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旅途
鮑輝在樹上醒過來,看著樹葉縫隙中,落下的點點陽光,被自己吸收進體內,伸手摸摸額頭,知道這個部位好像是在夢中被食屍草打開了一條能量進入的通道。和昨晚身體被動的接受月力不同,眉心的這一點地方現在主動的把周圍的瘋狂吸引過來。身體也沒有象昨晚有光芒溢出,就連夢中額頭的光斑也不見了,能量就這麼默默在體內聚集,沒有一點徵兆顯露在外。
撥開樹葉,縱身跳了下去,抬起左手,手臂上光芒流轉,一條荊棘鞭出現在手裡,稍稍抖動幾下,鞭梢刺入樹榦,鮑輝手上一借力,身子在空中幾下翻轉,落在地上。感覺身體輕飄飄的,似乎沒有重量,興緻勃勃的在地上來回翻跟頭,最後單手撐地,整個倒立起來。竟是毫不費力。
鮑輝感覺自己肌肉並沒有什麽明顯的增長,只是身體動起來時,體內的魔力,自動隨著流轉,不論什麼動作,心念一動,隨後馬上就做了出來。
蹦蹦跳跳了半天,也沒有勞累的感覺,游目四顧,天色已近黃昏,來到異世后的第二天也馬上就要過去了,應該起身趕路了,回到大樹下面,左手背在身後,伸出右手抓住樹皮,兩腳也不用力,右手一拉身體就向上飛起兩三米,上升勢頭稍緩,不待要落下時,右手又伸出來抓住樹皮,幾個縱躍,靠一隻手的力量就爬上了樹頂。最後一翻身兩腳落在了樹頂上。
鮑輝玩的興發,抄起放在樹上的鐵劍包袱,揚手朝天上拋起。同時身體后躺,兩腳在樹上一蹬,臉朝下向地面衝去,左手一團藤條射出,纏住一條樹枝,隨著身體下墜,藤條越綳越緊,左手一拉整個人復又向上回沖,朝著天上的包袱彈了過去,丟掉藤條,鮑輝兩手貼著肋骨,兩腳並緊,像顆炮彈一樣飛在空中,耳邊只有頭髮被風吹動的啪啦啦的響聲。
到了包袱跟前,也不抬手,張口叼住包袱,身體後仰一個後空翻,竟然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弧線,又向鐵劍飛了過去,鐵劍沉重,落在包袱的下面,被扔出來后,一直在像個風車似的打著旋,鮑輝一伸手卻準確的抄住了劍柄,回身劍尖刺進樹榦中,隨著身體的下落,劍尖在樹皮上畫出一條長長的劍痕。因為摩擦力,下墜之勢漸漸緩和,最後輕輕的回到了地上。
因為攜帶不便,裝在靴子里的豹血,並沒和其他東西一起放到樹上,鮑輝上樹睡覺時,隨手放在地上了。拿起靴子,把裡面的血都潑到地上,因為鮑輝已經想到今晚趕到湖邊的辦法了,這勞什子帶在身上,實在是累贅。
把靴子也塞進包袱里,鮑輝轉身,向斑馬群的方向走了過去。你猜對啦,就是騎馬,雖然鮑輝以前沒騎過,但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鮑輝自信可以搞定一匹區區小馬的。
從大樹回到斑馬群的這一段路也不短,等走到的時侯,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沉沉的夜色之下,幾百匹斑馬聚攏在一起,不再像白天那樣四下分散。馬群外面一圈,都是健壯的雄馬,比較弱小的母馬、老馬、小馬被圍在裡面,有的已經閉上眼睛在睡覺了。
鮑輝朝著一匹看起來很高大的斑馬走過去。看到有人接近,幾匹雄馬明顯躁動起來,沖著鮑輝打著響鼻,蹄子不安的在地上刨動。
隨著鮑輝越走越近,終於有一匹斑馬按耐不住,抬起兩隻前蹄朝鮑輝踏了過去。鮑輝反而身子向著斑馬一竄,人已經到了馬的跟前,手一揪馬的鬃毛,飛身騎到斑馬身上,馬背上光溜溜的,坐不住人。
鮑輝在路上就已經盤算好了,對付斑馬的辦法,一跳上馬背,兩隻胳膊就急急摟住馬的脖子,同時左手光芒閃動,一根藤條生出來,繞著一人一馬,伸展開來,把鮑輝和斑馬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鮑輝印象當中,馴馬的法門不過就是,跳到馬背上,只要馬不能把人從背上甩下來,自然就會聽人的指揮。自己可以召喚藤條,只要把自己綁在馬背上肯定萬無一失,區區一匹小馬,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是鮑輝忽略了這匹斑馬的戰鬥力,當自己招出藤條,纏住斑馬的同時。那劣馬就開始尥蹶子,並且跟裝了發動機似的,動起來后就停不下來。鮑輝在馬背上,被甩的渾身骨骼咔咔直響,就像是坐在了一條軸承壞掉了的海盜船上似的。更可怕的是鮑輝從小就有暈車的毛病,在斑馬顛噠了五六分鐘之後,鮑輝開始頭暈,堅持了一會,終於忍不住抱著馬脖子開始狂吐。
斑馬前竄后跳,左右亂甩,鮑輝也跟著在馬背上吐得異常歡快。鮑輝懷疑在自己征服這匹馬之前,會不會先被吐死在馬背上。心裡已經恨死這匹該死的馬,左手光芒劃過,藤條纏在馬身上的部分生出一層尖刺,扎進馬肉里,就在這時,像被踩了剎車一樣,斑馬咴咴慘叫一聲,四條腿立在地上不動了。
有過暈車經驗的人都知道,即使開車時可以忍住不吐,但是如果車突然停住,一定會突然暈的厲害,十有**會吐出來。
斑馬一站住腳,鮑輝身子隨著慣性向前一竄,就感覺天旋地轉,一陣反胃,張嘴一口沒消化完的午餐噴出,吐了斑馬一頭,頭頂的嘔吐物順著馬頭流了一臉。
鮑輝看著眼前的一灘「八寶粥」更噁心了,側過臉去,對著地上噴了一灘,坐起身來,還是不行,歐的一聲,又對著另一邊的地上噴了一灘,就這樣在馬背上左右開弓的吐一發而不可收拾。
鮑輝胯下那匹倒霉的斑馬,其實現在也噁心的不行,怎奈的身上扎滿了小刺,疼得一動也不敢動,頭上還被噴了一堆不明物體,眼睛都被黏黏的東西糊住了,鼻子里聞著,酸酸的味道,終於一個忍不住,嘴一張也跟著鮑輝吐了起來。
一人一馬相互刺激之下,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場面真是驚天地,動鬼神,兩位神物嘔的欲仙欲死,吐得酣暢淋漓,鮑輝固然是連酸水都噴出來了,斑馬也不甘落後吐得大小便都快失禁了。
聚攏在一起的幾百匹斑馬,連睡著的都被驚醒,詫異的瞪著大眼睛,瞅著兩個不停用嘴竄稀的怪物。過了一會兒,已經實在沒什麼可吐的了,鮑輝收回了藤條,在馬背上支起身子坐好,斑馬現在也不敢亂動,生怕背上的人再用東西刺自己。
鮑輝心說:「這回成了。」伸手在馬屁股上一拍,催促斑馬奔跑。斑馬心裡膩歪半天了,也正要奔跑發泄,放開四蹄,跑動起來。
馬群的習性,只要身邊有馬開始跑動,整個馬群都會跟隨,幾百匹沸沸揚揚的跑起來,聲勢囁人,開始鮑輝騎的馬,還跑在馬群的前頭,過了一會,就被不少斑馬超過,漸漸落在中間,馬群開始自行夜奔,非要等渾身勁力泄盡,才會停止。
斑馬在草原上常年賓士,年年都是沿著同一條路線。來到草原上的人,如果不是經過這條馬道,在草原的其他地方根本不會碰見斑馬。鮑輝騎的這匹斑馬也是循著這條跑慣了的路,抬頭疾奔,但是這條路卻不是沖著據點的方向。
看見斑馬跑的方向不對,鮑輝抬手在斑馬右臉上用力一擊,斑馬自然而然向左邊跑了幾步,剛要回到習慣的馬道上時,鮑輝又是一拳打在右臉上。斑馬畏懼鮑輝的荊棘鞭,也不敢用力掙扎,漸漸向左越跑越遠,和馬群分開了。
鮑輝向左馬群向右,漸行漸遠,終於大隊的斑馬奔入了夜色,看不見了,只是轟轟隆隆的奔跑的聲音,還能遠遠的傳過來。
鮑輝座下騎的斑馬,從出生開始就隨著馬群在這大草原上,來回賓士,突然落了單,心裡不禁陣陣惶恐,鮑輝在左右驅策之時,也不再執拗,想要往那邊走,只要伸手一拍馬頭,斑馬即刻就轉向,竟像一匹馴服多年的家馬一般。
在草原上賓士了大半天,畢竟沒騎過馬,鮑輝覺得胯下生疼,伸手按了按馬頭,斑馬放慢了腳步,鮑輝一偏腿,跳下了馬,開始步行,斑馬亦步亦趨的跟在鮑輝身後。
開始鮑輝還害怕下馬之後,斑馬會趁機逃跑,不敢離斑馬太遠。後來發現斑馬只是低著頭緊緊的跟著自己,自己走的快斑馬就快,自己走的慢斑馬也放慢腳步,竟好像是生怕被自己落下。鮑輝看得有趣,有心戲弄,突然向前竄出幾米,那斑馬驚慌的抬頭,找到鮑輝后,緊跑幾步又跟在鮑輝身後。
就這樣步行一段,騎馬跑一段,走了大半天,漸漸玉兔西沉,東方透白,天已經快亮了。鮑輝愛惜馬力,停下來坐在地上休息,放馬在四周吃草。斑馬啃了幾口草后,抬頭望著馬群離開的方向,大眼睛里濕漉漉的,明顯想要回到馬群里,鮑輝想到自己也是有家難回,拍拍馬兒說:「等到了據點,就放了你。」也不管斑馬聽得懂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