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狂暴發作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崽崽嫌棄的樓然,全副武裝的坐在洞口不遠處吹著冷風,原因無他:日子太無聊了!
之前的日子,就算怕冷很少出去,但至少每天還能放風。如今只能在方寸之地活動,樓然覺得分外憋屈。雖然多了一個人相伴,但樓然因為早上的事情很是尷尬,不願意多說話,況且虎余身上的傷不少,需要靜養,吃過早飯就讓虎余多休息,而虎余沒能擋住累神和睡神的召喚,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樓然睡不著,卻又無事可做,聽著外面震耳欲聾的聲響,腦袋裡吐槽裝修都沒這麼惹人嫌!「呼嚕~呼嚕~」虎余的鼾聲與外面的聲響交相呼應,若不是吹著冷風,樓然都不能確保自己能夠保持理智不去暴打虎余,然後將他的耳鼻喉全部塞住!
這樣的日子才剛剛開始,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樓然仰天望著洞頂,長長的嘆息!接著鬱悶的轉頭看看睡得香甜的虎余,恨牙痒痒,他也想這樣一睡不起,至少時間不會那麼難捱。若是能夠冬眠,那就最好不過了!最起碼這所謂的寒冬,在眼一閉一睜之間就過去了。
許是感受到樓然的怨念,虎余醒了,他抹去嘴角流下來的口水,坐起身,裹緊獸皮,抱怨道:「樓然,好冷啊,你有沒有感覺到?我都睡不著了。」
睡不著?睡不著鼾聲都那麼大,那要是睡得著不得震天了?樓然轉過身繼續盯著外面,不予理會。
見樓然沒回話,虎余還以為他沒聽到,又重複一遍,末尾加上一句:「獸皮不夠,你坐過來,兩人一起蓋暖和!」
其實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吧?樓然咬著牙止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腳。
「樓然?」虎余試探著叫了一聲,沒有回應,又提高音量叫了幾聲,依然沒有答覆。咒罵一聲鬼天氣,虎余妥協了,拖著傷腿,忍受著地面的寒冷,挪到樓然耳邊,大聲的叫了一聲:「樓然!」
被突然而來的大嗓門嚇了一跳,樓然邪火四起,冷不丁的轉頭對著虎余的臉就是一拳:「你叫魂啊!」
「哎呦!」虎余委屈的摸著臉,「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所以我才近了些,看,現在我說話你能聽到了吧?」
「那你也不用離這麼近吧?」樓然感覺很無力,蔫蔫的回道。耷拉著腦袋,抱怨著好難過的日子啊!然後突然站起身對著外面怒號:「啊!!!!!!」
山洞的回應無形中加大了音量,震得虎余的耳朵生疼,難道樓然這是在報復我?怎麼感覺他這麼可愛呢?
「虎余,你們寒冬都在山洞做什麼?」樓然發泄完,覺得還是找點事情做,一個人無聊,還是兩個人搭伴兒找點事做吧。
「啊?就是睡覺啊。」虎余想著他過去的人生中,每當寒冬大部分時間肯定是睡覺的。
「一直睡,你能睡得著嗎?難道你也冬眠?」
「沒事當然睡得著,餓了吃東西,不餓就繼續睡,兩天吃一頓也可以。這樣能省不少食物,不過是要獸形才可以,人形根本睡不了那麼久。」虎余說完挨著火堆進了點,要是兩人一起睡多好,既舒服又暖和,「這個山洞太小,我都沒法化獸,所以睡的很少。」
「雌性也是?」你這也叫睡的很少?
「雌性睡得比較少,不過大部分時間也在睡,每天吃一頓也可以。」說完,虎余又畫蛇添足了一句,「我阿姆和阿哥生前就是這樣的!」
所以就我一個異類?大冬天睡不著,每天想吃三頓飯!哎,身在異鄉為異客,外表不管怎麼相像,內里和習慣都是不相同的。怎麼會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感?
「阿嚏!」虎余打了一個打噴嚏,打斷了他想要安慰樓然的話。
好在樓然也就低落了那麼一會兒,見虎余被凍著,到少有點愧疚。便扶著他躺好,將自己身上的獸皮分了一半給他。
「好無聊啊,虎余,找點事情做吧!」樓然坐了一會兒,依然沒辦法睡著,沒道理兩個人還這麼無聊啊?
「啊?那你想做點什麼?」虎余緊張了,難道他想的是阿爹和阿姆喜歡做的事情?
「算了,你給我說說你們打獵的事情吧。」
「好啊。」虎余有些失望,不過想到能夠讓樓然見識到自己的神勇,便興奮的講了起來。「我先跟你說,那時我還未成年,跟著阿爹去第一次去打獵,遇到了一群覓食的黑眼獸,部落里的其他的人分工狩獵,我在一旁學習。哪知道一頭懷崽兒的黑眼獸不知怎麼朝我跑過來,當時族人救援不及,我差點嚇傻了,不過好在最後關頭……」
伴隨著虎余的講訴,樓然本來是想打發時間,誰知竟然越聽越覺得有趣,不時的問幾個問題。聽到危機時刻,他不免熱血沸騰,恨不得親身參與戰場。
就這樣,虎余每天給樓然講他的打獵史,當然那些被獵物絆倒,被獵物戲耍的片段是肯定沒有的,不過為了討樓然歡心,努力抹黑一些優秀單身獸人也是可以做的。於是樓然聽到的都是虎余如何神勇,部落其他獸人則不時出點小狀況,增添樂趣。
講完了自己的狩獵史,虎余開始講述他的阿爹阿姆是如何的恩愛,中間穿插著他自己以阿爹為目標,為未來伴侶赴湯蹈火什麼的誓言,以圖告訴樓然他是一個可靠的獸人!
日子轉眼過了十天,極暴風雪,絲毫沒有停滯的跡象。雖然外面沒有積雪,但是冰層卻是厚了不少。虎余本身身強體壯,傷勢好了大半。之前剝下的獸皮已經能用,兩人倒是不用再面對清晨尷尬的局面,樓然對此表示十分樂意。
這天,樓然聽完虎余阿哥和哥夫的慘劇,守著火堆,心疼著崽崽那個孩子,恨不得立馬能夠見到他,對他十萬分的好。抱著獸皮感慨的樓然沒注意到虎余眼中紅光閃爍,額間青筋暴起,滿臉猙獰。
「沒想到還有如此殘暴的事情。所以之後你就一直養著崽崽?」
「恩,近幾年部落里再也沒有進行狩獵交流。若不是我當時受傷,我一定不會讓他們回去的!」虎余很痛苦,若不是他當時沒用,怎麼能讓那些犯了錯誤的無恥獸人安然無事的離開?
樓然安慰的拍拍虎余的肩膀,「以後一定有機會報仇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崽崽撫養長大。」
「恩,還有虎紋,他是在他阿姆的部落,看著他阿爹慘死的。還好事情發生的時候崽崽還小,阿哥臨死前只想讓崽崽過簡單的生活,所以這些事情都沒有告訴過他。」
「一切都會好的!」樓然詞窮,不知道怎麼才能真正安慰虎余,最後決定給他獨處的空間,便道:「你先歇會兒,我去做飯!」
外面狂風呼嘯,虎余幾次痛苦的跟樓然說話都被無情的淹沒了。
等樓然將飯做好,虎余整個人都不好了,全身上下都揮發著暴虐毀滅的氣息,將叫人吃飯的樓然嚇了一跳。
樓然看著趴在地上,刨著地面的虎余,再瞅瞅四處散落的獸皮,後背不由得一涼,心裡猜測著,難道是因為提起傷心事所以難過成這個樣子了?
「虎余,你怎麼樣?」樓然小心的詢問,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不敢上前了。
「啊!!」虎余痛苦的哀嚎,他感到一股暴虐的氣息在體內流竄,怎麼都趕不出去。
得不到回答,樓然開始思索到底怎麼回事,好半晌,他想到一種可能:狂犬病!
在他看來應當是在虎余跟獵物搏鬥的時候被咬傷,病毒侵入他的體內,經過了比較漫長的潛伏期,此刻發作了。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樓然不禁暗暗叫苦,他雖然知道狂犬病,但是不知道怎麼處理,更沒有疫苗,該怎麼辦呢?
沒留給樓然時間想更多,虎余縱身一躍,矯健的身姿,瞬間移到樓然身邊,雙手抱著眼前味道甜美的東西,恨不得將其揉碎放進自己的骨血里。
「痛!虎余你瘋了!」樓然被抓的生疼,抬腿給了虎余兩腳,「你給我清醒點!」
虎余吃痛,臉上有一瞬間的掙扎,雙手稍微鬆了一下,嘴裡模糊不清的道:「血,血!」而後眼中血腥更重,又將頭埋進樓然的脖頸,張嘴咬了下去,鮮血很快流了出來。若不是隔著獸皮,樓然覺得他的動脈肯定就這樣被切割了。
許是鮮血滋長了虎余的暴虐,他順著好聞的味道一路啃食下去,然後覺得隔著的那層東西實在是太礙事了,兩手一揮,直接報廢了樓然的衣服和獸皮。然後虎余滿意的在白嫩的肌膚上,留下一串齒痕,從脖頸一直延續到腰間,接著又向上移動。齒痕下的鮮血滲出,看上去慘烈務必。
殘暴狀態下的虎余,嗅到血腥的甜味,重新回到這些傷口將鮮血一點點舔舐吸進嘴裡。
力量懸殊,掙扎不開的樓然滿臉屈辱的承受著疼痛,以及被舔舐傷口上傳來的異樣感覺。心裡怒氣滔天,他應該直接出去,就是死在風雪裡,也不願被這樣對待!
血,血!你以為你是吸血鬼嗎?我特么的又不是專門給你配備的食物!
不對,血?
暴怒狀態下的樓然突然想起一件事,血應該是血獸之血,虎余曾經說過,獸人每兩個月需要飲血獸之血,否則會狂暴的。想來他已經有兩個月未曾飲了。
血獸,對了,之前的那隻血獸就掛在柴堆上,若是發現之後他能立刻將血獸拿下來,就根本不用承受這種虐待!
不行,一定,一定要將血獸拿下來!樓然轉頭看向離他僅有幾米之遙的血獸,心裡默默的盤算著。
不管樓然如何盤算,在他身上的虎余因吸血之後,情緒逐漸向另一個不可控制的方向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