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兩位老人家的賭約
管御海輕笑了一聲:「那本就是個不靠譜的,你說她們為女兒向浩兒提親,又為兒子向你們家卉兒提親,不如我們也別做什麼乾親了,就直接恢復那婚約?一舉三得。」
「別想,除非你放棄你家紀浩,不然就沒這個可能了。」王樹力心裡帳可明白得很,作為未來繼承人培養的卉兒,再也不可能配給管紀浩了。
管家的孩子是個好選擇,可就是管紀浩不行。兩個家族的繼承人怎麼可能結合,不是家族的事影響到婚姻,就是夫妻感情影響各自的家族發展,最終兩方面都不得好。事實上,要是原先那個婚約至今還在的話,王樹力必定會和管御海商量取消約定。
王家沒得選擇,孫輩里就三個丫頭片子,本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只想能夠通過聯姻維持一定地位,既便從一流世家退至二流甚至三流,只要能保住人,王樹力也認了。可卉兒的出現倒真是給了他一個驚喜,而且是一個超級大驚喜。
再說管家,管紀浩的優秀有目共睹,又是管御海的親孫子怎麼可能被放棄,所以管老爺子的美好願望怕是今生沒有可能了。
聽話聽音,管御海哪能聽不懂王樹力話里話外的意思,眼一眯:「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見過卉兒的,都承認卉兒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人又聽話懂事,持家絕對是上上之選。可你想把她培養起來接你的班,是不是有點過了?我看,是秦家那對母子把你給氣糊塗了。」
「你糊塗。我都不會糊塗。」王樹力沒好氣地斥道:「你可別小看我家姑娘,你家紀浩能不能比過她都不一定。」
管御海當然為王樹力後繼有人高興,畢竟王樹力現有的兩個兒子都不是太出色,剛剛能守住這片家業。可現在形勢緊張之下。就有點相形見拙了。
聽著王樹力得意洋洋地誇著自家孫女的話,管御海是一百二十萬地不相信,那個病病弱弱,長得賽仙女似的干孫女能比得上紀浩?燒菜不算的話,管御海覺著就連長相也是各有千秋,打平而已。
「別說其它的。就拿你家紀浩這次要去的那個訓練班,我把卉兒也塞進去了,到時比比結束時的評定如何?」王樹力聽了王海的彙報,再加上上次與雷家的結盟,讓王樹力現在對卉兒非常有信心。
「什麼?你是不是發瘋了!你要把我那嬌滴滴的干孫女兒弄到那地獄式的訓練營去!你是不是嫌她頭不痛,身上沒病了?」管御海咆哮起來,那訓練營自己沒去過,可自己的兒子年輕時去過。憑著管忠義當時的身體素質,都只得了一個中等回來,卉兒那瘦瘦弱弱的樣子。怕是今天豎著進去隔天就得橫著出來。
「我有分寸,等著看結果。怎麼樣打不打個賭,你家紀浩贏了,我就把我那藏著的兩包極品雲霧勻一包給你?就上次你吵著要的那個。要是你輸了,也別小氣,我聽說你上次在拍賣會上拍到兩份明朝的菜譜。拿出來貢獻給我家卉兒,反正你也用不上。」
「你還真好意思提,拿著我干孫女孝敬的東西來和我打賭,只嘆那小傢伙竟然忘了我這干爺爺了。」
想著上次那一小杯如夢至幻的雲霧,管御海的賭興上來了,還有些酸溜溜地嘟囔著。
「醫生囑咐的很清楚一定讓你少喝茶,多喝白水。卉兒寄禮物之前就和我打聽過了,才沒給你捎茶葉。話說回來,送你的那些棗子,我可一個沒得著。」王樹力心裡也酸啊。多好的寶貝孫女,就這麼分出去一半,不然這茶葉和棗子都該是自己的。
兩位老人家拌了幾回嘴,管御海也不再糾纏在打賭的事上,小賭怡情。小斗生趣,過尤不及。
管御海雖然對於女孩子繼承家業還是有點不敢苟同,只是王家三代中沒有男性,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
「隱家的事,得好好想想對策,不能就任張家這麼下去,太被動了。」管御海想起了另一件煩心事,自家卻沒有張家的運氣,娶個兒媳婦還能搭上一個隱家。
王樹力沉默了好久,卻有點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根本沒關聯的話:「阿鳳前幾天通了個電話,說兩個月後可能會來京,一家子都來。」
「哦,」管御海有點吃驚,對於王樹力這個最小的女兒,每每想起當年自家兒子做的事,管御海總是愧疚不已:「離上次見面都快有七八年了吧?」
「十年。」王樹力滿眼溫柔地看著書桌上那張小女兒的全家福照片,視線在女兒燦爛的笑容上停留了許久后,才轉向正中那胖得可已的小傢伙,默笑幾聲:和阿鳳小時候一樣,一吃奶就象吹氣球似的胖。
王樹力的眼神最後落在了右邊那面無表情的男人臉上。瘦削的兩腮長滿了鬍子,鼻子很挺,甚至有些似歐洲人的鷹勾鼻子,一雙眼睛掩在濃黑的眉毛下有點晶亮。
王樹力記的很清楚,當年就是這雙只能算是明亮的眼睛在發怒的一瞬間有多麼的凌厲,令人窒息。阿海之前的那個警衛員幾近半兵王,卻在那一瞪之下竟然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還因此影響了後來的武功修鍊。
「這個男人可不似表面那樣簡單」,王樹力一邊心中感嘆著一邊皺著眉頭看向了那一頭一直令他很不喜歡的長發。是,長發,齊腰的長發,如同現今女孩子們特別喜歡留的長發,還邋裡邋遢地散亂在腦後。當年,王樹力不知道苟病了多少次,卻也沒能讓這礙眼的長發消失。
這個算是自己女婿的男子,王樹力除了知道他姓包,名叫恨情外,什麼都不知道,只從女兒口中知道,兩人是在一個無名的邊境小鎮上偶然認識,搭著伴遊玩,最後閃電結婚的。
這麼多年來,王樹力雖然不去打擾女兒的生活,卻也一直派人關心著。女兒過得很平靜也很愉快,只是那個象迷一樣的女婿越來越讓王樹力相信他一定有隱家的背景。可令人困惑的是為什麼他又一個人在俗世生活,從已知的消息中可以看到他從來不與任何隱家的人聯繫。
原本,因為當年阿鳳傷心欲絕地出走,王樹力不想再因為家族的事讓小女兒煩心,只是在獲悉張家背後有一個隱家在支持后,王樹力輾轉許久才決定,起碼問一下這個女婿看看有沒有可能通過他與任何一個隱家搭上線。但不強求,真要這女婿仍記恨當年的事不肯幫忙,也就罷了。
真到了那一步,自己也不在乎多得罪人,直接重提百年前隱家不得干涉世俗事務的約定。只要國家仍然忌諱這些隱家的人,就一定會管。隱家的那些武功心法厲害的都能不怕槍彈,可國家也不是沒準備的,真要鬥起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王樹力就這麼想著心事,不自覺地冷落了電話。另一頭的管御海倒是因為熟知當年的事,也明白老友現在這心頭很不好受,默默地陪著,並沒有掛掉電話或打斷王樹力的思考。
突然,書房門被敲響:「老爺,是雅卉小姐的電話,說您書房她一直打不通,所以著急問問是不是出了大事?」
夏伯的聲音打斷了王樹力的心思:「沒什麼,轉進來吧,我這邊已經好了。」
王樹力暫時放下沉重的心事和管御海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現在,也只有和孫女卉兒通電話時,才能讓這位內外焦慮不已的老人感到一點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