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醫護人員很快就把已經昏迷的溫思謙還有姚媛之帶走了,留下了成陵川一人在客廳里。他本來還想稍微收拾一下客廳的,可是心裡擔心他們兩個人的安危,於是直接鎖了門,開車跟上了救護車。

姚媛之是受了驚嚇暈過去的,後背、臀部還有大腿上都被玻璃碎片劃破了,包紮之後她就醒過來了。雖然疼,但是不至於很嚴重,傷口也沒有感染,只要注意衛生,過幾天就能好。

可是溫思謙那邊的情況就不怎麼樂觀了,他心梗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醫生早就說過要他做手術,他死活不肯,醫生無奈之下只能給他建議:千萬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對別人來說,可能是極其容易的一件事情,可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成陵川站在搶救室門前,焦慮不安地等著裡頭的消息。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醫生出來了。他說溫思謙搶救過來了,現在很安全,但是他一定要提早進行手術,要不然下一次再出事兒,就是大事兒。

對於醫生的囑咐,成陵川自然是全部答應下來。知道溫思謙沒事兒的時候,他著實鬆了一口氣。

只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大概又要在醫院渡過了。他無奈地搖搖頭。

溫思謙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所以成陵川選擇去姚媛之的病房看看她,進去時,她正趴在病床上看書,臉色發白,氣色非常不好。

成陵川走上去,抱歉地看著她,向她道歉:「對不起啊,你受苦了。我替思謙向你道歉。」

姚媛之忙不迭地搖頭,她勉強地扯了下嘴角:「沒事的,我又沒什麼大事。」

「思謙他脾氣不太好,你多擔待一點兒吧,平時不要總是激怒他。」成陵川細心地說。

「成先生,我不傻。脾氣不好和心理疾病,我能判斷出來。」姚媛之神色淡淡地說,「我學過一段時間心理學,他這種癥狀,很明顯就是精神分裂。」

「……」成陵川沉默了,其實他早該料到這一點的,姚媛之是老師,心理學可是必修課。

「其實我也挺同情他的。雖然我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想了想,試探性地說:「不過我發現了一點,只要一提起他前妻,他好像就會特別激動。」

「姚小姐——」成陵川十分嚴肅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對她說:「如果你不想再受傷,就牢牢地記住一件事情:不要在思謙的面前提起他的前妻。」

「他很愛他前妻吧?」聽了成陵川這番話,姚媛之更加確信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不需要知道這麼多……只要記住我說的話就好了。」成陵川盯著她,「我是為了你好。」

「那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逼我和他在一起嗎?」姚媛之問他。

成陵川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隨後對她搖搖頭:「他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

姚媛之怎麼可能信他的話?她和溫思謙在一起住了這麼長時間,溫思謙就他這麼一個交心的朋友,他難道不應該對溫思謙的事情了如指掌嗎?現在說不知道,未免也太可笑了點兒。

成陵川今天的所作所為,讓姚媛之之前對他的好印象消失了一大半。

她繼續問:「是不是我和他前妻的死有什麼關係?」

「還是因為我和他前妻哪裡長得像?」姚媛之越問越激動,身上的傷口也牽扯地陣陣疼痛。

「你是個聰明的人……」半晌,成陵川才說出這句話,說完后,他深切地嘆了口氣。

繼續道:「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得太多,真相很傷人……難得糊塗,不是么?」

「我以前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姚媛之緩緩地閉上眼睛,聲音有些絕望:「可是您有想過我嗎?我本來有平靜的生活,我和思禮在一起大半年了。就在我們談婚論嫁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我該怎麼面對?從來就沒人想過我。」

她的話讓成陵川心裡很是難受,其實她說的這些,他一開始全部都考慮到了。

但是,溫思謙執意要這麼做,他真的沒辦法阻止。而真相又這麼殘忍,他不忍心告訴姚媛之。

不忍心告訴她,溫思謙只不過是為了給溫思禮戴綠帽子才把她留在身邊;不忍心告訴她,溫思謙和溫思禮之間的那些糾葛;更不忍心告訴她,她的未婚夫,其實根本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好。

沉默了良久,他才問她:「你有沒有想過,思禮其實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好,他可能——」

「人無完人,我知道他有很多缺點。但是——」姚媛之頓了頓,「他不會發瘋,這就夠了。」

「他們兄弟兩個人關係不怎麼樣,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姚小姐,你聽我一句勸,以後別在思謙面前提這些了。到時候害的還是你自己。」成陵川再一次好心地勸她。

姚媛之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有些道理,她何嘗不懂。可是,這種被無辜捲入別人生活又不明真相的感覺,真的讓她非常非常地不舒服。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最後沒有一個說得通。

**

成陵川從姚媛之卧室里出來之後,額頭都冒汗了。大概是剛才和她說話的時候情緒太過激動的原因。

天已經慢慢地黑了下來,霧蒙蒙的天上掛著幾縷血紅的晚霞,成陵川站在醫院樓道的窗前,低頭看了一眼樓下的車水馬龍。忙活了一下午,他又開始偏頭痛了。

不過考慮到溫思謙和姚媛之該吃晚飯了,他還是忍著頭痛出去買了點兒清淡的吃的回來。這次他並沒有親自去找姚媛之,而是差護士為她把飯送了過去。

溫思謙已經醒過來了,成陵川站在床邊,看著他難看的臉色,說道:「吃點兒東西吧。」

「她沒事吧?」溫思謙咳嗽了一聲,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姚媛之的狀況。

成陵川當下就震驚了,他愣怔了一下,才回答他:「沒事,傷口沒有感染,休息幾天就能出院了。他頓了頓,又問:「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溫思謙別過頭,不咸不淡地說。

「這次是她走運,沒什麼事兒。但是下次呢?下次如果你再這樣,不小心把她弄死了怎麼辦?」成陵川一針見血地問他。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溫思謙擺擺手,「這種事情我心裡有數。」

「她情緒很不好,剛才我去看她的時候,她都哭了。」成陵川說,「她心裡應該還是有思禮的,你這麼對她是不是有點兒——」

溫思謙沒有給他說完整句話的機會,就出聲打斷了他:「閉嘴。」

**

溫思禮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姚媛之住院的消息,第二天下午就來醫院看她了。他的腿已經好得很徹底了,現在不拄拐杖也可以正常走路。

他過來的時候,姚媛之正站在病房的窗前看外面的風景,聽到房間里有動靜后,她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看到他的時候,眼裡很明顯地閃過了一絲驚喜。

「思禮,你怎麼過來了?」她上下看了他一眼,「你的腿好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出了這麼大事兒都不和我說一聲。」溫思禮走上去,挽住她的胳膊,「說說吧,怎麼把自己弄到住院了?」

「家裡的花瓶打碎了,我一不小心摔倒,直接坐到碎片上了。」姚媛之胡亂地編著。

溫思禮剛過來的時候,她以為是溫思謙打電話通知的她,可剛才聽溫思禮那麼說,她又意識到似乎不是溫思謙說的,只好編借口騙他。

「要不是成大哥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溫思禮責怪地說。

「我真的沒事。」聽到成陵川的名字,姚媛之不自覺地就想起了溫思謙。下意識地將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往後退了退。

溫思禮看著她反常的反應,關切道:「怎麼了?」

「思禮,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說……」姚媛之下定決心,開口道:「我們分手吧。」

「你怎麼了?」溫思禮一把抱住她,聲音有些慌亂:「媛之,你是不是怪我這段時間沒有陪你?你聽我解釋……我……」

「不是的。」姚媛之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不太合適而已。」

「媛之,我做錯什麼事情了,你跟我說……」他說著就要去拉她的手。

姚媛之一把甩開他,故作冷漠地說:「我只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了,分手需要理由么?」

「你根本就不關心我,我已經辭職好幾個月了,你都不知道;我不和你聯繫,你就不和我聯繫,這段時間下來,我發現你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類型。我們不合適。」

「媛之——」溫思禮剛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想要解釋什麼,兜里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為難地看了一眼姚媛之,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你去接電話吧,以後……別來找我了。」姚媛之閉上眼睛,轉過頭,不去看他。

溫思禮一句話都沒有再說,快步走出了病房,一直走到安全出口,才接起了電話。

「又發生什麼事情了?」他有些不耐煩地問。

「思禮,你不是說要過來看我的嗎,我一直在等你。」電話那邊,女人的聲音婉轉而動聽。

「我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解決,你再等等不行嗎?」他耐著性子說,「今天她已經和我提分手了,大概我哥已經開始逼她了。」

「那不是正好嗎?他們兩個在一起,不就是我們要的效果嗎?」

「靖媛……聽話。」溫思禮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對她說:「我只是想給你報仇。」

「難道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逼著你吃下那些葯的嗎?你能原諒他,可是我不行……我不能看著傷害我心愛女人的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他的表情狠戾,一點兒都沒有了平時的溫潤。

**

姚媛之走進病房,看著床上正在閉目養神的男人,說道:「我和他分手了,你滿意了么?」

溫思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面色憔悴的女人,滿意地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她吩咐道:「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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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孽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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