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字型
「小天子,又要老一歲了,心情挺複雜吧?」
太后那歡樂的預調從電話裡頭傳過來,方承天笑得開心,「我聽著這分明有種幸災樂禍的意思。」
「對啊我沒說我這不是幸災樂禍,我這明明就是啊!我都打算好了,到時候你生日蛋糕上邊我絕對不寫上你的年齡,我怕你哭,太難看了!」
方承天頓了一下,笑了笑接著說,「那你寫什麼?」
「寫恭喜發財啊,或者早生貴子怎麼樣?」
「太棒,」方承天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涼了,喝到嘴裡有點發澀,「不過我生日那天可能回不去,所以你今年可以省了,太后。」
「那你去哪兒?」那邊聽著也沒太大反應,「去跟川子他們聚嗎?不回家嗎?不給我請安嗎?」
「嗯,約了川子他們,估計得鬧挺晚。」
那邊沉默了一小會兒,方承天聽見那邊關冰箱門的聲音,不是輕關的,應該是使了力氣的,那聲音聽著特別熟悉,「哎,我好惆悵。」
方承天笑了笑,「周日回去給您請罪。」
「那我也很惆悵,我心裡有事兒,但是我覺得我快憋不住了,小天子,你說我怎麼辦,我有時候憤怒的想殺人,我一直控制挺好,因為我是一個高貴美麗的太太。」
方承天心裡沉了一下,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知道么?」太后的聲音再傳過來的時候就沉了幾度,似乎真的惆悵了一樣,「其實我本來應該是個女強人,可是老方先生他不喜歡我出去工作,那我也挺願意在家呆著,我一直覺得我特幸福,幸福得跟我小花圃里種的小花似的。因為我太美麗了,即使我馬上都要更年期我還這麼美麗,真是天生麗質啊。」
太后說話經常沒什麼邏輯,想哪說哪,但是方承天知道她今天想說的不只是這些。
「你當然天生麗質,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方太太。」
「可是我最近好像要長皺紋了,」那邊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有兩個方先生,他們讓我如此美麗,我有沒有說過,我這一生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我嫁了一個好男人。雖然我覺得他找了我算是他瞎了眼,哈哈哈,我嫁給了老方先生。還有另外一個小方先生,我這一生最驕傲最圓滿的事兒就是我生了個好兒子。」
方承天眉頭皺得很緊,右手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食指關節,短暫思索了兩秒才開口,「今兒怎麼這麼感慨啊?美麗的方太太。」
太后聲音低低的,「因為我今天上午去找王太太聊天喝茶,川子剛好在家。我邀請他周五來我們家一起過生日,他拒絕了我。好憂傷的事情,他說方總不想過生日。好吧我得去綉我的鴛鴦了,小天子,你彆強迫我破壞我高貴美麗的形象,你了解我。」
那邊說完這句就掛了電話,方承天還是淡淡地皺著眉,腦子裡迅速地轉著很多事兒。果然,太后這是知道了。
其實她暗示過他挺多次了,方承天之前就覺得太后或許知道了什麼,只不過不想說透。在她看來這種事兒沒必要說透,因為她有自信她的好兒子能把這些都處理好,她也確信最後方承天一定會解決好這些,回到正確的方向上來。所以從小到大,他的事兒太后都沒怎麼管過。
方承天靠在椅背上,仰頭閉著眼睛,太后這次是在提醒他,按照正常來講他周末應該好好回家過生日,該斷的事兒也差不多到時候了。這是倆人之間的默契,他怎麼玩兒都行,但是不能碰到她的底線。
方承天眼前浮現出那樣一雙眼睛,滿是迷戀和沉醉的那麼看著他,那眼神實在是太乾淨太純粹了,讓你捨不得看他難過,捨不得讓他失落。
點了顆煙,只吸了一口,之後就只是放手裡夾著,等著它自己燃滅。對不起了太后,這次沒法按規矩來。
「聰聰,你這禮物……」孫健幫著肖聰把東西挪進他們這小鋪子裡頭,忙了滿身汗,呼出一口氣來,「挺別緻啊。」
他們這小屋太小了,東西往裡一塞走人都費勁,都快塞滿了,肖聰笑了下,「還得在這兒放兩天,我跟小林都能走,我們倆瘦,小健健你自己找空擠過去吧。」
「真逗,哥還用跟你們似的?」孫健一笑,從兩個摞著的箱子上一蹦就邁過去了,回頭沖肖聰得意地一揚下巴,「怎麼的?哥這大長腿,哥這輕功,你當玩兒吶?」
肖聰無語,「難為你那兩條腿了。」
「雖然我已告別江湖多年,但是我的功夫還在,」孫健說著從後邊又是一蹦,不過這次沒蹦好,磕著腿了,落地的時候差點沒來個狗啃屎,摸了摸鼻子,「失誤了這回。」
肖聰噗嗤一聲就樂了,「兩個字形容下你自己。」
孫健看他一眼,耷拉著眼皮,「逗逼。」
「哈哈哈,」肖聰開心了,仰著小脖子咯咯兒樂,「不是我說的。」
孫健過去掐住肖聰脖子,倆人又瘋了一會兒。肖聰這段時間心情都好,跟個小狼狗似的,可著勁兒的鬧,最後孫健肯定又是大敗。
「不玩了不玩了,一會兒小林回來了以為咱倆瘋了呢,」孫健往一邊躲,「咱說正事兒吧。」
肖聰又往他肋巴上戳了幾下才算完,哈哈樂著坐好,「啥正事兒?」
孫健拍了拍他們倆坐的那東西,「這東西你怎麼往他們家折騰?再說他們家本來的床呢?這玩意兒弄回去你往哪放?!」
「還有個空卧室,就是有點小,」肖聰略想了下,「我覺得用我的小三輪就能行,不過得多運幾次。」
「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孫健皺眉想了下,「遇著交警說不準都得攔咱們!」
肖聰不怎麼走心,「咱躲著點兒,沒事兒。」
這個事情小兔子心裡都惦記一星期了,心裡就跟放開水裡煮似的,來回的翻個兒,咕嘟咕嘟冒著大氣泡。從來沒做過這麼大膽的事兒,孫健說的是對的,他除了把自己送出去之外真沒別的能送的了。
於是小蔥同學在淘寶上翻來翻去,最後買了張水床。
據說……挺刺激的。
配套的小裝備也買了些,驚喜不一定有,但是方總絕對會驚訝一小下。嘿,到時候連床帶人,都是方總的。
這事兒肖聰是真上心了,禮物也是糾結了挺久才決定下來,他對方承天……是真打心裡喜歡的。
方承天當然知道肖聰給他準備禮物了,看他這兩天偷偷摸摸那小模樣就能看出來。小孩兒心裡藏不住事兒,這兩天一說到他生日眼神兒都發亮,兩隻眼睛明明白白寫著方總我給你準備禮物了到時候我要給你個驚喜我都要急死了。
其實他也挺好奇小兔子能給他準備個什麼,所以王川一伙人給他打電話要給他過生日他都給推了,包括太后那邊他也寧可得罪了,就等著當天回家收禮物,不捨得瞎了小孩兒那份心思。
星期四的晚上,肖聰滿屋子蹦躂,就是不好好躺床上睡覺。
方總無奈,「小蔥頭咱能好好睡覺了么?」
「方總你先睡吧,不用等我,我今天不困。」肖聰盤著腿坐在床上的一角,說什麼也不躺下。
「快十一點了,你再不睡我只能收拾你了。」方承天指了指時間。
「我真不困,」肖聰說得一臉誠懇的,「真的。」
方承天沒再跟他廢話,直接過來抓人,扯著胳膊拽懷裡來摟著躺好,在他頭上溫柔親了一口,「寶貝兒,生日快樂明早再說也一樣。」
肖聰臉紅了一下,被發現了。他的確是想等到十二點跟人說生日快樂的,雖說有點幼稚吧,但就是想第一個跟他說,在第一時間。
方承天關了燈,一下一下輕輕拍著懷裡傻兔子,肖聰也不敢再亂動了,老老實實閉著眼睛。不過他還是沒打算睡,這比剛才難多了,剛才還能睜眼坐著,這會兒閉著眼睛被方總拍著,還得控制著不睡著。
方承天以為他睡了,過會兒也睡著了。肖聰偷偷睜開眼睛轉了個身,時不時看眼時間。
十二點的時候方承天被輕輕推醒,睜眼就看見小孩兒眼睛瞪得亮亮的,「方總生日快樂。」
方承天沒說話,看著他在自己旁邊乖乖趴著說生日快樂,心裡跟有人拿著小鐵鎚輕輕敲了一下,不疼,只是震得有點麻。
「謝謝小蔥寶貝兒,」方承天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蹭了蹭鼻尖,「完了,你方總感動死了。」
肖聰不吭聲,也湊過去在人嘴上嘬了一口,趴在一邊嘿嘿樂著。
「別傻樂了,」方承天在他頭上輕輕彈了一個腦瓜崩,「趕緊睡覺。」
「嗯,方總晚安!」肖聰趕緊翻身過來躺好,困死了,這都是靠著意念撐著的。
「晚安。」方承天把人摟懷裡鎖住,心裡一片酸軟。
肖聰雖然頭天晚上睡的晚,但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精神頭特別好,情緒高漲,就盼著方承天趕緊上班。
方承天有意逗他,「小孩兒,我的禮物呢?」
肖聰小眼皮一抖,「晚、晚上才有……」
「這麼神秘?」方承天挑眉。
「嗯,」肖聰點了點頭,「方總你什麼時候回來?」
「下班就回來,」方承天扯了扯他小耳朵,笑得挺曖昧,「我在家等你。」
「我今天下午就回來,我應該會回來比你早的。」肖聰不敢抬頭,他一想想他那一套東西就臊的慌。
「這麼乖?那在家乖乖等我吧,回來拆禮物,沒有禮物我就拆了你。」
肖聰抿嘴偷著樂了一下,拆禮物跟拆他……這不是一個概念么。
上午在小店等今天的快遞都送來了,錄完單子肖聰就拉著孫健趕緊幫他折騰那堆東西。床體是個圓形,中間劈成兩半,估計是為了運輸方便,而且這床直徑太大了,不分成兩半的話根本就抬不進屋裡去,直接卡門上了。
孫健那小三輪沒法用,太小了,肖聰這三輪兒大一些,也這能裝進一半多一些,也就是後車廂門沒法關,有一小半都是在外面露著的。孫健跟肖聰倆人擠著坐在前邊車座上,肖聰本來不同意,孫健沒感覺,但是他覺得彆扭。可是孫健非這樣,說要在前邊幫他壓著點兒,不然小車容易翻。
把這床搬上去著實費了一番工夫,電梯裝不進去,橫著放不夠寬,豎著放不夠高。他們倆只能走樓梯,抬著上去。
那可是……13樓啊。
「呼……你給我倒被水,趕緊的!太特么累了!」孫健這會兒坐沙發上喘著粗氣,打量著這屋子。
「辛苦你了小健哥,」肖聰趕緊給他倒了一大杯果汁,挺內疚的,「可是除了你沒人能幫我弄這些。」
孫健瞪他,一口氣把果汁全喝了,「甭說這個!不愛聽!」
肖聰乖乖接過杯子,甩了甩胳膊,兩個人抬著床板子上十三樓真不是鬧著玩的,胳膊都有點酸。
倆人歇了一小會兒就又折回去運第二塊,那天一共折騰了四趟,最後一趟還是孫健也開了小三輪,倆人一塊拉東西過去的。因為除了床板還有床頭和周圍一圈類似沙發的東西,起固定作用,看著特好看。
肖聰特別小心,往小房間搬東西的時候一直讓孫健注意著,別磕著地板,別磕著牆,別把門框磕出印子來。對一個輕度強迫症的人來說,一個無法擦掉的划痕實在是很可怕的事情。
都弄好了之後都快兩點了,床周圍有一圈白鋼的圓欄杆,這個是可以不用安上的,但是肖聰果斷給裝上了。當時買他們家的床就是因為他家有欄杆,有別的用的。
最後才把床墊子挪上來,新水床墊自然是空的,得往裡灌水,只有一個挺小的注水孔。
「我擦,這特么得灌到什麼時候去?」孫健看著那小孔眼睛都直了,「這小窟窿眼兒!這麼大個床,就水龍頭開到最大都特么得灌一會兒!這麼個小孔還不得灌倆小時啊?!」
肖聰也皺眉了,賣家送了個水管,但是這個小房間離浴室和廚房都遠,水管不夠長。肖聰又特意買了一卷水管,一小天都折騰這事兒了,忙活得渾身都是汗,不過他倒沒覺得累,就是怕方總回來之前弄不完。
孫健看出來肖聰這是真對方承天這人上心了,小孩兒這份心太難得了。他心裡挺沒底,那邊什麼情況他一點兒都不知道,萬一以後姓方的一甩手撤了肖聰就完了,一年半載的都緩不過來。
沒什麼事兒了肖聰就讓孫健先回去了,這一整天都是小林自己在那看著店。肖聰心裡特別過意不去,看著孫健那眼神都濕漉漉的,又感動又愧疚的。
「哎呀媽,你可別這麼看著我!」孫健樂著,「你當我白給你幹活吶?我早晚得找補回來!」
肖聰也笑了,「謝謝你了小……」
「謝屁!」孫健打斷他,往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我走了啊,你趕緊收拾!」
說完又加了一句,配上他那賤了吧唧的表情,「你明兒不用去上班兒了,我跟小林我們倆能搞定!再說我估摸著……你也夠嗆能來。」
肖聰想了兩秒才知道他說什麼,當時臉就紅了,伸腿要踹他,「你就不能當一天好人!能不能不賤!」
孫健哈哈哈樂得特別放肆,「我不賤能對得起我這名兒么?!」
肖聰瞪他一眼,孫健笑得特壞,「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孫健走之後肖聰拿著抹布把屋裡地板通通擦了一遍,他們倆抬著東西進來總不可能還脫鞋就是了,都是穿著鞋直接踩進來的。水管一直注著水,真的是太慢了,肖聰干著急也沒辦法。
去浴室洗了快一個小時的澡,洗得極慢,十分仔細,里裡外外給自己洗了個通透。洗完澡出來水還沒放滿,肖聰就坐旁邊乾等著,四點的時候他昨天特意去訂的蛋糕送過來了,他這心情看見蛋糕就更不能平靜了。
蛋糕倒是挺普通的,沒什麼特殊的花樣,上邊讓蛋糕師傅寫的「方總生日快樂」。不過他估計等他們倆能吃上蛋糕的時候……怎麼著都得半夜。
這水一直放到快五點,方承天簡訊都過來了,說他下班了,讓小蔥乖乖等著。肖聰急得直蹦,水放得實在太慢了,他都恨不得捏捏水管子往裡擠擠,說不定還能快點。
方總每天到家的時候大概就是五點四十到六點之間,好在五點多一點兒的時候水放滿了,肖聰趕緊收拾了水管子,把之前特意買的跟床配套的床單和枕頭掏出來鋪好。
小兔子紅著臉把自己衣裳脫了,只留了條短褲。然後打開了最小的那個小箱子,這個箱子他一直不太敢直視,太大膽了。
……裡邊裝的是兩隻手銬,兩條鎖鏈,還有一個皮項圈。
咳,內什麼專用的,鎖鏈兩頭還綁著黑皮帶,看著都覺得挺刺激。肖聰從來沒接觸過這東西,現在看見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
床周圍那欄杆就是干這個的,肖聰坐床上先把自己兩隻腳給鎖了,另一頭分別鎖在床邊欄杆上頭。這床躺著還真挺舒服,能感覺到下面有水在波動,但是也沒特別誇張,基本上不動的話沒什麼感覺,動起來才能感覺到小幅度波動。
拿鑰匙把鎖開了,肖聰蹦躂著去陽台對著大門的方向看,這個角度能看見小區大門口,方總的車一開進來他就看得見。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方總那輛深紫色捷豹從大門口開進來。
肖聰心一下子就開始狂跳,有點兒緊張。趕緊跑回床上躺好,先把兩隻腳鎖了,然後兩隻手是直接銬在頭頂欄杆上,整個人呈大字型鎖在床上了。項圈他沒帶,那個有點太內什麼了,實在是難為情……
鎖好之後他這心臟就一直處於高強度高頻率跳動中,不知道方總進來看見他能有什麼反應,估計直接就得撲上來把他啃了。這方面方總向來強勢,而且體力超棒,持久力強,每次都得折騰好幾個小時才算完。
今天他怎麼都認了,他上趕著勾人,把自己綁好了往人嘴裡送,就是為了讓方總開心讓他盡興的。
最多五分鐘方總就上來了,肖聰這心跳得恨不得一張嘴就能直接蹦出來。
小兔子自己把自己鎖了,等著大尾巴狼來啃,這事兒真是蠢得都讓人心疼。肖聰一直在深呼吸,但是控制不住臉上發燒,連帶著脖子根兒都熱熱的。
這五分鐘過得十分煎熬,一邊想讓方總趕緊回來,一邊又有點怕那個瞬間。心就來來回回抻著,肖聰支著耳朵聽著門外動靜,等著鑰匙開鎖的聲音,但是五分鐘過了還是沒有聲音傳過來。
肖聰沒多想,就當方總今天停車時間長了,或者接了個電話?依舊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等人回來。
又過了五分鐘,也或者是十分鐘,他這兒沒有時間,只是覺得差不多過了那麼長時間。方總怎麼還沒上來?
時間越來越久,肖聰這心裡頭有點慌了。
他把自己鎖了,最後鎖上左手的時候是身子抻過去,用下巴扣上的鎖,這會兒別說鑰匙不在身邊,就是鑰匙就在他手上他都沒法把自己解開。當然也沒法拿手機打電話問問。
跟後來比起來,最開始那五分鐘真的說不上煎熬。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有可能是半個小時,有可能是一小時,不太清楚。肖聰聽見手機在響,先是兩條簡訊,然後是電話。他很確定這是方總打過來的,但是他沒法接,只能靜靜地聽著它響。不過手機響了他至少放下心了,這說明方總沒出什麼意外,否則也不會給他發簡訊過來。
這麼躺著真的很難受,沒法翻身,也不能動,胳膊和腿能動的幅度很小,這姿勢堅持久了有點折磨。
天越來越黑了,肖聰一個人被困在這張床上。他發現自己又蠢了,他忘記在恆溫板上設置溫度了,十一月的天,床里灌的都是自來水,這會兒心裡不燥熱了,才感覺到從身下漫上來的刺骨的冷意。
光著身子的一隻小白兔,安安靜靜地守著一間沒開燈的空屋子。他不能動,身上越來越冷,心好像也跟著冷了。
方總……方總他又食言了。
他肯定是有事兒了的,方總肯定有急事兒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