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認親

第二天上午，羅素正在朝陽宮奉茶，有人來報南陽巡撫齊大人求見。

「傳。」皇上正在看從冀陽城送來的請安折，低頭說。

羅素一聽南陽巡撫，放下茶杯走到下方行禮說：「皇上，奴婢有一事相求。」

皇上抬頭看了一眼羅素說：「羅掌儀有什麼事就說吧。」

「南陽巡撫齊大人是奴婢的舅舅，奴婢想著應該行拜見之禮，特求皇上允許奴婢留在殿中見上一面。」

「朕倒是忘了這層關係了。」皇上點點頭說，「即然這樣你就在一旁待著吧。」

「謝皇上。」羅素行完禮，起身站到一旁。

一男的穿著官服進來跪倒地上，「臣南陽巡撫齊天成拜見皇上。」

「起來吧。」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筆，將批示好的摺子放到左手邊。「談正事前朕先讓你見一人。」

羅素走到齊大人面前，行禮說：「素兒給舅舅請安。」

齊大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才想起羅家曾來信說過，連忙扶起羅素，「哎呀，真是好久沒見了，都長成大姑娘了。」

「舅舅過獎了。」

「如今你也能入宮為皇上效力，舅舅我真是高興。」齊天成說著又朝皇上一拜，「臣難得見到小外甥女一次，難免想起了臣的妹妹，殿前失儀，請皇上怪罪。」

「親情是人最寶貴的感情，何罪之有。」皇上說，「這樣吧，朕特許羅掌儀三日假，去拜訪外婆、舅父舅母。」

「奴婢謝皇上聖恩。」羅素連忙跪謝，沒想到皇上如此大方，一下就給她批了三天的假。又回頭對齊大人說：「素兒明日一早便上門拜訪外婆和舅母。」

第二日一早，羅素便帶著幻羽離開了行宮，在一旁找了個馬車，「車夫，你知道南陽當鋪在哪么？」

「知道，」車夫笑笑說，「南陽最大的當鋪，小姐是要往那裡去。」

「嗯，這個夠吧。」羅素點點頭，摸出一個十兩的銀錠子放進車夫手裡。

「夠了夠了，小姐請上車。」車夫笑著搬下腳踏子，幻羽扶羅素上了車。

行宮離鬧區有些距離，馬車走了好一會兒才到南陽當鋪。

幻羽扶羅素下車，走進當鋪裡面，早上來典當的人很多，好多都是等著典了錢去集市上買東西。羅素看了看，在一旁找個椅子坐了下來。

一個夥計見羅素和幻羽的裝扮，不像是缺錢用的人，怕是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要贖回，不敢怠慢，忙過來問：「這位小姐，您是典東西呢還是贖東西啊？」

「都不是，」羅素說，「你去叫你們家掌柜來，就說羅家二小姐找。」

「好，小姐且坐一會兒。」夥計說著便往後面的花廳去了，「掌柜，前廳來了位小姐，說是要見您。」

「什麼小姐啊？」掌柜正靠著椅子抽水煙，有些不樂意這個時候被人打擾。

「她說是羅家二小姐，您看是不是東家來的人啊？」夥計剛說完，掌柜的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放下手中的煙槍，「快有請。」

「哎，不用了，我親自去迎。」掌柜的拉了拉車衣服，同夥計一起往外廳走去。

「哎呀，不知羅二小姐光臨，有失遠迎啊。」掌柜一面走一面說。

「掌柜的。」羅素站起身，「我今日去齊府拜訪，來取禮品，可送來了？」

「送來了，送來了。」掌柜的說著把羅素往裡面的花廳迎，「小人日日等著小姐您來取呢。」

「那真是麻煩掌柜的了，」羅素說。

掌柜的將羅素迎進花廳，安了茶，命人將禮品拿上來，羅素隨意翻看了一下，羅恆做事果然周到，禮品已經一紮一紮的捆好，寫好了紙條是留給誰的，另有一個包袱沒寫名字，羅素猜到應該是給自己的。

「那勞煩掌柜的找幾個人幫我把東西搬到馬車上吧。」羅素說著將沒寫名字的包袱遞給幻羽，「走吧。」

上了馬車，羅素打開包袱看了看，一柄紗扇，兩件衣裳，「咦，怎麼把這個帶來了？」羅素拿起包袱里的檀木盒，她記得這個是四皇子給她的新年賀禮，打開看時確實是那隻白玉梅花簪。

「哇，這簪子真好看。」幻羽在一旁說。

羅素將檀木盒合上，重新包好包袱，「這些東西你先幫我收著吧。」

「嗯，知道了。」幻羽加過包袱，小心地放到一旁。

冀陽城羅家，阿桃正在屋裡四處找東西，小六走了進來，「阿桃，你在找什麼啊？」

「一個檀木盒子，你可見了，這麼大？」阿桃說著伸手比劃了一下，「我明明記得擱桌上了。」

「哦，我看見少爺屋裡的蛛兒那日收拾包袱的時候一併包進包袱里了，難道不是要給二小姐的么？」小六說。

哎呀，這可壞了。阿桃心裡擔心起來，這都送去好幾日了，怕是追不回來了。菩薩保佑可別出什麼意外。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羅素撩起帘子，正是齊府到了，正門、偏門都相當的氣派。好多人都在門口候著，幻羽先下了車，又挑起帘子將羅素扶下車。

門口的人群都喊著「來啦」，一個打扮華貴的婦人攜了眾人迎過來，「可算是來了，昨日你舅舅說你要來之後，老夫人就惦記的不得了，便早早地打發我在門口等著。」

羅素並不認識眼前這位女子，看她說話猜出應該是某位舅母，於是上前行禮「給舅母請安。」

婦人笑了笑牽起羅素的手說：「都是自家人，客氣這些作甚麼。來來，咱們進去說話。」羅素笑笑不說話跟著往裡面走，婦人還不停地打量著羅素說：「這二閨女也是出落的標誌極了。」

繞過好幾道廊子才到老太太的住所，羅素暗想虧了婦人到門外迎接，還真是給足了自己面子。舅母直接把羅素帶了進去，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穿件深藍錦緞坎肩斜靠在上方的小榻上，羅素猜想這位應該就是外婆了，上前拜到：「孫兒給外婆請安，祝外婆安康長壽。」

那老太太一臉的欣喜，扶著一旁的丫頭站了起來，嘴裡唧唧哇哇地說些什麼。羅素聽不懂說的些什麼，只有尷尬地笑笑。舅母見狀忙過來圓場，「老夫人只會說方言，你沒聽過怕是聽不懂，老夫人是說見到你狠高興。」

「哦。」羅素笑笑，這方言可真難懂，估計得靠猜了。老夫人說著還掉起了眼淚。旁邊幾位婦人便連忙扶她坐下，又給她說些安慰的話。

大舅母笑笑，對羅素說：「你長得像你母親，老夫人見了難免挂念。來，給你二舅母請安。」舅母將羅素扶到另一位看起來比較沉悶的婦人面前說。

羅素便行了禮，她說：「就當這跟家裡一樣，別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