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書院色夫子

第八章 書院色夫子

她是不知道,她雖然外貌沒變,但因為心理成熟,舉手投足之間都比以前多了一種特別的韻味兒,而這韻味兒對於一幫子情竇初開的小子們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她道:「春藤,你說姐姐大字不識一個,那我倒考考你,看你這半年都學了什麼。」

春藤頗為不屑,「你還敢考我?」

春心也不生氣,笑道:「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惡已;皆知善,斯不善矣。何解?」

這是《道德經》的第二章,她往常在道觀,背得最熟的就是《道德經》了。

春藤不過剛學了三字經和百家姓,這麼高深的東西他哪知道,不由張著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你從哪兒聽了這麼一句來糊弄人?」

春心笑了笑:「是你讀得出太少,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告訴你,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為美,那是由於有醜陋的存在。都知道善之所以為善,那是因為有惡的存在。你醜陋的內心只覺得女人愚笨,實不知真正愚笨的是你狹隘的心思。女人並不都是笨的,女人也並不都是不識字的,即便不識字,女人仍然有美好的內心,不會像你所說的什麼都不懂。」

一段話驚得蘿蔔頭們張大了嘴,蘿蔔頭一號,二號,三號都用很崇拜地眼神看著她。

春心微有些得意,前一世她可沒這麼被人看過。

這時忽聽身後有人鼓掌,叫道:「說得好,說得極好,女人本就是天下至美之物。」

她回過頭來,只見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走進書院,他不過二十來歲,一張春意盎然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他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他很陽光很帥氣,與他身後背著的那隻糞筐完全不搭。

蘿蔔頭們一看見這男子,都躬身行禮,齊聲叫道:「夫子好。」

春心一陣驚訝,這就是學院的夫子嗎?沒來之前,她還以為當夫子的都是白鬍子老頭,板著一張在大糞池裡泡了三天的臭臉,一張嘴就是之乎者也,酸臭熏人。不過若是每個夫子都像他這般英俊瀟洒,那麼即便是酸腐些也認了。

她忍不住多瞧了他幾眼,因為實在太養眼了,比原來清心道觀山下那個窮書生長得還好看。而且最討人喜歡的是,他居然在對著她笑,不像那個窮書生每回一見她,都把頭昂的高高的,好像多了不起。

「見過夫子。」她盈盈下拜,學著以前見過的嬌滴滴地大姑娘姿態。

春藤看得一個勁兒的對天翻白眼。他姐不高興時拿著棍子追著人打,曾幾何時變成這副賢淑樣?

夫子吟吟笑著,轉而看春藤一臉教訓地口吻道:「剛才這位姑娘所言甚是,身為男人當對女子有敬愛之心,怎可詆毀這世間最至善至美之物?要知道女人的話永遠是對的,她說一,你絕不能說二,她說上床,你絕不能下炕,否則吃虧的絕對是你。」

春心越品越覺不是滋味兒,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是夫子,她倒很懷疑這是從哪兒來了這麼個淫棍。這話雖是句句讚美,怎麼聽著就不像是好話呢?

最鬱悶的是,一群蘿蔔頭們居然齊聲叫道:「知道了,夫子。」

春心暗自腹誹,知道個屁啊,這整個一個教壞小孩子。尤其那句「她說上床,你絕不能下炕」怎麼聽怎麼像怡紅院里拉皮條的。

過了午休時間,一群蘿蔔頭們都回屋子上課去了,剎那間院子里一片安靜。

那夫子放下身上的筐,她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個糞筐,而是一隻葯筐,不過裡面黑乎乎的一坨坨的東西看著很像狼糞就是了。

她曾聽師傅說過有一個地方的人經常用狼糞生火,這個山裡確實有幾頭狼,不過都在深山處,輕易不在這附近逛游,他那些狼糞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夫子見她還站在那兒,不由眨了眨眼,「我叫南門,不知姑娘閨名是什麼?」

「春心。」

「好名字,好名字,果然很合我心思。」

瞧他那滿臉淫蕩的樣子,定是不知道想哪兒去了,春心很是後悔,早知道就說春芽好了。

「好,咱們有緣還會再見。」他說著對她擠眉弄眼了一通,「你說是不是?小……姑娘?」

春心臉微微一紅,看著他滿臉大笑地離去,不由咬了咬牙,這到底從哪兒請了這麼位夫子,怎麼無良成這樣?

下了山照原路走回去,也不知心裡有事還是怎麼了,她走著走著也不知走到了哪裡。抬起頭來一看,眼前是完全不認識的路,一片片綠油油的稻田,一條條羊腸子似地小道,卻不是回村子的路。

難道又撞鬼了?

她心裡有疑,看看太陽,青天白日的,怎麼可能撞鬼?

四處亂撞著走著,等找到回家的路天已經黑了。她快步往村子走,待走到村口,忽瞧見一個白白的影子在前面等她,看形象很似前幾天追著她要女人的色鬼。

她皺皺眉,「女人不是已經燒給你了嗎?你還跟著我幹嗎?」

那鬼一伸手從袖子里屯出個小人出來,嗤笑一聲,「就這,這也叫女人嗎?」

春心反問:「這怎麼不是女人了?女人的鼻子眼睛都有,還有胸。」

他輕哼,「太丑。」

「好吧,丑是丑了點,不過好歹也是女人嘛。」

「女人是沒錯,不過這也太小了,想跟她親熱一下,一不小心就能把她吞進嘴裡。」

他說著給她做示範,真的一張嘴把那小人給吞了進去,只幾下就嚼得連渣都不剩了。

春心一陣心疼,她費了一個早上才糊了這麼個東西,卻這麼快給糟蹋了。

正要開口罵兩句,忽見那鬼抬起臉,現出如冰雕般有形的五官。他的臉不似平常鬼一樣猙獰面目,竟長得出奇的好看,尤其那模樣似乎與山上那個夫子有七八分相似。

她盯著他左左右右看了半天,問道:「你認識南門嗎?」

色鬼撇撇嘴,「當然認識了,那是我哥。他叫南門,我叫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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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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