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一定不是我的文
第六章風雨欲來
鍾家祠堂星火忽閃,拉長了祠堂中間三個人的身後陰影,鍾磐寂和鍾靈兒都低著頭站著,而鍾旭則靜默的坐在家主席上看著他們兩個。
離鍾旭命沈芸娘帶走孩子們已經將近一刻鐘了,他始終這樣一動不動的的看著眼前站著的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而兩個孩子也始終一聲不吭的任由他打量。
鍾靈兒膚如瑩雪,發若綾羅,螓首蛾眉,一雙素手緊緊絞著衣袖。看那五官依稀間竟與大哥少年時期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加的柔美些。雖然靈兒長得與大哥相似,性子卻更像嫂子多些,外表看起來柔弱無比,可是堅韌更比鬚眉,只要是認準了一個死理就會一口氣衝下去。不知不覺間,記憶里那個整天瞞著大人爬樹逃課的假小子,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那個圓滾滾的、像只小貓一樣用奶牙咬人的寂兒也快要十歲了。
鍾旭又回頭看向了鍾磐寂,鍾磐寂依舊是筆挺的站在那裡,白皙溫軟的臉蛋並不與嫂子和大哥相似,只有那一頭如瀑的柔軟頭髮才與大哥有幾分相像。只是此時的頭髮因為過於柔軟,剛剛又才哭過,微微有些凌亂。他的五官如冰雕玉琢般精緻,雖然年紀小,卻似乎比其父其母的外貌更為出色,琥珀色的眸子隱藏在眼眸里,那雙眼睛眯縫著,卻極不安分的也在偷偷打量著鍾旭,霎時間眸光閃動流光溢彩。這時鐘磐寂突然抬起頭,直直的回應著鍾旭審視的目光,怨恨、憤怒、控訴、還有一份不易察覺的委屈,像一隻乖張的貓崽子一樣,彷彿若是鍾旭再看下去就會張牙舞爪的撲咬上去。
「看給這小子倔的……」鍾旭有些失笑,寂兒的性子倒是和大哥極其相似,大哥是那種關鍵時刻能屈能伸的角色,懂得活的自在瀟洒,所以他比自己更懂得如何溝通天地煉製靈藥。只可惜……鍾旭眼神忽冷,不知想到了什麼,周身的氣場忽然就是一寒。
「寂兒,過來。」鍾磐寂躊躇了一下,還是應聲走上前去。鍾旭一把將他撈起,無視他的掙扎,將他強行放在膝上,溫熱的大手輕輕的撫上鍾磐寂的小腦袋。他將鍾磐寂的有些凌亂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打理好,輕輕說道:「別淘!你呀,不但性子和大哥像,連頭髮都和大哥一樣。大哥的頭髮也是軟趴趴的。當年啊,他每天光是梳頭髮,就要用去將近半個時辰。而且他這個人在人前總是一副冷漠高貴的摸樣,誰知道他人後簡直像個孩子一樣,從來沒有什麼耐性去自己梳頭,所以他就奴役我給他梳。每天我都要跟他一樣很早的起床,這個習慣就是到到現在也改不了。」
鍾旭抱著鍾磐寂輕輕搖晃自己的身子,好像母親哄孩子入睡那樣,此刻他神態安詳,就彷彿回到了當年的青蔥歲月:「……後來他跟我打賭賭輸了,就按照我們約好的去調戲當時街上最漂亮的姑娘,然後就把你娘親騙回了家。雖然你的娘親並無靈根,可是依舊驚艷了整個修真界前來賀喜的人,修真界多少美人呀……當時可不知道羨慕了我們這幫毛頭小子有多久。他們成親后這梳頭的任務就交給你的娘親,當初我還衝著嫂子好好的幸災樂禍了一番呢。……婚後,你娘親為他專門買了一隻青玉簪,他就成天的帶著那個簪子,每天故意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臭美得我都忍不住想揍他。不久就有了你的姐姐,再後來就有了你這個小傢伙。哎……」鍾磐寂抬頭,看到了鍾旭帶笑的眼眸靜靜的望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滿足的嘆了一口氣。鍾磐寂繼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過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排斥了。
半晌,鍾旭忽然從回憶中醒來,抱緊了懷裡的鐘磐寂:「寂兒,你二嬸不能生育,所以我們多年也沒有子嗣。大哥當年說要把你送給我們當兒子,可是到了關鍵時候,那個不靠譜的大哥卻說什麼也不肯了。我和芸兒都喜歡你的緊,但是我們的的確確是將你當成了我們的親生兒子來寵愛的。」鍾旭說著將鍾磐寂放到地上,雙手握住他細弱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眸,對他說:「寂兒,可不可以叫二叔一聲爹爹,一聲就好。」
鍾磐寂心中冷笑,你害死了我娘,又不讓我拿乾坤袋,還讓我叫你爹爹?!我連二叔兩個字都懶得給你。
「寂兒,就一聲好不好,就當做是送給二叔臨別前的禮物好不好?或許過了今天,二叔再也見不到寂兒了。」鍾旭近乎是懇求著鍾磐寂,那雙抓住鍾磐寂的手不自覺的收緊著。
鍾磐寂猶豫了一下,望著鍾旭有些躊躇。看著他近乎渴望眼神,猶豫著二叔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他想要開口,卻又在他渴望的目光中緊閉雙唇。
鍾旭等了半天,都不見鍾磐寂開口,不由得頹然。過了好久,他才從沮喪里掙脫出來,重新正色道:「寂兒,你不願意就罷了。」他邊搖著頭,邊從懷裡取出一對黑色的手鐲。「想想看,你也快過生日了,這是二叔和你的芸嬸送你的禮物,你看你喜歡么?」
黑色的手鐲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古樸無華。「這個鐲子,是我和你嬸嬸在你父親仙逝的洞穴里找到的,你嬸嬸將它改造了一下,到你十歲根骨穩定后滴血就能解開,不過我們覺得這裡面有一個天大地秘密,畢竟你父親在仙逝前,就留下了它和青玉簪兩個遺物。」鍾旭說完微微蹭了蹭鍾磐寂柔嫩的小臉,又遞給他一顆葯:「寂兒,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記住,到了關鍵時刻,服下這顆藥丸,然後不管如何難受也不要動,不要說話,更不要睜開眼睛,直到你再也感覺不到有人為止。」
看著鍾旭認真嚴肅的表情,鍾磐寂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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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個人坐在軟榻上,神色莫名。
他的手裡靜靜放置一個用層層錦緞包裹起來的東西,那錦緞是上好的雲錦,絲質華美,他神情陰鬱的望著這布包良久。忽然,天空中閃過一道天雷,瞬間點亮了著漆黑的屋子,那人驚慌地將手中的東西熟練的打上封印,藏進手上的乾坤戒。光亮轉瞬即逝,屋子裡又恢復了黑暗。黑暗中,那人發現:原來雷是劈的是落雪峰冰靈谷林晨初的洞府。他如獲大赦癱坐回軟榻上,不住的平復自己的心神,短短的幾息時間,他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的戒指,再抬頭,依舊是望向落雪峰,只不過眼中的驚恐變成了眼掩不住的殺意。
另一頭,那個剛剛逃離魔窟的車尾氣童子,正躺半山腰上的侍者屋裡挺屍,忽然聽到山上發生雷鳴,連忙一個激靈,匆忙向山上敢去。邊跑邊心想:少主可千萬不能有事呀,先前看掌門對少主關注的那個架勢,這少主要是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的,自己就是死八百遍掌門也不可能放過自己呀。哎,以前以為伺候昏迷的少主是個美差,哪想少主竟然長得這麼對不起蒼天……想著,他加快腳步的向山上跑去。
當到了山上的時候,車尾氣童子深呼一口氣,做好了充分心理建設,才微微抬眼。可是還沒等他說出一句話,立刻又無法控制的揮舞這手臂的飛奔而去:「啊啊啊啊啊啊!!少主的臉啊啊啊啊啊!!」
剛剛才下定決心與過去的翟南「say,goodbye」的林晨初默默地感嘆了一句:這孩子的玻璃心呀……不愧是修真的世界,看看人家這身體素質——車尾氣好像跑的比原來更高了。贊一個。
然後他思索了半天:到底要不要回頭呀?要不要看看自己什麼樣呀?萬一變得更丑了怎麼辦?可是他轉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經丑成這樣,就算再丑也丑不到那裡去了。萬一自己已經丑到天理不容的程度,剛才那道雷就應該把自己劈死了。
他邊想著,邊像放慢的鏡頭那樣一幀一幀的回頭,然後在他目光與鏡子接觸的時候捂著了自己的眼睛。他一邊在心裡嘲笑自己膽小,一邊吐槽萬一把自己嚇死了怎麼辦?接著又吐槽車尾氣童子都沒有嚇死我怕什麼?然後他就在天人交戰中把手指露出了一個縫,做賊似得瞄了過去……咦?臉上那些猶如大好江山般此起彼伏的痘和斑呢?
他又看了看自己沒有被手捂住的下巴,的確是沒有各種顏色了,而手下的眼睛額頭鼻子也真的沒有凹凸起伏的觸感了。頓時,他的心中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緩緩地撤下了捂住眼睛的手,頓時也無法控制的倒吸一口涼氣,對著鏡中的無臉人癱坐在地上。林晨初的內心猶如被一百萬匹草泥馬踐踏過一樣慘不忍睹:我不是故意要說我不要臉了呀!!!老天爺你不要真的收走我的臉呀呀呀呀呀!!!!這一定不是我寫的文!!要不然他不會這麼折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