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蒼樓搗亂

還沒到第四個月圓之日，集市上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部落,用於交換的幾千米長的石台上已經有多半擺滿了東西,長相各有特色的獸人和雌性在集市上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猿合作為長者主動看守石台,讓其他人去見識見識。

此地人員混雜，樓然的唐刀自然不能帶出來招搖,只得裹了獸皮拿在手上。蒼樓拉著猿大頭的等人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樓然只好自己一個人逛。

各個石台上放著五花八門的東西，各色的獸皮、五顏六色的蛋、香味濃郁的泥巴、鳥巢、羽毛、魚、貝殼、血獸、麻布、棉布、礦石、水果等等,讓樓然好好的見識了一番，原來還有那麼多東西他沒見過。

不過他的重點是找人，可惜這些獸人全部人形,根本不清楚哪些人的獸形是白虎,他也問了幾個人知不知道白虎部落的人在哪裡，可惜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

一圈下來，沒找到任何線索很是失望，但想著便宜兒子，樓然便用五張獸皮換了一串貝殼和一個海螺，準備送給他做玩具，怎麼說他現在也是有兒子的人了。

「小樓，你走慢點！」猿貓仔覺得很無奈，這孩子怎麼比他一個大人體力都強。

「貓仔，你快點，那邊有好看的花。」蒼樓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怎能不興奮？

「哎呦！」蒼樓跑著跑著撞上前面突然停下來的人，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真疼！

「小樓，你沒事吧？」猿貓仔看到蒼樓摔在地上，趕緊撥開人群把蒼樓扶起來，看到前面那個還停在原地的獸人，不由的生氣，「你是哪族的？一個獸人怎麼能欺負一個小孩子？」

「貓仔，我屁股好疼，腦袋也疼。」蒼樓開始撒嬌。

「來，貓仔叔給你揉揉，不疼啊。」

等安撫好蒼樓，猿貓仔見那人轉過身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他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撞了人不知道道歉啊？」

「對不起。」那人倒也從善如流，隨即有些猶豫的問道，「請問你是哪個部落的？」

「黑猿部落，怎麼，想打架？」猿貓仔臉色不善，平時的時候大家很少問及這些問題。

「不是，不是。這個孩子也是你們部落的嗎？」那人繼續問，「我聽你剛才叫他小樓，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樓然的人？

猿貓仔不由的警惕，將蒼樓抱在懷裡，難道這獸人是石狼部落的人？遂惡狠狠的問道，「關你什麼事？」

「你不要誤會，我是……」

還沒等那人說完，猿大頭趕了過來，「貓仔，你倆怎麼在這兒？」看到那人，不由的問道，「這是？」

「壞人！」蒼樓突兀的說道，「就是他剛剛把蒼樓撞到了，嗚嗚，大頭叔，我好疼。」

「什麼？！」猿大頭怒了，等著那人道，「你一個大人竟然撞一個小崽子？看我不揍你。」

說完掄著拳頭就要上前打架。

「大頭叔，算了。我們回去吧，回去晚了，阿姆要擔心了。」蒼樓可憐兮兮的說道。

猿大頭雖然奇怪蒼樓改了稱呼，不過白然本來就是他阿姆啊，倒也沒有多想。停了手，留下一句，「這次先放過你！」便從猿貓仔懷裡抱過蒼樓，放到自己肩膀上往回走。

貓仔也甩下惡狠狠的眼神走了。

留在原地的那人自然是虎余。他突然聽到一個「樓」子，不由的激動。畢竟這麼多的部落，基本沒有用這個字的，具他所知，如今只有一個樓然。

既然這個孩子名字里有樓，說不定跟樓然有什麼關係，誰知這人竟然是蒼鷹族的。

說不失望那是騙人的。

虎余嘆口氣，心裡難受的緊。已經四年了，樓然杳無音訊。這四年他每年都來集市，希望能夠碰到樓然部落的人，哪怕是得到一星半點的消息也成。可惜，每次都失望。

但願，今年不一樣吧。

等樓然回到黑猿部落的石台前，蒼樓等人已經都在了，兩個小雌性正跟前來看東西的中年雌性介紹毛衣。

「阿爸！」蒼樓見到樓然就把他抱住。

「怎麼了？」樓然挺奇怪的，這孩子除非犯了錯，平時很少跟人撒嬌的。

「我剛才被一個粗魯的獸人欺負了，他竟然把我撞倒還不道歉，惡狠狠的想吃了我。」蒼樓趁機抹黑。

「什麼？」樓然很生氣，怎麼會有這麼沒品的獸人，「那人在哪兒？我去教訓他。」

「大頭和貓仔已經把他嚇走了，阿爸，外面好可怕，我們回山洞，好不好？再說也該吃飯了。」蒼樓終於說出了他的最終目的。

「小樓餓了？」剛剛交換到香粉的小雌性聽蒼樓餓了，立馬跟猿合建議，「合叔，我們回山洞吧。反正正式交易還沒到，時間多的是，我們的東西很少歡迎，不用擔心剩下。可不能把小樓餓壞了。」

「成！」

於是一行十人無視周圍奇怪的眼神，浩浩蕩蕩的回了山洞。

「虎余，你怎麼了？」虎亞看著虎余獃獃的看著剛剛走過的一行人，不由的差異。

「沒事，只是又看到一個背影像他的。」虎余自嘲的笑笑，他都不記得自己已經弄錯多少次了，如今再也不敢貿然的上前。

「別擔心，也許這次他就來了呢。」虎亞也知道這話有些空泛，不過安慰而已。

「但願吧。」

接下來的幾天，蒼樓一反常態，窩在山洞裡讓樓然陪他，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那個獸人嚇到了，一個個都嚷嚷著再碰到那人一定好好的揍他一頓。

而蒼樓呢，他正在苦惱著。他有種直覺，那天見到的那個獸人是沖著他，或者沖著樓然來的，而沖著樓然的可能多一點。他心裡各種不樂意，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黑猿部落的人對他很好，若是樓然跟著別人走了，他勢必要成為小拖油瓶。萬一那獸人不喜歡他該怎麼辦？萬一白虎部落的人不歡迎他該怎麼辦？萬一……

再加上前兩天他攔下了猿合阿爺遞給樓然的消息：白虎部落的人也來了。

焦慮已經不能再形容他此時的小心情了，那群沒心沒肺的人照樣吃好喝好玩好，誰來安撫一下他這顆脆弱的小心靈？

轉眼到了月圓之日，這片大陸上的部落想要參加集市的幾乎全部都到了。

蒼樓無法繼續拖住他家阿爸躁動的男人心，不情不願的跟著到了集市。哎，沒想到這日頭也這麼讓人討厭！

幾千米的距離，人頭攢動，一個個以物易物換取需要的東西。

樓然心不在焉的盯著過往的行人看，可惜的是並沒有看到熟悉的人。

而旁邊正在拿毛衣跟人交易的猿合，則是很詫異，難道樓然害羞了？知道白虎部落來了，不好意思去找？不過雌性的心思不好猜，再說他也忙，等有時間了再問問好了。

過了幾日，依舊沒聽猿合他們說有消息，樓然急得要死。若在集市上不能碰到，他就要沿著尼雅河往回走，不說路上數不盡的危險野獸，就是那些斷崖峭壁，都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逆水行舟什麼的就更不用考慮了。

這天，黑猿部落差不多換好了需要的東西，石台上只剩下五個大鍋二十個小鍋。其他東西都交換出去了，而鍋只交換出去了兩個，這兩個還是有人獵奇才換回去玩兒的。挫敗的種黑猿族人，心情低落的守著幾個鍋，想著難道要帶回去？這鍋這麼好用，這些人怎麼都不識貨？

再次失望而歸的樓然心裡尋思著還是開口再問問吧，他一個人實在找不到。

見石台里的幾人情緒低落，問明了原因，直接讓他們打獵劈柴，在石台上開始架鍋煮肉湯。

這次的肉湯可不像樓然剛來這裡時那樣簡陋，裡面放入了不少調味品，還有代替味精的香精等等。濃郁的香味飄了很遠，引得大半個交易場上的人聚攏過來。

「好香啊！」

「這是什麼味？」

「那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怎麼裡面出來的東西這麼香？」

「兄弟，你是哪個部落的？那東西是什麼？」

……

「我們是黑猿部落的，這是我們部落的特產——鍋。大家也看到了，從鍋里出來的東西，不用擔心黑灰，只要稍加註意就不會糊掉，味道還異常的鮮美。」猿大頭臨場發揮，倒也不怯場。又指著那堆鍋說道，「那個大的，煮一鍋足夠一家三口吃飽，我現在用的這個就是小鍋，用來給雌性加餐再適合不過了。而且這鍋結實，只要不使勁砸，絕對能讓你們用一輩子。來來，這鍋肉好了，哪個兄弟來嘗嘗？」

圍觀的獸人雖然被饞的要死，但是對於未知事物他們還是抱有一定的戒備心思，一時間倒是沒人動彈。

「我，我來！」一個強壯的小雌性撥開眾獸人，霍霍的走上前，給自己盛了一大竹筒的肉湯，也不嫌燙口，稀溜溜的吃完了。末了，拍拍自己的小肚皮，對著猿大頭伸手，「再來一筒！」

看著小雌性吃的開心，其他獸人不好意思上前了。反倒是五六個雌性一擁而上，轉眼一滿鍋的肉湯見了底，讓沒厚著臉皮上前的雌性暗恨。而那些獸人見雌性們一個個喝的那麼開心，心思都動了。

轉眼間，所有鍋被換走了，連正在火上架著的那個也有人預定了，不少人開始預訂明年的份，猿合那裡一下子收了上百件的訂單。不過他們也實在，特意提供了煮肉用的調料。

猿合等人看著那成堆的獸皮、貝殼、獸牙等等，手舞足蹈的表達自己的興奮，樓然也被他們傳染，跟著鬧起來。

而蒼樓小朋友，在圍觀的人群散了之後，便坐在石台上，惡狠狠的瞪著一直盯著他阿爸的獸人！就是那個撞到他的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

虎余找了幾天，想著今年看來真的要失敗而歸了。如此想著，便準備給弟弟和兒子換些東西，不能空手而歸。誰知，沒走幾步便碰到一個獸人開開心心的舉著黑乎乎的東西跟一旁的雌性炫耀，說那東西叫鍋，煮東西很好吃等等。

虎余激動了，鍋，他頭一次在外面聽說了鍋，那一定是樓然，不是樓然也是跟樓然部落相關的人。

激動萬分，虎余上前攔住兩人，讓那獸人還以為虎余是來跟他搶雌性的，差點打起來。待明白他的來意，后很熱心的幫他指了路。

當虎余到達的時候，樓然正開開心心的跟別人慶祝。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人。

虎余就停在那裡，眼睛都捨不得眨：真的是樓然，活生生的樓然！

幸福來的太突然，讓虎余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對於瞪著他看的小孩兒，沒看見，現在哪裡有時間在乎？

漸漸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異常，樓然覺得奇怪，轉頭就看到虎余站在那裡看著他。

心臟跳動的厲害，樓然長大嘴巴僵在原地，滿眼驚喜的看著虎余，那目光看也知道是見到愛人的驚喜。

猿大頭和猿貓仔跟樓然玩的最好，他們可記得樓然是一個人獨自飄蕩到黑猿部落的，在加上追求無果都是因為這個傢伙，前段時間還欺負了蒼樓，兩人相視一眼，在虎余樓然沒做出反應之前，直接上去對著虎余開揍。

虎余猝不及防被按在地上，很是挨了幾下。不過他又不是軟蛋，反應過來之後，以一敵二，勉強打平。

「虎余！」

白虎族的人趕了過來，白飛飛直接哭了起來。

「你們在幹什麼，不要打虎余！哥，你們快上去幫忙啊！」

圍觀的眾人，眼神怪異的看了白飛飛一眼，怎麼會有這麼荒謬的雌性？不知道幫忙是對獸人的侮辱嗎？

樓然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趕忙大吼一聲，「住手！」

果然，三個獸人住手了。

「小然，不能就這麼放過他。」

「對！這人該揍！」

「阿爹，你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上次就是他欺負我的。」蒼樓對著猿大頭說完，又對著樓然道，「阿姆，你怎麼讓阿爹和貓仔住手，不應該給我報仇嗎？」

蒼樓的話一出，瞬間驚呆了所有認識樓然的人。

還沒等眾人消化，又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阿爹，就是這裡，我要跟他締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