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羅生門(7)
第三十六章羅生門(7)
兩副照片都是榮東拍的,這點通過網上連線得到了榮東媽媽的確認,榮東媽說榮東喜歡攝影,卻不愛拍人像,他和朋友的合影都是這種影子似的合影。榮東媽說,家裡這幅是很早就有的,是榮東和他一個老朋友一起拍的,至於在戴政涵家的這幅,榮東媽說她沒見過。
關閉掉視頻,靳懷理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他叫阮立冬到他身邊,阮立冬過去了,靳懷理一伸手,照著她腦門敲了一下:「有了。」
阮立冬當時臉就成了通紅,「說什麼呢!」
那天的阮立冬被靳懷理折騰的很累,她覺得腿已經不是她的腿了,到了最後,等她問靳懷理好了沒有時,靳懷理正站在一間咖啡吧門外樂得嚇人。
「阮立冬。」
「啥?」
「我找到了。」
對於馮帆來說,看守所的日子不好過,也不大難過。在這裡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在發獃,說實話,他早料到會被抓,這是他一早就料到的,不過他覺得很值得。有訪客來找他倒是很讓他意外,理了理衣服,馮帆跟著出去。
會見室里坐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他坐著,看得出他身量很高,馮帆認得那人,他記得那人叫靳懷理,是警方的顧問。
陽光籠罩著靳懷理,他回頭,馮帆看著他抿著唇朝自己點了下頭。馮帆也回應似的朝靳懷理點了下頭。
靳懷理說坐,馮帆坐下。
「關於案子,有些事兒我不大明白,想和你做下求證下。」靳懷理說。
馮帆低著頭,「該說的我都說了。」
「沒事,不用有什麼顧忌,今天的談話不涉及警方,只是有些事情我弄不明白,來問問你。」靳懷理起身關了房間的錄像設備。他回去坐下,「我想不通的是,戴政涵不是你的好朋友嗎?為什麼你想他死?或者說,當初得自閉症的你,為什麼要編造這一系列的謊言害你的好朋友呢?」
就在靳懷理從咖啡吧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后,萬鋒方面也有了心理醫生的反饋消息,當初戴政涵的確是去沭封一位心理醫生那裡看過病,只是他不是病人,病的人是馮帆……
馮帆臉色頓時成了煞白。
靳懷理繼續說:「那個大夫本來人是去了美國的,可是很湊巧,他和我的一個朋友認識,剛好,他對你也印象深刻,知道他說你什麼嗎?他說,那個病人的朋友對他很好,像親兄弟一樣。」
靳懷理推了沓文件去給馮帆,是本很厚的病歷,土黃色的封皮寫著馮帆的名字。
「剛巧,文件他沒帶走,留在了本市。」
馮帆雙手的手指不安的來回動著:「是,我記起來了,有病的是我,不是戴政涵,我有病,記錯了事情正常,這沒什麼。」
「恐怕你記錯的事情不止這一件吧。」靳懷理把桌上另外兩樣東西推到馮帆手邊,「認得這兩張照片嗎?」
是戴政涵家以及榮東家的兩張照片。
「普通照片而已。」馮帆聳聳肩,說。可從他的眼神里,靳懷理看到了緊張。
「是普通照片,榮東和他朋友的合影,照片本身沒什麼特別,特別的是照片里的百葉窗少見,是寬窄交疊的,沭封就一家咖啡廳用的這種百葉窗,嘖嘖,我真很佩服這些做服務的,他們記得愛拿著相機在他家東照西照的榮東,也記得因為禁止拍照問題和店員大吵一架的你,他們記得你們這伙開始就兩個人,後來成了三個,再後來就又成了兩個。馮帆,不是戴政涵介紹你和榮東認識,你們一早認識,是你讓榮東來沭封的,你才是榮東媽說的那個她兒子的好朋友。榮東家的是他和你的照片。」
靳懷理一口氣說完這些,有點兒累了,他嘖嘖嘴,發現房間里沒有水。
這時一直沉默的馮帆突然開了口:「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懷疑到我的。」
「戴政涵死時,不是見鬼后的驚嚇後退,而是身體向前,他當時該是身體前傾去抓什麼,這不是害怕的表現,他不害怕榮東。」
「是啊,他倆是要好的朋友,可那又怎樣,榮東落水,怕水的戴政涵不是照樣沒下去救他,什麼好朋友,狗屁。」
「榮東也是你朋友,你也沒下去救,還是說根本是你推榮東下水的?」從馮帆的表現看,靳懷理做了個合理推斷,這個推斷從馮帆的表情上得到了印證,他在笑,很詭異的笑。
馮帆喃喃自語:「他們說我的歌不好,我想好好寫,可我就是寫不好,榮東寧願幫戴政涵也不幫我,我不過是參考了他一段譜子而已,他就眼睜睜看著戴政涵罵我。」
「你嫉妒他們。」
「我才不嫉妒他們,我幹嘛要嫉妒他們!」馮帆的臉變得猙獰,他尖利著嗓音大喊,坐在他對面的靳懷理表情卻平靜。
「雖然我無法理解你為什麼會因為兩個原本是你好朋友的人最後成了好朋友而產生的嫉妒情緒,不過現在看來事實就是這樣。戴政涵和榮東認識了,他們成了比你還要好的朋友,你表面要裝作沒事,可你心裡想必在抓狂。」說完這句話,靳懷理起身離開,至於說戴政涵抄襲的事,以及戴政涵是怎麼成為何子君男友的事兒,萬鋒他們應付起來足夠。
走到桌旁,靳懷理敲了敲攝像頭,對攝像頭那邊的人,他說:「都聽清楚了吧。」
「你說你關了的!」馮帆的表情成了驚懼,靳懷理撩了下頭髮,「是關了,我關了指示燈。」
靳懷理這人,面對君子他未必君子,但面對小人,他絕對是君子不起來的。
門從外面被推開了,靳懷理看見萬鋒和他身後的同事,就在這時,出了變故,馮帆抱住靳懷理衝去了房間里灰色的牆。
咚一聲。
「**!」靳懷理好多年沒罵人了,那天他罵了,然後人暈了。
靳懷理已經許多年沒進過醫院了,上次進大約是十年前的事兒,至於這次是因為手骨骨折,為了不讓馮帆撞牆。
才打好水的阮立冬回來看到床上正呲牙咧嘴解繃帶的靳懷理,她放下水壺,走到床邊,彎腰從床底下拿了個小鎚子遞給靳懷理:「拿這個,別說繃帶石膏,連手骨一起解決得了。」
靳懷理拿眼睛掃她,樣子像在說:有同情心嗎?
「抱歉,我同情心幾年前就被狗吃了。不用?不用那我收起來了啊。」她收起鎚子,說實話,這起案子給阮立冬無論是過程還是記憶都不好。她想象不出是一種多麼強烈的嫉妒心理能讓馮帆做出那樣的事來,特別是後來馮帆說戴政涵沒抄襲榮東,甚至也沒冒充戎馬半生的時候,她真心覺得靳懷理救他是多不值。
「你就該直接讓他死了。」阮立冬倒水給靳懷理,不過她也知道,如果馮帆死了,也許就不會有之後的真相了。
「阮立冬。」
「啥?」
「我是豬嗎?」
……被燙了手的阮立冬後知後覺的發現,靳懷理不是沒有自我保護意識的,最起碼,他只用看的就知道那水溫只合適蛻豬毛。
後來蕭硯說,存在嚴重心理缺陷的人比正常人要敢死,也更怕死,「死」了一次的馮帆老實交代了其他。
榮東是他一次去普陽認識的朋友,當時馮帆的錢包掉了,一天沒吃飯,是路過的榮東給了他十塊錢,有了那天的溫飽。馮帆當時問榮東,不怕他是騙子嗎?
榮東回他:我在旁邊看你半天了,一直就沒要到錢,騙子有這麼笨的嗎?
馮帆說,就是因為榮東這句話讓他們成了好朋友,所以後來榮東來沭封是來投奔的他。至於他和戴政涵,原因他們早就知道,他那段時間自閉症很重,人抑鬱的每天想自殺,是戴政涵一直照顧他。
曾經,馮帆以為,他是個幸運的人,雖然他沒錢,卻有這麼兩個好朋友,所以榮東才來沭封時,馮帆想都沒多想就介紹了這兩個人互相認識。可後來的事情發展的就和他預想的不大一樣,同樣有才華的戴政涵和榮東之間有更多的話題,他們在一起創作、寫歌、拍照,慢慢地,馮帆覺得在他們之間沒了自己的位置。
這種被忽視的感覺讓他難過,他也試圖和榮東他們提過這個事,可那時,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他們那個圈子裡了。
也許是從戴政涵開始和榮東商量著創作寫歌開始,馮帆就開始巴望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們身上。
有次,幾個朋友聚會,在酒吧玩真心話大冒險,馮帆抓到了一個機會。
那天,沭封下起一場大雨,天空陰仄仄的……
作者有話要說:不造小夥伴們對這個案子的感覺如何,其實揍是起很普通的案子,主要折射出人類心理的某些劣根性,其實醬覺得嫉妒心人人都有,只是程度合理與否,恰恰是心理畸形的馮帆忍受不了兩個朋友對他的「拋棄」導致了這起悲劇的發生,下章私語會解釋為什麼不是抄襲,真假男友以及何子君是怎麼殺人的,然後這個案子就完結了。
禍到全文完結后醬會細修這個案子,個別細節醬覺得寫時匆忙,處理的不大好。
反正醬是做好了寫完這案可能被個別小夥伴們說看不懂、不理解,寫的邏輯不通這類的評語了,不過醬本身就不是個完美的人,我歡迎小夥伴來指出我文里的毛病,認同的我會改。【←←,你們不造,這隻醬的臉皮是有多厚,不怕批,偶爾不厚的時候她都是去群里吐槽破害群里的小夥伴,然後把那種焦躁的情緒轉去群里了,她實在是太壞了】
反正是案子沉重的關係,這章醬是賣不了萌了,八過,內什麼,老靳和阮阮的那啥啥,哇咔咔,快來了,你們猜是哪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