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穿越10秒

齊凌腦海中卻閃過另一個想法,不過不等他說什麼,不掛一絲的薛明江突然再次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他還在笑，但看到眼前站著的還是齊凌與易越澤時，他的笑聲像是被掐在了喉嚨里一樣戛然而止,眼珠瞪得好像要爆出來一樣。

齊凌與易越澤幾乎同時躍起，勢如猛虎般撲向地上的穿越球。

薛明江反應過來，他離穿越球最近,一下子就抓住了它，但緊接著就被齊凌和易越澤相繼按倒在地。齊凌將他的手反扭身後，易越澤藉機撿起從他手中滾落的穿越球放進自己口袋。

齊凌並沒有和他爭奪,對他來說,寧凝的下落更為重要。他把薛明江扭在背後的手臂猛然向上抬起。薛明江痛得大叫起來：「你們騙我！你只把時間調到幾秒鐘之後！」

這個時候他也明白過來齊凌所耍的手段,他因太過興奮，一時疏忽了確認齊凌所設定的時間是否是2087年。但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疏忽，是因為穿越本來就有很大誤差，齊凌無法精確預測他會在何時何地再次出現。

只要他穿到和現在不同的時空，不管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只要穿越球在手裡，裡面所剩的能量還夠一個人多穿好幾次，累計能穿越幾百年之久的時光。沒想到，僅僅穿越過幾秒鐘后，他幾乎是在原地出現，壓根就沒有離開這棟大樓。

這個計策是齊凌在程弘飛找到穿越球之後才想到的，其實也冒了一定的風險。但如果不交出穿越球，薛明江不會說出寧凝下落，這個險他不得不冒。

按照陳立和楊旭所交待的，易越澤他們計劃從2087年穿越回2030年，跨越57年，卻意外地產生了16年的誤差。以此類推，假定誤差率不變的話，設定穿越10秒時間，實際應該是穿越12.8秒的時間，在這極短時間內，誤差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據楊旭說，研發人員告訴他們，跨越時間越短，穿越者離穿越球的距離越近，空間上的誤差也會越小。所以他們在穿越球周圍站成一圈，穿越過來后相距並不是太遠，楊旭和當時站在他身邊同伴就是出現在同一個養雞場內。齊凌因為在球形空間的外圍，才會被單獨送到距離極遠的地方。

但這一切都是推測，齊凌並沒有足夠的時間與多餘的能量去驗證這個推測，為了得知寧凝的下落，他只能賭一把，幸好他賭贏了。

易越澤收好穿越球，掏槍頂住薛明江的腦袋，冷喝道：「是你先騙了我們。說！寧凝在哪裡？」

薛明江顫抖起來：「別開槍，我沒有騙你們，我其實已經告訴你們了。」

易越澤眉頭一皺就要反手打他。齊凌阻止道：「等等，你找一下他的衣服口袋。」易越澤反應不慢，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了，他摸了摸薛明江的衣服口袋，在他襯衣的胸袋內摸到一張紙，上面寫著個地址。

薛明江委屈地嚷道：「我穿越走後衣服褲子都會留下，你們找一下就能知道她在哪裡了，我根本沒有騙……」

易越澤眼神一冷，對準地上的薛明江抬手就是一槍，直接爆了他的頭。

齊凌本來單膝壓住薛明江後背，拽著他雙臂讓他無法掙扎，沒想到話說了一半易越澤竟然會突然動手殺人，躲閃不及被血漿濺了一臉。他心中一凜，急忙放開已經變得軟綿綿了的薛明江，顧不得抹去臉上的血，縱身伸掌去奪易越澤手中的槍。

他和易越澤靠得極近，易越澤第一槍是朝下打的，第一槍后立即抬腕轉過槍口，開了第二槍。這一槍從下往上擊中了齊凌的前胸。

極近距離被擊中胸口，巨大的衝擊力讓齊凌的身體後仰往後摔去，半空中的他死死瞪著易越澤。

易越澤一言不發，對準他胸前又補了第三槍。齊凌重重摔倒在地，發出沉悶聲音。接著易越澤不再看地上躺著的齊凌，閃身到樓梯口，貼牆靠在樓梯上來看不到的死角處，程弘飛還等在樓下，聽到槍聲肯定會上來查看，他還需要幹掉程弘飛才能順利脫身。

有了穿越球，他完全可以回到十幾個小時前，先把楊旭和薛明江殺了，然後帶著湯妍和孔楠換個隱蔽地。齊凌剛才的做法讓他豁然開朗了，短時間的穿越，誤差並不大。

第四下槍聲乍然響起，易越澤愕然看向自己胸口，那裡如紅色噴泉一般湧出的溫熱液體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是他自己的鮮血。他想要抬起握槍的手，那隻手卻沉重得抬也抬不起來，最初的震動與麻木過去后，劇痛漫布全身，他再也站不住，雙膝一軟向前直直仆倒。

齊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摸了摸胸前的兩個彈孔，這件防彈衣還是穿對了，與狼共舞不得不防。

他本來不想殺易越澤，只想擊中他的右臂讓他失去射擊能力，但極近距離遭受兩次槍擊，讓他胸前和肩膀舊傷都疼痛難忍。面對這個轉瞬之間就會翻臉無情的敵人，他不敢抱有一絲僥倖心理。更何況，萬一他和易越澤兩敗俱傷，就會來不及去救寧凝，所以他直接瞄準了易越澤的胸前要害。

他緩步走近趴在地上的易越澤。樓梯下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他捻動手指，通過紅外線成像看到上來的只有一個人，看身形知道那是程弘飛，就揚聲說道：「易越澤被我擊中了。」

程弘飛快步上樓，看到眼前場面也是一愣，見齊凌一臉的血就問道：「你受傷了？寧凝下落知道了嗎？」

「知道了。」齊凌走到易越澤身邊，先從他手中把槍取走，接著把他翻了個身，從他口袋中取出記著寧凝所在地址的紙條和穿越球。

易越澤本來昏死過去，被他這一翻弄醒，張了張嘴試圖說話，卻劇烈地咳嗽起來，嘴裡噴出許多血沫。

齊凌略帶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把他的身體側立起來，讓鮮血不至於堵住他的氣道。

易越澤又咳了幾聲，極為困難地說道：「求……你，別殺……妍，想，想……寧……凝……」他聲音微弱，說到最後氣若遊絲，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眼神也漸漸渙散。

程弘飛低嘆口氣，看向齊凌：「你的傷怎樣？要不要緊？」

齊凌一邊站起來，一邊抹去臉上的血：「這是薛明江的血。易越澤開的兩槍都被防彈衣擋住了。」

程弘飛鬆了口氣，隨即急切地說道：「我們趕緊去找寧凝吧，薛明江不知道設定了什麼機關，最好早一點找到她。這裡我找人來處理。」

齊凌說：「這裡還是找老紀處理穩妥點。」

程弘飛點頭，接著兩人一起匆匆下樓，向著紙上所寫地址趕去。

--

寧凝是被凍醒的，一睜開眼見到的就是滿池子的水。而她本人就在水池的正中央，坐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冰冷的水一直浸沒到她的小腿，兩條腿都凍得麻木了。

一醒過來，身體開始恢復機能的她開始不停顫抖，她急忙把雙腿從水裡抬起，擱在椅面上。接著她一邊打著哆嗦，一邊環視四周，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不是在水池裡。

這是個密閉的房間，沒有窗，門在她背後那側，而且奇怪地不是在下方，而是在上方，有一道台階通向靠近天花板的門。這像是個水牢的密閉空間，原本大概是個地下室。

她想起昏迷前的事，不知道冰彈槍還在不在自己身上了，但雙手被反綁，然後又被固定在了椅背上。她在椅子上艱難地側轉身體，把右側衣服下擺往上拉，褲袋裡鼓鼓的一塊硬物，看形狀就是冰彈槍的外形輪廓。

寧凝稍許鬆了口氣，接著開始考慮如何脫身的問題。她不知道有沒有人從外面監視著自己，不敢貿然拿槍出來，只能試探著喊叫：「有人嗎？放開我！冷死了！」

叫了幾聲沒有人回應，然後她發現了一件最坑爹的事——水位正在持續上升！剛才還只到椅腿一半高度的水面，現在離椅面只有不足十厘米了！這房間里正在不斷放水，要是水位繼續上升，她會被淹死的。

恐懼讓她忘記了寒冷，她拚命思考，該怎麼儘快離開這個水牢。她咬著牙把雙腿重新放回水中踩到了地面后試圖連椅子一起站起來，然後悲哀地發現椅子是被固定在地面上的。

她試著扭過身，用被反綁在身後的手去夠右側褲袋裡的冰彈槍，這動作看似容易，做起來卻不簡單，她的左手臂都快拉抽筋了才用指尖碰到自己的右側大腿的褲袋。

這讓她在內心惡狠狠地發誓，如果這次能逃脫，她一定要去學瑜伽！

然而身體因為寒冷而變得僵硬，手指也不夠靈活，她十分艱難地把槍從褲袋裡一點點擠出來，當槍把與上方的製冷裝置露出褲袋時，因為後面的槍管又細又短，冰彈槍一下子滑出了口袋。

寧凝大驚，幸好槍滑落在椅面上，沒有掉進水裡。她低頭看清槍的位置，終於把槍握在了手裡。

她回頭看向椅背。這張椅子的椅腿是銀色的鋁合金管，靠背也是同樣材質，她的雙手被綁在椅背橫向的扁平長條上。

看準位置，把槍口抵著綁繩子的那條鋁合金靠近右側的那端，她暗暗祈禱著子彈不會崩回來，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脆響，寧凝回頭去看，鋁合金條上出現一個圓洞，她又開了兩槍，把這一頭徹底打斷，接著換另一側連開兩槍，把整根鋁合金條都打斷了。

雙手終於脫離了椅背，但仍然被反綁著，寧凝回身看了看椅背上的鋸齒形斷口，試著用它來鋸斷雙手手腕上的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