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送別

第25章 送別

周笑萱和慕青容的關係眾人心裡都清楚,這會兒慕青容暈倒在敬德殿,周笑萱立刻讓人把她帶到了自己的披香宮。

她第一眼看見慕青容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裝的,若不能把戲演得重些又怎麼能讓慕連世更相信些呢?

「沒事了。」等到一干太醫把完脈開完葯告退之後周笑萱便將慕青容喊了起來,「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演戲演到敬德殿去了?」

慕青容活動了一下脖子,為防隔牆有耳不敢說得太大聲:「還不是祁應弄得。」

「他?」周笑萱峨眉緊蹙,分明看出慕青容對祁應的感覺與眾不同,「他給你出什麼餿主意了?姜大人不是在你府上了,青容,凡事和姜大人商量著些。」

慕青容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杯水,哭戲可比笑來得難,「放心吧,祁應暫時值得我相信。明日老二就要去奉城了,我這不是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不去送行么?」

「你就算厭惡老二也大可裝得兄友妹恭的樣子去送送,切莫因小失大。」

「不。」慕青容那雙妖媚的眼中滿是溢出來的陰狠,「不去事小,若是去了便沒法把自己拉到漩渦中心,萬一被父皇猜忌了那才事大。」

「什麼意思?」周笑萱走到她身邊,「為什麼要把自己拉下去?」

慕青容抬起頭挑了挑眉角,「安世晟瘋了,現在在曇京躲藏,父皇已經派人下去暗中搜查了,如果安世晟出現在老二離開的隊伍里……」

周笑萱一點即通,雖知這樣做的危險極大,卻也知沒有人能改變慕青容的想法。

「你這兩天……」周笑萱話未說完,慕青容已經開口,「住在宮裡吧。」

……

次日一早,慕老二便帶人離開曇京,城門口,老三老四老五已經到達,連慕青衣都扯著慕新霽的袖子站在了一邊,獨獨沒有慕青容的人影。

他本就跟慕青容鬧得僵,倒也無所謂她來不來。只是現在看到滿臉笑容的三個弟弟心裡鬱結的很。

明知當日有人栽贓嫁禍,而兇手就在眼前卻又無法指認。

慕老三哼了一聲瞥過眼,他本以為老四老五不會來,他便可以當面羞辱一下老二,誰知人來得那麼齊反倒不好意思開口。

於是話題便扯啊扯的到了慕青容的身上。

「這昌榮公主可真是狂傲,怎麼二皇兄要走她走不來送送?」老三一臉悠閑地靠在城門邊上滿臉不啻,老二也知道他是在生那天自己落井下石的氣,當做耳旁風吹過便是了。

誰料平日里和慕青容最對立的慕新霽卻拍了拍他的肩,「聽說昨夜慕青容暈倒在父皇面前,真假不知,反正到是得了個好由頭不來了,二皇兄可別往心裡去。」囂張之色盡顯於臉,老二忍了一肚子的氣才沒補上一巴掌。

他到不認為老三這種傻頭傻腦的人有本事陷害他,最大的嫌疑還是慕新霽,是他自己疏忽,才讓人將了一軍。

離開曇京,那麼接下來的鬥爭便不再屬於他,就和老大一樣,遠在邊疆,即使曇京鬧得風生水起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紙雲煙。

不知這算好算壞,至少能活得太平些。至於曇京,老二抬頭凝重地看了一眼城門上大大的兩個字,他一定會回來的!

「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老二翻身上馬,身後是他的隨行侍衛,家眷一律沒帶走,顯然回不回來只是慕連世一句話的問題。

臨行前他瞧了一眼慕老三,似乎早已預見到了他的下場,又轉頭看了眼慕新霽,他倒要看看慕新霽還能囂張幾時!

老四倒是一言未發,他本就沒什麼存在感。

馬蹄揚起塵土看遠處秋意蕭瑟,沒有尋常人家親人分別的難捨難分,有的只是陰謀和冷笑。這便是他們一直生活在皇宮裡的人,不知感情為何物。

幾個人反身進城,一行人在他們突然匆匆而過。

老三一路向前什麼都沒注意到,倒是老四和慕新霽兩個人一起停下了腳步。

這行人有些面熟,他們神色匆匆趕往城外不知為何。

「好像是老大府里的人。」不知內情的慕老四輕聲說了一句。

慕新霽已然回頭,心裡卻在感嘆祁應的神機妙算。「沒什麼事,老大也不在曇京,芸王妃一個人能搞出多大動靜?我先回去了。」

慕老四點了點頭看著慕新霽消失在人群中,繼續回頭看了一眼。

老大的府里好像除了什麼大事,否則向來低調的芸王妃不可能突然派出那麼多人在曇京晃蕩。

他突然想到老二,老二剛剛離開曇京,為什麼芸王妃派人去向曇京以外!這裡面是發生了什麼事?

該不該跟上去看看?跟上去,這不符合老四向來的為人處事,不跟上去?他隱約覺得這跟慕青容有些關係。

一再猶豫,眼前已經沒了那行人的影子。

此時的慕青容正和周笑萱在喝茶,她昨日醒了之後就沒有出宮,一大早去敬德殿給慕連世請了安又回了披香宮,只說是太醫開了方子,好好休息幾天便可。

「青容。」周笑萱看著突然有些走神的慕青容喊了一聲,「你已經夾著這塊桃花酥一炷香的時間了,在想什麼?」

慕青容從來不瞞周笑萱,這也是除了姜柏深之外唯二的一個全盤知她心思的人。可如今她對姜柏深隱瞞了關於祁應的事,那麼周笑萱便成了唯一。

「動手了。」慕青容低下頭,指甲在梨花木的扶手上有一敲沒一敲,心裡卻怎麼也無法安定下來。

她從來沒有那麼魂不守舍,她的緊張全然來自於祁應出現在她身邊之後,連周笑萱這個常年不跟她在一起的人都看出了些許味道。

「你不是在緊張老二那邊。」周笑萱一語道破,「你是在緊張祁應。」

「沒有。」慕青容想都未想一口否認,然而等自己的話傳到了耳朵里,她的手突然顫了顫。

祁應沒有出現之前,她偷偷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她敢在皇帝的眼皮底下搜羅前朝留下的舊將運去北嚴,起初曇京上下覺得奇怪,慕連世和她的皇兄沒少查她,可她從來沒有慌張過。

一旦被發現了點蛛絲馬跡那是五馬分屍滿門抄斬,她卻淡定從容。

那時候周笑萱還說她冷血,可想來慕青容從小到大受到的待遇加之姜柏深刻意地引導,她若是被感情困住那才是奇怪。但她現在慌張了,周笑萱說得沒錯,她並不擔心老二那邊是否得手,她在擔心祁應的安全。

哪怕他時常故作風流,她都沒有一刻看見他真的偷香竊玉。祁應用多情來偽裝自己,一如慕青容用無情為自己化妝。

「還說沒有。」周笑萱笑著起了身,「御花園裡的月季開了,你陪我去走走吧。」

她只是不想慕青容被那點突然而來的情緒擾亂了心思。周笑萱已經搭上了自己來替慕青容做事,自也不想一切努力付之東流。

「我倒是沒見過他,前些日子皇上說起過這個人,他也聽說了奉城預言的事,還笑庶人無才不知氣候變遷。興許祁應在水利方面有些了解,不過是不是真的驚才絕艷就很難說了。我還是不太放心他,你也別太輕敵了。」周笑萱婷婷裊裊地走著,「古人留下來的計策倒是多,你從小便看,總比我了解一些。」

慕青容驀地抬起頭,周笑萱這是在提醒她小心對方的美男計?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慕青容垂下眸子看著路面上的鵝卵石,她是沒心情賞花的,只是不想負了周笑萱一番心意,「若只是美色倒也罷了,可惜他真是個能人,掌握了我不少資料,別看現在是他寄在我府上,其實我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周笑萱一聽便知道慕青容有把柄被祁應抓住了,頓時心中暗道不好。她只能在宮中盡量維|穩慕青容的地位,真要將手伸出宮外實在是太難。「不能暗中解決掉?」

慕青容苦笑,若能,當初她看到「昌榮盛世」的拓本時便不會留下他。

那是一個多月前,可現在呢?當真讓她對祁應下手,狠著心為了前途她不會留情,可到底心裡卻留了余恨。

心一旦動了,很多事便不好在如從前那般去做。

她怎能說每次祁應挑逗她的時候,雖然她總能全身而退,可到底還是燃起了些*,那種別人無法帶給她的感覺。

周笑萱不好道明,兩個人只能無言走向御花園。途中但凡看到丫鬟太監都個個畢恭畢敬地行了禮,到了御花園的時候,卻見有人匆匆跑過。

「那是去皇后寢宮的路。」周笑萱有些疑惑,「那太監是金沁的人,出了什麼事了?」

慕青容抬頭一看,這都正午了,若算時間,難道是成功了?

「有關係?」周笑萱問了半句話。

「派人去打聽一下。」慕青容瞅著那邊的路意味深長,「今天沒去給二皇兄送行實在愧疚,待他回曇京的時候我這個當妹妹的還是得親自登門道歉。」

那一句雲淡風輕的話讓周笑萱的心裡有了底,看來還真是跟老二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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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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