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鏤月之夜(求訂閱)
問過之後發覺瀧仙之神情落寞,點點繁星初露模樣,若深閨中的小家女子一般靦腆。
「你沒告訴過自己別衝動?命數又改了!」鎮雲魄蹙著眉在瀧仙之額頭上點了一下,怪他不小心。
鎮雲魄也不明白,一個人的命數怎麼能說變就變,比天色變得還隨意呢?
只是她的話瀧仙之沒有懂,『我救人反成錯處?什麼命數不命數,胡謅矇騙我!』
「咦?」注意到瀧仙之身後綻放出紫光,鎮雲魄驚奇地發出疑問。
手在瀧仙之的肩頭按了一下,借力起身,跑向光源。
瀧仙之粗喘了一口氣,癱坐在草地上。
無力地不敢回想方才周身都是水的情景,『你開口閉口就是命數,是我願意下水去的?哼!』
正生氣鎮雲魄大而化之不把自己的功勞放在眼裡,突感身體震蕩了一下。
而後,似乎有人進駐可自己的身體,而他被擠到後面只能旁觀。
「你……」轉盼之間時,瀧仙之見宛星霓大約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
可是宛星霓只講了一個字就不敢再與操控瀧仙之軀殼的人對視,不僅立時噤了聲,而且還別過頭去「專心」地看著她自己的月光炒飯。
瀧仙之覺得自己插不上手,也只得隨遇而安。
瀧仙之隨著身體一躍到達了鎮雲魄身邊時,空中飛來了什麼,他一點兒也沒看清楚。
握住鎮雲魄沒有去開箱子的手,瀧仙之明了地感覺到自己閑置的手揮向那撲來的東西之時,有一道紅色的血光一閃而逝。
「你何時變得如此聰明?多虧有你,東西才不會被搶走。」被拉住手的鎮雲魄如在常時被他抓住手定會馬上翻臉,可是這一次她沒有。
鎮雲魄不再繼續打開箱子,開箱子的手臂將小箱子夾起被握住的手反攥住瀧仙之的兩根手指頭。不知有多高興。
瀧仙之一時之間也呆住了,他從沒見過鎮雲魄這樣對他笑。
那笑容如陽光般燦爛,說之把漫天的星光比下去了也毫不誇張。
高興了一會兒的鎮雲魄忽然冷下半張臉。「你不是瀧仙之。」
關於鎮雲魄如此快就認出自己的身體被他人控制,瀧仙之也很是意外。
瀧仙之很好奇鎮雲魄時憑藉什麼辨別出的時。鎮雲魄小口微啟喃喃地說,「南竹,你這是做什麼?」
瀧仙之當下就愣住了,『南竹?不是那個女子么?怎麼是南竹先生?』
有了鎮雲魄的這句話在先,瀧仙之一下子聯想到自己被月光炒飯喚醒之前夢中襲南竹最後的嘆息,『原來,南竹先生的不得已而為之指的是這個?』
瀧仙之失望極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會做出左右自己人生的事。
鎮雲魄問南竹,南竹不言語,瀧仙之的視線忽晃一下,耳尖地聽到「啪」的一聲。
瀧仙之這才恍然大悟。視線下移,一顆珍珠正在「流年」上端打轉,眨眼之時就漏到下面去了。
「嘿!」臉上被人輕拍了幾下,瀧仙之看過去一切恢復如初。
沒有要問他事情起因的意思,彷彿她所做的一切只為了喚回「神遊太虛」的他。
「春夜風涼。運個內功什麼的烘乾衣服。」鎮雲魄語氣不怎麼柔和,好像是在下達命令。
交代完畢,自己就尋了一顆大樹,躲到樹后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瀧仙之聽到珠落「流年」響就看了鎮雲魄的眸子,果不負那「壞女人」所講。鎮雲魄的睫毛之上還泛著水光。
可是,這樣一來瀧仙之反而糊塗了。鎮雲魄不是心心念念要打開小箱子后回家的?
怎麼如今小箱子明明可以打開,她卻哭了?
目光掃到那半開的捲軸上,一名女子的畫像美且不可方物地展現在瀧仙之的眼前。
這畫中女子不乏俏皮的神氣,細看之下突兀地有一種面熟的感覺。
『在哪裡見過呢……』瀧仙之正苦想此女出處,身後便被人拍了一下。
因為憑他習武的功底已聽出來人是鎮雲魄,所有未曾想要動手出招防備的事。
「耳旁風還真是好吹,你的功夫都還給師傅了?」鎮雲魄想著小箱子里還有往昔的衣裳可以換,再不濟,那衣裳要是小了,她還有白的外袍可以蔽體。
誰想那衣裳上身不大不小,鎮雲魄不由得氣悶。
氣什麼?
鎮雲魄還真的不相信自己幾年來身形沒有一點兒變化。
巧的是瀧仙之沒有把她的話當回事兒,還「傻站在那兒」不動。
瀧仙之聞聲是鎮雲魄,笑而轉身。
在與鎮雲魄對上視線那一剎那,那心中的驚喜變成了驚嚇。
向後連退兩步,又上下打量了鎮雲魄好幾遍,意外之色不必言表。
「你看見鬼了?躲什麼?」鎮雲魄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犯嘀咕,『不就是換衣衫了么,至於嚇成這樣?難不成是這幾年與邪物交道打多了,換上常服很恐怖?』
「這身行頭哪來的?」遲疑了好一會兒,瀧仙之才有些頓挫地開口問鎮雲魄。
「什麼叫行頭呀?我自己的,早就和你說過了。」聽了瀧仙之的問話鎮雲魄立時釋然,感情不是她的樣子嚇人。
「這就是你小箱子里裝的東西?」面前的鎮雲魄所穿所佩戴的一切,儼然就是那個讓瀧仙之印象深刻「花枝招展」的女人呀!
鎮雲魄眨了眨眼表示肯定回應,見瀧仙之一身衣袍還那麼濕,雖然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一定又幹了什麼偉大的「壯舉」。
一應穿戴皆在身上,背在身後的手抓著白給她的衣服。
鎮雲魄在猶豫,自己惹了禍,要不要把白的衣袍借給瀧仙之穿一下。
所以,心虛著的人才沒出聲回答。
誠然某女俠一心虛就掩飾不住。進而才會每次都被母親和白逮個正著。
「我有白的衣袍,要不你……」鎮雲魄考慮到最後還是覺得自己應該仁義些,這是娘對她的諄諄教導。
「不必!」瀧仙之義憤地打斷鎮雲魄的話。他看出鎮雲魄在猶豫,卻沒想到只是為了一件外袍。
「不穿就算了!耍什麼君王脾氣!現在是在鏤月!你小心謹慎些言行為妙!」鎮雲魄從說完第一句話就開始望星卜算。
到了第二句結束時。已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言之盡,轉身向可見的城池走。
『鏤月?怎麼會這樣幸運,無需長途跋涉便抵達了呢?』鎮雲魄當然知道這不是巧合,特別是方才瀧仙之揮臂為自己斬殺了那隻異類。
抱著衣袍走到捲軸邊上,踢了空白的捲軸一下,想喚宛星霓一道走。
望見宛星霓正看著月光炒飯的不舍勁兒,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住了。
『人家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在這女人身上哪裡有柔和可言?儘是驚濤駭浪,一個浪頭下來都可拍死人!』
瀧仙之從鼻子里哼出一聲,邊運足氣力烘烤身上的衣袍,邊向月光炒飯那頭做著動作。示意他得跟上前面的女人才行。
鏤月的管制,似乎與其他他們所熟知的國度不太相類,天色已晚城門依舊大開。
幾人行至與城門還有百步的距離,走在最前面的鎮雲魄突然停住了腳步,還大步向後退。
「你…唔……」知道瀧仙之精準地猜到了瀧仙之的腳。靠在他胸前才曉得自己只顧著禁聲不被前面的一干人發現,兒忽略了後面還有人。
瀧仙之想問她搞什麼名堂,話未出口就被鎮雲魄用手捂住了嘴。
鎮雲魄看了宛星霓一眼,小狐仙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而後,不待瀧仙之和月光炒飯明白她的用意。鎮雲魄和宛星霓二人就一人一個,扯住手臂騰空起身,飛向他們來時的方向。
凌駕在樹林上空,鎮雲魄尋了一棵最大最粗壯的樹開始下落。
「不是著急進城么?」瀧仙之沒有開口,說這話的是月光炒飯。
鎮雲魄的脾性瀧仙之摸透了三分,如果是月光炒飯開口,她一定不會出言「訓斥」。
就算是不高興,至少也會留幾分顏面給炒飯,所以月光炒飯是看見瀧仙之對他使眼色才問的。
「現在裡面是死城,此城非彼城,進不得。」一邊將人放在可靠的樹榦上,一邊忙碌著在大樹的主幹上以幾枚銅錢的「魄」字面印入樹榦三分深。
瀧仙之驚見大樹在鎮雲魄按入「雲魄」后,通體閃現出了無數絲狀的藍光。
一切準備就緒,自己找了一根與其他三人比鄰的樹榦坐下。
一本正經地注視著三個人,「無論如何,在明天的太陽升起之前不要從這樹上掉下去。只要撐得到明晨,事情就明朗了!」
鎮雲魄的這番話,三人三分其意。
宛星霓天賦靈性,聽之就懂;月光炒飯看不見大樹的異處,聞之茫然;而瀧仙之則完全是,似懂非懂。
天完全暗了下來,屏息倚靠在樹榦上的鎮雲魄微合的雙眼忽然睜開。
垂眸看向樹下,眼睛立即大睜。
這不是她預想的結果,許多高靈力的邪靈沒有直接從樹下經過,而是圍守在他們所在的大樹下準備上來。
不明白這原本該很順利的事為何中途生變,循著邪靈們死盯著的方向,鎮雲魄頓時了悟了當初天牢里瀧仙之反應那麼強烈的原因。
試想一個人從兒時起就給這群東西纏住了,養成瀧仙之現在的這種秉性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更何況,瀧仙之自幼就沒有雙親陪在身邊,養育他的還是害死他母親的人。
「你……」瀧仙之第二次欲言又止,因為鎮雲魄不在他預料之內的來到他的身前、懷裡。
鎮雲魄坐在他身前沒有回應,只是用肩頭撞了他的胸口一下不許他說話。
而她自己則低頭向樹下看,『它們不怕我懷中眾多的雲魄,也不懼瀧仙之身上的神物,為何我二人在一起時它們會有唯恐避之不及的反應?』
鎮雲魄的思維是出了名的刁鑽,這也是承襲其母的那一半脾性。
所以,當別人不理解她的行為時,她的所作所為皆是事出有因。
就像此刻,樹下的大部分邪靈被她的「決定」一下震得魂飛魄散,連渣都沒剩下。
防備瀧仙之出言破壞現在「萬惡難進」的好氣氛,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瀧仙之伸出欲拉開她的手,也被鎮雲魄另一隻手按在他胸前的動作止住了。
「從即刻起,你得對我寸步不離。」一句普普通通的話,一些人聽了像命令,可在他人耳中卻不盡如此。
鎮雲魄經此一役,終於明白了南竹。
明白了為什麼他自己不來,偏要自己將瀧仙之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