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二章 第一次見面
據當地的人說,一些秀才人家,有院子的,家裡都有一棵茶樹,以便自家用於招待客人。有茶樹,即有茶種,有茶樹苗,雖然不多,但勝在年年有,有些人家的院子小,茶樹略有遮光線,只能拔起。
茶葉貴,茶樹苗拔起丟棄,就算是對銀錢不緊張的人家,也會覺得是罪過的。
將茶樹苗送相熟的人家,則形成了風氣。
可是,茶樹苗年年有,小戶人家的樹苗不多,茶園是不會涉獵的。
零賣茶樹苗與秀才的身份不符。家裡有茶樹苗多的人家,只能托牙行售賣。
因著是秀才人家託賣的時候多,牙師中介費收得低,熱心度肯定小些。
茶樹苗不比種子,可以久放,為了加大成活率,牙行的人只能將其栽種在牙行的門口,免得沒有賣出去,還要賠。
買得起茶樹苗的人家,家裡的院子里幾乎都有一兩棵茶樹苗;而茶園收茶苗,不會至牙行買,不論多便宜,都是加了中介費的,這就不是適宜批發的。
車叔一家因著李諸及李權做生意,這幾日賺了些體已錢,投桃報李,將牙行有茶樹苗賣的事情與李諸一家說了。
牙行賣十棵茶樹苗只收一兩銀子的中介費,五株茶樹苗五兩銀子,十株茶樹苗十兩銀子,五為倍數。
濱濱聽后,心裡越發堅定市場調查的重要性。想當年,她們家買這個,可是六十三兩七株。
有對比,才發現自家吃了個啞巴虧。
濱濱家上次買的茶樹苗,因著嚴重缺水,只存活了一株。都緊著愛喝茶的梅學士了。哪裡有剩餘拿出來賣。
這次,李諸計上路途損耗,花百兩銀子,買了一百棵茶樹苗。
買了茶樹苗,眾人在京城上一時沒有找到便宜的東西,也沒有找到來錢快的東西,為了省錢,李諸及李權也不好天天上街瞎轉悠。李諸只能自制了支毛筆,在沙地上練起字來。毛筆是用竹做筆桿,用竹片做的筆頭,與毛筆有所不同,但是,李諸說,他就是要用這些東西先練練。
說來李諸寫的字,歪扭且似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咬過一般。正如李諸所說,他應試,靠的就是他的記憶,連正經練字的機會都沒有。
這會兒閑下來,剛好練練字。
李權則天天打算盤。他租了輛馬車,拿出五十兩銀子的本錢,每日將碼頭邊上的鮮貨收集起來,然後運到京城周邊的村莊,賺些跑路辛苦費。當然,也隨便了解了京城的風土人情。
秦倪一直記得,要讓自家小姐變漂亮。之前在李家村,條件不允許,秦倪只是對濱濱飲食進行嚴格的控制。上了京城,秦倪按著記憶中的方子,找齊了十二料,甘松、山奈、香薷、白芨、白芷、防風、蒿本、白僵蟲、白附子、天花粉、零陵香、綠豆粉,將其一起搗成細末,每天給濱濱洗臉或洗澡擦身。
秦倪分開幾家藥材鋪,將相關的東西買齊備,有些甚至買了種子及種苗。
幸好濱濱不是幾歲小孩子,且是為愛美的,為了漂亮,一切都忍著。
秦倪天天買來古怪且近似的藥材,用四個簸箕裝著,讓孩子們一一區分藥材,並要說出,此藥材的用途,及與其他藥材搭配,有什麼作用。
這是學醫最開始的,識葯。
眾人學得頗為之吃力。這跟記性的關係不大,你知道千百種藥材也沒有用,首先要正確識別才行。
如果認錯了,或無法正確說出藥性。秦倪則將自己那套強身的方式拿出來,輪番練一遍,讓你知道什麼是真酸爽。
日子在平淡中過得很充實,李權在經過十多天的努力,終於是賺足銀子,交清房子的尾款。
李諸一家及李權都欲搬至李權新買的院子里,眾人再次約見官簡星,與其說明情況,說明李權已買到院子,舉家可搬遷過去,不便打擾等等客氣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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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簡星一直都知道自己院子里侄孫們的情況。
李稻一直宅在房裡,同時拘著自己的兒子,對外說是看書,實際不是。根據車叔的觀察,李稻不時會讓車叔幫忙買最差的紙墨用於寫教學的計劃及心得。他在寫的過程中,每日都對自家的兒子進行教學,用的書都是應試秀才的書籍。可見,是位有責任心的人。這位,應該是最想見到自家太佬爺的。
根據在李家村及船上的觀察,下人的調查,李稻雖不受李家人待見。而,有眼力見,拎得清,並有點本事,憑官家的本事,就可以提攜其一二。
李稻的教書品質在上江鎮,是得學院的交口稱讚的,不然也不會給他推薦信。他是位真心喜歡並願意在教書育人上下苦功夫的。
李諸的妻子鄧氏,一直在房裡繡花,不時至布莊買綉線、綢布及賣綢帕。是位勤勞的。
關於李諸家的下人,教醫學的秦倪,官簡星派人打探過,是位自賣自身有本事的鄰國太醫院士。他對孩子們的教學嚴厲,並且教學方式古怪。而被教的孩子們,就算是最小的濱濱,都從未抱怨。
李諸及李權倆人整了薩琪瑪。晚上就是倆人忙活的時候。
李權是位腦子活的,盤了輛馬車,花五兩銀子請牙師帶著跑遍京城四周。然後自己四處跑,販賣海產,賺取辛苦費。
最特別的是李諸。官簡星在下人的上報中,總是覺得李諸做的事怪怪的,好像之前已認識實際上又不認識,但是具體哪裡不妥,又一時想不起來。
李諸雖說是秀才,但是下了船后,從未看書。(薇語:前面說過,帶的幾本書,李諸及孩子們已經在船上看完了。船上時,各人在各人的船艙,故官簡星未看到李諸看書。)
李諸似乎十分熱衷帶孩子們上街遊玩,並且會帶些種子、樹苗等東西回來,有次甚至帶了窩小狐狸。
要說李諸是秀才,完全看不出端倪。後來,聽說白天李諸用沙袋綁了自己的手,在沙地上練字。但是,據車叔彙報,李諸的字,和三歲小兒差不離,可以看出,不是位經常寫字的。
李諸親倆兄弟的關係,不管李諸字寫得怎麼樣,李稻都沒有上前教學的意向。
這次李權及李諸要求見官簡星,官簡星是知道原因的,他想了想,第二日至院子中,向李權說了在這裡住的原由。
官簡星對李諸及李權道:「我知道你們買下了院子,想搬過去住,沒有這個必要。我不與你們說什麼千里上京,應該由舅招待的那套東西。你們不能去那裡住主要是兩個原因。一是,你們就在舅這裡住,近海,李權跑來跑去販賣海鮮的,便處;二是,在秀才巷被人看到販賣東西,且當時是說明是秀才買的,恐被人說項,使得名聲有損,得不償失。」
李諸及李權聽后,均點頭應下了。
官簡星道:「你們可以托牙行,將房子租給至京趕考的秀才。不僅可以賺租金,還可以令房子多點人氣。」
李權聽后高興地直點頭。
李諸笑著應下,道:「舅,幸虧你嚴謹,幸得你的提醒,不然出事後,咱們才反應過來,真是好事辦壞事了。」
官簡星搖頭道:「哪裡是我嚴謹,這些都是經驗教訓,一次一次積累的。你們明白是最好不過的。租房這事,你們讓車叔幫你們聯繫牙師。搬就不要搬了,佬爺見你們,通傳便處。」
李諸及李權聽后都點頭應下,確實是他們思慮不周。
官簡星問了會兒是否有其他的事需要幫忙,李諸及李權對視一眼,都笑著搖了搖頭。
官簡星點點頭,對自家的這些侄孫還是滿意的,拎得清,勤奮,有想法且能聽進勸言。
待官簡星離開后,李權忙著車叔幫著操持。
三天車叔即帶回租房的契約。
因著是秀才巷,只能租給秀才,而秀才租房是有折扣的。但,租的租金還是令眾人眉眼笑開。
三兩五百文錢一個月。快抵得上上江鎮一個教習的月銀了。
李諸、濱濱及李海哥仨聽后,眼睛都亮晶晶的。
李諸聽后直點頭道:「這京城,處處金子一樣,恁好賺錢了。」
李權笑著嘴快咧到耳朵旁邊了,道:「諸,托你的福,謝了。」
李諸擺擺手,道:「錢是權哥你的,事是你去辦,和我沒啥關係。」
李權笑著捶了捶李諸的肩膀處,道:「對,咱們一世兩兄弟,不說這些。走,今晚我請客。」
李諸及孩子們聽后齊齊搖頭,李諸裝著一副委屈地道:「權哥,你有租子,我可是靠著那些薩琪瑪賺銀子的,咱們晚上不出去吃。」
李權聽后笑著道:「我高興忘了。好了,咱們晚上加餐,我去買些肉食回來讓車嫂子做。」
眾人聽后都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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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過不提,李諸現在在院子的沙地上練字,每周會帶著孩子們上街溜圈。他不是存心要買東西,就是帶著孩子們四處看看。這時,秦倪都會跟上,他每次都讓主家幫著買些藥材苗或種子,他可沒有忘記主家的院子地廣。
這日,李諸如往常一樣,懷揣五十兩銀子,與秦倪一人拉著倆位孩子,在街上溜達。
在路過市場口的時候,李濤及李波同時眼前一亮。
濱濱順著自家雙胞胎哥哥的視線看過去,心裡一陣驚喜。濱濱看到了什麼?
迷你馬。
迷你馬速度可達幾十公里每小時以上,負載量則可超過其體重三分之一至三分之二,而且無論路況好壞均可奔跑,這是其他代步交通工具所望塵莫及之處。且迷你馬性情溫順,聰明可愛、忠實可靠,最適合現在的雙胞胎哥哥們。
李濤及李波同時拉著李諸向迷你馬跑過去。
李諸喜歡新鮮的東西,這未看過的馬,在看到的第一眼,心裡就計劃著買下了。
迷你馬,體型只有一隻中小型狗那麼大,不能成為戰馬。這裡的人,也不會用迷你馬拉車,為什麼?你想想,你的馬車是由只狗大小的馬拉的,類似於「狗車」,你就不會抱有讓迷你馬拉車的想法了。
在這裡,迷你馬多為有錢人家眷養,宰殺用於招待上賓的,相當於豬一樣的存在。但,價格可是比一隻大豬貴多了,一隻迷你馬,要五百兩銀子,收的是馬錢。
李諸詢價后,讓秦倪回去拿銀子,他想買兩匹。
秦倪看著迷你馬,點點頭,笑著道:「老爺,奇施要樂壞了。」
李諸笑著道:「濤兒與波兒沒有馬,家裡是買了公馬及母馬等配對后才讓他們學騎馬的,現在,可以提前了。」
李濤及李波聽后,都高興竄到迷你馬邊上,開始認真的自己選馬。
李海抱著濱濱,心裡也是歡喜的。但,他並未至賣馬處選馬。他是知道,這倆匹馬,是自家弟弟的,就應該他們自己選。
秦倪笑著點點頭,趕忙回院子向鄧氏拿錢。
在李諸旁邊站著位白髮白眉腰杆子挺得筆直的一身補丁裝的老人家聽到李諸說讓孩子騎著學馬的話吸引過來,看向李諸一群人。這一眼,讓老人家愣了會兒。
一群人,著裝普通,都是普通的棉布子,莊戶人家的打扮,但,整潔、規整。男的不論大小統一藏青色的,女娃娃粉雕玉琢靈氣逼人。
男的俊逸,五官靈秀,但不顯女氣,男娃娃們是小麥色,眼睛都晶晶亮的,靈動可愛。
讓老人家愣神的,是李諸。
老人家看了看左右,看李濤選了匹渾身雪白的迷你馬,笑著道:「小娃娃,你選匹白馬,是買回家吃的?」
李濤笑著對老人家作個輯,乾乾爽爽,坦坦蕩蕩地,一副理所當然,驕傲地道:「不是,這是我現在的座駕。」
老人家看著李濤的,心裡對這孩子點了點頭,現在,能讓他覺得不錯的小孩子,真的不多,眼前有一位。
老人家笑著道:「你騎那麼小的馬,不怕家裡的兄弟笑話?」
李濤覺得這位老人家有病,心裡嘆了口氣,耐心地道:「老爺爺,爹說我與弟弟還小,不能騎大馬,只能騎小馬,但是小馬竄個子的速度比我與弟弟長得快多了。所以,我們要等到和哥哥一樣大的時候,才可以正經的學騎馬。但是,有這個迷你馬,我與弟弟今年就可以學騎馬了。笑話我的肯定是羨慕,不可能是因為騎這個丟人。連騎都沒有得騎,不比我這騎著馬的丟人?騎著馬的比沒有騎馬的丟人?如果有人這樣覺得,不是傻子是啥?」
李波聽了老人家的問話,也是覺得這位老人家有病,道:「老爺爺,沒得騎,自己都笑話自己,哪來的在意別人家的想法而不去做的毛病?」
李海看了眼這位老人家,搖了搖頭,他心裡也是存了這位老人家一把年紀看不清事,但沒有說什麼。
濱濱看眼這位老人家,心裡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她心裡震驚,細細想了會兒,是這位老人家的氣場,這位老人家的氣場與她現代的爺爺極為之相似。
濱濱感覺出這氣場后,心裡驚了驚。
不管這位老人家的身份如何高貴,自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濱濱怕自家哥哥們心裡有陰影,挺挺胸應道:「老爺爺,沒有的笑話有的,是嫉妒;有的而不是這樣的用笑話,那是蠢。咱們自家舒心就是。咱們又不是金子,還能人見人愛?銀子還要被人嫌少呢?連金子也要被人嫌不夠純,咱們更不能管別人的說法。」
老人家聽后,心滿意足地笑著在心裡點頭,聽這些孩子的話,可以知道,他們被教導得很好,且聰敏。但面上不顯。
李海哥仨及濱濱都不是多話的,老人家不說話,他們亦看向馬群。這些沒有見過的馬,可比這位老人家有吸引力。
一柱香的時間,李濤選好了。李波仍在旁邊上竄下跳,到處跑來跑去,匹匹馬都摸一下,濱濱看到自家的小哥哥動作,心裡翻了個白眼,對李海道:「海哥,讓波哥選匹和濤哥不一樣的,咱們要一公一母,這樣,咱們家以後可以有小的迷你馬。」
李海笑著捏捏濱濱的臉,點頭,對李波道:「你別跑來跑去,回來。反正你未選中,看看濤選的是公是母,如果是公的,你就選母的,如果是母的,你選公的。這樣方便你選,一下子就去一半了。而且,方便配種。」
李波聽后忙至李濤選的迷你馬旁邊蹲下查看。
李諸家的男孩子,是賤養的。
是真的賤養!
李海哥仨不論學習多忙,都要幫忙干農活、餵養家畜。
家裡的牲畜生小牲畜了,愛鬧的仨人從未落下。識公母這樣的普通方法,仨人是會的。
李波看了眼,笑著對李濤道「哥,你這是母的,我找匹公的。」
李濤聽後點頭道:「我這是白馬,你找匹黑的吧。不要找又白又黑,生下小馬斑斑點點的,難看。」
李波聽后,笑著點頭,直接指著匹渾身黑如墨,毛髮如上了油的道:「那匹,我要那匹。」
老人家驚訝的看看濱濱,又看看李波。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聰敏的?
不錯,像自己。
大傢伙應該已猜到,這位老人家就是微服出巡剛回來的官老爺,他在出巡期間,已看過姨娘送過來的信件,說已找到庶女的後人,想必這群人就是了。
官老爺一眼就認出了李諸,覺得李諸肯定是與自家有關係的。只因為李諸的樣子像極了自家的姨娘。不過其額頭更高、天庭飽滿,讓秀氣的五官變得俊逸,不顯女氣。
李諸看倆孩子已選好,上前檢查一遍,摸摸馬骨,這是尚老教的識馬法,點點頭,又看了看倆匹馬的性別,點點頭,笑著對賣馬的道:「這位兄弟,這倆匹馬,多少錢?」
這位賣馬的,剛剛與人講價,沒有聽到李濤的座駕那句話。
賣馬的看其一家子雖然穿得都是棉面,但都是大戶農莊下人的藏青布,見李諸一出手,就是行家,心裡嘆了口氣,道:「這位兄弟,我看你是行家,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十多匹迷你馬都是好的,但是,我與往日收迷你馬的酒樓鬧翻了,他們不收我的迷你馬,他還聯合整個京城的酒樓,都拒收我的迷你馬。現在,我的馬在酒樓都有記錄,你買了我的迷你馬,不能轉手賣酒樓。只能自己吃或賣大戶人家。這價錢我賣得實在,是五百兩銀子一匹,不二價。」
李諸笑著點點頭,道:「謝謝兄弟的提醒。」
賣馬的見李諸一家臉色不變,想起其剛剛的動作,笑著道:「兄弟,看你剛剛的動作,肯定是位懂馬的,現在是莊稼戶。我猜你這是從賣馬的商人轉為農戶,身份高了。不瞞您說,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商人天天看人臉色,哪有農戶過得實心?」
李諸聽后剛想辯駁,賣馬的接著道:「你這樣的農戶,只能按實價買。我跟你們說,剛剛有位家裡的孩子考了秀才的,拿著秀才紅文,可以到縣衙領取買牲畜的折扣,約是千分之一。雖然一匹馬才領回五十文錢,但是勝在積少成多不是?唉,這批馬我本來還想賣個高價讓家裡的孩子上學,現在看來,要延後了。」
李諸聽后,眼前一亮,點點頭。
濱濱即點頭。
對,財富都是從一點一滴積累的。五十文也是錢。
賣馬的見李濤兄弟倆已選好小馬,將兩匹馬重新套好,牽出來,道:「你們家選的,我給你們牽出來,給錢后可以直接牽走了。」
李諸笑著道:「這次出門,錢咱們沒有帶夠,家裡的人已經去取了,咱們等等。」
賣馬的聽后笑著點點頭,將李濤哥倆選的馬牽至李諸旁邊,然後去招呼別人。
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更何況李諸一家一看只是普通的莊戶人家,如果他們可以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才是奇怪的事。
李諸笑著點頭謝過,拉著孩子們站在馬的旁邊等秦倪取錢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