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冷蕊是個小美人
冷蕊終於把自己對於這場戰爭的想法告訴了何必。要知道國王的意思本來也不是想靠狂蜂草原上的九個軍團來擊敗暴風的軍隊,而是打算讓這九個軍團儘可能地消耗敵人的魔法戰士,失去足夠數量魔法戰士的配合,槍炮騎士團中操縱槍械的平民,是否有膽量走進遍布夜魔的叢林都是問題。
即使是槍炮騎士團進入銀月森林,礦區和森林中的城鎮駐軍,也可以藉助有利地形慢慢消耗敵人的力量,暴風深入叢林補給困難,戰爭的時間越拉長,夜魔勝利的機會就越大,在這一點上時間是夜魔的朋友。
但是,無論在後面的戰鬥進行的如何,最先迎向槍炮騎士團的九個夜魔軍團,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因為王國的財富,保護產生金幣的礦區的責任,使他們無法進入叢林,只能**裸的暴露在開闊的平原上,迎接擅長平原作戰的敵人騎兵的衝擊。
不管其他的八個夜魔軍團是什麼想法,以冷蕊為首的第七軍團,自從開赴到狂蜂草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背叛了國王,選擇了儘可能靠近銀月森林的地點設置駐地,只要等到對方攻擊一開始,就全軍退入森林,依靠有利地勢和敵人周旋。
這些高層之間關於戰爭策略的想法,底下的士兵是不知道的,魔法戰士信仰莎蓮娜女神隸屬於神殿,平時在銀月森林中拿著優厚的薪俸,要做的只是磨練武技魔法,現在有機會參加戰鬥,正是施展平日所學的好機會,一個個到了軍營都是摩拳擦掌,可是駐紮的時間越來越長,一場仗也沒有打,大部分戰士連暴風的人長得什麼樣也沒見過。
冷蕊一開始,也沒打算真刀真槍的跟槍炮騎士團在草原上見真章,連偵查兵都沒派出多少,對於這支被註定了炮灰命運的部隊,時常感到心中慚愧,幾萬個年輕的生命可能就會在明天槍炮騎士團的一個衝鋒之下灰飛煙滅。正是因為這種心理,平日里對於士兵的管束也非常鬆弛,反正冷蕊是想一到開打的時候,整個軍團就化整為零退入叢林各自為戰,現在約束軍紀與否也沒什麼必要。
人的情緒是會傳染的,主將毫無鬥志的氣氛慢慢在整個軍營中瀰漫開來。逐漸的下面的營級長官,也或多或少的猜到了冷蕊的想法,這樣一來一份懈怠的默契竟然在軍中形成。本來就是幾萬年紀輕輕被送來當炮灰的新兵蛋子,對於即將到來的戰事興奮不已,即使是長官約束也還要生事的主,現在軍中長官不加管束,幾萬名青年男女就在這軍營中揮灑青春,一個月下來,留下了不少汗水、淚水、鮮血和其他各種亂七八糟的液體,第七軍團就變成了何必剛來時的雞飛狗跳一般的局面。
冷蕊以前就聽說過關於蛋民的傳說,也曾經想過掌管戰爭與瘟疫的神裔-六翼天鴉,是不是真的就盤旋在狂蜂草原的上空,真的會留下來不及孵化的天鴉蛋么?可是為什麼銀月城中的蛋民都說自己是來自一個奇怪的地方呢?終於有一天,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布衣,拿著一把粗糙鐵劍,背著一個可笑的包袱的大男孩戰戰兢兢的走進了,自己的帳篷。這就是天鴉之子么?散播戰爭和瘟疫的凶神又怎麼會生出這麼軟弱的孩子來,冷蕊向剛剛走出草原的何必問了幾句話,回答的卻是前言不搭后語,彷彿馬上就要昏厥過去一樣,冷蕊真怕這個可憐的孩子馬上就要哭出來,叫了幾名戰士護送這個還在顫抖的男孩去了銀月城。
兩天之後,男孩回來了,穿著華麗的衣服,微笑著向自己問好,忘記了曾經見過自己這回事,接替了自己第七軍團長的職位,坦然的接受自己的行禮,住進了曾經屬於自己的帳篷,並且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自己無所謂,一個註定要去送死的軍團也沒什麼捨不得的,可是下面的士兵不喜歡這個新的軍團長,竟然替自己出頭,值班的哨兵也嬉皮笑臉的嗦落男孩,偏偏男孩還是一副施施然的模樣,看著就惹人生氣。
過了一夜,男孩好像沒有睡覺,天還沒亮就召集全軍集合,大家互相笑罵著趕往大營的空地,剛剛成為自己屬下的鎮守營的戰士,一個勁的攛掇自己,給這個年輕的大男孩一個下馬威,剛剛卸下軍團長的擔子,輕鬆起來的冷蕊,雖然不想再重新挑起,一軍之長的責任,但是想到給這個裝模作樣的男孩一點難堪,似乎也是件有趣的事情,竟然答應了一聲。
本來就已經散漫了一個月的軍團,亂糟糟的站在空地上,大聲的說笑,不給這個大男孩一點面子,散漫的就差躺在地上迎接這位新的軍團長了。
接著年輕的男孩,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捲軸來,開始讀。自己終於知道這個一夜沒睡的男孩,這一晚做了什麼,原來是寫這個東西。
男孩的聲音很輕柔,灌注著魔法的聲音,好像還壓不住下面傳上來的喧囂。可是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刺向站在空地上的幾萬人身上。慢慢的自己看到,開始還一臉笑容的掌管工兵營的鯊毒,臉色慢慢冷峻下來,這個職位不高的營長卻很正直,有幾次來勸說自己維持一下第七軍團的法紀。
男孩每說出一個字,下面的喧嘩就弱上了一分,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樣,一向圓滑的九營徐麥雖然還在大笑著,可是自己卻發現,徐麥實際上在認真的聽男孩的話,並微微的點著頭。
終於,男孩念完了,底下一片肅然,自己突然有點生氣,覺得昨天嗦落男孩的哨兵,今天散亂的士兵都變成了男孩加在自己身上的恥辱,一陣衝動,就想上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自己知道,自從男孩念完軍規之後,第七軍團就已經承認了這個新的軍團長,畢竟大家都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
彷彿是為了,維護一下自己這個過去軍團長的面子,一向是老好人的守備營營長杜維,上前去象徵性的勸說了一下,接著桑木也出去給自己討面子。
桑木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人都已經死了,自己永遠也不會知道了。可是,桑木絕對不是想去殺掉這個男孩的,亂刀訣看似凌厲的攻擊,其實刀刀都是回勁,是御攻以守的高明手法,桑氏一族的魔法武技,處處以正合以奇勝,看似進攻的招數往往是在防守,而看上去是在守御的招數又大多是在進攻。
何必一出手,自己就看出這個男孩其實是在害怕,在那一瞬間自己好像又看到了,站在自己跟前穿著破爛布衣,渾身顫抖,哭喪著臉的小蛋民。從捲軸上鋪天蓋地湧出來的一大堆魔法,就像是男孩的十七條軍規,條條皆斬,看似凌厲,實際上卻是底氣不足。
而且為了震懾實際上已經心服了自己的軍隊,男孩竟然還使出了夜魔的禁術-火藥蒲公英,人們不會害怕執掌火藥庫的高級魔法戰士,可是會害怕在火藥桶附近玩鞭炮的小孩。
當火藥蒲公英的暗紅色圓環一層層擴散開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有點後悔,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鬧到這種地步。接著桑木死了,被這個新兵蛋子軍團長給殺死了。
看著這個男孩一點一點的把桑木的頭顱切下來,冷蕊心裡還不敢相信這個可能會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就這麼被一個新兵軍團長給幹掉了。
一個美麗的女人,足以讓男人崇拜,一個美麗的魔法女戰士,可以讓男人瘋狂,而一個美麗的天才魔法女戰士,卻能讓男人產生信仰。
冷蕊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裡面,這個家庭中已經有一百多年沒有魔法天賦的人出現了,可是在冷蕊十歲的時候,卻通過了神殿的測試,當接到神殿學校的錄取通知書時,冷蕊就變成了小城鎮中的公主,城鎮中的鄰居都過來跟冷蕊的爸爸道喜,冷蕊永遠不會忘記那天豌豆城鎮里的冷松老爹,也就是自己的爸爸紅撲撲的臉蛋。
冷蕊一到魔法學校,就成為了學校中的校花,才十歲的年紀,就在學校里有了小美人的外號,而因為冷蕊的出現,失去了校花頭銜的前任校花十七歲的舞花小姐還特地跑過來,捏著小冷蕊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蛋,拎過來拎過去的看了半天,嘆了一口氣,說:「真不敢想,五年之後你會長成什麼樣子。」說完垂頭喪氣的走了,臨走時還賞給小冷蕊一塊金幣。
冷蕊被人捏著臉看了半天,莫名其妙的攥著手裡的金幣,等到舞花小姐落寞的身影消失后,就跑去買糖吃,被告知用這塊金幣,冷蕊能吃上三年的糖。
一年之後,小美人的頭銜前面又被加上了天才兩個字,才學了一年魔法的冷蕊,就跑去找已經是七年級的舞花,小手捏著被束縛咒定住的舞花小姐的臉,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舞花的臉,左瞧瞧右瞧瞧地看個不停。然後說:「真不敢想,一年之後你會長成這個樣子。」說完往舞花小姐手裡塞了一根棒棒糖,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