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起名
第229章起名
曾啟賢發了怒,曾念芳才收斂不少。
她白著一張臉,淚眼朦朧地望著曾啟賢。
曾啟賢又怒又驚:「你這麼大了,詩書讀了不少,禮儀也沒少受教,可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成家家風嚴謹,秉持守禮,成老爺子更是名家大儒,門人學子遍布滿天下,受無數敬仰。人人提起成家,哪個不稱讚一聲清貴之家?可瞧瞧你,說的這混話!你這般,可不是結親,是結仇啊!」
「兒女婚事,從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告知你,不過是想讓你心裡有個數罷了。可你這是什麼樣兒?」
曾念芳便忍不住小聲地抽泣起來。
「父親又不是不知,那成家不過一個翰林而已,家中兄弟姐妹又多,這,這,這家業,斷然輪不到他頭上......」
曾啟賢頭如斗大。
「這事兒哪是這般的衡量?」
「再說,婚姻向來都是要好好經營的,成三公子那般出彩的人,配你足矣!」
曾啟賢面色極是難看:「你自己怎樣,你自己心裡要有個數!往前你在慶寧侯府鬧出的那些事兒,你當大家都是瞎子啞子都不知道?」
成家能不計較前事求娶曾念芳,多半有了看在他的面子上。也正是因為成家仍需要依仗他,靠他將能拉一把成氏子弟,所以只要他一日好好的,無論曾念芳怎麼樣,成家都不會有人敢看輕她。
從前曾念芳落過水,身子受寒過重,當時大夫便曾隱晦地提過,她以後子嗣艱難。曾啟賢可沒忘記這一點,因為在給曾念芳議親時並不曾挑那些高門第的人家。這樣無不也有為以後做打算的意思。
就算最後曾念芳無所出,那讓成三公子納妾。再講孩子抱過來養,也不失為個辦法。
他看了許久一直覺得成家不錯,門第雖然沒有多高,可卻也還過得去。尤其是成家還需要人扶持,他的女兒嫁過去,成家也不敢讓曾念芳受委屈。
他都為曾念芳設想到了這裡,沒想到她卻完全不承情!
曾啟賢又是怒又是失望。
曾啟賢提到從前的事兒,曾念芳心裡才真正知道怕了。
她抽抽搭搭的,想哭又不敢哭,彷彿受了無數的委屈一般。
曾啟賢恨鐵不成鋼:「成三公子自己出息,難道還愁前程?莫不說別的,若他真是我女婿,我怎麼會不拉他一把?他年紀輕輕。學問卻可以與成老太爺並肩,年紀輕輕能有這番作為,以後焉是俗輩!?」
曾啟賢說的這話頗是在理,曾念芳聽著,漸漸地便收了聲。
曾啟賢心中嘆氣。
這同是女兒。怎麼這個三女兒眼皮子就這般淺?
可再怎麼說,曾念芳也是他女兒,他總不能真的置之而不顧、
定安侯府這邊敲定了事,成家那邊動作也是快,沒多久便託人上門說媒,兩家交換了庚帖。
兩家這便算是真正定下了親事。
因為前頭隱晦地傳出太子要選妃的消息,京城裡凡是有適齡女子的人家都在觀。
定安侯府自也不例外。因為有適齡之女,不少雙眼睛都盯著。
因此傳出曾家和成家結親的消息,眾人都唏噓了一番。
無他因,只因為曾尚書給女兒選女婿的目光。
曾尚書膝下三個女兒,曾換得無數求娶者青眼。旁的不提,光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就能說出好幾個。
從前曾尚書嫁大女兒。一度拒絕了清遠世家蘇家而將女兒嫁到了平平無奇的顧家,這事無不讓人匪夷所思。
可後來蘇家一倒台,顧家這邊嫡次子顧子弦卻高中狀元。顧家女,即原來的顧嬪更是誕下了龍子,讓顧家一躍晉了慶陽侯。短短時日,顧家便舉足輕重。
此事一出,世人紛紛讚歎曾尚書高瞻遠矚。
此是一談。
其二,曾尚書嫁二女兒時也不是一帆風順,曾一度回絕了從前的余家,甚至是慶寧侯府蕭家。這事兒,世人多少都有所耳聞。可後來,瞧瞧人家女兒嫁到了怎樣的人家?承國公府許家!慶寧侯府蕭家可是說是數一數二不錯,可和許家一比,頓時了無顏色。哪怕是後來許家遭了大火,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啊!尤其是如今的慶寧侯府,也不知道怎麼地得罪了太子,日子便越發不好多。
於是,這便又成了一樁美談。
世人都說,曾尚書料事於前。
這一回,曾家和成家的親事剛傳出,世人便將目光盯在來了成家,都在思索成家倒是有何過人之處,怎麼便打動了曾尚書將女兒嫁了過去?
一時之間,成家門庭若市。
曾念薇聽到這消息的時候苦笑不得。
不過,她卻是不得不承認,父親為曾念芳尋的這門親事極是妥帖的。就以曾念芳的心性,與其將她嫁到高門大戶,還不如低嫁,這樣一來,就算她鬧出了什麼,只要無傷大雅,父親還能照看她一二。
不是她瞧不起曾念芳,而是這麼多年來,她實在將此人看得通透,曾念芳隨了其母王雪娥的野心,可卻是連王雪娥的三分聰慧都沒傳到。
定親禮的時候,曾念薇去了。
成家三公子性子溫厚,淳樸守禮,給人的感觀還不錯。
曾念蘭只出現了一下便走了。她現在有六個多月的身子,已經頗為顯懷。顧子弦緊張得跟什麼似的,喝口水都怕她嗆到。曾念蘭來過,盡到了禮數,他便將人打包了回去。
臨走前,他抽出空滿臉得意地沖許天柏擠眉弄眼:「嗷嗷,還有四個月,我兒子就出世了呢。」
「哈哈哈哈哈!」顧子弦眉飛色舞。
許天柏則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理睬他小人得志的模樣。
曾念薇一轉頭,正好看見兩人的互動,她心裡暗暗地發笑。
這兩人一撞一塊兒,總是跟個孩子似的。
可到了晚間,曾念薇便笑不出來了。
許天柏就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得不得了。她總以為要結束了,可他仍是就像是頭不知饜足的狼,不停地衝撞,到最後。曾念薇實在累得不行昏睡了過去。
第二日曾念薇一睜開眼便看見一張放大的俊顏,劍眉鳳目,烏髮似墨薄唇嫣紅,他側臉的線條優美如雕,有說不出的動人。
他容顏寧靜,靜默入畫。
曾念薇心裡忽然便覺得無比的安寧。
她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心裡想著今天是他的休沐之日,就讓他多休息一會兒。
她正思量間,忽然才發現腹部橫了一隻手。
點電光火石之間,曾念薇想起昨日顧子弦特意的挑釁和他昨晚的異常。曾念薇腦海里忽然便有個念頭。
情緒來的尤其的快。
曾念薇心裡像是有一道暖流流過,將她心底最後的那點堵塞都完全地沖開了去。
晨光微曦,軟和的陽光透過菱窗照進來,暖了一室。
曾念薇一顆心都是暖融融的,全身的血液都有些沸騰。
活了兩輩子。她都沒有過一個自己的孩子。
曾念薇心裡軟成一片,鬼使神差地便伸出手去輕撫了許天柏的側臉,她正出神間,許天柏忽然便掙開了眼睛。
一雙如點墨般漆黑的眼眸,笑意點點。
「夫人早安。」
他唇角一彎,在曾念薇眼眸上覆下一個輕吻。他伸手去拿g榻前的外袍,剛想起身。衣裳忽然被拉住了。
許天柏回頭一看,正好對上一張酡紅的臉龐。
他心裡一頓,目光落在在攥緊自己衣角的那隻手,白皙而纖長,在明亮的他光線下,越發越顯的得瑩瑩玉潤。
「夫人?」
許天柏像是一愣。隨即眼眸亮得猶如璀璨得如同墜落的星辰,就彷彿是個漩渦,讓人的忍不住地便沉溺進去。
他眼裡的驚喜和激動,滿得似乎能溢出來,曾念薇忽然有些後悔她的舉動是不是太過孟浪了。可很明顯。她想要後悔也來不及了。
日頭高照,將近響午錦繡園正房的門才打開。
世子爺讓傳了熱水再才是要了吃食。錦繡園裡都是明白人,自然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張嬤嬤和綠意等人更是高興,夫人得世子爺寵愛,這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兒,可夫人若是能有兒女傍身,那才能真正站穩陣腳。
曾念薇上頭並沒有需要伺奉的女性長輩,錦繡園裡也都是許天柏的人,因此小夫妻倆的事兒也不需要受到誰制約。
曾念薇日頭而起,也沒人敢說什麼。
許天柏在錦繡園陪曾念薇用過了飯便去了外書房。雖然是休沐之日,可他也總有些公務要解決。
太陽剛下山,許天柏便回來了。
曾念薇正在叮嚀一些庶務,見他回來了便停下了手中的事兒。
「今日回來的可早。」曾念薇便笑。
許天柏便道:「將一些緊急的事處理了便回來了。難得休息,為夫總該陪陪夫人才好。」
他笑容緩緩,怒放如歌。
曾念薇忍不住地便紅了紅臉龐。
「夫君有心了。」
許天柏在她身旁坐下,道:「夫人辛苦了。」
他說著話,眼睛卻是落在她的腹部。曾念薇一下子便想到了什麼,臉刷地紅成了紅蘋果。
「夫君!」
許天柏卻滿是正經地道:「為夫都想好了。」
「想好什麼?」
許天柏便道:「其一,古語曰有美一人,婉如清樣,取字婉;其二,桃之夭夭,其葉蓁蓁,取字蓁;另,靜女其姝,為夫想著姝字也極好。」
他頓了頓,道:「夫人你看看,這三個字,更喜歡哪個?」
「為夫已經想好了,以後咱們的閨女,取名便單字。」
曾念薇:「......」
所以,這便是他方才去外書房處理的緊急事務?
曾念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可對上他一雙滿是希冀的目光,她又不好拂他的熱情。
她想了想,道:「我覺得婉字不錯,許婉,許婉,聽著也好。」
許天柏便點點頭:「我瞧著婉字也好,溫婉宜人。」
他便說著便要去拿紙筆將婉字寫下來。
曾念薇看著他興緻勃勃,也不好打斷他。
這孩子都還沒呢,名字倒是起好了!
曾念薇便委婉地道:「婉字是女孩閨名,可若是個男孩,就不合適了。」
「不會的,為夫有預感,肯定是閨女。」
額......
瞅著他這般斬釘截鐵,曾念薇忽然便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別人盼的都是兒子,他倒好,一心想要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