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被浸泡過的麻布

8被浸泡過的麻布

一牆之隔的夏洛克完全不知道自己目前為止認定的最大的敵人現在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弟弟的椅子上,哦,現在還是椅子上,也許一會就是床|上了。現在他正戴著手套將一些透明的檢測液小心地滴在載玻片上的一個微黃色的東西上。

「夏洛克,那是證物!」從樓上下來的華生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微黃色東西是那天離開墓園之後夏洛克向他展示的亞麻布。

「只是一小塊,我需要通過實驗得出結論。」夏洛克的手都沒有抖,把那片載玻片微微抬高,他根本就沒把注意力放在華生身上。

「那麼你都看到了什麼?」華生有些無奈地繞到夏洛克的對面,因為身高的關係,他的頭需要微微抬高才能對上夏洛克的視線。

「汽油,毫無疑問,」因為注意力的不集中,夏洛克少見的直接給出答案,「還有一些別的什麼,也許是某種香料....」

華生看著他面前的男人,黑色微卷的頭髮、高高的顴骨、蒼白的皮膚,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從對方淺灰色的眼睛劃過高挺的鼻子,最後落在淡色的一雙薄唇上。聽說薄唇的人往往薄情而刻薄,華生有些心不在焉地想,從醫生的角度說要是長期生活不規律的話一個人的嘴唇很容易變得乾燥、脫皮、乾澀,可是夏洛克的明顯不是這樣,不知道如果貼上去...貼上去!

「你那個小腦瓜又在想些什麼?我都說了,別思考了,那除了增加噪音之外沒什麼用。」瞥了一眼自己的醫生,夏洛克因為沒有得到答案而變得尖銳。

明明是這樣帶著尖刺的詞語,但是從夏洛克唇形優美的嘴唇中說出來卻帶上了說不清楚的誘|惑。誘|惑?華生的臉都白了,又是貼上去又是誘|惑的,他今天究竟怎麼了?

「你還好嗎?」華生的不正常終於被他的同居人注意到了,「看看你臉上的表情我還以為我在美術展看到了愛德華.蒙克[注]。」

「什麼愛德華.蒙克?」華生的全部心神都在自己的「不正常」上了,等他回神的時候才發現他的思考對象的臉就放大在他的眼前,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到十厘米!這樣的發現讓他下意識地後退,不巧後面有個紙箱子,華生很自然地失去了平衡。

「吶喊,我的醫生。」夏洛克一把把人攬在懷裡,「別告訴我你們『正常人』連愛德華.蒙克的那幅畫是什麼都不知道。」

「當然不是。」來不及為他們之間曖昧的舉動害羞,華生單純不想被夏洛克鄙視,雖然他經常被對方點評智商。

「夏洛克,哦,不好意思打擾了!」221b的門突然被人暴力推開,夏洛克攬著華生的腰而後者「小鳥依人」地乖乖靠在前者懷裡的樣子簡直閃瞎來人的眼。

「我們不是...」華生手忙腳亂地從夏洛克的懷裡站起來,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剛剛的舉動解釋起來真的不好說,「雷斯垂特探長,什麼事?」他直接把人喊進來,順便走進廚房準備給大晚上還在盡職盡責工作的好探長弄杯茶。

如果沒有跟麥克羅夫特的關係,也許探長這時候就會開始調侃華生這種標準的「福爾摩斯夫人」的舉動了,不過考慮到他跟福爾摩斯家長子現在的關係,雷斯垂特果斷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驗屍報告出來了,你的猜測是對。」夏洛克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快速繫上圍巾,「約翰,我們走。」

「可是...茶...」華生剛剛端著茶從廚房走出來,放下之後抱歉地看了一眼雷斯垂特。

「沒關係的,我喝了就走。」雷斯垂特善解人意地指了指茶杯,話里潛在的意思讓華生的臉更紅了。

嘟嘟囔囔的說著什麼,華生還是穿上了自己的夾克,跟著夏洛克下了樓。

樓上正端起茶杯的雷斯垂特的手機響了,他故意忽略它,響了一會兒之後又再響了。雷斯垂特看了看不依不饒拚命唱歌的手機,終於還是接了起來,「格雷格,你怎麼還不回家!」小公主的童音殺傷力極強,「我打電話問蘇格蘭場了,你幾個小時前就已經下班了。」

還沒等雷斯垂特說話手機里就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伊麗莎白,格雷格只是有點事情耽誤了,倫敦的路況一向不太好,他已經在路上了,再有四十分鐘他大概就能回家了。」「是這樣的嗎?格雷格,你真的在路上了?」小公主的聲音里滿是不確定和期冀。

雷斯垂特用手狠狠地揉了一把臉,心裡明白麥克羅夫特多半知道自己來貝克街了。四十分鐘,剛好是從貝克街去他家的車程,雷斯垂特才不會相信對方是隨口說的。

「格雷格?」因為他的不回話對面的小女孩已經帶上哭音了。

「是的,我在路上了,就是四十分鐘。」雷斯垂特投降似的說,一邊將茶杯里的茶一飲而盡,「我這就回家。」掛上電話他恨恨地踩著221b的樓梯,福爾摩斯家的,沒一個好對付的。

也許是因為雷斯垂特的腹誹,夏洛克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在計程車上還在走神的華生嚇了一跳。

「你剛才在想什麼?」夏洛克難得沒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案子上,即便雷斯垂特剛剛給了他一個重要的線索。

「我們去哪兒?」華生沒有回答偵探的問題,他覺得自從在泳池旁邊跟他的同居人同生共死之後他好像越來越容易越界了。

「巴茲,剛剛的實驗也許要有結果了。」夏洛克也就是一問,在案子沒有偵破之前他的注意力還是主要在那邊。

一進巴茲的實驗室夏洛克就進入了瘋狂的實驗狀態,他不斷地從不同顏色的瓶子里取出些東西,之後又搖頭放回去,然後再重複。華生無聊地打量著四周,「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閉嘴!」明明快要找到了卻差了臨門一腳的感覺並不好受,夏洛克有些凌厲地瞪著華生。

有那麼一瞬間華生有些委屈,明明是夏洛克大晚上把他拉到巴茲來的,現在卻不讓他說話。帶著這樣報復的心理華生不僅沒有安靜下來,反而用自己的鞋使勁踩了踩地板,「大晚上到醫學院做實驗,你該慶幸這裡沒有木乃伊或者殭屍什麼的,要不然...」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夏洛克打斷了,「你剛才說了什麼?」他大踏步地走過來,兩隻手把華生抓得緊緊的。

「嗨,我以為你不信這個,你連生化危機和木乃伊歸來都沒看過。」華生開了句玩笑,他才不相信他的同居人會害怕那些東西,如果真有殭屍或者木乃伊夏洛克恐怕會是第一個衝上去研究對方為什麼還能動之類的。

「你真是我的好醫生。」夏洛克緊緊地擁抱了他的醫生,之後不顧華生滿臉的紅暈,「肉桂肉桂...」他一邊說一邊拿出另一個小瓶子,用吸管吸了一些裡面透明的液體之後滴在載玻片上,上面顏色的變化讓他露出一個滿意的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華生知道偵探不是在開玩笑。

「用用你的小腦瓜,醫生,」夏洛克一貫的傲慢中帶著些喜悅,「沒有燃燒乾凈的麻布,上面還有助燃的汽油,之後的成份你自己剛剛說到了。」

「木乃伊?」華生驚訝地說,「可是,哦,上帝啊,有人把她們裹了起來,但是為什麼?」

「是的,」夏洛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剛剛雷斯垂特對我說法醫鑒定出來了,費茨威廉女士的屍體因為燃燒得太完全已經辨認不出來了,可是第二具女屍在我的要求下重新做了檢查,她的舌頭在燒毀前就被割下來了,再加上這塊麻布上的肉桂...」

「肉桂?」華生跟著重複。

「木乃伊的裹屍布,也可以用被處理過的麻布,只要它們在之前用肉桂之類的草藥浸泡過就好,」夏洛克飛快地按動他的黑莓,「割舌也是古埃及的一種刑法,看來我們的嫌犯對古埃及歷史很感興趣。」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華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回家,該睡覺了,我以為你才是醫生。」夏洛克擠了擠眼睛,拉開了門。

「那明天呢?」無法想像居然被偵探教訓了,華生縱容地笑了一下。

「大英博物館,有位邁克爾教授我剛好查到了。」夏洛克把手插|進自己的大衣兜,走在他醫生身後半步,兩個人的影子拉長,慢慢糾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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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他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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