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能進不能出
「叫我嗎?」小歡不相信,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就是叫你啊,你是哪個房的?」王妃不緊不慢的問.
「王妃,她是浣衣房的,今天人手不夠,我叫來幫忙的,這丫頭傻乎乎的不懂規矩,衝撞著王妃了,我回頭叫秦大娘好好管教.」綠袖慌忙說.
「嗯,你叫什麼名兒,幾歲了?」
「我,我,小歡,葉小歡,可能是十一了.」小歡索性裝傻裝到底.
「咯咯,這丫頭果真是傻,連自己多大都說不清楚.」一旁的幾位夫人都笑得花枝亂顫.
「嗯,三妹,我看這丫頭就成,年紀小肯定好管教,就讓她去吧.」王妃微笑著說.
「王妃姐姐真是好眼光,就這丫頭吧,我這就讓人把她送過去.」三夫人忙站起身.
「一個丫頭,就不用勞煩妹妹了,綠袖,你去給這丫頭換件乾淨衣裳,再給她講講規矩,把她給陳嬤嬤送過去吧.」王妃吩咐著綠袖,然後揮揮手,讓她們都下去,似乎再也懶得多看小歡一眼.
綠袖帶著小歡出了牡丹園,在一處大園子前停下，小歡抬頭看去，黑色的大門緊閉著，門口兩個守衛，上端有三個大字:清涼院。
綠袖拉她走到一邊,叮囑道:「這裡是王爺的寢園,向來連王妃都不能隨便入內.現在園子里的主管是陳嬤嬤,她老人家在這園子里身份貴重,就連王爺也要給幾分面子呢.你進去后要機靈點,不然少不了挨罰。」
小歡連連點頭:「多謝姐姐,姐姐對我太好了.」
可能是最後這句話讓綠袖心裡一軟,她頓了頓,忽然小聲說:「你知道王妃為什麼偏偏挑中你?」
小歡心裡想笑，就算用腳趾頭也能想出來啊，這真是最低等的宅斗手法啊。
不過她還是茫然的搖搖頭。
「那是因你年紀小,人也長得丑,想來王爺看不上眼的,」綠袖抿嘴一笑,接著說:「表小姐來了好一陣子了,王妃也想親上加親,瞅著咱們王府雖大,可只有王爺的清涼院最是尊貴,這清涼院的人那在府里可是位高一等的,你才進府沒幾天,就來了這裡,可謂一步登天啊,所以王妃的這個恩情你可不能忘.」
小歡的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姐姐,我懂得啦.」
「那你知道該做什麼嗎？」
「沒事時和陳嬤嬤多說說表小姐的好話，是不是啊？」
綠袖滿意了，這孩子倒也不是太傻，她帶著小歡走到家丁面前,說明情況,看著家丁帶小歡進去,這才走開,邊走邊想:王妃還想在裡面有個貼己人兒傳個信兒什麼的呢,不知道這丫頭能不能中用呢,唉.
小歡雖然在王府內走動不多，但是對芙蓉園和牡丹園的布局也大概知道，當她一踏入清涼院，便感覺到了不同，甚至覺得這裡不是王府，而是另一個世界。
其實怎麼說呢，這裡也沒有什麼不同，整個院子呈「回」字型，就是院子裡面還有院子，裡面的院子雖然沒有人把守，但卻大門緊閉。
先前的家丁帶著小歡從那道大門前走過時，小歡甚至有一個感覺，就是這扇門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他們當然沒有進入裡面的院子，而是來到長廊下的一間廂房。
一進門，小歡便聞到一股檀香的氣味，她皺皺眉，別以為修真的人都用檀香，至少仙璃宮裡從來沒有這個味，小歡只是穿越到紫禁城時聞到過，那些太監們常點這種香。不過歡姑涼在紫禁城見過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打掃處的太監主管了。
廂房不大，坐在炕桌前的也不是太監，而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小歡想起綠袖的叮囑，想來這就是陳嬤嬤了。
帶她進來的家丁已經開口了：「陳嬤嬤，這是牡丹園的綠袖姑娘送過來的丫頭，說是來服侍您的。」
陳嬤嬤看看小歡，臉上溫溫和和的笑了：「虧她們想得出來，找了個這麼小的孩子進來，來了就來了吧，過來，讓嬤嬤看看。」
說著示意小歡到她身邊來。
雖然第一次見到陳嬤嬤，小歡卻對她生出一份好感，聽她說話就覺得全身上下暖洋洋的。
她走到炕桌前，甜甜的叫了一聲「陳嬤嬤好」，便站在那裡不動了，眼睛卻盯著炕桌上放的一盤栗子糕，栗子的味道香香甜甜的，小歡心想蛋蛋肯定喜歡。
陳嬤嬤看著她盯著那盤糕點，不由得笑了出來：「你這孩子還小呢，告訴嬤嬤叫什麼名兒，多大了，家裡還有親人嗎？」
小歡這才回過神來，像講故事一樣把身世說了一遍，當然她說的是葉小歡的身世，而不是她璃歡兒九次穿越的壯舉。
陳嬤嬤邊聽故事邊抹眼淚兒，吩咐小歡到廚房幫忙，臨了還把那盤栗子糕賞了她。
小歡的房間在「回」字外面那個框的西北角，是一間小得不能再小的房間，不過小歡還是歡天喜地，因為她終於住進單間了，再也不用被那些婆子的呼嚕聲和汗臭味熏醒了，可惜小栗子不能和她在一起了。
想到小栗子，她才想起今天從中午到現在，她已經出來大半天了，小栗子不知道有多擔心呢。
她連忙跑到院門口，準備回浣衣房找小栗子，告訴她，自己已經升遷的好消息（都住上單間了，那不是升適是神馬）
可是她剛要出去，卻被門口守衛的家丁擋了回來。
「沒有腰牌不能隨便進出。」
「那要到哪裡領腰牌呢？」
「你不是今天剛來的嗎？」
「是啊。」
「那你還要等一陣才能去申請。」
「要等多久呢，我姐姐會著急的。」
「三年的試用期，再過三年的穩定期，總共只有六年而已。」
「撲通」……
小歡已經昏倒在地上了，還好沒有吐血……
你妹啊,這是什麼鬼地方,只能進不能出。
六年？六年後歡姑涼練成第二重心法，輕輕一躍就能翻牆而過，還用得著申請神馬腰牌啊？
歡姑涼又忘了她三百年還沒有穩固第一重心法的事迹了……
小歡忽然明白，自己這不是升遷了，這是上了賊船了，不對，是進了賊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