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什麼是愛

眾人再次張大了嘴，被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這小奶娃的動作怎麼這麼快？

要說那些高不可攀的強者，能有這麼快的速度還好說，但是這小奶娃厲害歸厲害，顯然修為還沒到那種程度，怎麼能使出這麼詭異的鞭法？

不同於其他人的驚詫，赤玄勾唇笑了笑，沒有絲毫驚訝，只是覺得小包子太聰明了，這幾人雖然還不夠給她練手，但是就這一邊倒的打架方式，居然還給她悟出了鞭法，不得不說，她很有天賦。

樂泱泱雙眼亮晶晶的，扯了扯鞭子，「啪」的一聲甩出，又試了一次新悟出來的招式，這次找麻煩的幾人全部被抽得鼻血橫流。

周圍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大部分人還呆著，卻有少數幾個人已經陷入沉思。

玄靈大陸重視的是力量，比起招式，更注重玄力的提升，因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招式都是花架子。

但是這也是在擁有絕對的力量的情況下而言，大多數的人永遠也達不到那種高度，但是他們卻只知道一味地修鍊提升玄力，雖然也會去歷練，提高自己的實戰能力，但是沒有人會刻意去想還有沒有辦法讓自己在現有的基礎上變得更加厲害。

而如今樂泱泱這同時對付好幾個和她等級相差不大的人的招式，讓一些聰明人開始反思了，至於最後會有什麼收穫，這就只能看個人的領悟能力了。

樂凌昱看著因為悟出了新招式而樂滋滋的樂泱泱，唇角不由微微上揚，這小孩雖然總是能氣到人，但是到底還是個可愛的小孩，而且還是個天才。

樂泱泱心情看上去很好，於是又「啪啪」地甩出了幾鞭子，拿那幾個人當試招對象，等她盡興了，那幾個人也面目全非，完全爬不起來了。

而樂包子也不管他們的死活，直接將鞭子收起來，然後往赤玄撲過去，抱腿，仰頭，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赤玄勾起唇角，伸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不吝嗇地誇獎道，「小包子真聰明。」

聞言，樂包子不由笑眯了眼，攀著他就開始往他身上爬。

赤玄不由愣了一下，然後連忙伸手託了她一把，將人抱起來，還在感嘆小包子什麼時候學會「爬樹」了，臉上卻突然覆上一抹柔軟。

「吧唧」「吧唧」

樂包子抱著他的脖子，左臉親一下，再右臉親一下，然後彎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赤玄被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心中微動，泛起陣陣漣漪。

然後，看熱鬧的人便發現兩人突然不見了，只留下地下的幾個傷患。

學院某處角落，赤玄抱著樂包子，兩人大眼瞪小眼。

許久，樂泱泱抿著小嘴，有些不開心地問道，「主人，你怎麼不親我？」

聞言，赤玄湊過去在她那張包子臉上親了一下，但是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於是，樂包子鬱悶了，雖然依舊抱著他的脖子，卻傲嬌地將腦袋扭向一邊，表達自己的不高興。

赤玄眼底露出一絲寵溺的笑意，伸手將她的腦袋掰回來，問道，「小包子，知道什麼是愛嗎？」

樂泱泱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還在鬧彆扭，有問必答，「知道。」

赤玄雙眼一亮，「真的知道？那你說說什麼是愛？」

樂包子想了想，嚴肅地說道，「就像主人愛我一樣。」

赤玄驚訝了，原來小包子真的知道，難道一直以來都是他太小看小包子了？

可惜不等他高興，樂泱泱接著又說了一句，「會給我買很多糖葫蘆。」

赤玄怔了一下，然後怒了，「以後不準吃糖葫蘆！」

赤玄現在的心情，實在難以用言語描述，樂泱泱剛才的表現給了他一絲希望，讓他在一片黑暗的前進道路上，看見了一絲亮光，可惜，他立馬又得知，那不過是他的幻覺。

想著便不由咬牙切齒，瞪著無辜的樂泱泱，很想掐一掐她脆弱的脖子。

樂包子滿臉委屈，她做錯什麼了？

本來就鬱悶的樂泱泱更加鬱悶了，偷瞄了赤玄好幾眼，見主人一直不友好地瞪著她，不由癟嘴道，「主人果然討厭我了。」

赤玄額角跳了跳，差點氣炸了肺，最後卻還不得不反過來安慰她。

「唔唔……」

夙柒被強迫拖入一處小樹林，艱難地扒開捂住他嘴的手，怒道，「莫雲，你幹什麼？」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看見這麼一出好戲。

莫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優雅地伸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掌心的口水，輕飄飄地丟出四個人，「殺人滅口。」

夙柒瞬間蔫了，所以說就算看了好戲，他也不敢聲張，更不能趁機嘲笑赤玄那小屁孩，否則……

想到後果，他也不能怪莫雲暴力地將他押走了，只是哀怨地蹲在地上戳螞蟻。

這時，一隻信鷹撲簌簌地飛進小樹林，落在莫雲肩上。

夙柒不由站起身看著他，莫雲取下信鷹身上的信，瞥了一眼，然後說道，「我要回去一趟。」

夙柒皺了皺眉，欲言又止的，最後卻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說了一句，「小心一點。」

莫雲垂眸笑道，「老頭子還沒想要捨棄我。」所以其他人的動作，他還不必太過擔心。

夙柒眉頭皺得更緊，他很不喜歡這樣的莫雲，明明在笑，卻沒有什麼感情，連冷漠都算不上，只是事不關己的冷淡。

莫家的競爭很激烈，即便表面上還算太平，暗地裡的爭鬥卻不少，陰謀詭計層出不窮，而莫雲身為莫家少主，自然是眾矢之的，雖然身為家主的莫越遷很看好莫雲，但是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他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放棄這個不怎麼聽話的兒子。

其實莫雲倒也沒有刻意針對那個父親的意思，他只是不喜歡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莫雲從小就跟著母親，他的母親不得他父親喜愛，所以六歲之前，他都沒有見過父親，後來，他的母親鬱鬱而終，莫雲的天賦被發現，才開始受到他父親的重視。

雖然有著這樣的經歷，但是莫雲並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什麼怨恨報復的心思，畢竟他的母親一直念叨著讓他不要恨，他並不想違背她的意願。

對莫越遷，他談不上恨與不恨，也談不上原諒不原諒，只是沒感情罷了。

那太過冷淡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養成的。

總之他面對莫家那一團混亂，處之泰然，常常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反倒激得那些與他敵對的人滿腔怒火，卻無處發泄。

莫雲瞥了眼夙柒，覺得他的擔心有些多餘，他雖然沒有什麼報復的心思，但是也不會任由別人欺到自己頭上來，與其擔心他，還不如多關心一下自己。

不過想是這樣想，心裡卻覺得溫暖。

其實他的性子也沒有淡到什麼都不關心的地步，至少當初母親死後那段時間，他是很傷心的，雖然沒有人發現過，莫越遷那時候關心的是他的天賦，關於他母親的死也不過是隨意安慰兩句。

他是那個時候遇見夙柒的，一個笨賊，卻讓他將心裡的鬱氣全都發泄了出來，結果夙柒在被他揍了一頓之後反倒黏上他了。

那時候夙柒可以說是唯一一個真心關心他的人，能夠很敏銳地察覺他的心情，用笨拙的方式安慰他，因此他心中空出的那個親人的位置，自然而然便給了他，而不是那個父親。

只是，以前是母親照顧他，而換了夙柒，顯然就得倒過來了。

莫雲心中恍惚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可能和泱泱有關。」

夙柒一點就通，挑了挑眉，卻絲毫不為樂泱泱擔心，先不說她本身就有氣死人的本事，就說赤少，如今也絕對不會讓她少一根汗毛，而且還有院長大人和木老師，這麼多靠山，打她的注意，還真的是自找麻煩。

看來他也要通知一下家裡的人，不能打泱泱的主意，一點都不行！

想著，便說道，「我也回去。」

莫雲挑了挑眉，「你不去看熱鬧？」不是才回去過？這事也沒必要專門跑一趟。

夙柒怨念道，「一個人看有什麼意思？」他還能指望赤玄陪他嗎？以前不可能，現在就更不可能了，而且，讓赤玄陪他，最後多半會出什麼事，他可不想送上門去給他耍。

「你是不是忘記秦大小姐了？」

夙柒還來不及說什麼，便很不巧地看著了秦大小姐的身影，除了秦霓外，還有一個人，一個處處針對他的人，夙瑜。

兩人不知道在談什麼，一邊說話，一邊朝著這邊走來。

夙柒和莫雲很有默契地閃身躲了起來，然後，夙柒差點跳了起來，因為他正好對上樂泱泱水汪汪的大眼，赤玄自然也在。

夙瑜和秦霓已經停下了腳步，似乎並未打算繼續往這邊走。

夙柒吐出一口氣，小聲抱怨道，「人嚇人嚇死人知不知道？」

樂泱泱眨巴眨巴眼，獃獃地說道，「不知道。」

夙柒瞬間被噎到。

然後樂泱泱轉向莫雲，一本正經地問道，「莫雲，你知道什麼是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