院落中,本來我已將窅娘救出,送她入宮打算讓她侍候陛下,沒想到……。」小周后泣不成聲。
趙匡義最煩女人動不動就哭哭滴滴的了,揮手示意宮人將小周后帶出去。
德昭,他為何要關窅娘?
此時二皇子府書房中。
「主子,是林沐私自將窅娘放走的,還請主子責罰。」林沐跪在趙德昭面前,主動向趙德昭請罪道。
「哦?那你倒說說看你為何放走窅娘?窅娘現在又在何處?」趙德昭帶著戲謔的語氣問道。
「林沐欣賞違命候的才情,又加上他的利誘,所以便將窅娘送到郊外,但是窅娘後來去到哪裡,林沐並不知。」
「林沐,果真如此嗎?你可知道此次你放走窅娘觸犯本皇子的底線,你知道最嚴厲的懲罰是什麼吧。你自己動手吧。」趙德昭仍是有點不相信林沐所說的,希望林沐能考慮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又會造成什麼後果。
林沐悶聲不吭地在趙德昭轉身之際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刀一刀致命。
待趙德昭走到書案旁,轉身後才發現林沐已流血倒在地上。「林沐,你跟了本皇子這麼多年,本皇子何曾虧待過你,你怎麼會如此傻,竟然自尋短見?」林沐也算是他身邊的一名得力幹將,相處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因為自己隨口的幾句話,他竟然執拗地選擇死亡來終結。
「主子,一切都是林沐所為,請主子不要再追究此事。」林沐拉著趙德昭的褲腳,氣息奄奄地說道。
「林沐,你放心吧,本皇子不會再追究流珠的過錯。」趙德昭早已知道放走窅娘之事是流珠所為,他本來的確是打算嚴懲流珠的。但現在林沐走了,他身邊知根知底的人越來越少。
撐著最後一口氣聽完趙德昭承諾的林沐終於閉上了眼睛。
「林沐。」得知趙匡義在書房單獨召見林沐后,流珠怕林沐為自己頂罪,便火急火燎地趕來。沒想到進來的第一眼間見到流著鮮血的林沐倒在血泊中。
「主子,窅娘之事是流珠一人所為,林沐是無辜的。」流珠撲在林沐身上嚎嚎大哭。
「林沐已死,你覺得說這些話還有意義嗎?儘早讓林沐入土為安,好好為他辦場喪事吧。」趙德昭丟下此話后,便離開了。他最見不得如此悲傷的場面。
將軍府中。
「蕭肅。」窅娘揉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看錯人了,原來真的是他。
看著窅娘見到自己時露出的高興笑容,蕭肅心裡甜滋滋的。「窅娘,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先別急著下床。」蕭肅阻止正要下床的窅娘說道。
「你又不是大夫,說得如此一本正經。」窅娘撇撇嘴,接著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我記得當時我正和小周后在一起,然後……。」
「然後你被打暈了。」瞧著窅娘困惑的表情嗎,蕭肅及時為她解疑道。
「是嗎?」窅娘尷尬地笑了笑。
「當初你為何要突然離開竹林小居,那裡住的不舒心嗎?今後,你就住在這裡吧。」蕭肅裝作很隨意地問道,他並不像為窅娘增加壓力。
「竹林小居哪有你這氣派的將軍府住著舒心?我啊,還就賴在這裡不走了。」窅娘覺得似乎又回到了當初和南宮逸開玩笑鬥嘴的日子。
「太好了。」蕭肅眼睛亮閃閃的,撲閃撲閃著睫毛興高采烈地問道窅娘。接著,拿過窅娘的手一把脈,嘀咕道:「不行,你這身子得多吃些補藥才行。」
「你恢復記憶了?」
蕭肅輕輕點了點頭。
「好啊,你這個大騙子。」窅娘朝蕭肅丟了個枕頭。
看著窅娘如此青春活力的一面,蕭肅想道,這才是真正的窅娘嘛,她本就該如此無憂無慮,開心快活。
「誒誒,你別亂動,行不行?」某人無奈地說道。
「在上面我不舒服,我要在下面。」某人感到極度憋屈地說道。
要是單聽聲音,真不免讓人浮想聯翩。但是一看屋內的情況,你就明白了。窅娘說自己的身子已經好了,爭著要下床。而蕭肅不肯,直說自己這個神醫不是白當的,讓窅娘乖乖在床上待著。於是兩個人便有了剛才那樣的對話。
小周后秘密從皇宮中出來乘轎回歸侯府。見小周后一夜未歸的李煜急急上前,將花容憔悴的小周后迎入房中。
「薇兒,為何今日才回宮?」李煜關心地問道。
小周后一聲不響,身子撲在床上,掩面而泣。見小周后正在哭興上,李煜不敢再追問看,只怕更傷小周后的心。
待李煜走出房外,小周後放聲痛哭,大罵李煜之聲遠聞於牆外,「當初你不知求治,如今國破家亡,做了俘虜,我還要因為你和窅娘之事受此凌辱。」
李煜聞言,想著小周后在宮中必是受了什麼委屈,只好低頭忍受,婉轉避去。他怎麼也不會料到小周后竟然與趙匡義行過周公之禮,有過魚水之歡。
次日,趙匡義召趙德昭進宮。
如往常一般,流珠陪著趙德昭一同入宮面聖。行禮之後,趙德昭恭敬有禮地站著。
「德昭,有人告發你將窅娘囚禁與某處,可有此事?」趙匡義開門見山,直接問道下面的趙德昭。
流珠為趙德昭捏了把冷汗,陛下怎麼會知道此事,莫不是回到李煜身邊的窅娘說的,可窅娘不像這種人啊。
相較於流珠,趙德昭卻是極其淡定的,他不卑不亢地說道:「還請陛下切勿妄聽讒言,德昭與窅娘只不過見了兩三次面,關她何用?」
聞趙德昭此言,趙匡義的威嚴的面龐更添幾分冷色,「德昭,朕昨日已派人調查過,在你西城的偏院中的確關過一名女子,而且經你手下人確認,那名女子正是窅娘。你還有何話可說?」
此時,流珠不顧趙德昭的眼色阻攔,竟然走向前,跪下搶先說道:「陛下,二皇子並不知曉此事。此事全是小女子一人所為。」
「反了天了。德昭,看看你的好侍女,眼中還有沒有王法,在朕說話時竟還敢插話。」趙匡義心中的火氣完全上來了,昨日遇上小周后那檔事,今日又還沒有窅娘的下落。
「流珠,快快退下。」趙德昭小聲地與流珠說道。
流珠似乎並沒有聽到,仍舊抬著頭說道:「陛下,流珠嫉恨在金陵時違命候因盛寵窅娘而冷落流珠。前些日子,在西城偶然碰上在人群中的窅娘,便將她虜了。想到二皇子的偏院人煙罕至,便將她關在那裡,準備好好折磨她。」
趙匡義眼中冒出怒火,「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對窅娘如此?」還沒等趙德昭反應過來,趙匡義拔出旁邊兵器架上一佩劍,往流珠身上一刺。
「流珠。」趙德昭趕緊摟住倒下去的流珠,神情哀痛地說道:「德昭何德何能,值得你待我如此。」
「有主子這句話,流珠死而無憾。以後流珠不在身邊,主子要學會自己照顧好自己。能死在主子懷中是流珠這一輩子的心愿,沒想到今日終於實現了。」虛弱地說完最後一個字,流珠便咽氣了。
一下失去自己身邊兩個最親近的人,趙德昭此時內心痛苦萬分。
「流珠罪不至死,陛下怎能這樣對她?」看著自己懷中的流珠,趙德昭神色悲戚地問道趙匡義,試圖為流珠討個公道。
「朕做事不需要理由,她只不過區區一介奴婢。若是你中意她的美貌,朕可以為你找很多個比她更美的女子。」趙匡義絲毫沒有內疚感說道。
皇叔,你還是德昭心心挂念的那個皇叔嗎?傷心欲絕的趙德昭抱著流珠的屍體頹然地走出文德殿中,慢慢地走在皇宮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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