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唐豆傻眼了
喧鬧聲音愈加飄渺,馬車也顯得顛簸了起來。唐豆非常想要看一眼到底到了哪裡,但是看著面前的兩章冷麵孔,還是強忍著好奇之心,老老實實地當石頭了。
耳邊隱約是鳥鳴之聲,有樹林婆娑摩擦之感。唐豆心頭疑惑,怎麼像是到了荒郊野外?
左連袂微微抬了眼皮,撥開窗戶看了一眼,淡淡道,「顧公子,到了。」隨著他的聲音,馬車的速度也愈發緩慢,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趙輕閑神色不動,輕輕「嗯」了一聲,左連袂便打開了車門跳了下去。趙輕閑下車前,掃了一眼滿臉茫然的唐豆,蹙了蹙眉,徑自下去了。
兩人只留給了唐豆一個瀟洒的背影,唐豆看著空蕩蕩的車廂,遲疑了下,還是推開了門。
眼前是一片幽暗的樹林,高大的樹木層出不窮,密密麻麻地掩映住了遠處的風景。有重山隱約露出邊沿,一條蜿蜒的小徑在不遠處隱現。而趙輕閑身著一襲白衣,手執摺扇,悠悠然抬首看向遠處,透著說不出的風流。左連袂身著一襲黑衣,淡雅隱晦,與趙輕閑站在一起,更添了幾分相諧之感。
像是感受到唐豆的眼神,趙輕閑攸然回頭,有陽光輕輕打在他白皙俊雅的臉上,唐豆一時有些恍然。這完全不像是殺人如麻的當今聖上,倒像是鄰家的好兒郎。
而且,這是她見過的最好的男子……之一。唐豆一時間心跳加快,竟然有些痴了。
看著唐豆傻獃獃的模樣,趙輕閑臉上嫌棄的表情一閃而過,冷哼道,「痴笑什麼?下來!」
痴笑?她笑了么?唐豆訕訕地斂了表情,正在躊躇如何下車,小安子眼疾手快地放下了腳踏,唐豆便安穩的落地了。
她略有些好奇,磨磨蹭蹭地到了兩人的邊上,男子特有的清新的味道傳來,她別過眼神,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趙輕閑瞥了她一眼,不再理她,徑自走到使節前,拾級而上。
唐豆,「……」剛才的一切溫潤果然是假象,她果然不該奢望趙輕閑回答她。
左連袂看著唐豆的表情,臉上勾勒出來一個勉強可以稱之為笑的表情,唐豆的心裡本來受些安慰,卻發現左連袂薄唇輕啟,對著小安子道,「你在這裡等著吧。」
小安子笑容滿臉地應了一聲,便倚在馬車上歇著了。
被忽視的唐豆淚流滿面。
看著左連袂也隨即拾級而上,她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趙輕閑已然邁了數十級台階,扭身往身後看了一眼,這才繼續前行了。
石階蜿蜒,她跟著了半晌,便氣喘吁吁了。唐豆因著長久的貪吃,身子自然不是骨感,已經勉強算是圓潤了,況且整日里養在深閨,哪裡有登山的力氣?
有透明的汗珠從她髮鬢旁沁出,她費力的將裙擺摟住,吃力地跟上兩人的步伐。「等等……等等我……」
趙輕閑一邊賞了美景,一邊愜意地拾級而上,驟然女子嬌嗔的聲音傳來,他扭身,便看到唐豆吃力地綴在兩人身後,此時停在一塊石階上,一雙大眼睛哀哀地看著他,「臣妾走不動了……」
「什麼沉?什麼切?」趙輕閑一皺眉頭。
「我……我沉,」唐豆低頭,咬唇。
「知道沉就抓緊時間上來,」趙輕閑看著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
「我走不動了,」唐豆索性蹲了下來,一張小臉上滿是委屈,「走不動了!」她像是宣洩般,伸手拽了拽身邊的雜草。她真倒霉!自從招惹這一個變態之後,自己的生活就變得亂七八糟,說不定哪天便沒了性命,她才不要被累死!
左連袂看著趙輕閑陰沉的臉色,上前一步道,「不如讓我來背著她吧?」他心知皇上最討厭的便是這個狀況不斷的妃嬪,既然皇帝嫌棄她,他身為臣子,自然要為皇帝分憂了。
趙輕閑剛想要答應,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涼涼地打量了一下唐豆,只見她身著一身宮裝,雖然顯得身姿審美,可是胸前的春光也依稀可見。若是左連袂背著她,那她必然要伏在他的身上。蕩漾的春光,必然的摩擦,孤男寡女,*……想到這裡,他的臉色都黑了。
「過來!」趙輕閑惡狠狠地瞪了唐豆一眼。
「啊?」唐豆依舊保持了扯雜草的姿勢,一張嘴,茫然的臉顯得傻裡傻氣。
「過來!」趙輕閑的臉色更黑了。
「……」不,唐豆以手護胸,半信半疑地盯著趙輕閑,他不會是想要把她殺人滅口吧?
趙輕閑看著她的動作,眼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笑意,他嗤笑一聲,「就你胸前的,也不看也罷。過來!」
他著重加深了后兩個字,一張臉上冷若冰霜。
……什麼叫不看也罷,明明就是很有料!唐豆兀自憤恨地盯著他,還是站起身來,磨磨蹭蹭地行到了趙輕閑身邊。
「上來,」趙輕閑看著她不明所以的樣子,無奈道,「我背你。」
「誒!」唐豆像是明白了什麼,一張臉上喜笑顏開,張開雙手便爬了上去,她臉上蕩漾的表情,直接演示了什麼叫做小人得志。
唐豆狗膽包天地趴在了趙輕閑身上,一時心裡既是忐忑,又是激動,狗皇帝竟然背著她……
雖然狗皇帝不太人性,但是今日的表現還是不錯的。唐豆無意識地想到。
趙輕閑在唐豆上來的那一瞬間,臉上微不可見地僵硬了一下——唐豆胸前竟然還挺有料。背上的兩團柔軟緊緊地壓在了他的背上,他輕咳了一聲,「你怎麼這麼重,」輕鬆地邁步而上了。臨走時候,還瞪了左連袂一眼。
左連袂看著眼前的兩人,不明所以,只好聳聳肩綴在兩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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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座中等規模的道觀。
唐豆凝神打量著這座道觀,完全不明白為何趙輕閑費盡心思地來這裡。莫非想要長生不老?可是全國的道士都要向他俯首稱臣,只要他一個命令,有什麼得不到?偏偏巴巴地來這裡?
趙輕閑此時正在跟一個老道士交談。那個老道士身著一身破舊的道袍,頭髮卻梳的一絲不苟。下頷上幾縷銀絲,更添了幾分仙氣。
唐豆被趙輕閑一路背上了山,趙輕閑倒是一臉隨意的表情,只是呼吸粗重了幾分。唐豆只好感慨他體力真好。
待到了山頂平地,見了這座道觀時候,那個白鬍子的道士已然在此處等著了。唐豆非常自覺地沒有湊上前去,只好無聊的繼續扯草葉了。
過了不多時,老道士做出一個邀請的姿勢,趙輕閑便被引了進去。左連袂與唐豆便跟了上去。
道觀里靜悄悄的,老道士含笑解釋道。「這道觀里只有我和徒兒兩人,徒兒今日不在道觀里,施主儘管隨意吧。」
說著,老道士將趙輕閑引進了內室,唐豆與左連袂便只好百無聊賴地在大廳等候著。她無聊的翻著茶盞,一片青葉正在杯中打轉,忽然,她眉頭一皺,抬眼看向左連袂。「你怎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她認真地問。
「什麼眼神?」左連袂沉默了一下,繼續用面癱臉看著唐豆。
唐豆皺眉深思,「就是……就是……」她思索良久,依然無果,懊惱道,「就是那種很奇怪的眼神……」
左連袂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臉。他的表情,隱隱有些憐憫,但是唐豆絲毫未曾覺察。
唐豆攸然住了口,臉上滲出一分驚恐之色,他不會是……對自己有意思吧?
這個想法在她腦中愈加明晰,上山時候主動想要背著她,一直用特殊的眼神看著她,莫非對自己有意思?
可是自己是皇帝的妃子,這可如何是好。不行不能出軌,她還要小命呢。於是堅決地道,「我不會同意的!」
「……」左連袂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一聲嗤笑。他不想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因為很快就要被處理掉了,他何苦?
這聲嗤笑像是刺激了唐豆一樣,她結結巴巴地看著周圍,「我不會同意的……」話音未落,趙輕閑推開了內室的門,輕喚左連袂進去了。
不多時,左連袂陰沉著臉出了門,趙輕閑也出來了。趙輕閑涼涼地打量著唐豆。
「怎麼了……」唐豆磕磕巴巴道。兩人的表情太過奇怪了。
「本公子要與大師徹夜長談,」趙輕閑以手撫腮,「左公子要下山安排些事情,你怎麼辦?」
「我也下山好了!」唐豆脫口而出。
趙輕閑的目光冷了冷,他涼涼地掃了一眼唐豆,「想下山啊……」
這目光太過森然,唐豆艱難地咽了口吐沫。「不可以嗎?這道觀里似乎不可以住女眷吧?」
「唔,」趙輕閑並不搭理她,他掃視了一眼周圍,踱步過去,將帷帳一扯,常常的一條布便被撕扯下來。
「你幹什麼!」一股奇怪的直覺讓她隱隱不安,她站起身來,以手護胸大喊道。
趙輕閑伸手將她按回了椅子里,手中衡量了一下布條,滿意地笑了笑。這才伸手快速地纏繞起來。
唐豆掙扎無果。
須臾,趙輕閑看著唐豆牢牢地被綁在椅子上,又用手試了試是否牢固,這才點了點頭。
「顧公子……」唐豆用力地掙了掙,手腕上的繩子勒地愈發緊了。唐豆快要哭出來了,她果然不該讓趙輕閑背著她上山,報應來得太快了。
趙輕閑對著左連袂揮了揮手,左連袂便消失在黑暗中了。
屋內燭光搖曳,趙輕閑輕輕勾起唇角,他的臉色顯得無比可惡,「想要下山?不可能了,你自己老實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