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騙人的春安勤務
大選結束,陳圖錢險勝宋秦亮,當選總統,國安黨告別五十年的執政黨地位,一時間,改朝換代,各情治單位開始銷毀手邊對民安黨政治偵防工作的資料,而陳圖錢就任後,果真再也沒有偵辦尹案,從此本案就只有在選舉時被陳圖錢拿出來炒作一番,用以打擊國安黨,而前總統李苟日,也就從本案脫身,平安下庄。
大選結束,適逢農曆過年,各情治單位又開始著手春安勤務,所謂春安勤務是各情治單位的年度重頭戲,以正月初一為中心點,往前推十五天,往後推十五天,這一個月便是春安工作,以查緝色情、賭博、槍、毒、走私、偷渡,軍、司法通緝、重大刑事案件等勤務為主,警方近年來除了強化上述工作外,更有許多便民勤務,如護鈔、居民外出巡邏等。
仲坤賢知道表面上憲兵部隊每年春安偵破的案件中,有半數都是造假,這也是基層調查官無奈的變通方法,又要執行情蒐工作,又要偵辦刑案,任憑你三投六臂也分身乏術,所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一些調查官便到轄內警察單位會辦案件,自己專心執行情蒐工作,等到警方破案就過去在筆錄上簽名,移送書上署明某某警察單位會同某某憲兵隊共同偵辦某某案件,這樣績效就到手,情報工作也能兼顧,這是比較認真的調查官作法。
有些調查官更大膽,自己偷刻轄區分局長關防印信,因為正常作業中,移送書與筆錄等相關卷宗,需呈送地方檢察署及憲兵指揮部、司令部等單位,而這些調察官便將以往偵辦舊案調出影印,最末頁重新撰寫,再蓋上私刻的關防印信,送到指揮部與司令部,但是不能送地方檢察署,因為這是假案,自然不會有嫌疑人隨案移送,但是指揮部與司令部不會查證,便算入偵辦刑案的績效與件數,春安的績效也由此到手。
而春安績效評比除了憲兵作假外,警察單位也是一樣,為了績效,便要求地方角頭、幫派,在某處藏匿槍械,再由警方查獲,但是卻是無主物,警方既有績效,黑道也不需折損小弟,頂多損失幾把槍,如此皆大歡喜,彼此關係則更為緊密,因此,警方高層獲悉後,便采不計算無主槍械績效,至此,基層警察便很少再拾獲無主槍械。
陳一龍為了春安績效能夠取得良好成效,便將所有調查官編組,分配逃兵查緝,並告誡所屬,如果除夕前未查獲逃兵的小組,年夜飯就準備在逃兵家圍爐。
仲坤賢與搭檔士官長臭嘴,兩人共同查緝一位陸戰隊11師警衛營的逃兵李通,臭嘴向陸戰隊單位借了一套士官長軍服,偽裝成該陸戰隊單位的士官長,到逃兵家中進行家庭訪問,與家屬交談過後,臭嘴判斷逃兵家屬對該逃兵行蹤也非常焦急,應該沒有協助逃兵藏匿,而在訪談中臭嘴也由逃兵的卧房看到逃兵有上網玩網路遊戲,於是他便向家屬要求進逃兵卧房看看,家屬同意後,臭嘴進入房內察看了網路遊戲名稱及在遊戲中的昵稱後告辭離開。
臭嘴與仲坤賢研析,認為這逃兵應該是沉溺於網路遊戲,於是仲坤賢便買了這款網路遊戲的開卡包,設定一個女性角色「辣妹小愛」,找了個憲兵專門上網玩遊戲去找這逃兵,憲兵知道後笑道:調查官,如果逃兵被我約出來,看到辣妹小愛是你,我看他一定會覺得很辣,辣到尿出來,仲坤賢也向網路遊戲公司發文,要求這用戶上網時,及時通報。
仲坤賢也和臭嘴針對遊戲公司提供的逃兵上網地點紀錄訪查,仲坤賢和臭嘴便到網吧清查,結果其中一家網吧的服務員看到臭嘴出示的逃兵相片,馬上表示對這逃兵有印象,最近幾日晚間都有看到這逃兵來這上網。
當天晚上七時許,仲坤賢與臭嘴兩人就到網吧附近埋伏,臭嘴正興高采烈的向仲坤賢陳述,他如何抽絲剝繭的努力追查出這逃兵李通的下落,而仲坤賢則是沒好氣的回道:好、好、好,你是臭嘴神探,如果沒有你憲兵司令部就會垮台,全國逃兵沒有一個調查官抓的到。
仲坤賢咬了口檳榔,看著窗外,突然他看到了逃兵李通和另一位年輕人朝網咖方向並肩而行,仲坤賢拍了拍臭嘴,臭嘴兀自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的功勞,未曾會意過來,仲坤賢連忙打開車門跑了過去,臭嘴一看,知道仲坤賢可能發現了逃兵,也連忙尾隨跑過去。
仲坤賢不動聲色的貼進到逃兵身後,臭嘴跟了上來一把抓住戴鴨舌帽的青年大喊:李通,看你要跑多久。
仲坤賢也將一旁的年輕人押到牆邊,嚇唬的喝問道:干!旁邊這傢伙是不是李通?如果你敢騙我,我就辦你一條藏匿人犯罪,等會就把你帶到隊上修理個半死。
一旁被臭嘴盤問的李通,原本不肯承認自己真實姓名,謊稱自己姓王,由於通緝相片和本人往往會有落差,因此臭嘴也不敢隨意逮補,而李通看到友人經不住仲坤賢恐嚇,點頭承認自己便是李通,便甩開臭嘴的手,一個低身將手翻轉,隨即向外竄出,而此時臭嘴的手上,只剩下李通身上的一件夾克。
說時遲;那時快,仲坤賢見年輕人承認臭嘴盤察之人便是李通時,轉頭望去,剛好看到李通由臭嘴手上脫逃的那一幕,仲坤賢連忙往前一躍,起腳就是一個飛踢,直接往李通背上踢去,李通被踢翻在地,臭嘴過去就是一陣暴打道:干你娘,死鱉三,敢從老子手上跑掉,你不知道老子一年逮捕的逃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嗎?
仲坤賢見路人不斷聚集圍觀,便上前制止臭嘴,在由身後取出手銬對李通說道:李通,你涉嫌違反陸海空軍刑法之逃亡罪,我依法對你進行逮捕,現在對你進行權利事項告知:
一你可以不需違背自己意思陳述。
二你可以通知親友及辯護人到場。
三你可以請求調查對你有力之證據。
仲坤賢詢問李通是否了解,李通說聲:了解。仲坤賢便對李通上了手銬,與臭嘴將李通押回隊上。
回到隊上後,仲坤賢與臭嘴對李通進行筆錄訊問,再由憲兵官將案卷彙整,派遣武裝憲兵將李通解送至地方軍事檢察署,仲坤賢這組逃兵績效就算過關了,也可以安心回家過年。
其它調查官見仲坤賢這組緝獲逃兵,便過來恭喜,臭嘴得意的對大夥道:干!剛剛逮捕時真是太驚險了,如果不是我一個飛身抱住逃兵,他可能就又跑掉了。
仲坤賢笑道:剛才不知道是誰抓到了一件夾克?還被逃兵金蟬脫殼跑掉?居然還有臉對逃兵說,每年栽在他手上的逃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干!全國逃兵每年加一加看有沒有一千?就算有,也全被你臭嘴神探一人給抓光了,全國的調查組都可以撤掉了。大夥聽到這,便大笑起來,因為大夥都知道臭嘴愛吹噓。
臭嘴也笑道:好啦!這是你和我的功勞可以吧!我知道他要脫逃,正準備要抓他,誰知道你那一腳就先踢過來了,如果沒有你那腳,他頂多在跑個兩步路,還是會被我抓回來。
王宏時和高致盈也笑說:對,我們憲兵調查組的刑案之虎,非你莫屬,這樣可以了嗎?。大火戲謔完臭嘴便離開。
而仲坤賢又找了臭嘴準備研究下一件案子,畢竟春安工作不可能只抓了一個逃兵就能輕鬆過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