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超級管家御宅軟體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葉重華一直以為項秦是職業寫手，因為他所在的電腦很乾凈，除了小說真是什麼其他專業相關的東西都沒有。結果第二天得知對方要去上班，他還愣了好一會兒。

臨走前項秦告訴他今天要在公司工作到晚上八點，而再過一個小時會有鐘點工陳姨來打掃別墅，她有別墅的鑰匙，不用攔著她。

項秦沒有說自己是什麼工作，葉重華也沒有問，他想，對方這麼有錢又有時間，不外乎是董事一類的吧，他只需知道對方是秦皇漢武就足夠了，至於其他身份，跟秦皇漢武比起來真是微不足道。

項秦走後，整棟別墅就成了葉重華的天下。別墅裡帶電的東西他都可以操控，不過也僅此而已了，他觸碰不到實體，比如就算打開冰箱的門，他也吃不到裡面的東西啊！思來想去，他唯一能娛樂的就剩下遊戲了，也只有玩遊戲的時候他才會有一種自己還是人類的錯覺。

上午九點，正如項秦之前提到過的，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開門進了別墅，門口的監控隱秘地將對方全身上下掃描了一遍，資料直接上傳系統：【姓名未知，性別女，年齡四十九，身高……體重……身體素質：輕度退行性關節炎。無隨身攜帶危險品。身份：普通訪客（可修改）。危險等級：無危險性。首次來訪，已寫入資料庫。】

這是超級管家御宅軟體的功能，會自動登記第一次進入別墅的人員。以後如果對方再次來訪，就只有在身體素質改變或者危險等級提高的情況下才會提醒，不然便會直接保存來訪紀錄等待房主隨時查閱。

這款軟體將訪客的身份分成四個等級：普通訪客（時刻監控，私密空間除外）、貴賓（機密地點監控，不設機密地點則無監控）、家人（無監控）、危險訪客（時刻監控，警報準備，攻擊準備）。危險等級從高到低分別為s（極度危險）、a（高度危險）、b（危險）、c（有一定危險性）、無危險性，是根據訪客隨身攜帶的物品以及身體素質來判定，用的是這個時代的標準。

除此之外，超級管家會與另一款名叫「家庭醫生」的軟體配合，通過掃描測試出來者的體溫、脈搏等數據，進而初步判斷來者身體的健康狀況。據說軟體是根據中醫把脈診斷病情的原理來開發的。

這裡不得不提到項秦在資料庫中的數值：【姓名項秦，性別男，年齡二十九，身高188cm，體重78kg，身體素質：強壯。身份：房主。危險等級：a，高度危險。】在沒有裝備武器的情況下，危險等級竟然能夠達到a，可見其看似無害（？）的外表下隱藏著多麼強大的力量。

葉重華隨意瞄了眼中年婦女，這個人長得挺親切的，令人一看就心生好感，既然項秦能夠給她別墅的鑰匙，並沒有提醒自己不要被她看見，這說明她在某些方面還是值得信任的。葉重華把對方在資料庫中的姓名改成陳姨，注意力重新轉回遊戲上，反正即使出了什麼事超級管家也會第一時間發出警告。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葉重華酣戰正歡的時候，一陣禮貌的敲門聲傳來。由於主卧已經被默認為機密地點，普通訪客即使有鑰匙，在沒有得到邀請的情況下也是不能進入的。門外的陳姨剛才只是習慣性地敲了敲門，發現擰不開門把手就開始找鑰匙準備開門。

葉重華在考慮應該離開房間假裝自己不存在，還是請對方進來。不過想到項秦好像沒有避諱對方的打算，他索性不躲了，當然，智能系統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全息投影如此真實，只要不進行肢體接觸，根本很難發現他不是正常人。

揮散虛擬電腦，葉重華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請進。」話音剛落，門自動打開。

陳姨嚇了一跳，顯然沒料到房間里有人，擰著清洗工具一時愣在門外。

「你好。」葉重華不動聲色地點頭。

「您好，我是項秦先生請來的鐘點工。」最初的小慌亂后，陳姨很快調整過來，心理素質倒是不錯。

「陳姨是吧，他提到過你。」葉重華語氣平和，既不顯得熱情也不會過於冷淡，「我姓葉。你繼續你的工作，不必顧忌我。」說著他坐到電腦前，拿起桌上的一本書（虛擬）翻閱。

「葉少。」陳姨低眉順眼地喚了一聲，識趣地開始工作。

保持著這種高冷狀態假裝看了會兒書，葉重華很快裝不下去了，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拉著陳姨閑扯，多聊幾句就原形畢露。陳姨倒是個會看眼色的，剛才葉重華端著少爺架子，她就眼觀鼻鼻觀心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一旦對方打開了話匣子，她又能把氣氛炒熱起來。葉重華暗嘆了一聲，這性子倒是跟他的媽媽很像。

其實陳姨每隔三天就會來打掃別墅一次，前一段時間自己之所以沒有遇到她，是因為她家中有事請了長假。陳姨不會去談論與項秦有關的話題，倒是葉重華主動告訴她，以後她可能會經常見到自己。對此陳姨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但她只是聰明地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提。

別墅中一人一智能系統相處愉快，公司里好幾天沒來上班的項秦卻對著堆積如山的文件皺眉。

「重華，有什麼能夠快速批閱文件的軟體么？」等了一會兒沒人回答，項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在家中，「嘖。」脫下眼鏡捏了捏鼻樑，看樣子得找個時間將公司的電腦也納入重華的系統範圍。

繼續處理文件，但一個小時過去，項秦仍然無法集中精神，心神總是被昨天只玩到一半的遊戲佔據，然後很快又開始惦記著重華在做什麼，會不會笨到被陳姨發現他的不同，以後自己是不是應該多找點事情讓他去做，省得他總是仗著全息投影整天有事沒事就在自己面前瞎晃……不過一想到他會從自己眼皮底下消失，突然又覺得整棟別墅太過空蕩了。

原本打算工作到晚上八點，可這還不到午飯時間呢，項秦就收拾東西決定提前下班。

項秦出入別墅不需要鑰匙，超級管家會根據他的行動做出相應的判斷，比如他只要走到門口，大門會自動打開。平時他可以用聲音操作所有被納入系統控制的家電。即使身處別墅之外，也可以通過手機遠程操控。

回到別墅時，陳姨獨自一人正吃著午飯，看見項秦急忙起身：「項先生回來啦。您要用午餐嗎？」

「嗯。」項秦隨意應了一聲，鬆了松領帶，脫下西裝掛到衣架上，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重華。

陳姨看了眼他的臉色：「葉少說他先回家了，下午再過來。」

葉少？重華？葉重華？這小子怎麼乾脆把國師的姓也用上了？項秦眯起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轉身上樓：「午餐做好後送到我的卧室。」

「是。」

項秦推開卧室的門，就見葉重華拽著企鵝的小翅膀沖自己打招呼：「hi！不是說晚上才會回來的么？」

「我擔心你嚇跑陳姨。」項秦漫不經心地找了個理由，隨手把帶回來批閱的文件堆到書桌上。

「怎麼會！我也是有分寸的好么！」葉重華先是氣鼓鼓地瞪他，然後又得意洋洋起來，「她根本沒有發現我的身份，還以為我是你的新朋友，來你家做客的。我告訴她以後她會經常看見我，她可驚訝了！」

「因為我不喜歡有人來打擾我的生活，即便是我的朋友。」項秦的回答顯得別有深意，「我喜歡獨處。」

葉重華一愣，這話說的，就差沒有直接開口把自己趕回電腦了。他苦惱地糾結起一張臉，好不容易走出屏幕，能假裝自己是個正常人，結果剛解放沒幾天又要被關回去嗎？如果這是項秦所希望的，那他也只能照做，不僅是因為對方的命令自己不得不聽，也因為他不想讓對方討厭自己。

本來變成智能系統就不是他的意願，而不幸中的萬幸，他的所有者是秦皇漢武，他不僅參與制作了自己最喜歡的小說的衍生品，還能把國師的人設變成自己的樣子，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要是他惹惱了對方，萬一對方丟棄他或者直接交給瘋狂的科學家做各種研究實驗，那他該怎麼辦？

權衡之下葉重華只得讓步：「那……我以後少出來一點？」他睜著水汪汪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項秦，試圖給自己增加一些同情分，懷裡的企鵝也同時改變表情跟著裝起可憐來。

面對兩雙幾乎一模一樣的淚泡眼，項秦勾起嘴角：「沒必要，你跟他們不一樣。」

「咦？為什麼？」準備了很多理由誓要抗爭到底的葉重華，唯獨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應，峰迴路轉？

「因為，」項秦鄭重其事地回答，「你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葉重華直接炸毛了，舉起手中的企鵝朝對方扔了過去。

項秦也不躲，就這麼站在原地，任由企鵝穿過他的身體落到床上，彈性不錯還彈了兩彈，最後企鵝滾進床角，獃獃地抱著腦袋「嘰」了一聲。葉重華紅著眼眶瞪了他一眼，轉身就消失在他面前。

項秦頗為無辜地摸摸鼻子：「似乎逗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