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大學城血嬰案(4)
張軒被兩人看得皺眉,他冷著臉說到:「你們今天看到的,還有知道的都不能亂說,不然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張軒此話一出,安翔立刻毫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做完這一切,安翔又回頭就差搖著尾巴去纏著李言成,「真的什麼都不能說嗎?好歹也是我帶你去的,你就告訴我點吧。」
「沒有屍斑。」李言成淡淡道。
「什麼?」安翔不解地看向他。
「我說沒有屍斑。人死了之後,四到五個小時會有清晰的屍斑出現在屍體上,但是剛剛我沒看到屍斑,也就是說她死了還沒有到五小時的時間。」李言成看了眼眼睛發亮的安翔之後繼續說到,「屋子裡到處都是酒精,但是不是用來銷毀痕迹的。」
「不是用來銷毀痕迹?」安翔側頭看著李言成,他疑惑地說到:「酒精不是用來破壞血細胞破壞dna調查的嗎?」
「濃度不到75%。」
「什麼?」
在一旁聽了許久的張軒淡淡地開口,替安翔解惑,他道:「濃度不到75%的酒精,基本不能破壞細胞。」他看了眼沉默的李言成,轉移話題般問道:「但是這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安翔和李言成都沒理他,李言成沉默,安翔則是追問到:「那那傢伙在血里弄那麼多酒精做什麼?」
「你平時用酒精做什麼?」李言成反問。
「酒精?酒精當然是消毒,不然還能做……消毒?那傢伙用酒精來消毒!」安翔一臉嫌棄,「我聽說死掉的兩個女學生屍體上血液里到處都是酒精,他要真是在消毒,那這麼折騰也未免太變態了些吧。」
「消毒,清潔,洗漱。這些都是酒精的用途。」李言成淡淡地補充。安翔說的沒錯,那人是很變態,但也不僅僅是變態,那個兇手還想傳達些什麼。
李言成沉默地往前走去,一路上他都在回憶剛剛看到的現場。手法殘忍是不爭的事實,但是一切又十分有條理可循。一樣的順序,一樣的酒精清洗、消毒,這並不像是單純的殺孽而已。
就犯罪心理來說,一般會採取這種極端做法,通常是兇手想要洗滌什麼罪孽、污垢類的『事物』,而就李言成所知,這些『事物』通常是指向精神、信仰方面。
另一邊張軒臉色十分難看,許久之後他說到:「若是李言成說的是真的,那這宗殘忍的謀殺案就有可能不再是簡單的謀殺案,而是泄憤的案子。」
「那有什麼區別?」安翔不解。
張軒深深看了目不斜視朝前走去的李言成一眼,道:「普通謀殺是有特定目標的殺人案,但兇手要是是在泄憤,那隻要符合他選擇類型的,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目標。前者可能只會死這兩個,後者……」
之後張軒和安翔兩人都沒再說話,三人沉默地走向宿舍。
上樓時,走在前面李言成腳下突然一動,整個人在另兩人詫異的注視下倒向身後空蕩蕩的樓梯口。
「你沒事吧?」安翔連忙上前扶起摔倒在樓梯上的李言成,嘴上還驚訝念叨著,「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好好的就突然摔倒了?」
剛剛李言成突然就摔倒了,把安翔和張軒兩人都嚇了一跳。
扶起李言成,安翔驚訝的發現李言成額頭竟然摔破了皮,殷紅的血正往外滲。
「李言成,你額頭流血了。」安翔看到李言成額頭上的血,立刻想起了剛剛看到的血腥場面,臉色灰白。
「沒事。」李言成摸摸臉上濕潤的地方,指腹上一片鮮紅。
「你這是怎麼了,被嚇到了嗎?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找醫藥箱。」安翔嬉笑著問到,但他看著李言成的眼中卻滿是關心。
安翔說完就跑,李言成和張軒一起走回了宿舍。進了門,李言成坐在床上,拿紙巾擦拭額上的血跡,避免它流到衣服上。
「你這是怎麼回事?」張軒問道,他雖然不是學醫的,可是對這一類的癥狀到是有些了解。
李言成那一下明顯不是什麼一瞬間頭暈造成的,更像是有意,或者說是更像是他自己踩空才摔倒的,可是李言成好好地走路,為什麼要摔倒?
「我以前受過傷,左耳管理身體平衡感覺的內耳前庭神經功能偶爾會失常。」李言成淡淡地說到,彷彿他說的人不是自己。
張軒驚訝地看著李言成,半晌之後他走到李言成的左側輕輕張了張嘴,等了半響卻不見李言成有反應。頓時他眼中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內耳前庭神經功能失常,就代表著李言成左耳很有可能聽不到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安翔推門而入,他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手中還抱著個醫藥箱。
一直低著頭擦拭額上鮮血的李言成抬起頭來,他本來想自己動手包紮傷口,但安翔卻以他看不到為由一把奪過了紗布和生理鹽水,「我現在看到酒精就想吐,所以特意去借了生理鹽水過來。你別動,包紮傷口我在行,很快就好。」
安翔嘴上說得好聽,但是事實他的動作實在算不上流暢,最後還是張軒看不下去了幫了忙,李言成額上的傷口才止了血,被包紮起來。
晚上的時候,張軒真的住在了他們宿舍。好在這天氣也熱,打地鋪並不冷。
熄了燈之後安翔卻有些睡不著,因為那血腥的畫面總在他腦子裡晃悠,讓他有些不敢閉眼。所以熄燈之後他偷偷從學校小賣部偷渡了一堆酒回來,然後在他的慫恿下,三個人坐在宿舍喝冰涼的啤酒解乏。
李言成對他們這種行為不以為然,沒喝幾口就沒在動,他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電腦。
張軒本來不喜歡安翔這種違反校規的事情,但是他自己對白天看到的血腥很在意,根本睡不著,所以他們兩人乾脆坐在地上一人一瓶抱著喝。
見李言成沒喝酒,安翔過來勸了幾次李言成都沒理他,時間久了安翔也沒了興趣。
倒是安翔與張軒,兩個大男人光著膀子,一喝就喝到了大半夜。
雖然喝酒能壯膽也能讓人睡個好覺,但是安翔與張軒酒量都不高,根本禁不起這種空腹喝酒的喝法,喝到後面的時候兩個人說話都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不過兩人都來了勁兒,倒沒人說要去睡覺。
李言成又玩了一會兒電腦,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奪走了兩人手中的啤酒瓶,一股腦的全扔到了垃圾桶里去,然後冷冷道,「睡覺。」
安翔趁著酒勁兒爬上了自己的床,準備睡覺。但就在這時,張軒突然起身,他在黑暗中走了幾步,然後走到宿舍的一個牆角去縮成一團坐下去。
李言成和暈乎乎的安翔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直到他就那麼縮在牆角睡了過去,他們才明白他是喝醉了。兩人都掩飾不住自己眼中的驚訝,因為見過喝醉了大吼大叫甚至是哭哭鬧鬧的要死要活的,卻沒見過喝醉了喜歡找個角落窩著睡覺的。
那模樣,活像一隻愛鑽地洞的老鼠。
為這事,安翔足足取笑了他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