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彭家小姐
老王妃現在已經沒有多大的要求了,門第也不再是多麼重要的問題。她現在只想著這個唯一的嫡孫能娶個媳婦進來,也好能讓她早些抱上孫子……
朱覲鈞暗地裡朝陸紹齊使了個眼色,偷偷的往外溜著。
若初打探回消息來的時候,沈清正在武進伯府和李氏志兒念好一起用飯。
她還沒進門,就被等在一旁的若聽拽上了馬車,兩人急急火火的往武進伯府趕。
沈清聽說若初過來了,筷子頓了下,和李氏說了聲快步走了出去。
「怎麼樣?」她的嘴裡還滿是飯菜的香味。
「小姐怎麼吃飯半道就出來了?也不怕嗆著!奴婢已經打聽了好幾家了,小姐先進去吃飯,吃完飯後奴婢再說。」若初直推著沈清往外走,嘴角不可察覺的嘆了口氣。
萬一,陸公子真喜歡上了哪家的彭小姐,小姐該如何是好?
沈清猛然停下了腳步,「我吃飽了,你快說!」說著向門外的若言喊道:「去和夫人說聲兒,讓她們吃完后收拾桌子就行!」
「小姐……」若初望著她又嘆了口氣。
沈清看著若初的表情忽然一怔,自己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急急惶惶,咋咋呼呼,不懂禮儀……她緊閉著雙眼拍了拍若初的肩膀,趕在若聽面前回了花廳。
「怎麼了?」李氏眉頭緊緊擰成了個川字,緊握著沈清的手眼中滿是慌亂。
沈清慚愧的低下了頭,李氏定是以為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不然自己也不能一聽若初來了就急急乎乎的趕了出去……而且還忽然要來武進伯府留宿……
她搖了搖頭,「沒事兒,我忘了拿衣服半道兒讓若初回去拿,結果過了這麼久若初都沒回來,有些擔心罷了,怕她再出什麼事兒……」
她說完暗地裡嘆了口氣,自己這忘我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他愛喜歡哪個彭小姐就哪個彭小姐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么!可是……
李氏聞言放下心來長長的鬆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丫頭打小兒就疼丫鬟,丫鬟也和你一條心!阿好也跟著你學,拿丫鬟當姐妹似的,結果……真是的,我怎麼提這件事兒了,來來,吃飯吃飯!」
沈清這事兒聽李氏說過。念好身邊的大丫鬟書雯自持是從秀水跟著主子過來的。不免目空一切。對下面的小丫鬟耀武揚威的。念好學著她,對丫鬟好,但不知恩威並重只拿著丫鬟當姐妹看,就被那書雯拿了喬。竟管起了她的家來!金銀細軟也昧在了自己的懷裡,最後還是做得太過被李氏給發現了,這才給狠懲一番打發了出去。
念好頓了頓,抬頭笑著道:「俗話說得好,吃一塹長一智!現在看她們還敢?!」
念好和若初一樣,完完全全的賢良淑德,為別人著想。她這是為李氏開解呢,她一向是溫柔的性子,現在頂多是不對丫鬟們太好了。有了上下尊卑的觀念,卻也不至於成了那種潑辣的性子。
「看你狂的!」沈清笑瞪了她一眼,心裡暗地裡嘆了口氣。也怪她,小時候沒注意念好的性子,也沒注意她在跟著自己學。這才讓她吃了虧。要是那時她多提點一些,念好現在也不至於這樣,可她那時也正是彷徨的時候,泥菩薩過江,誰又能提點了誰呢……
眾人吃完飯後,又閑話了一會兒,沈清就粘著李氏去了她的院子。
兩人聊了不長時間,李氏就哄著沈清睡下了。她自己卻悵然的走到了窗外,暗地裡嘆了口氣。
蓁蓁今天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可不像是擔心丫鬟,因為她眼裡有種急切,有種矛盾,這是為了什麼呢?應該不是王府的事兒,因為她回來后先前的那些矛盾又沒有了……
沈清在黑暗裡睜開了眼睛,望著李氏的背影又重新閉了上去。
第二天上午她就帶著丫鬟們回了王府,待給老王妃請了安后,才回了雅苑。
她把若初單獨帶進了內室,讓她坐在了一旁的圓凳上。
「奴婢趁天黑下來之前只問詢到三家彭姓,京里的人家小姐都知道,奴婢就不說了,這三家則都是上京的秀女。」若初頓了頓,又說道:「其中一個是南直隸鳳陽彭氏的小姐,年芳十五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才還很好,在家時有『鳳陽仙子』之稱;另一個是山西潞安已故彭老將軍的嫡孫女,年芳十四,據說不愛女紅,愛兵法,實有彭老將軍的遺風;還有一個是浙江杭州臨安縣知縣的獨女,年芳十三,沒有什麼確切的聽聞。」
沈清聞言點了點頭,讓她繼續出去打聽,自己則坐在床腳緊皺著眉頭。
依她對陸紹齊的了解,這三位姑娘他都看不上。
陸紹齊從來都不是個只觀美色就會一見鍾情的人,起碼,她了解的他是這樣的。
了解……她又有些不確定了,她是不是從來都沒了解過他呢?
有人說,這世上最大的幻覺就是你覺得你喜歡的人也正喜歡著你。她恰恰犯了這個錯誤,說不定人家只是覺得你是好友的妹妹所以對你稍微好些呢?畢竟陸紹齊是個知禮的人。
她想著苦笑了一聲,罷了,罷了!
「小姐,林六公子來了!」若聽嘹亮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沈清平復了一下心情,整整髮髻才去了花廳。
林耀岩正弔兒郎當的斜倚在太師椅上,見沈清進屋連忙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新找到一個好玩兒的地方,要不要去?」
「祖父沒逮著你?」她掩飾了一下表情,抬頭嬉笑道。
「你怎麼了?」林耀岩皺眉望向了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肘。
沈清輕輕掙脫了他的手,佯裝隨意的說道:「我沒事兒啊,你又發什麼神經?」
「朱蓁蓁,你騙了別人可騙不了我!咱倆這認識多少年了啊,我連你肚子里有幾條蛔蟲都知道!」林耀岩指著她板臉說道,眉宇間說不出的認真。
沈清感動的笑了笑,確實,最了解她的就是林耀岩,無論她傷心,憋屈,煩躁,忍耐還是高興,暗笑,狡黠,欣喜……他都能第一時間感受到,無論她再怎麼偽裝,騙得了別人都騙不了他。
有這一技能的還有……陸紹齊,不過他和林耀岩不同的是,他發現了後會裝作不知道然後引開她的思路,讓她不那麼傷心煩躁;而林耀岩則是問她為什麼,知道了后再去收拾讓她傷心的那個人。
「你這次可猜錯了,我心情好得很呢!下午和志兒去吃城南那家餛飩,你去不去?」她笑著坐在了椅子上,抬頭問道。
林耀岩緊緊地握起了骨節分明的手指,咬牙眯著眼望向她道:「你最好一直裝下去,別讓我看見你哭!」
沈清嘴角微滯,又馬上恢復了正常,「你見我什麼時候哭過?姐可是巾幗英雄,流血不流淚!」
「行了吧你!」林耀岩又弔兒郎當的坐在了椅子上,「你什麼時候去城南?」
「當然是下午,先去武進伯府我們再一塊兒過去。」沈清隨意的道,向他扔了個油桃過去。
林耀岩嫌棄的把油桃扔在了桌子上,「別讓我看著它,看著就噁心!」
沈清自得其樂的咬了一口,享受的閉上了眼睛。
林耀岩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拿過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對了,七妹最近心情不好,你有空去看看。」
沈清的課業林盛春今年春就給她停了,讓她自己在家練就可,當然也要隔三差五的去永樂侯府,畢竟練武這種事情是比練出真知,兩人切磋反而能更加進步。
沈清聞言一頓,她前天才去過,芳語並沒有太大的不同啊,還約她在選秀前一天去城外的碧玉湖玩兒。難道?沈清的心忽然一突。
「美人兒怎麼了?」她急急地問道。
有次她們玩兒遊戲,沈清給林芳語取名美人兒,林芳語給沈清取名一點油。
因為沈清總是帶著一個一點油的銀鐲子,幾乎沒摘下來過。
只有沈清知道,那裡面裝著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那是一張任何銀號任何人都可以去兌換的銀票,是她以備不時之需的暗財。
林耀岩聞言頓了頓,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霾,「聽說是因為選秀的事情,你去看看吧。這種女人家的事情我也沒細問。」
林耀岩確實對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不感興趣,他認為這種事以後有媳婦兒去操心,他根本就必要去聽。
沈清皺眉點了點頭,待林耀岩離開后就帶著兩個大丫鬟去了安樂侯府。
「你們小姐不在家?」沈清疑惑地問道,驚訝的望著面前的雲煙。
雲煙眉眼間有些躲閃,只支支吾吾的答道:「小姐說她想出去散散心……」
「不可能,讓開!」沈清一把推開了她,大力打開了門,正看到裡面的林芳語正拿著手裡的酒杯一杯一杯的往嘴裡灌。
「雲煙,不是不讓你不要進來嗎?連你也欺負我?!」林芳語重重的把手裡的酒杯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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