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師傅大人在上

人人都說純陽好，瞧瞧這道袍下帶著禁慾氣息的柔韌羊腰羊屁股~~

為什麼從前在她眼裡就只看得見待宰的羔羊呢？

只是不知道她如果和風煙俱凈一較高下，會是誰生誰死——突然間好想跟他插旗pk一場啊~~

這個念頭讓她一個激靈——艾瑪，一不小心！！

她要端正思想啊！！她現在是柔弱花姐不是暴力軍娘啊！！

在柳梢無聲的吶喊中身上突然一片金光——誒，又升級了——幾級了？

無意間一瞅，柳梢就傻眼了——30級？她沒有看錯吧？儂在開什麼玩笑啊？她當初自己一個人辛辛苦苦做任務戳一天怪才升一兩級的好伐！？這才大一會兒就從20級直升30級了？？

原來那些代練喊一天滿級的廣告竟然不是傳說？？

這要她怎麼正視曾經在一路坎坷中摔打出來的血與淚？？

柳梢還在感嘆著，殺在前面的風煙俱凈就已經停下來——

【隊伍】風煙俱凈：這裡沒什麼經驗了。

【隊伍】柳小梢：是啊，師傅辛苦了，後面我自己就可以了……o(￣▽￣)o

【隊伍】風煙俱凈：還有點時間，飛靈霄峽吧。

【隊伍】柳小梢：誒……(⊙_⊙)

還……還要繼續？

這樣無限刷小本不會刷吐嗎？她這個只需要在後面跟著的都快吐了……師傅大人這樣任勞任怨的刷本實在讓她有點過意不去，她沒有把師傅當代練的意思啊……

柳梢正想著該怎麼回復，風煙俱凈已經直接神行千里，在遙遠的千里之外發過來：

【隊伍】風煙俱凈：還有一次師徒召喚，用掉再下。

【隊伍】柳小梢：……

柳梢看著彈出來的師徒召喚框，默默懷疑難道師傅是強迫症患者嗎，一定要把一天三次的師徒召喚用光才會舒服？

點了確定一瞬來到靈霄峽，她都還沒有調整好視線，風煙俱凈就已經消失在副本門口——

【隊伍】風煙俱凈：進本。

柳梢默默跟了上去，過本讀條……

這種負責任的好師傅貌似別人求都求不得的，只是她真的不是在找代練啊，怎麼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呢……

好在只帶了兩趟靈霄峽，在她過意不去得幾乎考慮要不要技術性下線的時候風煙俱凈停了下來。

【隊伍】風煙俱凈：時間差不多了，我這邊還有事就不能繼續帶你了，你自己去升級吧。

【隊伍】柳小梢：是，我自己可以的！多謝師傅！恭送師傅！！師傅慢走！！徒弟會努力的！！

風煙俱凈淡淡回應著，彷彿能夠從那字裡行間看到一絲淺淡溫柔的笑意似的——

【隊伍】風煙俱凈：嗯，早點滿級吧。

這句話像是隨口那麼一說，又像是特意的囑咐，柳梢愕然了一下，趁風煙俱凈還沒有下線快速的打字問：

【隊伍】柳小梢：師傅是在做師徒成就嗎？需要我快點滿級嗎？

因為那句話，她一下子想到了這個可能性。

有的師徒成就是徒弟滿級出師才能拿到的，如果是這樣，那他這樣快速的帶級就很好理解了。

柳梢覺得自己有必要先問清楚，如果萬一人家真的是需要做成就，自己卻慢吞吞的升級不是很讓人鬧心嗎？那她就有必要更用心一點了……

對方似乎沉默了一下，柳梢實在看不出這是因為被自己說中的沉默還是無法理解她這個念頭的沉默，看到對話框里終於彈出：

【隊伍】風煙俱凈：我隨口那麼一說，你按自己的步調玩就好了。

【隊伍】風煙俱凈：那我下了，可能不是太有時間經常上線，你好好玩。

說完他隊伍里的頭像就變成了灰色，柳梢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自己想的應該沒有錯。

他一定是不想自己有升級的壓力才那麼說的吧，明明自己有成就需求還要照顧到徒弟的步調，真的撿到了一個好師傅！！

柳梢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準備好好努力升級，去把升級之後的技能學了，清理一下任務，灰色經驗少的丟掉，滿地圖撿了同等級的任務又開始了戳怪升級的生涯，不同的只是這一次長槍換成了毛筆……

為什麼視覺上感覺好像比上一次更苦逼……

是的上一次她好歹長槍在手鐵甲護身，一次扛個一兩三四隻怪也能槍槍爆紅扛著層血皮活下來。而這一次……她是一朵柔弱的花……脆皮的遠程和……讀條……

——大讀條谷——陽——明——指——撲哧！打斷了！！艾瑪被揍了！！

——大讀條谷——蘭——摧——玉——折——撲哧！打斷了！！艾瑪又被揍了！！

——大讀條谷——鍾——林——毓——秀——撲哧撲哧！卧槽要不要這樣！！

打不過我撤！！——太陰指——后跳！！艾瑪卧槽後面有怪！！撲哧撲哧撲哧！！

……

艹！！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習慣了槍槍見血的天策，這沒完沒了的讀條和打斷還有的玩？？

曾經那些跟在她鐵馬長槍背後加血的溫柔花哥花妹都是怎麼活下來的？？對面那些風騷花一個個地老鼠似的繞著樹和石頭得瑟得想讓人忍不住踩扁了一槍戳爛屁股都是怎麼做到的？？

柳梢做任務抓狂得連飯也顧不得去吃，沈瑤和賴婷婷準備去吃飯的時候只能看著她搖頭嘆氣——

「梢梢你又來了……用不用這麼拚命啊？師傅有帶就升，不帶就隨便做做任務就好了啊，別總是這麼認真啊。」

「那多不好啊！也不能讓師傅覺得我太不自覺了啊！」柳梢頭也不轉直盯著屏幕戳怪，「你們去吃，給我帶份蓋澆飯！」

沈瑤嘟囔著，「你明明就是自覺過頭了……雷神的時候也是，你徒弟的時候也是，拖著你去打戰場你就沒日沒夜的打戰場，有了徒弟就奶媽附體似的挖心掏肺的養徒弟，人家對你有一分期待你就能交上十分的結果——你說你又不是缺愛，用得著把自己當白菜嗎？你就是顆白菜也是自己送到豬眼前的，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拱不？那些豬都是被你慣的！」

「……」

這言論怎麼聽著有點熟……

可是這次她才不是白菜！師傅才是！！

不過她沒敢說太多，怕說多了沈瑤對這個新師傅有興趣多問幾句什麼的……她還沒告訴沈瑤新師傅就是風煙俱凈呢。

無視掉沈瑤的念叨，柳梢繼續戳啊戳啊戳，死啊死啊也就習慣了，慢慢也學會了遠程要戳一個怪拉著就跑去別處打死了再拉下一個而不能直接衝過去找死。

只是偶爾會恍惚一下，想起曾經帶著清歡去做升級任務，她即使pvp已經是一把好手pve依然什麼也不懂，照舊往前一衝衝進怪堆里，被70多級的怪圍毆得血條嘩啦直掉。清歡在身後拚命給她加血，拉走了仇恨小怪嗷嗷的撲著他過去……

那時候，大概心都快跳出來了。

沈瑤其實說的不對，她不算是個好師傅。

或許當好師傅的心是有的，只可惜從來都沒有真的幫上他什麼，她的那些所謂付出，想來如果換了另一個人來，也許對清歡的幫助會更大一些。

她一定是因為漸漸做到了曾經和清歡一起任務的地圖才想起那些事，任務慢慢和記憶里重合，就連洛道的屍人身上都彷彿能看到清歡的痕迹……

感覺上好像已經過了很久，細算起來，竟然不過是兩三個月前而已。

洛道的天，從來就沒有亮過。

柳梢跳上洛道李渡城的一棟房頂，看著下面張牙舞爪的殭屍——月上梢一個人艱難做任務升級的時候她就很討厭這裡，尤其做到李渡城時還剛好是某個沈瑤和賴婷婷都不在宿舍的半夜。

等到陪清歡來時，她就更討厭這裡了，像蝗蟲一樣成群的屍人所喜愛的，永遠都是鮮嫩嫩的小清歡而對她這個皮糙肉厚的軍娘視而不見。

她在房頂上打坐，實在很不想下去。

正考慮要不要乾脆換地圖做任務好了，可是剛從房頂跳下來要往外沖就被小怪盯上，屍人嗷嗷的群撲過來，就算只是遊戲也很讓人驚悚好么！！

眼見血條嗖嗖的往下掉，柳梢春泥已交讀條無望，乾脆就只能閉眼等著躺屍回復活點。

可就在這時候她身上已經被耗光的春泥突然又被刷上了，還附帶回血效果血條猛的升了一大截——她這輩子被人套過那麼多春泥，此時此刻卻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春泥的技能名稱是「春泥護花」！

隨即屏幕上一人一身黑衣長發踏著大鳥而來，落地背著單手甩筆一陣快雪時晴豌豆炮，四周小怪頓時倒成一片，好巧不巧的柳小梢接近臨界點的經驗條隨著小怪的死突破大關，一陣金光環繞衝天又升一級。

可是金光落盡柳梢激動的去看那位救人壯士的名字時，清歡昨日這四個名字卻像一盆冷水澆下來，從裡到外的涼。

尼瑪這要什麼樣的猿糞才隨處都能見到你！！

【當前】清歡昨日：又見面了。(*^__^*)

【當前】柳小梢：是啊……

柳梢蛋疼，連回復都有點有氣無力了。看著熟悉的黑長直和萬花竹筍套——呃，不，是破軍套……等等！破軍！！破軍？？

他之前一直是穿和破軍同模的藍色pvp劍膽琴心，這才轉pve幾天，就穿上破軍了？？

頓時就覺得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世界好嗎！！清歡你轉pve難道是傍上富婆包養你了嗎！！

柳梢很快就被自己蹦出來的想法雷得不要不要的，只能怪沈瑤整天給她科普pve打本包團的那些八卦，明明清歡是個好孩子，真若相惜也不像是富婆啊……

她輕嘆，只能說清歡是真的對副本感興趣或者擅長打本又或者天生副本紅手吧。

怎麼看，都好像他和她的分道揚鑣是一場或早或晚的必然。

【當前】清歡昨日：做任務？

【當前】柳小梢：是啊。那你又在這裡幹嘛？

【當前】清歡昨日：看風景。(*^__^*)

【當前】柳小梢：……

柳梢環視了一眼四周……枯樹廢墟瘋狗殭屍……看風景？

【當前】清歡昨日：70級以前自己做任務升級挺難的，你沒有親友或者師傅嗎？

【當前】柳小梢：嗯，我沒有親友。不過有一個師傅了。

【當前】清歡昨日：那就是師傅還沒有滿了。(*^__^*)

【當前】柳小梢：……

為什麼她開始有一點不好的預感呢……

【當前】清歡昨日：我當你師傅，好不好？

柳梢有點愣，忘記了拒絕，只是問：

【當前】柳小梢：為什麼？

有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已經被看穿了，但是快速想了一遍覺得沒有穿幫的理由。

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問的這句實在是不太妥當，收個徒拜個師，她問什麼為什麼？

不過清歡似乎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依然給人溫吞吞的感覺說：

【當前】清歡昨日：其實上一次見到你時就有在想了，不過當時還有點事沒來得及跟你提。

——什麼還有點事……不就是陪情緣么……==）

【當前】清歡昨日：你一個人剛回歸也沒什麼親友，一個人會很孤單的。雖然你上次拒絕了入幫，但多個師傅也沒什麼不好對嗎？

——等等，什麼一個人啊，你已經忘記人還有一個師傅了嗎？那師傅是被你無視了還是吃了？

【當前】清歡昨日：我以前，也是一個人來玩這個遊戲的……

他說完這句，卻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了。

他是一個人來玩這個遊戲的，然後，就遇見了月上梢。

為什麼不繼續說了呢？

你想說的是什麼呢？

月上梢對你來說，算是什麼？

柳梢曾經想就這麼兩不相干，可是現在清歡真的勾起她那些被刻意無視的疑問——清歡你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在七夕之前說那些曖昧的話，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來爽約？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察覺到她的心思？

她不信沒有的，所以她其實只是被甩了對嗎？既然清歡選了真若相惜那她也轉身走得乾脆利落，要傷心要難過也是她自己的事絕不纏著他。

可是你既然非要來招惹，就別後悔。

她選中清歡，拜師——

【當前】柳小梢：好啊，那以後要麻煩師傅多照顧了。

【當前】清歡昨日：我會當個好師傅的，小梢。

那聲小梢，叫得柳梢一陣肝兒顫。

她的心情好複雜……第一次覺得也許這個名字真的不那麼妥當，被這樣理所當然的叫著小梢，整個都感覺怪怪的。

【當前】清歡昨日：好，那我陪你繼續做任務！我會一直陪你到滿級的！

——誒？等等！你是萬花吧？你可以帶副本吧？？為什麼還要蛋疼的做任務啊！！

——清歡你真的沒有看穿什麼嗎？這真的不是報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