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 雜亂(2)
「大夫人你是肯定不會放過的,她現在說不定比我還慘。我的幾個兒女不知道怎麼樣了?」白磷神色淡淡的看著她,把自己的推測說得明明白白的。
「我自然是不會讓她好過的,她現在估計是在去滁州的路上。至於你的幾個兒女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置,不過下場不會怎麼好就是了,他們本來是天之驕子有著大好的前程和未來,現在卻淪為了階下囚甚至被發配淪為奴隸,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賜。」白汐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抵禦天牢裡面的寒潮,眉目疏淡,神色不起波瀾。
白磷沉默了一下。大夫人被發配到滁州那個滿是風沙和強盜的地方自然是不好過的,就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兒是怎麼讓陳家答應的?至於自己的幾個兒女,白磷淡淡的一笑:「他們既然是我白磷的兒女,自然要有著這種覺悟,既然能夠夠平白的多了富貴,自然也要承受貧窮。」
「呵,白磷你還真是夠不要臉的,連自己的兒女都要嫉妒。」白汐顏呵呵一笑,眼神中充滿著諷刺和不屑,她走到白磷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白磷,冷漠的盯視著他。
「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在前面我自然也要做好一個這樣的父親的好榜樣啊。」白磷不咸不淡的諷刺道,死到臨頭的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顧忌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靠著牆面。
白汐顏自然是聽出了他的意思,她也不反駁對著這樣的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諷刺的興趣。若不是自己退出白家宗族祠堂的時候白磷沒有阻攔,而在香墨閣開辦的時候白磷也算是出了點力氣,白汐顏這個時候也不會到這裡在白磷死前給他說說話。她目光在整個天牢裡面轉了一圈,最後落到白磷的身上,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白磷,我特地來到這裡給你這個機會為你的兒女求情,你是真的不想求情嗎?」
白磷端坐在石床上的身子微微一顫,沉默了下來。剛剛還一幅淡定從容的模樣這個時候卻是不敢抬頭,微微垂著。白汐顏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白磷突然出聲,白汐顏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如果你願意,看在血緣的份上,讓他們離開吧。」白磷低低的說道,語氣低沉。
「你到現在還是不想要低頭,白磷,你將你自己看的太高了。」白汐顏沉默一下說道:「你把我也看得太高了,你是謀逆大罪該當株連九族,怎麼判是皇帝的事情。」
說完,白汐顏直接走出了牢房,而在身後白磷卻是露出了一個笑容。白汐顏永遠也不會知道白磷曾經早就發現了赫連煊和她的來往,但是他卻沒有選擇深究,究其原因不過是為了今天能夠為自己的子孫謀一條後路,白磷相信白汐顏會將那幾個子女從這件事情裡面摘出來。
白磷走出天牢的大門,候在外面的是一輛朱漆色的簡樸的馬車,上面車轅上坐著的正是許影。白汐顏輕靈的跨上了馬車,掀起帘子目光掃視車內,某人果然已經在車上了。
「你怎麼又在?」白汐顏皺皺眉頭,不耐煩的說到,隨後步子一跨直接坐在了車座上面。而赫連煊優哉游哉的斜斜的靠在車廂的板子上面,神情疏懶,見到白汐顏進來坐好了。眼睛一眯,赫連煊直接把白汐顏拉過來抱在懷中,低下頭用臉觸著對方的臉。
白汐顏啪的一聲把赫連煊的臉打開,自己坐了起來整理好了自己被赫連煊弄亂的衣服,有些生氣的說道:「赫連煊,你是牛皮糖么?整天都要粘在我的身上?」
赫連煊毫不在意摸了摸自己的臉,隨後就勢躺在了白汐顏的腿上閑閑的假寐起來。白汐顏無言的推了推人,見某人根本沒有動的意思,只好將身上的大裘解下來披在赫連煊的身上。
春熙三年四月,原叛臣白磷之女白氏封公主,號平陽公主,應天佑國之請,賜婚天佑國七王爺厲王,為厲王妃。
同年四月,春熙帝為安民心,力排眾大臣的諫書,娶民間女子柏氏為後。
白汐顏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問天殿的房頂上面,看著下面的人來人往的到處找著自己就是不出聲,她躺了下來想著近來發生的事情。白磷已經被斬首,白汐顏最後還是去為白磷收殮了屍體,葬在京城郊外的一處小山坡上面。至於白汐顏那幾個兄弟姐妹,到了這個份上,白汐顏已經沒有心思再去雪上加霜。幾個平日裡面嬌慣了的咋聞噩耗,又失去了能夠依靠的權勢和金錢幾乎是一蹶不振,還好的是白夏予畢竟是個成年的男子,心思更加的成熟一點,為了自己的幾個弟弟妹妹也要振奮起來。白汐顏在赫連煊那裡求了情,讓這幾個人發配到邊遠地區去了,至少這一輩子是沒有可能再回到京城這個繁華之地了。
只是這幾個人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生存能力的,白汐顏不過是放任了他們兩天就幾乎看不出人樣了,把最為軟弱的白憐憐竟然推出來去乞討!白汐顏知道這樣下去這些人不過落得個餓死的結局,想了想還是把他們安排了一下,讓何臨風在那邊的掌事人照顧兩分,至於能夠多麼的照顧就是不可能的,白汐顏自覺自己做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是格外的手下留情了。
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后,白汐顏已經搞不懂自己當初想要做的是什麼了,然而偏偏的是赫連煊竟然趁她沒有反應的時候竟然頒布了那樣的聖旨,賜婚!
白汐顏聽著某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而那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然後自己上方的月亮就被某人的身影擋的嚴嚴實實的,一絲光亮也沒有透出。白汐顏推了推,沒有推動。
「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赫連煊翻了個身靠著白汐顏也順勢躺下了,並且拿起白汐顏的一隻手舉起來細細的對著月光把玩起來,而且還玩的不亦說乎。
「我說你是真的沒有毛病么?一會不見人就積極地出來找人,而且還總喜歡往我身上靠。」白汐顏抽回自己的手很是嚴肅的撐起身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赫連煊問道。她是真的覺得赫連煊的緊迫盯人的政策來煩人了。一天到晚都要在他視線裡面才行,一會兒不見人影就會滿皇城的大費周章的找人,而且只要找到人就一定要往人身上湊,十分的粘人。
白汐顏是最受不了這樣的。她自己本來就有一個香墨閣需要打理,再加上何臨風去了南方這臨風樓也是間接地交給了白汐顏在打理,一天的事情算不上少,再加上最近白汐顏在研究怎樣改製紙張,前世就是有人講原本易破碎又容易受潮的紙張改進了一下,新的紙張不容易碎而且保存的時間非常久。白汐顏本來就是做的文人生意,自然明白這新的技術能夠為她帶來巨大的利益,所以自己一直在研究這會子事情,偏偏赫連煊是個離不開的總是要巴著她讓她沒有時間做事情,時間短了還行,可這時間長了白汐顏就發起了脾氣。而最近赫連煊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封她為平陽公子,並且賜婚給天佑國的厲王這一件事情就是引子,讓白汐顏各種的暴躁,各種的想要揍人。雖然說天佑國的厲王和現在的赫連煊是同一個人,但是白汐顏心理上面還是有些疙瘩的,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赫連煊將白汐顏的手拉下來手掌扣著,眼神中充滿了寵溺,他同樣坐起身來:「我知道你在氣什麼。不過我做這個決定也是有緣由的,只是怕你不答應所以先斬後奏嘍。」
「什麼原因?」白汐顏瞪了赫連煊一眼,只不過這會兒卻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定定的看著赫連煊等待嘴巴上面說得好聽的某人一個解釋。
赫連煊到不介意白汐顏這幅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愛上的原因,現在的赫連煊看著白汐顏不管怎麼看都覺得是賞心悅目的,就像是現在赫連煊直接當做白汐顏是在發小脾氣,而夫妻之間發發小脾氣卻是沒有關係的,說不定還可以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
「現在曲楠國這邊已經暫時安定下來了,陳家從叛亂過後就已經被我狠狠的打壓了,翻不起什麼大浪。南方的旱情我也已經把蘇卿離派了過去處理,曲楠國內暫時已經沒有什麼大事情了。而在天佑國那邊,老皇帝已經是病入膏肓只是不肯服輸的強撐著,不過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太子今年可是已經四十歲了,他估計也已經等不及了。我已經必須回去了。」
赫連煊把白汐顏攬在懷中:「我知道你是個不願意被約束的人,本來我也並不強求,但是隨著日子一天天臨近我還是忍不住了,所以才會先斬後奏。我知道你會生氣怪我,可是……」
「哼。」白汐顏哼了一聲:「知道你還這樣做?」
赫連煊苦笑了一聲,好聲好氣的哄到:「好了好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麼,又問道:「你真的不願意和我一起回到天佑國?」
「你說呢?」白汐顏反問了一句,在看到赫連煊低沉的神情時候又說道:「你都替我先斬後奏了還來問我幹什麼,難道我能夠抗旨不尊么?」
赫連煊聽到後來眼神越來越亮,之後立即抱住了白汐顏,狠狠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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